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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
我僵在原地,摸着鼻子回:“你知道了啊。”
言悔默不作声。
早在他家姑娘转身回屋换衣衫之时,自己便瞧见了那背上的伤口,可是某女子又分外在乎千织的事,他这才没有强行扣住人先给看看烧伤。
能忍到现在,确是到了极限了。
见言大夫这副闷里闷气的样子,我也没忸怩,背对着他坐在凳子上,就把外衫内衫通通脱了个干净,只剩了件肚兜和亵裤,露出扎着一道歪歪扭扭布条的光裸后背来。
四下寂静。
身后是凳子的挪动声,东西放在桌面上的轻响,以及我自己的浅浅呼吸。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我的背后绕到身前,那指尖挑动着,解着布条的系扣。言悔侧着头,发丝扫在我的臂膀,痒痒地,惹得我一阵瑟缩。
扭头与他的视线对上,后者的手突地一抖。
活扣成了死扣。
……
片刻后,言大夫直接使了剪子,断掉了布条。
念着伤口与那布条之间有所粘连,他缓慢地掀起了包扎带,显出了那片通红的烧伤来,隐隐还有着血迹,处理得实在敷衍。
我盯着晃着暗影的地面兀自发神,言悔则无声地抬起手,一点点地抚上了我的后背。他倒没有碰着我的伤处,却是以指腹摩挲着烧伤边儿上的肌肤。
双手撑在腿上,我微躬着背,方便后面那人替我上药。
也不知他是洒了什么东西,一沾上我便疼得龇牙咧嘴,肩头不住地颤着,那分痛感还去了又来,如此的反反复复。
言悔淡淡地说:“忍着。”
听着好生冷漠。
我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他又接着倒上药粉。
疼。
“阿悔。”我忍不住地耸起背脊,“能上点麻醉不。”
其实也没有特别的疼,可是在言悔面前,我只觉所有的感官,包括痛觉,都陡然放大了数倍。
须臾的停顿后。
似是有微热的风拂过伤口,且留下几分的凉意,痒疼参半。我没骨气地红了脸,言悔在呼气。
明明看不着。
可闭上眼,仿佛就能想见那副撩人的模样。
“这个药疼是疼了点,可好在不会留疤。”他扬起头,语气终是舒缓。
留疤这种事我倒是不在意的,听他这般开了口,便也接着话说:“阿悔,你会嫌弃我留疤么?”
想来也是,留疤的肌肤不好看嘛。
言大夫勾着我的凳子,使了力气抬起一旋,我便正面对上了他的视线。后者神色不明地握住我的手,垂了垂眼眸,给出答复:“会。”
……
其实我也就随口一问。
就算他不回答也好,怎么都不能真的说嫌弃才是啊。
难道真的嫌弃?
撅着小嘴,我不由郁闷,他却又突地倾下身子,低我些许,微偏着头看我:“不想被我嫌弃?”
“嗯。”我抿着唇,乖巧点头。
喟叹声紧随着砸在空气里,言大夫的头一歪,压在了我的肩头:“那就别让自己受伤,好不好?”
柔软的发又一次地撩过肌肤,引得汗毛颤栗。
他的心疼。
我怎么会不明白呢。
正是因为知道,一开始才没有告诉他,唉,谁曾想会被瞧出来。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保证,受伤这种事儿,放以前就是家常便饭,即便现在我的如此厉害,仍是免不了几次意外。
比如今日。
抚上他的发梢,我侧着脑袋贴上他的头,只能说一句:“我尽量,行吗?”
言大夫又不吭声了。
可他的呼吸却一下又一下地呼在我的肩头,愈发地温热。最后,言悔还是妥协了,没法子,他是真的没法子。
眼前的姑娘早不是从前那个冷血的人。
她有血有肉。
自己的事,亲人的事,姐妹的事,朋友的事,那么多的瞎操心,拦是拦不住的,只能如她所说,尽量而行了。
俯躺在床上,我着实不太舒服,可是言大夫说要敞着伤口,不能遮不能压的,也忒麻烦了。
而这人的一条臂膀则搭在我的腰上,灼热得要命。
“你手很重啊,”我不满地哼哼。
言悔却听不进去,硬是要这般揽着我,生怕我乱动弹,碰着了背上的伤口,明明也不严重的。到底是挣扎无用,这次换我妥协了。
歇息间,言大夫跟我商量起一件事来。
说要换掉这府中的丫鬟。
哦?
我打这主意很久了,不过言悔却是头一回提起,有些唐突,我便问他为什么。后者郁郁地告诉我,今个儿在千织房里等我回来的时候,被突然前来给千织献殷勤的丫鬟撞见了。
大晚上的,一个男人待在一个女人的房里。
顿时有理说不清。
之后回过一次自己的房,竟是被那丫鬟缠上了。她把自己当成了登徒浪子,穿得凉薄只管往上凑。
实在是难以忍受。
闻言,我顿时支起了身,冷着眼色问他:“她碰你了?”
