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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尚食?哦,在在。”女官立时推开小张,眉开眼笑上前扶周朵起身,象爱护自己眼珠子那样小心地往外引;同时,急急招呼从人门端羹取菜——天知道,为等女主人这句话,厨房都忙活五回了。
·
人都去了外间,内室立时安静下来。
一缕夏风自打开的窗门吹入,顽皮地吹动壁衣、拂开幔帐……撩动枕边的素帛。
帛被掀开,从右到左,只有十个字:愿天无霜 雪梧子解千年
1702 衣衫不如新
漪兰殿的早晨,总是这样热热闹闹的。
大公主阳信在给小妹妹梳头;熟练的手势和涣散的眼神,形成有趣的对比。
南宫公主在和弟弟斗气,她抓过小弟前天自长乐宫顺回来的子母鹿木雕,扭身就跑。胶东王刘彻“嗷嗷”大叫着,奋起直追。姐弟两个绕着起居室转啊转,展开一场小规模拉锯战。
王美人由侍女一边一个扶着,从楼梯上徐徐下来:“南宫,刘彻!”
阳信放开小妹,抢上前搀扶母亲在软垫上落座,又去取过几个靠垫,放在王长姁身后。二公主和胶东王很识趣,暂时性——休战。
王美人大概睡眠不足,脸色很不好,才坐下就横了儿女们一眼:“为帝子,喧哗至此,成何体统?!”
不仅南宫刘彻,其她两个也一致表现出‘聆听庭训’的最佳顺服态度。在这个阶段,谁也不想撞到刀尖上去。自从太医诊断出再度有孕后,他们母亲的脾气和肚子就成同步膨胀,和南宫的性子越来越象——实打实反方向证明了‘血终究是浓于水滴’这个古老观点。
“阿母,”大公主瞧着母亲的脸色,轻轻说:“二位弟君,非蓄意而为。”淡淡瞟瞟那两个,王美人不作答,只接过林滤奉上的热水,慢慢喝起来。
喝着喝着,王长姁忽然抬头,对大公主说:“阳信,自库存之中,取龙虎云纹红缎三匹,缝制襁褓。”
“咦?”南宫一滞,看看边上的林滤:那三匹缎子,不是早就分给小妹做新衣服了吗?
王美人悠然地饮水,抽空吐出一句:“龙虎纹,宜男。”
‘算是解释吗?可阿母以前为什么不这样说?’林滤公主小嘴微张,呆呆的;她很想问,但,实在不敢;最后只有低下头,偷偷难过。
大姐姐阳信挪过去,温柔地拉拉小妹:“林滤,莫愁,莫愁哦!阿姊之丝缎,赠汝!”
林滤感激地看看姐姐,心里依然是不满: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份例。内库自会拨给新生儿的份;阿母干嘛拿走她的?她好喜欢那几件衣料的。原本就打算送去做了,好赶在过年时穿。
“哦,南宫,”王美人喝够了,将杯子交给侍女,转而面向二公主:“汝迁出居室。”
刘彻弟弟很兴奋地睁大眼,被大姐在背后轻拍一下以示警告。南宫公主则大惊失色:“阿,阿母。为何?”
“汝室静谧,南向。供新弟及保氏居,妙极。”想了想,王美人很快又加上一句:“彼间室,本为育儿之用。”
‘这,也算恢复原有用途吧。’王美人看看自己的小腹,心中油然而生的是勃勃的欣喜和——无尽的自豪:当初把育婴室划给南宫做闺房时,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新的孩子了呢!绝没想到以她这样的年纪,处在年轻佳丽如云如林的后宫,还能有机会再次怀上龙种。
这是什么?是幸运,更是荣幸!!让整个大汉宫闱,那么多宠妾都看看:她王长姁,宝刀未老!
南宫赤红了颊,在姐姐妹妹同情的目光中,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阿母,如此,南宫居何处?”漪兰殿规制有限,卧房满打满算也只四间。一间给了新弟弟,她要住哪儿?难道住下人房,住库房?
王美人淡定如初:“汝与阿彻共一室。”
刘彻幸灾乐祸的笑容,在嘴边凝固:“阿母?!”为什么是他?他才不要和人分享居室!
“四人中,汝居处为大。”王长姁扔出个满像样的理由。刘彻是男孩子,所以一直有优待;他的居所相比姐姐们的,至少多个书房。卧房、书房,姐弟各一间——很合理。
‘他哪里宽裕了?才两间而已!还是小小的两间。不要说那些有王邸的异母哥哥,就是王夫人那儿的三个异母弟弟兼表弟,他也比不了。’胶东王不甘心,不死心,犹自挣扎:“阿母,吾……”
王长姁烦躁地打断了儿子的话:“阿彘若不愿,南宫依旧,汝迁居!”口气之僵硬和不耐,让刘彻猛一激灵,再不敢出声。
三位公主面面相觑,惊异莫名:自记事起,极少见母亲王长姁拒绝弟弟的要求。阿彘是唯一的男孩子,从来在所有方面享有特权,几乎一直是有求必应。现在,这是怎么了?
“嗯,吾儿,此之外,”王美人似乎嫌大雪还不够,又撒上一层厚厚的霜:“少待,为母命人移汝卧榻至新弟寝室。”
现在,换南宫公主幸灾乐祸了——二公主躲在姐姐背后,向小弟做鬼脸:( ⊙ o ⊙)啊,阿彘,你也有今天!
“何?阿母……母……!”刘彻大叫,说话都结巴了。他都牺牲一半住房啦,怎么还要搬东西?
