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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微颦,碧思见状又问:“夫人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
姜媞想了想道:“待得了机会,你亲自去打听一下姜府的事情,后日姜府中年幼子弟会被安排入合山书院,届时你替我去打听一番,看看有没有瑜哥儿在里面。”
“我知道了。”碧思应道。
姜媞吐了口气,望着外面晴空。
老太君若是能做到这些,她方能考虑对方的条件。
若是不能,那便又是另一番计较了。
只是她心中这般作想,却远没有意料到姜府中所发生的一切。
“夫人,这荷包不是赠给瑜哥儿的吗?”碧思轻声问道。
姜媞垂眸看到手中已然做好的荷包,只沉默状。
“我猜您心里还惦记着他吧。”碧思忽然开口。
这个“他”不必点明,她们都知道是谁。
“奴婢自幼便伴着您,只见着您随着这起起落落,连带着性子也一变再变,您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像个鸟儿似的,好似没有什么东西能困住您一般,就连说得话也叫人信服。”碧思叹息。
“哦,我说了什么了,叫你这样夸我?”姜媞抿唇一笑。
“我那会儿对自己父母一直有偏见,父亲病重传信几次,我都不信,直到他去世,我追悔莫及,是您一直拉着我安慰个不停,还告诉我,如果一辈子回避自己犯下的错,那就是错上加错,只有努力去弥补,减少甚至消除自己造成的负担,才是活着的唯一价值,我便是听了这话,才想通了敢回家去的。”
虽回去确实挨了打骂与责备,虽那种内疚像刀一样另她痛心,可她却能坦然。
这也是姜媞给她最好的安慰。
否则,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就像现在的姜媞一样。
姜媞顿时语塞,低声呢喃:“我年轻时候竟也这般中二……”
“中二?”碧思没听明白。
姜媞摇头,“没什么,倒是你,会知道拿我从前的话来教我了。”
“奴婢也只是想着,不论您惦记也好,不惦记也罢,都该坦然面对。”她说着忽然身后拿起姜媞的荷包,“譬如这个,您若是想送他,为何不直接点呢。”
“碧思,你又知道我有想法了?”姜媞扬唇。
“总之我永远都站在您这边就是了。”碧思笑道。
姜媞心头微微松缓。
好似碧思的话真的能安慰到她一般。
她叹了口气。
齐琅至今帮她良多,她本不该是个不识抬举的人。
于是在碧思和采薇的建议下,姜媞在齐琅的地盘动用了齐琅的人手,用齐琅家的饭菜,来宴请起齐琅。
几人做得面不红耳不赤。
齐琅竟也真的很给面子的前来“赴宴”。
☆、迟矣
月色皎白,星辰如碎,廊下灯笼从最东边起逐个吹灭,连下人都退去休息。
姜瑜跪在院中,一双眼睛陷入黑暗。
“不许睡。”一旁是姜承禀的声音。
“你本有机会进入那合山书院,万不能因此而错失良机。”
姜瑜沉默。
一只宽厚的手掌抚上他的发顶。
“这是你姐姐给你换来的机会,你可不能再像爹一样了。”
叹息声长,姜瑜眼眶蓄满的泪水,又渐渐在眼中干涸。
这可是姐姐给他换来的机会呢。
“老太君,他们还在外面跪着呢。”嬷嬷伺候姜老太君睡下时说道。
“跪着就是了,跪一晚上还跪不得吗?”姜老太君冷笑。
嬷嬷默了默,心想对方毕竟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肉,哪里能轻易饶恕。
“那三房的人若是记恨了呢。”她嘀咕了一句。
姜老太君翻了个身,道:“不是答应了媞儿那丫头嘛,先让他们跪个一晚上,明儿再做出同意的样子,你以为三房哪个还不对我感恩戴德?”
