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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诈的秦国人,收了我们的好处竟然这般光明正大的反叛,大王,定要踏平秦国以洗这奇耻大辱!”
“呸,作恶的秦国人,好生可恶!”
“秦国不守盟约背弃秦楚联盟,着实小人!背信弃义唯秦国人也!”
耳边叫骂连天,几乎掀翻了屋顶。大将军奉初面色尤为不好看,不动声色瞅了瞅那方体格瘦弱的年轻人。
她平静地双手拢在袖子里,对周围不闻不问,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
奉初叹口气,心头不忍。
他虽然是一介武将,然于计谋之道也并非一窍不通。
曾经秦陈开战,张培青力保秦国,这才让泱泱大楚养虎为患,后秦陈战争齐国掺和进来,若不是张培青从中调和,楚王就算派兵过去也顶多不过和齐国小打小闹,哪里会演变至后来的激烈。
便是他也能看出来,张培青待秦国着实不薄。可这秦国人好似一点都不感恩。
如今这般境地,只怕朝堂中诸多人都将此事埋怨到她身上。当中辱骂秦国人,不就是当众羞辱她张培青?
众人叫嚷了半天,干脆将炮火对准始作俑者。
“张大谏,你素来都主张保秦国,现今秦国反水反过来咬我们一口,你该当如何看待?”一人冷笑连连:“听说张大谏是秦国人,莫非大谏是秦国那太后派遣过来,故意离间我大楚的?”
莫说群臣,就是楚王也当场变了脸色。
压抑下心头的怒火,张培青抬眼,拱了拱手:“左庶中说话可要有证据,天下谋士非在故土谋事的人并不止我张培青一个,难道人人都如你所言心怀不轨?何况当初保秦国是为了牵制齐国,这天下局势瞬息百变,谁又能预料到日后如何?”
“张培青,你莫要狡辩!你们秦国人素来薄情寡义,我看你就是秦国的细作!”
“你三番四次阻拦灭秦,暗中扶持秦国发展,否则小小的秦国怎么可能在齐楚眼皮底下壮大至厮?你敢说没有的你的影子!”
面对那人的厉呵,一向舌灿莲花的张培青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该说什么,秦国和我无关?秦国的壮大和我无关?秦国能发展到今天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张培青,你敢问心无愧说你没有吗!”那人眉宇间带上苛薄的质问。
她嘴唇动了动,将话语反驳的话语咽回喉咙里。
她问心无愧,但是她不敢说自己没有。
或许张培青注定和秦德祯一样,是一个心软而失败的人。为了那一点眷恋,秦德祯放弃了仇恨,选择远走漂泊,为了那一点眷恋,张培青此生做了唯一一个自私的决定。
她原本以为那是她的母亲呢……
见她无话可说,臣子们更加得意且笃定了。
楚王深深看了张培青一眼,道:“诸国袖手旁观,为今之计只有我们楚国直面迎战。奉初,寡人命你为南牧先锋,南下迎齐**队,孟回,寡人命你为西野先锋,西去迎秦……”
朝议结束后,她和大司马并肩回去。一路上大司马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没有像其他臣子那般责备她,但是也没有安慰她。
临上马车,两人平静地拱手道别,然后被厚厚的木板阻隔视线。
张培青闭上眼睛,将脊背靠在马车墙壁上。
她的脊梁挺的太久太直了,是时候歇息歇息。
今□□议,楚荆没有发一言,楚王未询问她一句决策。
这样也好,她微微勾起嘴唇自嘲笑了笑,反正她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问了也是白问。
都说风水轮流转,她这凤凰尾翼还没有落下,众人已经开始将她当成鸡毛处理了。
秦国……真是好样的。
这种时刻她应该招谁帮忙呢,思来想去似乎一个对象都没有。这么多年几乎将天下人得罪遍了,到最后大概连性命都不知能不能保全。
脑海中蓦然划过一道清逸儒雅的人影,她微微眯起眼睛。
“百里仲华,关键时刻,用你的承诺来救救楚国吧。”
——
齐秦联手攻楚,战况激烈惨重。
齐国武器冰甲精良天下皆知,秦国人粗犷野蛮,骁勇善战,反观楚国这“花都”,即便同样武器不弱士兵不弱,然而撞上者两者联手,似乎也没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何况齐国还有一个薛纪清。
要说这个薛纪清,之前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天下名头经久不衰的人就仨,一个是百里仲华,一个是张培青,还有一个几欲问鼎大宗师的太昭。
只不过相比较前两人,最末那人不提也罢。
而这个横空出世的薛纪清,和当初的张培青一样,初来便大放异彩,率领齐**队势如破竹,连连大败楚国,一时间“薛纪清”之名叫人闻风丧胆。
鬼谷子的传人,青涩的年纪……
似乎这人,并不比当初的张培青差呢。
楚国接二连三惨败在天下传的沸沸扬扬,诸国间谣言四起,都说楚国这次会像当初的赵国一样,被齐国踩在脚下,死的不能更惨。
还有不少人纷纷吆喝张培青哪去了,她不是最能闹事吗,怎么这回变成缩头乌龟了。
嘲笑声、讥讽声、看热闹声、抱怨声、叫嚣声,三国间的战争牵连诸国惶惶不安,贼匪滋生,作奸犯科四起,一些小国趁机生事,搅扰的天下哀声连连。
不知道从哪里率先传来的叫嚷,说着天下之所以演变到这种境况,都是张培青的过错。如果不是张培青荡平赵国,接二连三打压诸小国,秦国不会壮大,齐楚不会这么早开战,天下自然也不会这么混乱。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张培青惹的祸!
