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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能有什么处置法?”孟归瀚嘴角一扯,说道,“姑姑自来深居宫闱,鲜少干涉政事。这么大的事情,我估计姑姑知道之后,必然心急如焚,倒是要追着咱们问法子才是!”
就说,“六哥,之前你坚持要撺掇三哥叛逃茹茹的时候,曾说自有善后的主张。那会儿问你,你不肯说,现在事情都到这儿了,你总该告诉我了吧?不然等会儿说话做事,该拿捏怎么个分寸,我哪里知道?”
孟归羽沉吟了下,说道:“也罢,你……”
正说到这里,却听得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兄弟俩立刻住了谈话。
少顷,有人步履仓促的走到门外,咳嗽一声之后,低声禀告:“大统领,乘鸾宫宫人来报,道是太后娘娘刚刚听宫人多嘴,知道了长安那边关于北疆的造谣,急火攻心,当场昏厥……宫人虽然已经请了太医过去,到底心中慌乱,想请您拨冗过去坐镇!”
孟归羽跟孟归瀚脸色都是一沉,对望一眼,道:“走!”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太后昏厥
虽然孟太后对孟归羽还有孟归瀚的照顾,远远比不上对孟氏其他三房人,尤其不能跟对大房比。
但在四房兄妹的诸位长辈里,太后已经算是很仁慈很和蔼很关心他们的了。
当然这会儿在孟归羽,是没多少心情来感怀这份仁慈和蔼关心的。
他担忧的是,在他一系列计划里,都需要孟太后的帮忙。
实际上他设计让孟伯勤叛逃茹茹,不无独占这位姑姑的宠爱与偏袒的考虑。
却不想这会儿孟太后居然会昏厥过去,虽然只是昏厥,可这个年纪的人了,之前又是经历夺宫又是心疼还留在皇宫里的皇后的,本来这两日就有点颤巍巍的。
再被孟伯勤的事情一刺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糟糕?
毕竟之前的莫太妃,原本也是好好儿的养在馨寿宫偏殿,这十几年来都没传出过染恙的消息的,结果病危之后再遇刺,跟脚就没了。
谁知道孟太后会不会步上莫太妃的后尘?
孟归羽跟孟归瀚心中焦急,出门之后立刻命人牵了坐骑来,一路飞驰到乘鸾宫,才下鞍,就看到里里外外的宫人,没头苍蝇似的乱蹿,个个神情仓皇。
见着孟归羽,如见救星,纷纷过来行礼,孟归羽一面大步朝里走,一面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耽搁个什么……姑姑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统领的话,太后娘娘昏厥之后,奴婢几个将之移动到寝殿的睡榻上。”一名机灵的内侍见状忙爬了起来,快步跟上,边走边说,“之后就腿脚便利的小内侍去请了太医,只是因为太医们住的地方离这儿颇有一段距离,堪堪才到!这会儿却还在为娘娘诊治!”
“还在诊治?”孟归瀚闻言就是不满,“那怎么这沸反盈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就叫他,“你去让宫人们都规矩点儿!这跑进跑出的……成何体统!”
那内侍答应着去了,孟归瀚于是紧走两步追上孟归羽,低声道,“六哥,一会儿若是……”
孟归羽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有作声,只脸色微沉,本来就飞快的步履,越发的行色匆匆了。
片刻后到了孟太后的寝殿,因为太后是他们的嫡亲姑母,年纪也大了,这会儿又是出了事儿,他们也没什么忌讳的,直接走了进去。
就看到里头挤了七八个平素近身伺候太后的近侍,均是心事重重很忐忑的样子。素来不离太后左右的池作司,更是失魂落魄,攥着帕子站在那儿,目光呆滞,神情凄惶,一看就是大事不妙。
她跟前的一张黄花梨镂刻夏日荷花游人仕女图的睡榻上,月白蹙金凤凰牡丹珍珠帐半掩半卷,卷起的那面,就露出了紧闭双目的孟太后,脸色煞白,气息微弱,叫不懂得医理的人见了,也不能不心头一沉。
睡榻畔放着张粉彩描金玲珑锦地剔花卉寿字纹绣墩,上头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正将一方锦帕搭在孟太后的手腕上,神情凝重的诊断着。
见状,孟归羽跟孟归瀚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免得打扰了他。
好一会儿,老太医才松开手,转过头来,就见两道白眉蹙的紧紧的,几乎要拧在一起。
看这情况,寝殿里的人心都微微悬了起来,孟归羽对他做了个“出去说”的手势,于是除了三两个宫人留下来照看孟太后……池作司当然也是留下来的,其他人都退到外面说话。
“太医,敢问姑姑她凤体如何?”到了外头,孟归羽率先低声问。
老太医愁眉不解,说道:“大统领,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早两年前,就卧榻过几次,故此折损了元气,前番移来上林苑,原本好生将养着,是很好的。可是逆王容菁兵临合欢宫那晚,太后娘娘受到了极大的惊扰,又牵挂着合欢宫中陛下的安危,那会儿就有些留下来隐患的意思了。”
“如今再闻噩耗……这……”
孟归羽听的面沉似水,这太医溯本追源的说着孟太后的凤体情况,归根到底就是情况要么危急要么棘手,总之就是没有太大把握,担心事后承担责任,所以先往严重说。
他深吸了口气,按捺住烦躁,道:“这些我都知道,太医且说姑姑什么时候能醒,醒来之后该当如何罢!”
