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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下,旁边这人是真不知道了。
我不禁一脸嫌弃:“你还是坊主呢,这都不知道。”
他哎哟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长老都不知道的事,我小小坊主怎会知道。”
……
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我这心里是不住暗骂,长得像个小白脸,这个人,却是腹黑得很。
唉,叶溪的事至此是没了线索,看来以后得从安王府下手,才能探清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好让言大夫少烦忧。
坊主那步子迈得比我大,自然是走在了我的前头。
就这么走上了片刻,临上石梯前,他却突然一顿,回了头,面色纠结得很,像是有事要同我说,却又开不了口。
我被他挡着,也停了步子,先道:“有话快说。”
却又不上心地去看石梯旁边,嘿,还真有一个小石屋。
面前那人挑着眉问我:“江大力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
我发着懵:“哪句话?”
他沉了脸色,道:“你真说我是小白脸了?”
……
搞半天,竟是想起这事儿了。
我一脸漠然:“我怎么可能说。”
“没说就好。”
“我也就想想而已。”
“你……”
要说坊主也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殊不知,以后都要被我这么攥着小辫子,擒着要害,别提多好玩儿了。
出了秘道,回到隔扇的那头,杜师傅还修着那门呢,嘴里倒是嘀咕着:“今海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如此念叨着一抬头,就见自家坊主领着我走了过来。
不过坊主的脸色实在骇人。
也不知是怎么了。
旁边那姑娘却是笑嘻嘻地蹦蹦跳跳,看着很是欢畅。
“大老爷,你——”
“让开!”
还想对坊主关心几句的杜师傅,就这么被无情地拒绝了,他颇为委屈地挪到了一旁,让出门口,只见坊主甩袖而去,瞧着那孤傲的背影,心想着自己这都是招谁惹谁了。
我落在坊主身后,对杜师傅说:“你别管他,他水喝多了。”
啧,那苦涩的茶水,怕是现在才在他的喉间泛出苦味吧。
杜师傅听我此言,却是一番的恍然大悟。
原来是急着上茅房,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
没有探究他突然转好的情绪,我驻足在门口,指着那面玫瑰旗幡,问杜师傅:“那是今海弄得吧。”
杜师傅顺着我的手指瞧过去,笑着说:“可不就是那小子干的,连那幡面上的玫瑰花,都是他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这我倒是没猜着。
不过,怎么我的小弟,跟我才入门的小徒弟,都耍得一手的好针线活呢。
无解啊无解。
夜里的风有些刺骨,吹得那幡面一阵鼓动,玫瑰花荡漾其间,美得惑人心扉。
“明明有个好家世,这傻小子为了见一枝玫,却偏要委屈在这柜台当小厮。”杜师傅重新拿着工具,修着门,一阵感慨。
我没想旁的。
只是觉得,少年待我如此,我却蒙在雾中,此刻方知。以后定要用心,将他心中的火种,炼成赤焰,不再让人欺负了去。
“杜师傅,等今海醒了还劳烦你告诉他。”我盯着幡面,勾起唇角,“一枝玫明日会再来,正式收他为徒。”
……
等今海醒了是什么意思,这小子偷懒歇着去了?
诶!
一枝玫?收,收他为徒?
这姑娘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杜师傅不禁风中凌乱了——
☆、第56章 摸大腿
要说我这今晚走一遭,除了个徒弟,旁的倒是什么也没捞着。
使着轻功在屋檐上窜来窜去,夜色茫茫中,我的身影,终是隐没在王宫内。蹑手蹑脚地溜回小院,进了卧房,可好,言大夫仍在熟睡中,就连抱着枕头的姿势也没变过。
睡相还真老实。
我俯着身,将那抱枕从言悔手中一点,一点地往外抽,见他没什么动静,索性一气呵成,抓出来放在床头。
小心翼翼地躺上去,才闭上眼却又惦记起自己的那块玉牌来。
这越想越睡不踏实,我辗转着又睁开了眼。怎么着也是落在这里了,干脆就现在找得了,不然明天给忘了怎么办。
然而这找东西也是个技术活。
毕竟身旁还睡着个大活人。
我掀开半边的被子,想借点光找一找,没成想透了股冷风进去,言大夫皱着眉一动,伸手将我搂了个严实。
合着,这是拿我取暖呢?
双手均被禁锢着,哪里还能动弹,我无奈叹气,靠着言悔的那只手挣扎着动了动指尖,竟叫我碰上冰凉的一角。
玉牌!
我不禁喜上眉梢,扯着手臂去够,又伸出中指和食指使劲儿一夹,便要往外拉,可用了力却怎么也拉不动。
于是我便朝玉牌的旁边摸了摸,这一摸,就听言大夫哼哼了一声。
……
好吧,是被言悔的腿给压住了大半。
不过,言大夫你这么睡就不觉得硌得慌吗?