他房里的家具,可不是漪兰殿原先所配,而是他从长乐宫搞到的!再说,长公主姑妈送家具来的当天,他就已经分了部分给母亲和姐姐们了,怎么现在又来拿?!这还有完没完?还有没有天理?
榻没了,让他晚上睡哪儿?他已经习惯了顶级香木榻散发出的怡人气息,闻不到会失眠的!!
王美人毫不为所动,依然心定神闲地道:“汝之榻取材贵重,有异香沁人。御医言,此馨益助新生子甚。”
胶东王怒火中烧,恨不得立时就去劈了那个多嘴多舌的御医。
“嗯……?阿彘?!”王美人冷言冷语质问:“阿彘,可知何谓‘孝’?何谓‘悌’?”
三位公主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姐妹们努力向弟弟挤眉弄眼、打手势:认错,快认错啊!这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呃……”象被一瓢冰水从头浇到底,大汉胶东王愣了愣,起身正衣裳,向母亲一礼到地:“儿知错,愿遵母命!”
不顺从母亲,不友爱兄弟——既是这弟弟还没出娘胎——这两项要是坐实了,别说家具啦待遇啦,他宗室身份能不能保得住,都两说!
王美人斜睇儿子半晌,见儿子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是真驯服了,才慢慢缓下脸色,重见笑颜:“知错,即改……如此,甚好。平身!”
招招手,把儿女们拉到身边坐下,王长姁开始进行‘孝悌’家庭道德观教育,连带着分派工作:
·阳信公主管医药。
和太医处打交道,给医师、药师甚至药奴送礼金给好处,努力和那些医药上的经手人搞好关系。
每次亲自到太医那儿取安胎补药。
想当然的,大公主还必须监督熬药。
·南宫公主负责衣服被褥。
看着宫女们缝制襁褓和婴儿衣服——小婴孩的东西要求高,王美人甚至不放心内府工匠。必须自己人亲自操办。
·林滤公主盯着漪兰殿的卫生。
虽然宫人们洒扫都很尽心,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卫生标准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阳信公主还要操心交际。
和椒房殿的,和栗夫人处的,和后宫其她嫔御的,和宫里诸位管事的……这差事只有大公主能胜任——南宫得罪人,林滤挨欺负,刘彻经常不在。
·胶东王刘彻打理漪兰殿的熏香。
王长姁极爱熏香,每日必用。
香料,按不同的种类,在不同的时段,选用不同的熏炉放置燃烧——这都归胶东王管理。
到这里,刘彻忍不住插嘴:“阿母,彻不明熏香。”
熏香是奢侈品,需要高度的技巧和非凡的艺术感觉,风雅之极。这样复杂莫测的事物,绝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掌握的,更别提监管了。
“不明?”王美人一笑,摸摸儿子的头:“谁生而知之?习之即会矣!”
刘彻垂首抿抿嘴,举头欢笑灿然:“阿母所言极是。彻愿潜心修习,为阿母分忧,为弟君添喜。”
王美人听了,悦色尽展,拍着手笑道:“吾儿,大善。”
接着,做母亲的向四个儿女再行强调了母亲孕期家里必须注意的事项:
一、一应主仆,美人怀孕期间,任谁也不许说粗口,不许说不吉利的字眼儿。
二、殿里殿外,所有不美观的人、动物、或植物,一律能清除的清除,能出境的出境。即使是条枯枝败叶,也不能留着!
三、做事说话,务必轻声,尽量消音。
……总之,从现在开始,众人包括亲王公主们在内,必须做到谨言慎行,拿出为人姐为人兄的样子——迎接新皇子的到来。
‘万一不是弟弟,是妹妹呢?’刘彻听的头昏脑胀,一肚子不耐烦。看到大姐左边的南宫正暗暗翻白眼,咧嘴乐了:“二姊,思甚?”
“呀?”南宫被突然然地一问,想也没想脱口道:“若生女,又若何……何……啊!”意识到说错,想捂嘴,但如何来得及?
面对王美人的怒目横眉,南宫几乎口不能言:“阿,阿母。南宫错矣!弟君,必定乃弟君。”
阳信大公主狠狠瞪小弟,走到母亲背后,轻轻捏揉,小心讨情:“南宫有口无心。阿母毋怒,怒则伤身呀!”
这时候有内官进来通报:薄皇后派人来接刘彻,一起去长乐宫。闻得消息,胶东王如蒙大赦,简单和王美人招呼一声,跑着就迎出去了——速度之快,堪比逃命^_^
目睹儿子消失在门口,王美人淡淡瞥过战战兢兢的南宫,侧身靠向软榻,示意女儿们可以出去做事了。
宫室归于寂静……
手指慢慢滑入衣裾,在小腹上摸了一遍又一遍。一定是儿子,她知道,必定是儿子,也必须是一位皇子——只一个儿子,不安心啊!
王长姁拉过丝被,盖在腹部,紧紧密密保护:等再生一位皇子,她就能升‘夫人’了吧,就能和妹妹并肩了吧?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最后的机会了……
1703 汉宫期货,免费,附背书
“彻……”窦绾叫刘彻。大汉的胶东王,没反应。
“彻,阿彻!”窦表姐大声些;可胶东王还是没反应。
平度公主放下手里的兔毛梳,绕过胡亥胖胖的身子,拎块丝帕在弟弟面前挥挥:“阿彻,阿彻!刘……彘?”
“咯咯……”馆陶翁主撸撸胖兔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