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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沉思片刻,颔首含笑,柔声道:“如此,照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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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们窃窃私语;羡慕、后悔、领悟、不甘……各种表情陈显,精彩缤纷。
内史公主扼腕:这样,也可以?
1204 愤怒的东施
“……阿娇,记得否?”长公主对怀中的爱女,循循善诱。
“哦!知之,知之。”小阿娇笑嘻嘻地,虚心受教。
梁女再一次踏入长信宫时,见到的就是长公主拥着女儿谆谆教诲的温馨画面。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上裱糊的丝纱,照在母女两身上,和煦安详。
“婢女晋见长公主、翁主。”梁女伏地行礼,一举一动完全循规蹈矩。
“免礼!”刘公主微笑。
“梁,梁……”陈娇认出了梁女官,拍着小手叫。
梁女羞涩地笑了——漂亮可爱的孩子啊,不枉费她跌伤受寒,在床上病了一场。
长公主:“梁,汝可痊愈?”
梁女躬身,恭恭敬敬地:“托长公主洪福,婢女已然无碍!”
刘嫖长公主向远处伺立的宫娥示意。不多一会儿,一只大托盘就被端到梁女面前,上面摆满了金坨,黄橙橙晃花人的眼。
梁女官没有接,向后退了半步,轻轻摇头。
“嫌少?”长公主挑眉,细看对方。
“否!”梁女官急忙否认。赏赐,已经太多太多了!
自梅林那日后,病床上的她已从皇太后、长公主、天子处领到了好多奖赏。她的女官位升了!搬进了更大更豪华的居室!名下,有两个宫女和四个宫婢专门伺候,再不用沾手任何粗活。
不单这些,窦詹事和齐王主夫妇,后宫的贾夫人程夫人王美人等也相继送来了赏物,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宗室贵戚。到她能起床,收到的高档衣料、簪环首饰、黄金丝帛已比她一辈子见过的都多了。如果再拿,就太贪心了!
梁女惴惴不安地解释,唯恐被误认为不识好歹:“婢女所为皆份内,实不敢当长公主如此厚赏。”
凝神注视梁女的面庞良久良久,长公主舒缓了神色,温语叮嘱:“论功行赏,汝应得。”
低头,小巧的下颚抵住陈娇翁主的额头,刘皇姐把女儿拥紧:“区区黄金,无须挂怀,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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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门进来,行礼:“启禀长公主,今上召翁主往宣室殿。”长公主点头,派人取来外衣风帽给女儿打扮停当。
临出门,吴女习惯性地上前,中途却被长公主阻止:“不。梁女!”
梁女官喜出望外,走过去挽住阿娇的手,引着馆陶翁主向外走。留在背后的,是宫中众人嫉妒、羡慕、宽容或者敌意的目光。
梁女知道:到这一刻,她被正式接纳为皇太后长公主的亲信。作为宫女,她熬出头了!
…… …… …… ……
未央宫宣室殿。
空气中,隐隐约约浮动着杏花淡淡的幽香,和贵女身上珍贵香料溢出的芬芳一样,令人浮想联翩。
东厢,天子的女儿们穿着相同色彩、相同纹饰、相同款式的大汉公主礼服,按年龄长幼坐成一条直线,有如一长排倒扣的……花朵。
公主们大多是第一次进入宣室殿,对这座久仰大名的汉国政治中心既存有好奇、又胸怀畏惧。一群女孩子,多少都有些战战兢兢。
高高的御座上,大汉天子全套冕冠冕服。区区十二串旒珠组成的短短珠帘,象一道触天及地的隔断,阻碍在父女之间。
“诸皇汉公主……”父皇的声音,在下面女儿们听来,如同出自云端。
公主们叩首:“父皇。”
“列祖列宗护佑,诸王之乱平息。今四海安定,皇太后体恤仁慈,拟复‘上巳’之庆。”天子很愉快:“吾女若有所求,尽可明言。”
啊?!女孩子们都坐直了身子,面露异色——此情此景,和两天前的长乐宫神仙殿,何等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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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父皇并非戏言后,大多数公主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表妹阿娇在哪里?
父皇左边……没有!
父皇右边……也没有!
窗下……没有!
门边……也没有!
哦,还有屏风,屏风后面……有吗?……哎呀,挡住了,看不见啊。
天子对女儿们的反应莫名其妙。她们在干什么?尤其是内史和南宫两个,东张西望个什么劲儿啊?
“吾女,莫非不愿复上巳节庆?”天子捻须问。
公主们如梦方醒,连忙拜伏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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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规矩,从长到幼,一一诉请:
……
“凤玉佩。”近半的公主和石公主平度公主一样,稍事犹豫,还是只提出一个要求。
……
“瑞兽大铜镜,六搏玉子棋。”小部分公主进一步,退半步。
……
阳信公主:“萱纹玉珏。”
‘机会难得,机会再难的!’南宫公主偷偷向上瞅:可珠帘摇曳下,天子的五官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表情了。
王美人的二女儿心一横:“凤头金钗,海珠手钏,白玉璧……”
说了三样,还想再要。阳信大公主刻意两声咳嗽:“咳,咳!”