勉强地勾起手,我抿着嘴轻抚着言悔的手臂,待他稍稍松懈,我便扭啊扭,整个人都滑进了被子里。佝着身子,一只手推着他的大腿,一只手便去抽那玉牌。
还真是好费力啊。
黑暗中一阵捣鼓,手上一轻,我抓着玉牌咧嘴直笑,搞定。
突然之间,身上一凉,黑漆漆的四周也多了微弱的光亮,是被子被掀开了。
我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言悔。
完了个蛋。
言大夫蹙着眉正盯着我看,那双眸子朦朦胧胧,隐隐跃着火苗,而我,就这么以缩作一团的窘态依偎在他身侧,偏那手还抬着他的大腿。
尴尬一笑,我龇着牙收回了手,握着玉牌的指尖同时一紧。
“你在干嘛?”被闹醒的言悔,声音几分喑哑,直让人满心的麻麻醉醉。
我直着腰躺回去,眨着眼睛将玉牌拿给他看:“我找这个。”
言悔将被子拉过,替我盖好,这才半眯着眼,掠过玉牌,眉毛仍是皱着:“大半夜的怎么想起找东西了,我看你精神得很,倒像是刚从外面晃了回来。”
……
神算子。
他这本是随口的话,却把我惊得差点露出马脚来,这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万一被言大夫发现我大半夜偷跑,估计又得生我气了。
我想了想,干脆胡诌一番:“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压着东西娇气的很,睡得不安稳还老是动弹,我能这么精神吗。”
什么叫机智。
这就是了。
只见言大夫神色微变,不大相信地对我说:“是我闹得你睡不着?”
“可不是吗,你看看我这俩黑眼圈。”我立马委屈发作,伸手指了指那也不知有没有乌青的双眼。
估摸着晃了一大晚上,疲惫之态是真的上了脸。
言悔探出一只手,带着茧的指腹轻轻地揉了揉我的眼睑,自我反省地说:“是我不好。”
见他脸上真的布上一层愧疚之色,我的良心,好似被狠狠地戳了一刀,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我骗过去了。
我不大好意思地抓着他的手,按压在自己的脸颊上,声音也变得柔和:“不是你不好。”
是我不好。
什么话不乱说,竟然说睡相老实的言大夫瞎动弹扰了我的休息,明明是我乱捣鼓,把他给闹醒了才对。
念此,我是深深的愧疚了。
他瞧见我的脸色愈发不对,只着内衫坐起了身:“我回去睡。”
……
别这样啊。
如此岂不是让我愈发对他不起了,良心实在亏得慌。
于是,我哪还管自己的脸皮,直接就将人给扑回了床上,扣着他的腰,硬撑着气说:“不准走,犯了错就想跑,哪里有这个理。”
“你看我也将这玉牌捞出来了,你肯定能好好睡的。”我接着好言相劝。
可言大夫还是一副让我走吧的无奈表情。
逼的没法子,我便整个人跟猴子抱树似的将他紧紧攀上,嘴里还直念:“不抱着你,我睡不着嘛~”
竟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小女孩撒娇的意味。
这下,言大夫可就愣住了。
他炯炯地盯着我,再无睡意,我这抱上了也不好撒手,不然刚那话就显得不实诚。一时之间,氛围相当诡异。
我适时地打出几个哈欠,装出浓浓的困意来。
言大夫这才换了眼色,想要伸手轻拍我的头,却发现自己被我抱的死紧,腾不出手来,心中不禁一阵喟叹,只是说:“睡吧。”
至此,这个坎儿才算是迈了过去。
然而我却给自己埋了一个坑。
次日一早,吴公公便来了小院,奉国主的旨意唤言悔过去。我装着睡,言悔见叫不醒我,便自个儿走了。
等他出了院落没多久,我却蹭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换好衣衫,便又蹿出宫去了,衣兜里,则揣着玉牌,满心愉悦。
嘿嘿,送佛送到西,江大力,我不送你上西天,却一定送你滚出四魂幡。
要说昨日是头回儿登门,不熟悉是自然。
这再去,那可就是熟门熟路,怎么也走不丢的。
经过闹市,越过来往的人群,这白日里的赌坊却是更显热闹了,我随着大流从正门进去,却见他们一个个走的都是硌脚的那条石子路。
人多,我也不好翻墙,又不想同他们去挤,便毫不犹疑地从那条平路走了进去。
才越过那道墙,便有老汉对我说:“姑娘啊,你这不行啊,来时艰辛路,去时才能一路平啊。”
且不说这都是些什么封建迷信,姑奶奶我又不是来赌钱的,讲究这些做什么,可人家好言好语地对我教导,我也不好说什么不对。
应付地笑了几声,便撇下老汉走了。
远远地看见那面旗幡,我不禁加快了步子。想来,杜师傅已经修好了门,我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记着今海同我说的法子,在门上的某处不露痕迹地按了一下,这道机关门便轻轻地开了。
待我进了屋,这门竟又自动合上了,我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分外新奇。
而在柜台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