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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你做饭,我要吃炖牛肉。”
“好。”刘宇阳答应了,米饭的蒸汽雾了刘宇阳的眼镜,他抬手摘下眼镜,往厨房外面走。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虽然从前很多时候也是肖叶子说,刘宇阳听。而今天,一向话多的肖叶子都不说话了,刘宇阳心里更是忐忑。
过了会儿刘宇阳发现叶子今天吃饭像在数米粒,他决定坦白从宽。正准备张嘴的时候,叶子突然说话了:“刘宇阳,我怀孕了。”
刘宇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叶子接着说:“你要是不想要孩子,咱们后天就一块儿去给它流了。你要是觉得这孩子咱们俩能一块儿养下来,咱们就让它接着呆我肚子里。你觉得呢?”
叶子抬头看着刘宇阳,脸上有努力维系的微笑。这一刻她自己都觉得她太能装了。
刘宇阳不说话,时间一长,叶子的心就凉了一半,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了。这时候刘宇阳终于开口了,虽然没有欣喜若狂,但好歹也让叶子的心为之一暖:“好,从前咱们俩好好儿过,往后咱们仨好好儿过。”
她从前跟安茹说,刘宇阳这个人,长情得很,不好追,但要是追到了,肯定就能在一起一辈子。她希望,这一次不是她看错了。
深夜。
H省军演区域,形势仍然僵持不下。
蓝军果然至今没能拦截到真正的密电,不过红军也没能破译出那些拦截到的密电。
徐廷和现在也坐在一台电台前面,戴着耳机听着那些密电码。他原本以为密钥会混在密电文里一块儿传送,中间采取断点间隔之类来区分。不过听了十多分钟后,他排除了这种可能。
到底会是怎么样呢?徐廷和无意识地转着调频旋钮,耳机里的声音无规则地变化着,这一秒死寂,下一秒刺耳无比。
徐廷和忽然听见了熟悉的滴滴答答的电报音,徐廷和连忙把旋钮转回去。并且让临近的技侦兵也调到那个频率。这个频率出现电报音的间隔时间有些长,好长一段时间才出一段电码。
这些专业人员对莫尔斯电码都十分熟悉,敲出来一段电码,立刻就知道对应的电文是什么。这个频率的电报音转译出来,是一个单词,又一个单词。
徐廷和拿着那几个单词,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密钥码。他立刻让人拿了密钥码去尝试破译刚才截获的密文。这些疑似密钥和刚才截获的密文在截获时间上刚好能对应上,加上有了计算机的辅助,密文破译起来几乎是毫不费力。
而那边继续监听的技侦兵报告说,那个频率发出的电码,翻来覆去就只是那十个。这样一来,之前截获的密电,只需要用破译程序,一个一个地试密钥就可以破译。
徐廷和扯着嘴角笑了起来——表彰,唾手可得。回家,指日可待。
、第八章(1)
距离在医院里最后一次跟徐廷和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周多。
冯翊在医院里折腾了三四天出院,又到娘家住了两天,跟着又被接去了大院里的徐家小楼住了几天,直到今天晚上才终于回了自己的蜗居里。她从来不认床,然而今天回了家里突然有点不习惯了。
上网看了看地学论坛,打开几张帖子盯了会儿屏幕,发觉什么也没看进去。只好关了电脑打开电视,然而以往热衷的八点档肥皂剧,今天看了也觉得无比烦躁。于是只有八点多,冯翊就收拾好了躺床上准备睡觉。
冯翊觉得自己真是没骨气。才和别人相处了有半个多月,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斗嘴,现在离了别人一周多一点儿,居然就不自在成这样。她这是在想他——冯翊意识到了自己这不可告人的想法之后,抱着被子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愣愣地在床上坐了有四五分钟,冯翊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一定是魔怔了,赶紧睡觉。”然后又躺下,拉过被子盖得好好的。
他走之前说会走多久来着?冯翊拧着眉毛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时候没在意听,到了这会儿才真是追悔莫及。于是她把手从薄被里伸出来,去够放在台子上的手机。
她想打个电话给徐廷和问问去。但转念一想,人徐廷和都没给她打电话,她这么巴巴儿的打了过去,算个什么事儿呢。只好作罢,继续在床上辗转反侧。
冯翊轻易不会失眠,而最近两次失眠,居然都是因为徐廷和。她有点抓狂。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好歹也从小说里电视剧里看过别人谈恋爱。一个女青年身上出现这种状况,一般来讲只有一种可能——这位女青年喜欢上别人了。
冯翊被这种认知吓了一跳。徐廷和是谁,是她名义上的丈夫,然而更是跟她有着共同的独身理想的同盟者。冯翊有点丧气:她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了这么个不会喜欢别人的人。更何况他那么张脸,那么一副身板儿,肯定从来都不缺姑娘喜欢。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是好好儿睡觉吧。
想通了事情果然有助于睡眠,只一会儿,冯翊就睡着了。这时候搁在台子上的手机又好死不死地震动起来,铃声大作。手机在木质的台面上震动的声音实在难听,冯翊从浅眠中醒来,伸长了胳膊去把手机摸下来。
屏幕的亮光在一片黑暗里有点刺眼,尤其是对于冯翊这种刚刚从睡眠里醒过来的人。冯翊虚着眼睛适应了那亮度,看了看来显。
只见屏幕当中赫然是徐廷和三个字。
只一秒钟,她的身体就成功与床板分离。
冯翊以一个看起来无比虔诚的姿势跪坐在床上,双手捧着手机,觉得这手机突然就有点烫手。刚才还想给别人打电话的冯姑娘,这会儿却不敢接别人打来的电话了。
铃声响着响着就停了下来,手机屏幕跟着变暗,黑掉。冯翊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等着徐廷和再打过来。
然而他没有再打过来。
冯翊握着手机等了有五六分钟,手机始终是再没有响一声。她负气地把手机往边上一扔,手机飞出去磕在床边儿的书柜子上,一声闷响。
冯翊仿佛是心有不甘似的,又爬过去把手机捡起来,按亮了屏幕——她决定给徐廷和拨回去。
徐廷和没有设彩铃,冯翊听着听筒里嘟嘟嘟的声音,从第二声开始,每嘟一声,她就说一句“还不接”。冯翊心想他徐廷和不能跟她一样没胆儿接电话吧?这没道理。
冯翊说到第六遍“还不接”的时候,电话通了,那边传来徐廷和的声音:“你还没睡?”
