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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过凳腿,晃悠悠地坐下,我打量着她脸上稍显阴沉的面具,总觉违和。
好好一个明媚的美人,偏是这么掩去了芳华。
伸过手去,欲为其取下,岂料指尖才碰上那面具的边缘,便叫人不动声色地挡下了。我看不明她的神色,只是听人感慨着开口:“疯丫头,都嫁作新妇了啊。”
“嗯。”点头应声,我想这婚嫁的事儿,大概是程妖告诉她的吧。
青黛盯向我,微顿后,竟是揶揄道:“唉,当初就不该动你的主意,而是直接将你那小跟班拉进烟花巷才对啊。”
额。
小跟班。
我倒不知道,言大夫在青黛的印象中,竟是这般的存在,也是有几分意思,可她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想得美,人是我的!”撇嘴驳斥,我扬着头,相当傲气。
“啧,这么稀罕哦。”她枕着脑袋,忽而一偏,“难怪,我们的洛长老会置下那么大的一笔嫁妆了。”
嗯?
我委实没大明白:“什么嫁妆?”
青黛则叩着桌面,慢吐:“我可听帮里的小子说了,你这堂堂的长老,把正经事儿撂一旁,居然跑去半路劫人的镖了。”
……
原是这样的一笔嫁妆,确实肥得流油,可并不是用作嫁妆的啊。
真,误会。
本想解释个几句,然而某女话才落,是立刻又朝着我蹦出一句:“士别三日,没想到你就变得这么禽兽了。”
顿时满心的惆怅。
翻着白眼倒了杯水,推到她身前,我索性也不说明了,只是应:“你才禽兽。”你和你师兄都禽兽。
想想小白身上的那些暧昧。
噫。
禽兽。
【作者题外话】:我猜,你们已经忘了青黛是谁了
虽然是更新慢的锅
但天天加班的宝宝心好累
☆、第262章 不准不喜欢
紧接着的一句,谁想,青黛竟是忽然调笑着,管我借起了钱。
拜托。
这人身后靠着烟花巷那么大一座金山,最缺的便不是钱了,且看那小样儿,怕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吧。
我睨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只是财大气粗地应:“要多少,我这就回帮里帮你取去。”
既然她乐得开口,我便也跟着闹了。
桌前,青黛微埋首,波动的情绪掩在面具下,看不分明,那细长的指尖贴在杯壁,缓缓地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撇开玩笑之语,我抓着凳子晃着身,问候过荀大夫,又询了声阿鬼,些许的唠嗑后,青黛往窗外瞄了几眼,便称有事,得先走了。
我哦着声,起身送人。
她顿在门口,回头看我,一番的欲言又止,足憋了好一会儿,才道:“疯丫头,今日不同往日,要多加小心,知道吗?”
这处于权势之中,到底是比江湖来得诡谲易变,而我身为仁王府的人,已是不可避免地处于局中。虽然明白这点,可我还是佯装嫌弃地朝青黛道:“你好啰嗦啊。”
跟言某人一样。
“啧,和你说正经的呢。”后者莫名地肃然,一副我不好好应下她就不走的架势。
我捂着哈欠,慢悠悠挥手:“知道知道了——”
如此。
人才没进了夜色中,彻底地失了影踪。
合上门窗,再也撑不住地倒向床榻,衣衫也懒得脱,我甩着小脚蹬掉鞋子,然后拉过被子往脑袋上便是一蒙,随之,是砸在寂静空气里的,瞬时变重的呼吸声。
而在神思荡远的时候,我却又忍不住地惦念言大夫。
真是的。
明明叫着我赶回来,自个儿偏是还在外头浪着。
哼。
等他落了府,定要轰人睡书房去。
……
要说我这睡意之沉,怕是能酣畅一觉直到天明,然而,不知何时何刻才回府的言某人,竟是分外绝情地,直接将我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抓了出来。
所以,我是被冷醒的。
何其无语。
而这只闻其声,尚未睁眼瞧人,我感受到贴近的热气,攥起松散的拳,便朝身侧捶了去,可奈何浑身懒着,且又知面前人是我家相公。
果不其然的。
拳头如散沙般地撤了力,更是被人顺手扣进了掌心。
“怎么没脱衣裳,就睡了,不怕着凉?”言大夫的话,柔柔地飘进耳里,含着责怪,藏着心疼。
我虽是闭着眼,陷在黑色里不愿自拔,但整个人,却已是窝在言悔的怀里,且因着颤意,密不可分地紧贴着人。
“冷。”蹙着眉,我的手脚皆缩了缩。
被子复又罩了上来。
舒坦。
再然后,言大夫倾下头,低沉的调子,很快萦绕在了耳际,更是循着老路,直接闯进了我浑噩的脑子里:“先别睡,有话跟你说,还——”
“很困啊。”利落地打断人,鼻音糯糯的,混着自然而然的撒娇意味儿,“有事明日再讲呐,好不好。”
本以为,言大夫该是能体贴地放我回床上,接着困觉。
结果——
一个吻,温热地印在了眼睑上,又转而往唇上蜻蜓点水了一记,他执拗地说:“不行,明日,就只是明日了。”
什么意思。
勉为其难地眯开一只眼,我瞥着脸上酡红的言大夫,方才后觉了那丝酒气,顿时两眼都睁了开,困意,更是衰减了不少:“你,你怎么又碰酒了?”
