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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大清朝还是很有钱的!虽然打了一场鸦片战争,近二三十年来大量的白银因为鸦片贸易外流,但还没有伤及根本。不过清朝的行政效率太低,对国家财富的掌握也非常粗疏。虽然整个国家的国民收入不会比英国差太多,但是财政收入却只有英国六分之一强——英国是9000万英镑,清朝大约是1500万英镑。然而清朝的财政如果要动用一些特殊手段的话,还是可以筹集到许多银子的,以往每遇大规模的国内外战争,清朝政府都会动用特殊手段压榨民间财富,每每总能筹集到巨款。 “朝廷拿到几千万两,民间怕是要出一亿几千万两啊!今上仁厚,不忍如此盘剥民脂民膏。”穆彰阿只是缓缓地摇头,“而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一激起民变,再来一次白莲教之祸,国朝恐怕承受不起啊!” 这算什么道理?少花钱让汉人去办事吧,怕汉人不可靠;多花钱让内务府去造枪炮再练八旗兵吧,又怕刮得太凶老百姓承受不了揭竿而起!难道这大清朝就只能干等着西夷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上门来? “所以这洋务虽然要办,却要慢慢施行,事缓则圆,欲速则不达。林少穆当日就是太过急切了,所以才有英夷犯边之祸。” 穆彰阿捻着胡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似乎对林则徐的严禁鸦片颇为不满。沉默了好一阵,穆彰阿才接着道“老夫在朝为政多年,心得就是一个稳字,无论何时何事,都必须先求稳,再论其他,洋务之事也是一样的。” 他加重了语气,话语像是锤子,一下下敲打在耆英和白斯文的心头上,“今上御极二十五年,已经到了求稳的时候了,谁也不能坏了天下无事的太平局面!” 到得此刻,耆英和白斯文都已经明白来日面君之时该说些什么话了。总之就是要强调天下太平,四方无事。西夷远隔数万里,只能偶尔为祸,小心防备即可,洋务练兵之事,则需缓缓推进,以求万全…… 而此时,朱济世已经行了万里海路,绕过非洲大陆,抵达了英属印度的首都加尔各答。 在海上漂了几个月后,又一将双脚放在无比坚实的大地之上,朱济世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眉目深锁,还不时在微微摇头。 让朱济世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的,是加尔各答港口码头上堆放得满满当当的印度鸦片!加尔各答,正是英国——印度——中国大三角贸易的中段,从欧洲运来的货物,无论是纺织品、钢材、西药还是洋酒,都能在这里找到买家,印度的市场同样极为广阔。而从印度输往中国的货物,却只有一样东西,就是鸦片! 说来也巧,刚一下船,朱济世就在码头上遇到一个熟人,就是当日将古柯树叶从南美洲带给朱济世的里卡多。罗德里格斯。好一阵寒暄之后,罗德里格斯就告诉朱济世一个特大喜讯。原来东印度公司的商业职能,现在已经完全中止了!也就是说,现在无论是谁,都能进入鸦片贸易这个财源滚滚的行业,东印度公司不再管了。而且去年印度的鸦片大丰收,这段时间正好制成鸦片膏上市,价格差不多是一百多戈比一箱,算上出口税就是七八十两白银,运到香港就是两倍的利润!如果能运进清国境内,便是几百两银子一箱!所以罗德里格斯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就带了两条船从西班牙启程赶来加尔各答了。 罗德里格斯拍着朱济世的肩膀道“杰森,你有7条船,每条船可以装最少1000多箱鸦片,7条船就7000箱,每箱鸦片的净利润都不会少于150两白银,跑一趟,整整100多万两银子的利润可就到手啦!” “100多万两?能有那么多?”朱济世讶异道。 “爵爷,真有这数的。”刘鹏忙凑到朱济世身边,低声道“如果在东印度公司完全放开鸦片贸易之前,恐怕还不止100多万两,现在可能因为买的人多了,加尔各答的鸦片价格有所上涨,估计广州那边可能要跌一点,但刨去所有成本,100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刘鹏是老生意了,说起鸦片生意真是头头是道。 “至于出货的事情,爵爷不用担心,怡和行有这方面的路子,粤海关、广东水师的路子都通好了,直接把船开进广州天字号码头就行了,卸完鸦片马上装上茶叶、丝绸,然后运往欧洲……” “嗯,”朱济世在心里掂量着,问道“除去租用的两艘帆船,济世行现在有8艘大帆船是可以跑远洋贸易的,都用来跑欧洲——印度——中国的航线怎么样?” “好啊!爵爷,这样的话,如果不出意外,一年300万两都能赚到!” 刘鹏的话,把周围几个人的兴趣都勾起来了,竖起耳朵听他继续说下去。 “当然,海贸不可能总一帆风顺,如果要跑欧洲——印度——中国的大三角航线,每年丢掉一两船人货都是正常的,要不然人人都来做海贸,这个利润就没有那么高了。不过咱们济世行有八条大帆船,可以承受这样的风险。即使考虑到沉船的损失,一年200万两还是有的。” 这个时代的海上贸易果然是暴利!