徐廷和的嗓子有一点点哑,声音听起来没有平日里那么舒服。
可听见他声音的一瞬间冯翊有点想哭,眼泪一涌,淹了半个眼眶。冯翊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又没有受委屈,这是哭的什么。
于是她赶紧说:“让你刚才吵醒了,等了半天你也没打过来,只有再打给你了。”
“那你赶紧睡吧,不早了。”徐廷和在那边儿说。
冯翊这儿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打了电话,怎么会肯这么一下就挂了电话。她问:“你那边儿怎么样?怎么一直不往回打电话?”
徐廷和在那边轻笑了一声,问她:“你乐意我天天打电话骚扰你?”
冯翊不说话了,这个问题让她很难回答,她发觉徐廷和说话好像从来都这么尖刻,一下就堵得她没法还嘴。
“好了,逗你呢。我们有纪律,私人通讯都受限制。”
“那你们赢了还是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冯翊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自己的南瓜短裤,问。
徐廷和在电话那头脸色黑了一下,这个姑娘还真是不给自己面子,赢了还是输了这种话也问得出口。不过他仍然是用极轻松的语气回答她:“赢了,这会儿正在回来的路上。明儿凌晨就到了,后面跟着安排了三天假,我后天一早回家来。”
这么长一句话说完,徐廷和嗓子有点痒,赶紧咳了两声。
“你感冒了?”冯翊问。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她又试探着问徐廷和:“那个,你明天回家来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冯翊就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只能不停把头往凉被里埋。而徐廷和却笑了出来:“你不是说不会想我么,最后还是想我了?”
冯翊立刻矢口否认,搬出个理由,还差点咬了舌头:“没有。后天一早想让你跟我去给我爸选生日礼物。”
徐廷和沉默了一下,说:“那我后天一早回来,也是一样的。你赶紧睡了,我这儿也睡会儿。晚安。”
冯翊也只好说晚安,挂了电话一想,徐廷和这会儿一定也坐着那种大皮卡一样的军车,怎么晚安得了。不过她仍然是在床上滚了几滚,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冯翊就又去了宋婉瑜那边儿,一直待到下午才回自己家。
不想做饭,反正也就一个人,干脆就在小区外面超市里买了一大瓶酸奶,一点儿水果,晃荡着购物袋往楼上走。想到徐廷和明儿一早就回来,冯翊心情很舒畅,甚至走路都有点儿不当心了。
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在锁眼儿里转了一下,有点涩。冯翊想着待会儿进了屋得拿点儿油出来抹上,手上不由就加了力道,却没发觉自己的钥匙根本就没有完全被送进锁孔里。
紧接着就是一声脆响,手里也轻了许多——钥匙就这么断了,半截卡在锁孔里,剩下半截挂在冯翊手里握着的钥匙串上,被她捏在手里。
冯翊看着手里的钥匙柄,立刻傻眼了。片刻之后,她蹲下来开始摆弄那卡了钥匙的锁子。不过她到底不是专业人士,只能急得摇门,再没别的办法。
只好去找物业的人帮忙了。冯翊站起来,准备下楼。这时候忽然听见一个模糊的声音,像是从自己家里传出来的:“谁?”
冯翊“啊”地惊叫了一声。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不仅钥匙断了,家里还进了贼。冯翊的脑子这时候开始飞速运转,其中大部分进程都用于数落徐廷和。冯翊想要是他答应今天回来,肯定就没这些破事儿了。
屋里的人又问:“冯翊?是不是你?”
大概是他离门近了许多,这下冯翊听出来了,这个“贼”正是说要明天一早回来的徐廷和。
冯翊炸毛了:“你在家里听见我掏钥匙的动静儿怎么不过来开门?别说没听见,我都嫌我那一串钥匙每次响得心烦。现在我钥匙断里面了你高兴了?好了我进不去你也出不来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