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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是一生大事,表姐刘姱是新嫁娘,她是婚礼上理所当然是焦点。所以呢,其她人不应比姱表姐穿得更美丽更惹眼。如果抢了新娘子的风头,就不好了!
姱表姐的新娘礼服主要是玄黑色和纁黄色。阿娇原来的那身礼服太耀眼了,不合适,所以就换成现在的深青色。
“然,然……”瞅瞅身上黯淡的深青底色曲裾,娇娇翁主嘟起小嘴,不乐意得很:“阿母,娇娇不喜,不喜嘛!”
“阿娇,乖……乖哦!”长公主楼过女儿,在左右两边的桃腮上狠狠各亲一口,聊作安慰——婚期越来越近,事情也越来越多,太忙了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哄哄小心肝。
说着,长公主又忙着张罗给女儿和侄女试戴腰带、试戴玉组佩、试戴发针,试戴发带,试穿新翘头履等等。看样样妥帖了,吩咐侍女接下去收拾,皇帝姐姐则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看着母亲忙忙碌碌的背影,阿娇撅撅小嘴,一肚子的不高兴。
。
不多久,薄皇后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一路走一路叫:“阿娇,阿娇……”
阿娇放下怀里的胖兔子,开开心心迎上去:“二母,二母……”
窦表姐站起,向皇后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摆摆手向窦绾示意不用太局促,爱干什么干什么。皇后揽过小侄女,将一只长长扁扁的黄金匣子放到孩子面前,慢慢地打开:“阿娇呀……来!”
雕花的黄金匣盒开启,只见午夜天幕般漆黑的长绒锦上放了套黄玉制的饰物,内容包括一副手镯,一枚指环,一方一圆两块玉佩。玉质温润剔透,正是那种最婉柔最迷人的鹅黄色美玉。
“呀……美玉也!”只一眼,陈娇就爱上了这套美极了的玉饰——馆陶翁主是顶喜欢这种如阳光般温暖柔和的鹅黄色了。仰起头,娇娇翁主冲亲爱的薄二母甜甜笑:‘皇后二母对我真好,又送漂亮饰物。这次的,好喜欢哦!’
刚想说两句感谢的话,谁知耳边却传来薄皇后出人意外的话语:“阿娇呀……以阿娇观之,此玉可入汝长嫂之眼?”
阿娇顿时傻掉:“长……长嫂?”
“呵呵,阿娇……”想起婚礼还没办,这称呼还早了点,薄皇后掩着唇轻轻地笑,点点侄女饱满的额头:“阿娇,长嫂乃梁国从姊姱呀!昏仪之后,汝当称之为‘长嫂’。”
“呀?!”阿娇怔怔地看着一匣子精美绝伦的玉饰:‘这些,难道不是给她的?’
薄皇后没注意到孩子的情绪起伏,只将饰物一件件拿起来给侄女细看,同时还问着‘你未来嫂嫂会不会喜欢这个啊’‘会不会更喜欢那个啊’这类的问题。
这,是薄皇后为两位新人准备的结婚贺礼!梁国膏腴之地,梁王宫富甲天下,皇后唯恐送出去的礼物不够华美不合新娘子喜欢,会失了她和天家的面子。
一样样合心合意的美丽饰品在眼前晃来晃去,陈贵女意气消沉,有一句没一句拖拖拉拉地回着。
薄皇后发现了异样。
摸摸额头,貌似没发烧;薄皇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放开小侄女,忙去了——陈须的婚礼越来越近了,千头万绪的实在繁乱,馆陶长公主请了皇后弟妹帮忙。
“今……梁王主姱为重,阿娇……”临走之前,薄二母有些歉意地向娇娇侄女保证:等婚礼一结束,她一定多多陪阿娇玩。
随后,薄皇后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着薄二母匆匆离去的背影,阿娇撅高小嘴,一肚子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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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陈公子入宫了。
准新郎被长辈们堵在了外头,先进来的是陈小侯陈硕。
“阿娇呀……”陈二公子一见到妹妹,就张开手臂悲痛的迎上来:“惜乎,阿娇;悲乎,阿娇!”
陈娇被吓了一大跳,懵懵懂懂地望着陈硕,不知道她家二哥这是发的什么疯。
陈硕,在妹妹耳边絮絮叨叨上一大堆:
什么如果受了气千万别憋着。
即使阿母碍着梁王叔的情面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打紧。
指望不上大哥,还有他这个二哥在呢!
总之,无论如何不会让妹妹吃亏了去……
——把个阿娇听得心惊、肉跳。
啰嗦半天,遥遥听见长兄的脚步声近了,陈二公子这才放下妹妹,拍拍胸脯,托辞‘更衣’溜之大吉。
看着二哥行动灵敏的背影,阿娇紧抿小嘴,头皮发麻。
。
一见到大哥,阿娇立刻奔了过来:“大兄,大兄……”。
陈须世子接住妹妹:“阿娇?”
‘这下好了,可以当面问个清楚。’揪住哥哥的袖子,娇娇翁主十分焦急地说:“大兄,大兄之昏仪……”
陈须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和烫熟了的虾一个颜色。
今天自他入宫门开始,遇上的所有内官和宫娥无一例外地讨喜钱。这也还罢了,刚才外头又被太后祖母皇后舅母甚至阿母联手打趣,窘得不行。
好容易逃开,怎么妹妹也来掺一脚?!
“嗯……呐……阿娇,阿娇哪……阿娇……”左顾啊右盼,陈须世子连一句整话都没说完,就通红着脸——逃了!。
“大兄,大兄……”看着大哥头也不回的背影,阿娇咬住樱唇,一肚子的怀疑:‘怎么,还没成婚,就真不要妹妹啦?’