南宫公主见姐姐面色不善,不情不愿闭嘴。
……
内史公主一直在观察,观察她至高无上的父亲。
大汉皇帝陛下坐得笔直,至始至终连晃都不晃一下;只有冠上的十二串旒珠,在微微颤动。
眨眨眼,吸口气,内史公主咬字清晰地陈述:“瑞兽大铜镜,六搏玉子棋。十二品胭脂,碧玉带。凤头金钗,海珠手钏。蛟龙带钩,冲牙。”有重复,也有新的。
……
安静,宫殿里很安静。
下一位轮到的公主楞在了当场,都忘记说话了。
大概意识到尴尬,栗夫人的小女儿嗫嚅:“父皇曾限制数额?呃,……父皇未曾言及‘只可取一,不可重复’?呃,……呐……”
“皇太子同胞女弟,果然不同凡响。”天子好像不认识似的凝视内史公主好一阵,淡淡平平说一句,随即再不看她一眼。
……
这算是夸奖吗?
没人能肯定!但内史之后的公主们,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要第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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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们说完了,天子转头问御前大内官:“阿娇何在?”
内官躬身:“禀陛下,馆陶翁主在书阁。”
正说着,梁女搀了陈娇,从天子右后侧的圆形小门里出来。殿内众人一时表情各异,其中以内史公主的最为精彩。
“阿娇,……”天子张开手臂等着。
娇娇翁主放开梁女官,象一支箭一样冲过去,直直投向大舅舅的怀抱:“阿大!”
“阿娇,哦,呵……”天子被撞得一阵摇晃,头上的冠冕珠帘乱颤:“‘上巳节’日近,阿娇可有所求?”
‘又是上巳节。哎呀,怎么表姐们又聚在一起?’陈娇皱皱小翘鼻,兴趣缺缺。眼珠一转,馆陶翁主亲亲热热黏上皇帝舅舅,俏语甜甜蜜蜜:“有,有,娇娇所求者多多!”
南宫那边有几个呼吸发紧,略带急促;内史公主几乎笑出声,拼命用手掌捂住——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小火焰。
“哦,”天子的眸光渐冷渐远,嘴上则依旧……温和如故:“一一道来。”
“阿大,”小阿娇缠住大舅舅的臂膀,小脸整个贴上去,软糯轻柔:“阿大细听呐,阿娇所求者,
一愿我皇汉四方安泰,五谷丰登;
二愿阿大长健;
三愿大母长寿;
四愿阿母长宁;
五愿诸兄长顺……”
不知不觉间,天子嘴角的上弯幅度,越来越大。
说完一大通,小女孩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还不忘拉住舅舅确定:“阿大乃天子,君无戏言。阿大须有求必应哦!”
“好!阿娇,好!朕应,朕应!有求必应。”刘启陛下一脸柔情怜爱,几乎拧得出水来。
内史公主差点掐破自己手上的皮肤:这样,这样……也行?
…… …… …… ……
黄昏时分,临江王从长乐宫回到未央宫母亲的住所。
母女加三兄弟欢聚。
一家人谈笑间,消息灵通的三弟临江王向哥哥母亲提到刚才在长信宫目睹的一切:宫外送入长乐宫,指明赠馆陶翁主的上巳节礼物,堆得和小山有一比。今天下午,未央宫宣室殿也送了好多匣子盒子过来——父皇难得好大方!
“啪嗒!”内史公主手中的筷子,砸落在地。在座众人都吓一跳。
“内史?”“细君?”兄长们惊异。
“阿兄,”内史公主貌似平静:“吾欲得一犬!”
“犬?好!”三兄弟松了口气:就是想养条狗,有什么难?妹妹干嘛那么吓人。
但三位哥哥才松的那口气,立刻又被迫着收紧回去。
因为紧接着,内史呲牙咧嘴、咬着字眼:“猎、兔、犬!!”
栗夫人和三兄弟:“……”
1205 上巳·刘彻
宫中朝思暮想整整两年的上巳节,终于来临了
宫女、嫔御、公主、皇子、帝后……浩浩荡荡来到长安城郊外。大家一起踏青、戏水、嬉闹、野炊……与同样出城迎春的长安士民、少男少女们,彼此欢歌笑语、投桃报李、眉来眼去——这是,绝对地,不可能滴!
普通宫女根本出不了宫门,只能在宫里放假,领些赏赐闲适个一两日。能出去的,也接触不到民间。
郊外的皇庄,多少年前就挑选山明水秀的风光佳丽地,种植了大片大片的桃林樱花,覆盖连绵出好远。这一方区域,引了清泉明溪,修了亭台小桥,还有搭好的行在以供驻跸。
出游的前两晚,长安的北军南军就出动了。两万汉军把这块景点围到水泄不通。
旌旗招展、甲胄鲜明、剑戟如林的大汉军容,别说平民百姓,恐怕只有荆轲级别的那种贪天刺客才有胆子闯入其中,一试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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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要忽略掉远处密密匝匝的军士武官,这场郊游还是非常令人愉快的。’十皇子很想得开地考虑。毕竟,满眼花红柳绿,草长莺飞,当真是美景如画。
不过,才没一会儿,刘彘就在心里暗暗加了一条:不够!还得忽略掉另一样碍眼的物什——他家二姐。南宫公主今日上下一身新,头上是凤头金钗和一大摞花色发针,腰间系白玉璧等叮叮当当一堆坠饰,珠光宝气逼人晃眼。
王美人的二女儿在诸皇子皇女群中穿来梭去,不管是相好还是相恶,逢人就停下搭讪几句,时不时毫无必要地抬高手臂,好露出腕上新得的——海珠手钏。
‘真是吃错药了!!’十皇子一脸鄙夷地扭头。打从宣室殿回来,二姐就处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亢奋状态,活像只‘偷吃了家里的腊肉,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