张培青此人该当截舌炮烙腰斩汤镬,以正天下之风,以止天下之乱,以平天下之怨,以安天下之心!
与此同时,宅心仁厚的齐国发信给楚国,如果交出张培青,齐国可以就此罢手放楚国一马,如若依旧冥顽不灵,楚国就等着被齐国联合众国荡平吧!
多么义正言辞,多么铿锵有力,以至于楚国人都慌了,心乱了,内部开始分裂了。
而此时,来自楚国的帛书也交到了韩国百里仲华手上。
韩国朝堂。
高座上的韩王已经老的快成干尸了,仍旧死命挂着一口气不肯撒手放权。
他半吊的乌青色眼皮子斜着下边笔直的年轻相国,稀稀拉拉的睫毛压不住冷光,嘶哑的嗓子几乎破裂般叫人耳朵难受。
“你让寡人这个时候去救楚国?”
白净袍服的年轻人不卑不亢,俊美的面容镇定,“然也。”
群臣无一人吭声。
韩王眯着眼瞅了他半晌,这才慢慢道:“相国一直以来为韩国兢兢业业,为何在这般紧要关头,做出此等糊涂事?”
他伸手阻止百里仲华开口,接着道:“我知你和太子感情甚笃,而那张培青是太子前好友,故而才会想要帮忙。
只是相国,我韩国国小力微,哪里来的本事去和齐秦两国对抗?只怕到时候楚国帮不成,我韩国反倒是灭国,你身为大韩堂堂相国,该当何罪?”
说道最后话语中的凌厉质问以及满满的训斥,叫群臣们恐慌地颤抖起来。
臣子没有一个发言,因为他们都觉得韩王说的对极了。这时候上去不是找死吗,韩国和楚国又没有什么关系,干嘛白白送上门当炮灰。
韩王右手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
身姿修长,玉树兰芝,目光幽幽地盯着百里仲华。
挨了一顿臭骂,百里仲华面色不改,继续说完自己的话题:“大王,齐秦短时间内对楚国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楚国屹立百年,根基深厚,岂能顷刻崩塌。反观齐秦,一旦他们胜出,届时必将霍乱天下,诸国危矣,韩国危矣。”
公羊司立即反驳,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怎么说也要绊他一下,“百里相国此言差矣,当初那赵国同样屹立百年,同样根基深厚,不照样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前车之鉴,大王,万万要谨慎啊!”
百里仲华阴冷的眸子扫过去,直直盯着他:“赵国笙歌曼舞多年,内部早已腐朽枯烂,然楚国代代励精图治,国富民强,岂是赵国能相比的?”
那人冷笑:“就算如相国所言,这次齐秦联手,楚国也讨不了什么好,灭国是早晚的事情,如果齐国能说服诸国共同参与,楚国死的更快!”
“对对对,我们为何不等着齐国邀请,参加伐楚,这样还能得些好处。总之楚国是必死的,与其帮助楚国,到时候被齐国率先记恨,还不如此时捞些好处。”
“上司南所言极是,何况楚国死了,还有一个秦国要对付,齐国不可能放任秦国继续壮大,到时候我们韩国联合众小国加之秦国,即便齐国强横,也不敢动手。”
群臣都不是吃白饭的,各个牙尖嘴利,很快将形势分析的一清二楚。
韩王满意地点点头,无视百里仲华焦急的表情,大手一挥:“此事不准再提,违者当同叛国,格杀勿论!”
——
楚**队已经被逼直冀州城,再过二十几个城池,上头可就是楚国国都郢(ying)城。
这时候的楚国,好似多年前的赵国,等待着被宰杀的命运。
不过赵国是必死无疑,而楚国,还有一线生机……
“大王,依臣之见,不如按照齐国的要求做。”花白胡子的老头瞥了一眼张培青,慢悠悠道,“张大谏肝胆至诚,此时国家有难,大谏不会袖手旁观吧?”
哦,这个意思就是说,要我大义一点,自个儿把自个儿的命送上去。
张培青挑了挑眉,笑了笑,没吭声。
这下把老头气的不得了,指着她怒骂:“张培青,国家存亡之际,你身为楚国臣子,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楚国败落吗?”
大司马连忙出列:“回禀大王,齐国人狡诈多段,他们定当是用这样的计策逼迫我们交出张大谏,至于收兵不收兵那就难说了!”
老头哼一声:“大司马,你和她的交情就不必处处显摆了,齐国就算狡诈,但是至今为止还从未失信过。既然齐国当着天下人的面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