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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趴在亲爱的皇后母亲怀里,欣赏着痛到一脸苦相的韩嫣,刘彻摸摸鼻子,感觉背后的痛楚——立刻好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奇怪的:韩嫣,为什么叫韩‘嫣’?这名字明显更适合韩嫣的姐姐或者妹妹嘛!
今天中午的气温,达到12摄氏度
久违的温暖啊!
……(*^__^*)开心(*^__^*) ……
228
228、惊人真相 。。。
进入二月,平原上京城里的气温已开始有些回暖;然而层层山岭中,却仍旧‘冻’人。
跪坐在没有任何防寒功能的蒲席上,默默扫过头顶稀稀落落的茅草和空空如也的四周,周清感觉手脚就快冻伤了,心——更是如坠冰窟。
这是所谓的‘接客亭’,周清却算不上是‘客人’,连一个讨人嫌的不速之客都不够格。
无论按官方定义还是民间的标准,他和他要拜访对象之间的关系都属‘仇家’!所以,即便大冷天的被主人晾在四面透风的茅草亭中那么久,一杯冷水都没有,周氏少主依旧要做满腔感激状,不能有半分怨言——好歹,主人没有把他直接扔出去,还是让他进院子了,不是吗?
弟弟周满在长安大牢中殷切祈盼的眼神,时不时地周清的眼前闪过。
周哥哥再次望向小径另一头玉兰树后的正房——那才是正式的会客地方,魏云正在其中——深深寄希望于魏氏家族的优良遗传和深厚根基。
‘吱呀……’木门一响。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穿着白色的深衣,大跨步走过来,向周清做了个‘跟我走’的手势。
周大哥心中一跳,按地欲起。不料腿脚在冷地上跪坐太久,受寒僵硬之下非但人没能站起来,身子反而歪倒了下去。
清秀少年视若无睹,伫立一旁,扶都不扶一把。
富甲一方的濮阳周氏之继承人,何曾遭受过这般冷遇?
而如今的周清,仅仅是神情一黯,就无言地随着少年走向正屋。
这里是‘樊’家!
他周氏有求于人,必先礼而下之。相较于亲弟弟的性命,个人荣辱得失又怎敢计较?
。
大汉长乐宫·长信宫
躺在大床上,看着一下坐到床沿的窦表姐,馆陶小翁主彻底无语——从前面那顿荤多素少、超级丰盛的正餐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哪!窦表姐至于现在就给她张罗点心嘛?
“阿娇呀……”窦表姐从热腾腾的笼屉中取出盛点心的水晶碟,再用干净丝绢衬着手,拿起一小块麦卷送到表妹大人嘴边。
摸摸圆鼓鼓的肚皮,娇娇翁主摇头,连连摇头——不吃,吃不下。
窦绾贵女讨好讨好地柔声相劝:“枣泥,枣泥呢!阿娇所爱……”
娇娇翁主扁扁嘴,坚决不从。她还撑着呢!
“阿娇……”窦表姐倒是没纠缠,不声不响放下点心,掏出块手绢就开始飙眼泪:“绾多幸,蒙皇太后长公主恩遇,入宫待年……
眼泪,是越抹越多滴:“绾无能,有负长公主信托。实感无颜留居宫内……”
阿娇觉得头都大了,赶紧拦着:“从姊,从姊……娇娇绝无此意。”
“绾当敬辞,早归、归……”说到这儿,想起冷冰冰无她立足之地的章武侯官邸,窦绾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呜,呜呜……归、归……胡亥……呀!”
窦贵女一把捞过表妹枕头旁睡意朦胧的胖兔子,抱头痛哭:“胡亥,呜呜,胡亥!”
胖胖兔被窦表姐弄摇醒了,摇摇臀,摆摆耳,分外迷茫。
“呀?!从姊……”阿娇败给窦表姐的哭功了,无奈奈接过点心盘子,挣扎着往肚子里塞:
不许跑不许跳,躺在床上静养。
除了喝汤药,就是吃、吃、吃!两顿正餐之外,早点加八回点心?!
怕她不合作,还让窦表姐当监军?!
“阿娇大善,大善!”不吝夸奖的窦表姐打笼屉旁的玛瑙鼎中舀出碗鸭片汤,贴心地端到表妹面前。
咬着半边绿豆糕,阿娇痛苦地看着晶莹剔透的玉碗中,油光光的鸭汤浓汤,竟无语凝噎:‘什么养好身体,好参加阿兄即将到来的婚礼?阿母明明是打定主意要我比胡亥还胖!’
。
屋前的白玉兰树,枝枝桠杈间嫩绿色的萌芽星星点点,透出丝丝春的讯息。树后的正屋内,火盆中的无烟头红红火火,烧得正旺。
魏云端起只冒着热气的陶爵杯,先观赏观赏彩陶的器形和做工,给出一枚赞许的微笑,才低头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举止之优雅,有如湖面上悠游而过的曲颈白天鹅。
主人家正坐在主席上,别有兴味地打量着客人,眸中闪过一层掩不住的赞赏和‘惊艳’。
竹竿般削瘦挺拔的身材被包裹在宽大多褶的麻料深衣之中,有一种不可言传的高峻飘逸之感。仿佛这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随时张开双臂,就能立地羽化,飞升而——成仙。
男主人的眼光在转到下首席的精壮青年男子时,立刻换成了冷漠和疏离。
周清识相地垂下头,暗暗思忖:‘不知刚才那些反复思量精心腹稿的说辞,能不能起作用?周氏家族愿意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樊长子难道丝毫都不动心?’