这样一来,老太君既不算违背对姜媞的承诺,也让三房的人吃了顿教训。
嬷嬷这么一想顿时也笑说:“还是老太君聪明。”
此刻,齐府。
姜媞面前摆了一桌丰盛的菜。
酱汁鹅掌,百珍烩凤,烟翠芙蓉卷,嫩笋白玉羹……数着菜色不多,却将荤素汤菜点心布置的极为周到。
这菜都是厨娘拿手的好菜。
除此之外,桌上还放了一个细颈烟青釉的玉瓷酒壶。
壶里存放的东西自然是酒。
伺候的丫鬟不在,姜媞亲自替对方斟满了酒。
“齐琅,这宴食非我出的钱力,诚意看起来着实虚伪。”姜媞眼中掠过一抹自嘲,语气平静道。
“你本就不是为了请我吃饭。”齐琅神情并没有讶色。
姜媞微微一笑,向他举杯,“我只想寻个机会和你坐下来好好说话。”
“你想说什么?”齐琅挑眉问她。
姜媞不语,只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做出酒杯倒扣的姿势。
齐琅挑眉,自然也爽快得很,将杯中物送入口中。
入口辛辣,入喉滚热,那股热仿佛直抒胸臆,饮尽后竟有几分痛快。
姜媞觉得脑中淤塞的一切仿佛也掀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齐琅,我可以帮你。”姜媞说道。
“帮我什么?”齐琅问她。
“我可以告诉你李孝广的下落。”
她看着对方,目光一片清明。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啊……
如果以她一己之力没办法找出李孝广,她只能借助齐琅之手。
齐琅动作一顿,直直地望着她,似乎有些看不透她的想法。
“你先前那样护他,为何现在又不护了?”他问。
“如果这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那就让人去千锦镇王家寻人。”姜媞不答他的话,只是直接提供出了自己所知道的线索。
“到如今你们都没有找到对方,只能说明他已经顺利离开了这里,甚至离开了你们能搜索的范围之内,千锦镇上姓王的人家不多,只要无意外,你们必能找到他。”姜媞神情冷静。
齐琅会帮她,必是她还有用处,而她恰巧还需要齐琅的帮助,自然要用付出东西来换取。
这条线索,分量半点也不轻,阖府上下,恐怕李孝广亲爹活着的时候也说不出这个地方。
齐琅望着她的目光愈发复杂。
她背叛了他的丈夫。
如同当年背叛他一样,都是那样的轻而易举。
“好。”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便又将二人杯子斟满。
“陪我饮酒吧。”齐琅对她说道。
说出了这些话,姜媞竟有些如释重负之感,此刻酒便是最合时宜的东西。
在李孝广和她苦苦找寻的人之间,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酒过三巡,姜媞的目光变得飘忽不定。
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从身上摸索出一个新做好的荷包。
“阿琅,我给你新做的……”她说话的语速在酒精的麻痹下似乎变得缓慢了许多,仿佛带着几分黏腻的口吻,让人有种她在撒娇的错觉。
齐琅接过那荷包,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将那荷包放在桌上推了回来。
“我已经有了。”
姜媞反应迟钝地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沉默地将桌上那荷包收了起来。
齐琅却并不是敷衍之词,他拿出一个旧制的荷包在姜媞眼前晃了晃。
“你自己看。”
姜媞扫了那荷包两眼,便恼了似的不愿再去看。
她又饮了两杯,整个人终于撑不住地伏倒在桌上。
昏沉间,她隐约听到齐琅问她什么。
“……你还记得吗?”
齐琅将那旧模样的荷包在她眼前晃悠。
姜媞蹙眉,好似真的想到了什么,“嗯……我、我不听话,非要自己去河边叉鱼给你吃,河边淤泥太滑了……我才不小心掉河里的。”
她说着又瑟缩了一下肩头,似乎还心虚着,“……幸好你把我救了上来,我以后再也不敢……不敢了。”
她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齐琅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对于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印象深刻,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望着她许久,久到她呼吸渐渐平稳,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压低了身体,浅色的薄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面颊。
“你后悔不后悔?”
这句话犹如投入死水的石子,注定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片刻,他便露出了一抹嘲讽的表情,与他唇角毫无温度的笑意组合在一起颇为古怪。
后悔和不后悔,如今对于他而言是一个答案,都太迟了。
☆、书院
曲折长廊围着假山丛草; 四下翠色秀丽,青石板铺设的地面被下人打扫的一尘不染。
姜媞坐在廊下吹风; 酒后残留的些许不适顿时消散了几分。
“夫人,您做的那个荷包没有送出去吗?”碧思看到屋里仍旧存在的荷包,忍不住问道。
“他已经有了。”姜媞说道; 脑中隐约闪过对方荷包的颜色,可却想不起来具体模样。
“哦……”碧思的语气顿时变得无比低落。
姜媞心想,她本也没有想要将这荷包送给齐琅……
只是昨夜的那顿酒,好似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下来。
早上采薇拿来的醒酒汤; 都是齐琅交代的。
若是以往……
他即便是交代; 也绝不会让她知道的。
姜媞觉得这样应该算是关系和缓的标志。
“夫人,这是千裳阁送来的成衣; 全是按照夫人尺寸做的,好好看啊。”采薇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
姜媞错愕地望着她手中的东西。
齐琅不短缺她的日常用品,可却没有特意买过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给她。
这难道就是背叛另一个人的好处?
姜媞摸了摸那布料; 心神恍惚。
“夫人; 咱们试一试吧?”采薇的鼻尖都冒了层薄汗; 可见是很开心了。
姜媞抿了抿唇,将耳边的碎发带到耳后,目光落在庭院中; 道:“不用了,先搁在屋里吧。”
采薇见她并无喜色,便也收敛了几分,将东西送进了屋去。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头。
千裳阁的衣服; 春拂斋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