老太医还想扯上一通医理,被早就不耐烦的孟归瀚给劈头盖脸的呵斥了一顿,这才言简意赅道:“下官马上开了方子去煎药,太后娘娘喝下之后,过上半日应该会醒来。至于醒来之后,得再诊治一番,才能确定。”
又说,“太后娘娘如今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这个……北疆之类的事情,还得请大统领跟伯爷好生劝慰,不然……”
孟归羽沉着脸点头,说道:“我理会的。”
就让孟归瀚陪他去开方子配药,顺带单独问问老太医有没有什么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
自己则撩袍到上首坐了,就问众宫人:“究竟是谁将北疆谣言说给姑姑知道、故意害姑姑急火攻心的?!”
那几个跟出来的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会儿,见孟归羽目光越来越凌厉,周身似有杀意萦绕了,才有个小宫女吃不住压力,怯生生的开口:“是……是池作司!”
“池作司?”孟归羽皱眉,他还以为是高密王或者密贞还是其他什么人的暗子,想趁这机会害死孟太后,打击上林苑这边的士气,也让他接下来少了个依仗。
谁知道是池作司……这个继向夫人之后的馨寿宫女官,是孟太后的铁杆心腹,再信任没有的。
孟氏对她的底细,当然不会容留任何疑点,乃是再三梳篦之后,确认无误,才会任凭孟太后信任倚重的。
如果池作司都是别人的暗子的话,那么孟氏上下,简直没什么可信的人了。
孟归羽心道:“姑姑是孟氏崛起的引子跟保障,郑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姑姑身边留下隐患。对于池作司的调查与盯梢,可不比之前对孟伯慎、孟家彦之流的彻查,必然是家族手段尽出……所以池作司想必是可信的。”
然后既然池作司是可信的,当然也不会想着害死太后。
那么她为什么还是在这眼接骨上,跟太后说了这个明显会刺激到太后的消息?
孟归羽想到此处,心头就是一沉,暗道:“难道孟伯勤察觉到了我的用心,打发人来跟姑姑告状?”
虽然说这会儿孟伯勤察觉到了后悔也晚了,但他毕竟是孟太后最疼爱的侄子,悄悄送消息过来通知太后,让太后帮他报复孟归羽,也未尝不可。
“只是三哥你终究踏出了叛国的这一步,就算姑姑还想偏袒你,也是有心无力!”孟归羽暗自冷笑了一声,默默道,“孟氏的遗泽尽归于我,姑姑的将来也必须仰赖我……这会儿她即使知道我设计了你,又能怎么样?我谅她也没有跟我同归于尽的决心!何况她疼侄子归疼侄子,唯一的儿子难道就不管了么?如今容菁虎视眈眈在侧……他们母子的安危,可全在我手里!”
他心中有着底气,这会儿虽然猜到一旦孟太后醒来说不得会是狂风暴雨,也不紧张,思忖了会儿,就说:“你们进去个人,将池作司换出来,就说我要同她问几句话。”
方才答话的小宫女怯生生的去了。
过了会儿,满脸泪痕的池作司走了过来,见着孟归羽坐在上首,就跪下,说道:“奴婢罪该万死,请大统领责罚!”
“作司,你是姑姑跟前的老人了,对姑姑素来忠心耿耿。”孟归羽看着她,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若是其他人同姑姑说这么酷烈的消息,我一准儿要认为是不怀好意,是密间,是存心想害姑姑!但你不一样,我不相信你会对姑姑存着歹意。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作司擦着眼泪,说道:“这一切都是奴婢的不好!奴婢早上趁着太后娘娘还没起来的时候,带人去外头收集露水,给太后娘娘泡茶喝,结果听人说了骠骑大将军叛国之事,非常惊慌。回到这儿之后,兀自心神不宁。然后就被太后娘娘看了出来,只道是上林苑里出了岔子,再三追问之下,奴婢……奴婢不慎说漏了嘴!然后……然后娘娘她……奴婢怎么对得起娘娘这些年来的厚爱?!”
“……”孟归羽皱着眉,不是很相信这话,池作司又不是今年才进宫的新人,她是在宫闱里待了二十来年的老人了,做太后的贴身女官也有十几年,因为太后不干涉政事,不能说什么场面都见过罢,但也绝对不是听说了孟伯勤叛国就惊慌失措的连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雏儿!
否则如何能够胜任作司之位?
“八成是意识到这会儿不能跟我翻脸,所以用这套说辞来掩饰。”孟归羽心里想着,“若是如此,等会儿姑姑醒来之后,多半也会装作没有怀疑我……嗯,这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