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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当中,依附于强者,无疑是他们这些小势力最佳的生存发展。至于义气,只不过是为了拢络别人的而已,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够出卖的,何况只是虚无缥缈的义气呢?
在宁马军收到河洲马家军的求援之前,驻地兰州的陕甘总督杨昌浚,同样也收到了马安良的求援消息。虽然,杨昌浚实际管辖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兰州城而已,但他依旧是整个西北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
杨昌浚在历史上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字石泉,号镜涵,别号壶天老人,官至浙江巡抚、陕甘总督。以错判杨乃武与小白菜案件和替左宗棠办理收复新疆的后勤闻名。观其一生,不过因缘际会成名,他的战功不过平平还经常溃败。其主要才干就是一个筹饷抓钱的能手,身居督抚高位时平庸昏聩,能力低下,官官相互而死不认错。这样一个平庸的人能够成为八大总督之一的陕甘总督,也算是运气非常好的了。虽然陕甘总督在八大总督之中排名较低,也满清那么多的官员,又有几个能够成为总督呢?
接到马安良的求援消息之后,杨昌浚顿时大为震怒,作为一个满脑子忠君爱国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旧式官僚,对于川西这种割据势力向来就是极为仇视的。虽然马家军也属于割据势力,但他们却是投靠清廷的,和川西这种同清廷作对的势力完全不同的。
“来人,命令总兵周明远召集军队,本官要发兵河洲,救援马提督,和川西乱匪决一死战!”杨昌浚顿时怒发冲冠。
“啊!制台大人,还请息怒,三思而后行啊!川西军兵强马壮,连马家军都不是他们对手,兰州只有一万绿营,如何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川西军啊?”一个面白无须,五十来岁的老头立刻劝阻道,他是杨昌浚的心腹师爷。
“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官是朝廷命官,难道川西军还敢杀本官不成?就算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官也能够留名青史!”杨昌浚不满的说道。
师爷满头大汗,川西军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十万马家军精锐骑兵纵横西北,无人能挡,连朝廷都只能默认他们的割据。现在马家军被川西军打的稀里哗啦,溃不成军,他们这些人巴不得川西军不要攻打兰州,可杨昌浚却还想着派兵救援马家军,那不是给川西军进攻兰州的借口,自己找死么?
“制台大人,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调动兵马,得朝廷的批准才行。擅自调动兵马,可是大罪啊!不如先请示了朝廷之后,由朝廷决定是否派兵救援马家军吧?”师爷劝说道。杨昌浚想要找死,他可不想陪着他一起死啊!他虽然是个师爷,但这些年跟着杨昌浚,也捞了不少的钱了。要是杨昌浚自己找死的话,他只有趁早离开了。
“哼!联系朝廷,少说也得三四天的时间,耽搁了这些时间,河洲早被川西军给攻下来了。到时候,川西军说不定已经兵临兰州了。不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官今天说不得就得自作主张一回了!”杨昌浚反驳道。
“老爷,总兵大人来了!”这个时候,一个下人来报告道。
“让他进来!”杨昌浚说道。
“卑职参见制台大人!”兰州总兵周明远是一个四十多人的中年男子,长的很是英武,在西北地界,也算是一个比较能打的将才了。至少,因为他的功劳,兰州附近的土匪强盗之类的,几乎要绝迹了。这让杨昌浚对周明远非常的看重。
“起来吧!”杨昌浚冷冷的说道。
周明远看到杨昌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疑惑的看了师爷一眼,但师爷却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顿时,周明远就知道杨昌浚不知道又想要干一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事了。
“不知道大人召唤卑职所谓何事?”周明远小心的问道。
“刚刚接到提督马安良的报告,川西军大举进攻河洲,河洲陷落在即。本官打算调集兰州兵马,救援河洲!”杨昌浚说道。
听到这话,周明远顿时就愣住了。救援河洲,和川西军开战?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别看兰州绿营有上万兵马,如果对上马家军的话,一千马家军就能够击溃他们。连马家军都打不过的川西军,他们去的话,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制台大人,川西军势大,我们得从长计议啊!”周明远立刻说道。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你们就知道从长计议,我看你们是畏敌,是怕了川西军了。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该为了朝廷尽忠。现在川西乱匪猖獗,我等朝廷命官,自该奋勇杀敌,报效朝廷!”杨昌浚义正词严的说道。
周明远和师爷两人都非常的无语,川西是普通的乱匪么?和清廷对峙了几十年,清廷都拿他们毫无办法,他们这点人去救援河洲,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好了,本官已经决定了,不用再多说了,立刻发兵救援河洲。周总兵,你去召集部队吧!”杨昌浚坚决的说道。
“是,制台大人!”眼看杨昌浚的又犯固执了,周明远只得不再劝说了。
第二天,上万兰州兵被集结起来,向河洲进发。不过,当得知是去和川西军开战之后,顿时一小半的兰州兵逃得过无影无踪。剩下的人,也是杨昌浚开出了巨额的开拔费之后,才勉强维系下来的。不过,在兰州前往河洲的途中,每天都有不少的兰州兵逃跑。银子虽然重要,但命更重要啊!