汉承秦制,汉承秦制。
但在‘刑律’这一块,鉴于秦法严苛曾经引发的颠覆性后果,汉朝做了相应的宽松。比如说:若是能获得苦主方的‘谅解’,杀人之后并不一定非要偿命。
‘人证’‘物证’俱全,官员们又十分醉心于‘伸张正义’的形势下,在官府那边基本是没戏了。于是,在魏氏少主的善意提醒下,周氏就打起了司法擦边球的主意:
只要游说樊家的人表态愿意谅解,那周满即便做实是‘杀人罪’,也不用去抵命;量刑上,完全可以减到流放之类的次一级刑罚——只要保住性命,什么都好说。
瞥瞥男主人身侧矮案上的锦囊——那里面放着周氏家族为儿子买命的礼单,还没拆开——周清的心都揪起来了:‘要是樊家人不为财帛所动该怎么办?怎么办?无辜的阿满……’
估计过了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再看周哥哥那凄凄惨惨的模样,或者是想早点结束这桩烦心事,魏氏少主轻松地放下陶爵杯,对着主人家谦逊地点点头:“樊君,令女弟之死,恐……别有内情……”
“故明达之士,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魏云振一振衣袖,舒雅俨俨之修态,令人不忍转目:“以樊君之睿智,自知‘逝者已矣,生者长存’……”
樊家山庄的主人眺眺魏云,不动声色地接受了后者极富内涵的恭维——‘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这句,出自《荀子·富国》。
将那只盛放礼单的锦囊向中年文士面前推了推,魏云万分恳切地劝解:“人死……不能复生。结怨于濮阳周氏,殊无益处……”
听到这里,周清忙不地点头:‘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再杀掉一个,死者也不会复活。怎么论,都是活人更重要!’
中年人结茧的长指,缓缓地、缓缓地伸向锦囊。
见樊家长子终于接过了礼单,周清深深透上一口气——只怕油盐不进!只要口子一开,哪怕再小,后面的事总有门。
可让周清接下来瞠目结舌的是,文士并没有如他所愿打开结绳拿出礼单,而是将锦囊在掌中把玩片刻,随手又扔回了矮案。
缀了金片的绣囊扣在案面,发出很轻很脆的‘啪’声。
锦囊不像是落在方案上,更像是直接砸在心脏,让周大哥浑身一震。周清绝望地望向樊家男主人:‘真的……没活路了?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无辜的弟弟被……一刀两断?’
魏云也是一怔,注目樊长子片刻,思索着轻轻问道:“樊君?此乃……何意?”
他不记得樊家这位是感情用事的人。
相反,据魏少主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樊长子此人,颇为‘寡’情。
与老父不睦,所以‘别居’山间;对樊丽娘这个妹妹,更是从来不闻不问。正因樊家如此,魏云才会建议周清来这座山庄寻找突破口——只有对妹妹缺乏手足之情的兄长才会为钱财所动,放凶手一条活路,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凶手。
淡漠的目光在两个来客身上一转,樊家长子的唇边,泛出一抹深深的嘲讽。
“魏少主……嗯,周君……”中年人的声音很轻很轻,但传入周清和魏云耳中,却无异于平地惊雷:“丽娘之……生死,干我何事?”
周清霍然抬头:“樊……樊?”
‘即使不亲近,就算没什么感情,可……毕竟是亲妹妹啊!’魏云闻言,也是一片讶然:‘这样的说法,太冷血了!’
只稍稍一愣,魏少主瞬间就恢复了原本的从容:“不知樊君此言……何意?”
举手掸掸衣袍,中年文士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回答:“樊家……无‘丽娘’。”
“啊?”周清满脸的不可置信。魏云则挑起眉,静静地坐待下文。
颇具兴味地将两人迥异的反应收入眼底,樊长子撇撇嘴,出口的话语比屋外山间呼啸的北风更寒更冷:“鄙人……无女弟!”
“……樊氏,无‘丽娘’!”
229
229、2708 双赢 。。。
颇具兴味地将两人迥异的反应收入眼底,中年文士撇撇嘴,口中吐出的话比屋外山岭间呼啸的北风——更寒更冷:
“鄙人……无女弟!”
“……樊氏,无‘丽娘’!”
周大哥的嘴一张一合,一合一张,活像一条搁浅在河岸上的鱼!
魏云保持着闲适优雅的坐姿,只眼中一瞬间精光大盛。速度太快,光亮旋即敛去,掩在一双点漆般眸子之后。
“阿父!”少年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樊长子青白冷峻的面容上,现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进来……”
“唯唯,阿父……”门被拉开,捧着托盘的少年出现门口。
褪了木屐,清秀少年跨入室内,先给两个客人换上新的热饮,最后才将父亲的杯子斟满。随着父亲的挥手示意,又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周清哪里还顾得上喝水解渴?
人在坐席上竖起半个身子,巴巴地瞅着山庄主人。动作幅度之大,行为模式之失礼,让主客座上的魏少主眉头一皱。
魏云装模作样地咳两声:“咳,咳咳!”
周大哥才强自忍耐,坐了回去。
目送儿子离开房间,中年文士享受够客人的失态,好一会儿才决定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