。
“胡亥……”馆陶翁主召唤宠物兔。
胖胖兔闻声跑过来,欢天喜地投入小贵女的怀抱,亲亲热热拿脑袋蹭小主人的下巴。
“呵,胡亥,胡亥!”搂着胖乎乎的宠物兔,阿娇总算好受了些——至少,胡亥还和从前一样;对她,一样的好。
厮磨半晌,娇娇翁主突然想起刘姱表姐没来之前,皇帝舅舅和自己的那场对话——还有,谈话中的那些个警告。
“嗯,错矣,错矣!”小贵女气恼地只想挠头:‘时间证明,还是阿大说的对,阿大远见卓识!前面差点被刘姱表姐骗了呢!’
“阿大万岁!”
217
217、2604 谁家喜讯频传 。。。
馆陶长公主刘嫖最近很忙,非常非常的忙!
长乐宫中的母后要悉心照顾,一点儿都差错不得;长公主官邸里即将来临的婚礼也是牢牢放在心头,一丝一毫儿都马虎不得。
这是长公主母亲生涯中的第一次儿女辈婚礼。按华夏传统,继承人娶正室绝不是长公主一家的私务,而是整个宗族的大事;更别提与大汉第一王室梁国亲上加亲的重要干系了。
这段时期,长公主虽然没有‘闭门’,但基本上是谢客了。长安城中的贵妇们也识趣地不来打扰这位忙碌异常的帝国第一公主,只计算着时间各家着手准备服饰和礼单,打算到时候参加堂邑侯世子的喜宴。
不过就算是‘谢客’,有些人还是必须接待的,比如——专程从封地赶来参加陈须婚礼的城阳王一家。
长信宫的偏殿内,长公主从见到城阳王后开始就忍不住地想笑,用尽力气憋住才算没失态。掐指一算,陈王后从‘离开长安回家过年’到‘由城阳王都再度入京’,逗留在城阳王宫的时间恐怕都不足一个月。
‘何其……匆匆也!哈,如果不是律法规定……封王不得擅自入京,恐怕连城阳王刘喜也会一起跟过来。’暗暗地取笑两句,皇帝姐姐将视线移向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城阳王主刘妜,热热络络地问道:“阿妜,汝父王安好?”
城阳嫡王主刘妜从母亲陈王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馆陶长公主嫣然一笑:“谢长公主,父王安好。”
“阿妜,汝……”从后面轻轻推女儿一把,陈王后似真似假地指斥其没规矩,怎么可以不站起来回话?
说完,做母亲的举起双手,向长公主躬身告罪:“吾女失礼矣!”
长公主摆摆手,和煦如故——她怎么可能和个女孩计较这个?更何况刘妜上次逗留长安期间,给刘嫖皇姐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与阿娇也玩得很好。
陈王后却不打算轻易饶过女儿,回头就是一通长篇大论的训话,大概的意思是: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这样没规矩?!’
‘做习惯了,以后嫁出去,绝讨不到婆婆的喜欢!’
‘记住,如果在夫家出丑,丢的可不知是你刘妜一个人的脸,整个城阳王室都会被嘲笑教女不严的。’
……
可怜的城阳嫡王主是逃也不能逃,躲又躲不过,只能生生地受着,拿可怜巴巴的眼神祈求地望着兄长和弟弟。刘延和刘则两个同情地看着姐妹,双双无奈地耸肩——母后在上,他们也是爱莫能助啊!
长公主看得有趣,向一旁的蔡女打个眼色。蔡女官见状连忙出列,去叫外面的宫娥送新的热饮料上来,‘顺便’给这对王后母女打打岔。
“长公主见笑……”接过金杯,陈王后再次向当朝皇姐告罪,然后又是好一番的抱怨,念叨着这个女儿有多不听话,有多让她操心。
说得刘妜王主脸蛋儿绯红,又是羞又是恼,有苦难言:‘她哪有阿母讲得那么差。’
“王后过谦矣……”天子胞姐自然不会相信陈王后说的是肺腑之言,了然地笑笑,善体人意地对刘妜侄女送出许多赞美。轻轻巧巧几句话,就让在座的所有城阳王室中人都笑开了怀。
偏殿内的气氛,愈加的融洽。
喵一眼这母子几个,长公主从自己的矮几上取过热饮,悠闲地抿了一口。
虽然曲里拐弯的,但经验丰富的馆陶长公主也看出来了:通常,当有贵妇在儿女婚姻上有求于长公主的时候,都会来上这么一出。先抑后扬嘛!陈王后在她面前翻来覆去谈论这些,估计是打算把女儿嫁入京都,而不是留在城阳国找夫婿了。
‘怎么想起把女儿嫁那么远?阿娇若是将来嫁离长安,我可是万万舍不得!一年都不知能不能见上一次面……’目光在这对看上去十分亲密的母女间几个来回,长公主感到颇为费解:‘要说是为家族计,有刘则长留京城,还不够么?’
转视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城阳太子,长公主思量片刻,理解了:‘刘则虽好,但封王的嫡子依例会封侯。晋升为侯爵之后,按汉律刘则应该在封地居住才是。虽说现在侯爵们基本都住长安,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一旦皇帝严厉起来……女儿则不同,嫁入长安高门,就成了母家在京都最可靠最忠心的耳目。’
一时间,长公主有点儿感慨——城阳王刘喜不亏是城阳景王那个老狐狸的亲生儿子!表面上不显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