上一回,还是为大喜之日破的例。
这怎么又沾上了。
莫非是被哪个小妖精给灌的?
嗯,不大可能。
“高兴。”言大夫的回话,亦如之前那样,因为高兴,就喝了点。
我打量着他的样子,直觉哪里不对劲,便凑近些吸溜着鼻子,认认真真地往其身上嗅了一嗅。
“小狗吗?”某人拍上我的头,唇角咧着笑,嗯,是傻里傻气的那种笑,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这——
任由人拍着脑袋,我稍仰头,只眨着眼问:“相公,你别是醉了吧?”明明这人的酒量较之于我,是要好上千八百倍儿的。
若是醉了,那之前得是喝成了什么样子。
言悔正晕着头,见着仰起的光洁额际,便抵了上去,轻轻地蹭着。而后其视线,是直直地看进了我的眸子里,且说:“娘子,你的眼睛又大又亮,真好看,里头还装着,装着俩个我。”
……
还真醉了吗?
无言地被人蹭着玩儿。
额上是暖的,鼻尖是痒的,整张脸,俨然都红了。哪里料到,这人一开口,居然莫名其妙地对着我来了一波赞美。
再加上那副撩人的神情。
真心受不住。
别过眼轻咳一声,我抽出被人扣住的手,想反抓过去,结果言某人一动,害得我没抓稳,直往下溜了一截。
抿着唇,正要再接再厉,下颌却是被人突地一挑,呼吸,瞬间交织在了一起。
嘭咚嘭咚。
心跳被刺激得随之加快。
可是言悔并没有就着当前微妙的距离,顺其自然地吻上来,我不解地朝人眨巴着眼,后者则被那睫毛扑扇得心乱,一哽喉后,道:“我,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不准不喜欢。”
喔?
不准不喜欢。
这调子好可爱啊怎么破,原来言大夫喝醉了,竟是这么个与素日形象大相径庭的路线么,啊哟,那我倒是乐得见他醉了,这样子,似乎还挺好欺负的……
等等。
猛地一记刹车,我方才注意到人的前半句。
生辰礼。
看来,言大夫催我回来,还真是为了给我庆贺生辰的,算是意料之中,可眼下的此情此景,又着实的意料之外。
而那句明日,就只是明日了,此时想来,也不难明白。毕竟,在老古板言大夫的心中,不是生辰日,就没有意义了。
对吗,我的阿悔?
而就算这一日,所有人都在为赵炎庆贺,但言悔会记得,那句生辰快乐,是属于我的,多年前的同一日,是我,来到了这个世上,然后,被命运送到了他的身边。
有了一生一世。
更愿生生世世。
……
“嗯,喜欢。”我顺从地应和着,“那现在,可以看礼物了吗,言大夫?”
【作者题外话】:不管不管了
就这么搞言大夫吧
也许刚好可以来个反扑?
☆、第263章 一,一起洗啊
状元府。
被趋势的父亲叫去正厅斥责了一通的万华,整个人显得分外疲累,他松着筋骨,躺倒在书房的罗汉床上,只觉做傻子的单纯时日,当真是一去不复返,而甚是怀念。
另一厢,叶莺凭着身体不适的由头,才将王家那刁蛮任性的表小姐给打发走,这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亦是不曾舒坦,且忐忑居多。
今日赵炎的生辰宴,她本是不愿去的,奈何王万华他爹非要让她出席,还得顺带着捎上某表小姐一起前往。
其中意味,自是不单纯的。
而席上敬给赵炎的那杯酒,幕后指使虽乃王万贯,但推波助澜的,却是她。即便心中仍有所犹豫,可她还是出于私愤,看似勉强地应下了。
莺儿。
那人接过酒液后,久违地这般唤她,投来的关切视线,直让她心头发虚,但她,却不曾想过退后一步。
唯恐一挪脚,便会踩在亲弟的尸身上。
折磨不休。
带起些许僵硬的笑,那贺词一字一句,念得皆是虚情假意,听者,怕也只觉刺耳罢了。
但见昔日的言哥哥垂着眸,且往手中所持,浅浅地掠下了几眼,她这胸膛里,霎时疯跳个不停,眉头下意识地轻蹙,落在人眼底,却不自知。
直到眼睁睁地瞧着那酒液入了人的口,哽下了喉。
呼——
她莫名地松了气,未有悔意,甚至,还油然而生了一种扭曲的痛快。
莺儿。
他又这样唤她了。
躲闪着没敢去看人,下一刻,身前紧接着出了声,哪怕是砸在喧闹的空气里,也让她听了个再清楚不过。
“叶溪的事,我不觉对你有欠,饮下这一杯,也非是我对你有愧。”
咯噔——
她的脑袋禁不住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