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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见她红了脸,若无其事地道:“你脸红什么?热的?要不要一起洗?”
谁怕谁啊?难受的人又不是她。钟唯唯作势要解衣服:“行啊,只要陛下不嫌弃……”
重华眸色变深,定定地看着钟唯唯素白的手,他当然不嫌弃,哪怕望梅止渴,也比看不到人的好。
钟唯唯停下了动作,重华挑衅地道:“继续啊,朕不嫌弃,朕求贤若渴。”
钟唯唯转身就往外走,好吧,是她自己难受。
重华没有再出声,而是很快洗完,披着衣服出来:“去洗吧。”
钟唯唯低着头走进去,宫人已经换好了干净的水,小棠抱着一叠她从前穿的衣裙走进来,冲着她调皮地吐舌头:“我们又回来了。”
我们又回来了。
钟唯唯看到小棠调皮的样子,忍不住微笑着揉了揉她的额发:“调皮鬼。”
小棠帮着她脱下早就汗湿了的官服,往外面呶呶嘴,低声道:“和好啦?”
钟唯唯摸摸下巴:“不知道。”
又没吵又没闹的,除了不能在床上翻滚之外,其他都很好,算是和好了吧。
小棠就笑:“我就知道,你见了他就扛不住的。”
钟唯唯瞪她,她连忙举手:“不是,您意志坚定。”
钟唯唯叹气:“我正是意志不坚定,所以才会害怕啊。”
女色误人,男色何尝又不误人?
钟唯唯洗完澡,换上原来穿的那些华服美衣,自觉体态轻盈得不是她自己了。
小棠再塞一把花卉团扇给她,往她鬓边簪一朵栀子,推她出去:“快去,人生得意须尽欢,别像护国大长公主似的,这会儿才感叹自己吃亏了。”
半边轩窗低开,湘妃竹帘半卷,重华闲闲地披着一件家常的轻袍,在窗前的榻上半倚半靠,手边一杯清茶,手里一卷书册,非常难得的闲适。
听见声音,他抬头看来,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惊艳和渴求,他朝她伸手:“过来。”
语气不是商量央求,而是命令式的。隐含着威胁,若是不听话,就要×××……
都到了这一步,钟唯唯也没什么好拗着的了,心里已是肯了,只是面上过不去,便故意慢悠悠走过去,站在重华身边,半垂了眼,一言不发。
重华目光扫去,小棠立刻识趣地带着众人退下,留他二人亲近。
重华拍拍自己的大腿,命令钟唯唯:“坐下。”
钟唯唯才是犹豫了一下,便被他抓住胳膊,使劲往怀里一带,结结实实地坐在了他怀里。
清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二人却全都出了一身薄汗。
钟唯唯明明白白感受到重华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她如坐针毡,灵魂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只想不顾一切,哪怕只能活一天,她也要和他在一起,一半却又在警告她……
重华并没有给她纠结的机会,他干脆利落地把她抱起,平放在榻上,俯身合上,然后低头吻下去。
钟唯唯颤抖着抓住他的肩头,本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闭着眼睛,搂紧他,感受着他身体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对他太熟悉了,知道他每一寸肌肉的松紧变化,意味着什么,她知道他忍得很辛苦,可是他并没有任何越过雷池的意思,他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温柔地去爱她。
他的手灵活地穿过她的衣服,落在她的肌肤上,轻巧却又霸道,时重时轻,在钟唯唯身上点起一串疯狂的火苗。
钟唯唯被炙烤得难受,觉得内心有一头野兽,随时随地都可能冲出来,不顾一切,同归于尽。
重华并不去管她,慢条斯理地脱了自己的衣服,再次合身覆上,钟唯唯以为他会把她也剥光,然而他并没有。
但是隔着那层薄薄衣服,他把夫妻之间该做的那点事全都做了一遍,只差最后一层屏障未曾突破。
直到最后,太阳落山,天边只剩一抹瑰丽的晚霞之时,他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翻身躺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送到口中,狠狠咬了一口,恶狠狠地道:“再敢不听话,再敢作,真的揍你了。”
房间里散发着熟悉的气味,钟唯唯吹着手掌躺在重华怀里,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燥热却又清凉的傍晚。
许久,外面点起了灯笼,李安仁小心翼翼地在外面低声道:“陛下,该进膳了。”
重华低下头,捧着钟唯唯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只要有你在身边,不管什么样的事,我都不会觉得烦,你要明白这件事。”
钟唯唯的眼睛有些热,她又何尝不是,只要有他在身边,再怎么难的事,她也不会觉得难。
重华非常认真地道:“钟唯唯,你记好了,我的话你必须听。第一次,你丢下我进宫,事出有因,我不怪你。
第二次,你再次丢下我出宫,这次我很恨你。
第三次,你悄悄入京,却不告诉我,而是躲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你来了,唯独我不知道,我还是很恨你。