川西军大军抵达河洲之后,并没有急于进攻。在第四旅报告了他们遭到河洲马家军炮击的经过之后,川西军调集所有的炮兵,打算先敲掉河洲城城墙上的马家军的大炮,然后再做攻城的打算。
马家军当然不会不抵抗了,他们和川西军的炮兵,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炮战。不过,往往马家军的炮兵只能够打出几轮而已,接下来就完全被川西军的炮兵给压制住了。在马家军的炮兵死伤殆尽之后,川西军开始了定点清除,将马家军的大炮一一敲掉。
在川西军的优势兵力的打击之下,河洲城四面城墙上的大炮,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被全部敲掉了。之后,川西军开始准备对河洲最后的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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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你敢杀本官?
(谢谢书友闻到腥的猫、只吃饭不洗和党指挥枪的打赏和评价票,万分感谢!)
“大哥,川西军把我们的大炮全部毁掉了,我们的反击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损伤,反而死伤了上千兄弟,城中的炮兵已经损失殆尽了!”河洲的提督府内,马国良正一脸愤怒的对马安良说道。川西军这明显是在做攻城的准备啊!把河洲城的大炮全部给毁了,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城了。
“大哥,宁马军那边有回复吗?现在城内只有两万人,城外的川西军足足有三万多四万人啊!他们的炮火那么猛烈,如果他们要攻城的话,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啊!”一个二十八九青年有些焦急的问道。他叫马毓良,马安良的三弟。
“哼!宁马军那帮家伙,他们不但拒绝了救援我们,反而还投靠了川西军。据我们在宁马军的人说,马千龄这个老家伙,已经正式的投靠了川西军了。川西军给了他们两个旅的编制,现在他们正派人向河洲城进军呢,看样子是想要拿我们来向新主子邀功啊!”马安良一脸的铁青。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马家军统治西门的局面,会如此迅速的崩溃。先有青马军马麒的背叛,后有整个宁马军的背叛,这使得强悍的马家军,顿时就分崩离析了。
“啊!大哥,那我们怎么办?”马毓良顿时就惊慌了。河洲城外的川西军势大,马家军根本就无法抵挡,原本还指望宁马军的援军的,现在连宁马军都背叛了,他们还指望谁去啊?
“混蛋!都是青马军的家伙,要不是他们的话,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马国良恨恨的说道。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青马军。要不是青马军招惹川西军的话,川西军就不会有借口展开进攻了,马家军和宁马军也就不会去支援他们了。
“好了,老二。川西军已经蛰伏了十几年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算没有青马军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会找借口像我们发起进攻的。怪就怪我们马家军这几十年来一直依附朝廷,和他们作对。川西军想要没有后顾之忧的和朝廷作战,第一个要解决的自然是我们!”马安良倒是看的比较透彻。
“大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马国良问道。马毓良也看着马安良,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还能怎么办?河洲是我们马家军的基业,当然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交给川西军了。陕甘总督杨昌浚已经带兵来救援我们了!只要我们能够守住河洲城的话,一切都会有转机的!”马安良说道。
“杨昌浚?他手里只有一万绿营兵而已,我一千骑兵就能够击溃那帮老爷兵,能起到什么作用?”马国良满脸不屑的说道。当初他们的父辈起事的时候,就是靠击溃了那些湘军,这才有了马家军今天的局面的。因此,对这些老爷兵的战斗力,马国良非常的怀疑。
“他们的战斗力低下,这是没错。可是他们代表的却是朝廷。如果川西军敢攻击杨昌浚的话,必然引得朝廷震怒。到时候,只要朝廷和川西军打起来了,这天下就乱了。只有天下乱了,我们才有机会!”马安良的眼中,闪耀着不甘心的眼神。父辈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岂容在他的手里丢失!
“那好,大哥,我这就去部署部队,我们和川西军拼了,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守住河洲!”马国良立刻说道。
“嗯!”马安良点了点头。现在的马家军,似乎也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了,能不能够撑过这一劫,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为了保住父辈留下的基业,他会尽力去拼搏的,哪怕为此而付出性命。想要他想宁马军和马麒那样投靠川西军,那是不可能的。
“愿真主保佑他的子民!”马安良喃喃的说道。
四月十九日上午九点,河洲城的南门外,在离城墙一公里的地方,川西军第十旅和第四旅的炮兵营,总共四十八门步兵炮排成了两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