“嗯——”言悔难得地气虚。
“碰哪儿了!”
言大夫老实地说:“也就,被抱了一下。”
!
我家阿悔居然被别的女人抱了!
要说以前,最多也就是言悔看诊时会碰上姑娘的小手,我虽然也不大乐意,可到底是替人把脉,不得而为之。
然而这抱——抱一下,却是前所未有的。
都抱上了!
满腹的粗话堵在喉间,硬是憋红了脸,我捞过衣衫便要穿上,言大夫抓住我的手:“你要干嘛?”
我一时气急,连带着对言悔都没有好脸色,直嚷道:“我要宰了她!”
【作者题外话】:我:挖坑太多,都不知从何填起了
玫姐:活该
我:……贱卖言大夫香吻一枚,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玫姐:他大爷的你敢
我:嘿嘿哈哈嚯嚯
☆、第117章 言大夫杀鱼
左右是被言悔按回了床上,可我仍是气愤不已。
那丫鬟不过是被赶出了王府而已,简直是便宜了她,居然肥了胆子敢碰我家阿悔,我这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气着气着,倒是委屈地红了眼,瞪着言大夫便是一声斥责:“你怎么都不躲的。”
言悔顺着我的毛,耐心地解释了一番。他一开自己的房门,就被那陡然蹿出的丫鬟扑了个满怀,实在是闪躲不及,不过他下一瞬便立刻将人推出去了,那丫鬟摔在地上,疼得都没能站起来。
再然后,就让自己叫了侍卫,直接扔出王府了。
我整个脑袋埋在枕头里,没有理他,耳朵却是仔仔细细地听着他的话,后者见我似是没什么好反应,便道:“还换不换府中的丫鬟了?”
“换!”我扭头朗声道。
必须换了。
有一就会有二,府中的花蝴蝶可不止那一只,眼前都让一只给抱上了,要是再放任,岂不是该蹬鼻子上脸,亲上一亲,更或是爬床了?
好气。
突然思及甚久前的某个话题,我不禁正色,又坐了起来,双手环胸道:“你只能有我一个,什么三妻四妾的,绝对不可以。”
就算无理取闹也好。
反正不行。
言悔也靠着床头坐起身,挑着眉梢回:“嗯,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这么配合?
犹如一拳头砸在棉花上,实在绵软得很。
不过言大夫的眼色似乎幽深了不少,视线也锁在我身上,毫不偏移。我愣了一下,顿时瞪大了眼扑倒在床。
怎么现在才想起自己只穿着一件肚兜。
丢不丢人!
涌上脸颊的绯红之色,在言悔眼底,化作一朵妖艳的花,娇娇欲滴,下一瞬,他便伸手将我藏起的脑袋勾了起来,然后俯身,在那唇上落下自己的印记。
“还气吗?”他问。
我抿了抿唇,别过眼去:“气。”
怎么可能不气。
至少也要气个三四天才行。
不想我一字才落,这人便又吻将下来,撤离时还轻轻地厮磨了一下我的唇角,发出极其暧昧的一声清响。
唔——
耍流氓的言大夫搞不定。
而且这人还弯着眼,魅人地笑着,对我吐出轻飘飘的四个字:“我是你的。”
唔——
情话满分的言大夫更加扛不住。
……
要说言大夫蹦出了换人的念头后,倒不像我,想不出具体的法子就搁置到一边。听他的意思,竟是已经有了路子。
那个臭和尚,也就是言悔的师父,自从在锦官城的医馆坐镇,有了新住处,又有了钱银进袋后,那山上的小庙倒是完完全全的成了收留之所。
皆是些苦命良善的人,女子居多。
她们不愿总是依赖庙里的老师傅,可做些针线活混个生计又实在不容易,言悔便琢磨着让她们来王府做事。
既能解决师父的困窘,又能用上自己信任的人。
两全其美。
听上去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只可惜,安排下去还得等个好几天,我却只想立刻麻溜儿的把丫鬟们换个干净。
算了,再忍忍吧。
不过,既然要换下丫鬟,那索性也整备一下侍卫吧,虽然这侍卫都是国主精心挑选的人,依着国主在乎言悔的样子,是出不了什么纰漏。
可是逮不住蹿跑的我就算了,连千织身边那几个不靠谱的小子都抓不住,还混个屁啊,果然还是由我亲手教导一番比较好。
左右是座王府,也是该好好的捯饬一下了。
次日。
言大夫一起床就先看了看我背后的伤口,彼时我正睡得熟,只觉脸颊下落下了一片柔软,热乎乎的,直让梦乡分外香甜。
待我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身边自是空的,勉强地挠了挠后背,似乎好多了,啧着嘴穿好衣衫,我才慢悠悠地往千织那屋挪。
不想经过言大夫的鱼池时,正好撞见芃芃做案。
这次它当场吞了一条,又带走了两条。
合计三条。
……
我试图叫住这小家伙,它却飞得更快了,要作死。
果不其然,一进千织的屋里,氛围就分外紧张,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