当然其中利最暴的,就是把印度鸦片卖去中国了!不过朱济世却还没有无底线到这种程度,他摇摇头道“除了鸦片,加尔各答就没有别的特产了?” “军火啊!”里卡多。罗德里格斯接过话题,笑道“加尔各答兵工厂的褐贝斯滑膛枪闻名世界,拿破仑战争的时候,加尔各答兵工厂是整个反法同盟中最重要的火枪生产工厂,结果拿破仑在俄国意外失败,战争比想象中结束的早,连累加尔各答兵工厂出现大量库存,据说多达一百多万条,东印度公司的几百万英镑就这样沉淀在这些老掉牙的步枪上了。” “他们肯卖吗?”朱济世追问道。 “怎么不卖?褐贝斯是一百多年的老枪,淘汰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不卖,将来几百万英镑就全打水漂了。”里卡多。罗德里格斯耸耸肩,又道“可是这些褐贝斯又能卖给谁?那是长杆滑膛枪,拿去防身太大,用来打猎没准头,只能装备军队,可是欧洲各国都有自己的兵工厂,不会买褐贝斯的。” “济世行买了!”朱济世微笑起来,吩咐刘鹏道“现在人人都做鸦片,咱们不要凑这个热闹,东印度公司的褐贝斯没人要,咱们正好吃进几船。” 刘鹏一怔,忙压低声音用中文追问“爵爷,您是要用这批火枪举事?” “举事?”朱济世笑着摇摇头,道“现在还早!这批火枪我想倒卖给满清朝廷。” “卖……卖给朝廷?”刘鹏大摇其头,“和朝廷做买卖是要门路的,火枪的生意……根本不可能的!” “慕文,照我的吩咐去做,出掉5船货,只留下钢材和炸药,其他的舱位都装褐贝斯火枪。”朱济世平静地道,“联络加尔各答兵工厂的事情,你和丘吉尔先生、海明先生一起走一趟就是了。”他又回过头对里卡多。罗德里格斯道“里卡多,咱们一块找个地方喝两杯,我这里可有1825年的杜特酒。”
第105章 造真的不如买
新书,拜、推荐 “着爱新觉罗。耆英、白斯文觐见,由穆彰阿带领!” 传旨太监尖细的高音已经在朝房之内响起来,穆彰阿不慌不忙拿起桌上的顶戴往脑袋上一扣,也不说话,就朝耆英、白斯文点了点头,便当先走了出去。白斯文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这就要去养心殿面圣啦!想想都好像在做梦一般,见过皇上,自己的从四品广州知府就算落到实处了。 “恩铭,想什么呢?还不跟上?”耆英看到白斯文在发愣,忙拉了他一把,两人一同跟着穆彰阿的脚步,出了朝房,来到养心殿的门口。 这里顺便提一下,大清朝这里的皇上比较尊贵,外臣觐见照例是要给太监红包的,不像英伦那里,女王陛下“免费”让朱济世见了好几回。白斯文现在已经激动得快晕过去了,自然忘了给红包,好在耆英早有准备,给了双份,这才没有坏规矩。 “两广总督爱新觉罗。耆英,广州知府白斯文候见。”穆彰阿在门外躬身报名。由领班军机大臣亲自引见,这份荣宠在道光朝可算是绝无仅有,耆英和白斯文的恩眷之荣可见一斑。 当然,白斯文可以有现下的荣宠,不仅是因为朱济世的“提携”,和他会做官说话的本领还是分不开的。他是旗人出身,虽然落魄,但是对官场上的那一套却是从小耳闻目睹,再明白不过了。如果换成朱济世本来回国投靠,多半都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进来吧。”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养心殿里传出。 白斯文知道这是大清道光皇帝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这一声“进来吧”,白斯文就紧张到了汗流浃背,连步子都险些迈不动了。最后还是耆英又拽了他一把,才勉强按照礼仪迈步进殿,在一个事先摆好的垫子上面跪了下来,然后摘下顶戴花翎,叩头请安。 “奴才耆英恭请圣安!” “奴才白斯文恭请圣安!” 这二位都是旗人,自然要口称奴才,他们也的确是大清皇上的奴才。事实上,整个中国,凡是吃朝廷饭穿朝廷衣的,无不是皇帝的奴才。 “抬头说话吧。”这一句,仍是沙哑低沉。 “谢皇上。”白斯文把帽子戴好,这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分消瘦的上了岁数的男子,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铺满明黄缎子的御案之后,用毫无神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这就是当今天子,一代英主的道光皇帝? “耆英,这次和法夷交涉的差事办得好,你的折子上说,同花旗国的交涉还有反悔的余地?不会惹出什么事端吧?” “回皇上的话,奴才有十成的把握,想那花旗国距离咱们大清有数万里之遥,在西洋又不算强国,而且花旗国水师的力量不强,没办法把大军运来咱大清。之前奴才是被花旗国的使臣蒙蔽,好在白知府和法兰西公使拉萼尼侯爵及时提醒,才不致酿成大错。” “嗯,”道光皇帝极是满意,臣下办差哪有不犯错误的?知错能改才是忠臣,比起那些一味掩盖的臣子,不知道好多少倍,这个耆英到底是爱新觉罗家的,就是靠得住。“同花旗国的交涉就这么办吧。” “奴才领旨。” 道光问完了耆英,又瞅瞅白斯文。“白斯文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