我是你的陛下,是你的天下,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听话,别让我恨你。”
别让我恨你。你若让我恨你,我便永远也不要见到你,将你赶出京城,再不愿意见你。
哪怕就是我死了,我也不要再见到你,不要听见有关你的任何消息。
就算是要成全,我也不需要你来成全我,死也不需要。
☆、576。第576章 他的女人
虽然重华把她推出城门的那一刻,他后悔了,但是钟唯唯很明白,如果她再坚持,他真的会这么做。
“若是多年之后,朕功成名就,有人问起,这天下是怎么来的,朕和他们说,是你给的。你用你的命换来的,朕又怎么有这个脸?堂堂七尺男儿,却要一个弱女子用性命来成全,你觉得你很了不起,朕却会羞耻而死。”
重华盯着钟唯唯的眼睛:“我要你发誓,光是答应不够。”
钟唯唯低声道:“我发誓。”
重华便不再言语,只让人取衣物进来,伺候她穿戴。
他亲手给她挑了一袭湖水绿的宫装,层层叠叠,丝光水滑,走起路来犹如一朵盛开的昙花,上头点缀了大大小小的珍珠和水晶,宛若花瓣上滚动的露珠。
发间不戴任何金银珠翠,只戴一朵玉雕而成的牡丹,耳坠是细细的金丝,串着两点红珊瑚雕的花蕾。
清新里透着富贵明媚,最是适合钟唯唯不过。
小棠看直了眼:“看惯了各种官服和款式简单的衣裙,从没想过姑娘穿戴这样的衣裙也如此好看。”
重华怡然自得:“这才是朕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他牵着钟唯唯的手,也不坐龙辇,就这样慢慢地走出去散步,向阖宫的人宣布,钟唯唯回来了。
她是他的皇后,虽未册封,虽无凤冠,但是,唯有她才能与他并肩。
次日,当陈少明出现在斗茶大会现场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钟欣然更是觉得自己见了鬼。
慕夕明明告诉她说,亲自把陈少明推下水,并看都他呛了水,要死不活的,为何突然又好了?
钟欣然定了定神,忙着上前去给陈少明行礼,高兴得语无伦次的样子:“明公子,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看到你痊愈,我真是太高兴了……”
陈少明笑笑:“托陛下的福。”
南小乔使劲打了陈少明一下:“你怎么回事?输个比赛就去跳河。未免也太差劲了吧。”
陈少明看一眼钟欣然,道:“我是被人推下河去的。”
他本是无意,钟欣然却吓得不行,强作镇定地道:“什么人居然这样恶毒?没有报案吗?真是无法无天!”
南小乔道:“是啊,人家已经输了比赛,居然还不肯放过人家。”
又是无心的一句话,却捅了马蜂窝,钟欣然摇摇欲坠,泫然欲泣:“你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赢了他,为何还要去害他?我有那个本事么?”
她身后的王嬷嬷也怒道:“不要含血喷人!”
南小乔气死了:“我和他开玩笑,关你什么事?怎么就扯到这上头去了?”
钟唯唯皱了眉头:“都给我闭嘴!大战当前,谁敢再挑事儿,就算现在我不找他麻烦,过后也要收拾他!”
南小乔和陈少明等人便噤了声,转身走开了。
钟欣然委屈地拭去眼泪:“阿唯,我……”
钟唯唯不耐烦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样,冷着脸喝道:“大敌当前,自乱心境,师姐这是想让我们输掉比赛么?”
也不管钟欣然是怎么想的,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迎面却又碰到李尚,她往左走,李尚便往左走,她往右走,李尚又往右走。
钟唯唯大怒,对着他的小腿胫骨使劲踢了一脚:“好狗不挡道。”
李尚忍痛忍得脸扭曲,却不叫痛,微笑着道:“你小心了,若敢参赛,立刻让你弟弟人头落地。”
钟唯唯怒目而视,他笑得更加轻松:“你打我一下,我便打他两下,你踢我一脚,我便踢他两脚,我有多疼,便要他双倍、三倍、乃至四倍地疼。”
寒云闪身上前,将钟唯唯护在身后,冷冰冰地注视着李尚,一字一顿:“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恶心的人。”
李尚微笑:“这算什么?一报还一报罢了。”
他整一整袍子,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钟唯唯瞪着他的后背,恨不得将他烧出两个洞来。
“小钟,清心,静气,不要上当。”是陈俊卿的声音。
钟唯唯如遭雷击,恍然惊醒过来。
李尚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抓钟袤?为的不过是不让她代表郦国出战。
他故意在这个时候来挑衅,并不是想挨打,而是为了扰乱她的心境。
东岭人,不想让她参赛。
钟唯唯猛地抬眼看向梅询,恰逢梅询也正抬眼看向她,二人目光相撞,梅询居然闪躲了一下,迅速避开,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抬眼和她对视,云淡风轻地向她点了下头。
这不对。
钟唯唯记得自己在九君和梅询对战时的情景,梅询那时候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看来那个“梅询出了事”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