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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么想着想着,我竟然睡着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言悔都是一早就出了门,然后很晚才回来。我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却只是答:“过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望着某人又一次渐渐隐没于晨辉中的身影,我荡着秋千想,言悔此次回来,还真是变了不少。比如前几天晚间,我以为他唤我全名是临时起意,不想之后,他便再也不改口了。再者,言悔以前虽说不常笑,但偶尔还是会有那么昙花一现的,现如今,却是现都没得现了。
真是没意思。
一天,我由于前晚上出任务太累,日上三竿,也没能从床上爬起来,言悔不知是怎么了,非要把我叫醒,拖我出门。
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的我,直接一巴掌把他按在我脑袋上的手拍开。后者见强制唤醒无效,索性站在我床边,淡淡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时日都干嘛去了吗?”
我蒙着被子听,神思不太清醒,便应付性地嗯了一声。
“想知道就起来。”
又嗯了一声。
“谁不起来谁小狗。”
“恩……恩?”猛然觉察出有哪里不太对劲,我皱着眉想了一番,顿时炸了。一个翻身下床,抓起带着剑鞘的佩剑就指着他,嚷嚷道:“谁小狗,我起来了。”
言悔看着衣衫不整的我,眼神慢慢游移,看向了门外,他一面转身走开,一面说:“收拾好出门,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待我收整好自己,他便领着我去了城里,然后驻足在某一间新开的医馆外。
我不满地叉着腰,对他说:“阿悔,我又没生病,你带我来医馆干嘛?”
他示意我跟着他进到医馆里去,我翻了个白眼,默默跟上,被带着在医馆里晃悠了一圈,走过门面,踏过庭院,经过灶屋,看过卧房。
“怎么样,还行吗?”他问道。
“还不错。”我实诚地应了他一句,眼睛依旧打量着这里。真是奇怪,怎么有好多东西都是按我的喜好布置的。
医馆啊,依稀记得言悔是学过医术的,莫非有什么联系,恍然大悟之下,我扯着他的袖子说:“阿悔,你以后在这里当学徒么?”
他看向我的目光似乎停滞了一瞬,然后也不吭声,只默默地寻了个藤椅随意坐下。医馆里的一个小厮跑过来给他满上了一杯茶,并招待道:“老板,这是新买的茶叶,您尝尝。”
仿佛有一道雷劈过我的头顶,我怔愣了一会儿,愤愤地说:“好家伙,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开了家医馆了。”
饮过茶放下杯子,言悔答道:“就这一个月。”
原来他近来早出晚归竟是为了这般。言悔说以后就住在医馆里了,我觉得住城里也蛮不错,便同意了,一个激动就跑了回去收东西搬新家。
不过,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就是想不起来。
待我打开床下的暗格,发现私房钱少了大半之后,不禁风中凌乱了,也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我气冲冲地跑回医馆质问言悔:“阿悔,你哪儿来的钱开医馆?”
☆、第15章 听墙脚
言悔脸不红心不跳地应对着东窗事发,十分洒脱地说:“你的私房钱。”
噌的一声,我直接拔出剑指向了他的脖子:“臭小子,说,你怎么知道我私房钱在哪里的。”
此话一问完,我就郁闷了,犹记得是上次将死之际我自己告诉他的,一咬牙,我换言道:“你竟敢不经我同意,动我的钱,活腻歪了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他一手抚上我的长剑,气定神闲地说:“先欠着,赚了钱还你两倍。”
听着好像很是划算,一番二嘛,我便收回了剑,却仍是没好气地瞪着他,不得了了,这小子越发的放肆,真是无法无天了。
在我搬进医馆的隔天,言大夫手下的几个小厮便怯怯地靠近我,我则倚在藤椅上悠哉地吃着酥饼。
其中一个我认识,叫……叫夏想。啧,这爹娘也是有意思,取个啥名不好。非要叫个瞎想。
但事实证明,这家伙确实爱瞎想。
在其他人怂恿下,夏想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上前一步对我问道:“那个……请请请问……”
我瞧他哆哆嗦嗦地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看着急人得很,一抹嘴,直接回呛道:“站直了,好好问。”
兴许是我不小心目露凶光,不仅是夏想,连站的稍远些的小厮们都一瞬站直了腰。
夏想被我震的顿了顿,随即一口气说道:“请问你是老板的什么人?”后面的小厮暗暗扶额,不是让直接问是不是老板娘吗,这个蠢货。
我闻言哦了一声,冷着笑淡淡回:“我啊,是你们老板的债主。”
瞧他们一脸不解的样子,我没好气地补充道:“这么说吧,这开医馆的钱,是你们老板借我的,以后要双倍还的。”
原来是放贷的债主。
小厮们恍然之后,连忙对我作揖:“大大……大老板好。”
大老板?
真不好听,我提起剑鞘顺着他们的脑袋挨个儿敲过去,而后环手抱胸道:“叫什么大老板,上道点,叫玫姐。”
被暴击的小厮们齐刷刷地摸着头,连连改口:“玫姐好!”
我一边嘚瑟着,一边想,我怎么总是教人叫我玫姐,最开始是言悔,最近的便是眼前这群小厮。
这算是什么事啊。
后来这些小厮们对我是毕恭毕敬的,除了一根筋的夏想,旁的连跟我多说一句话,都吓得不行。
……
言悔的医馆正式开张之后,头一个月还比较冷清,而后便有许多病人前来看病,想是他的医术得到认可了。
虽说搬了新家,但木屋那边我偶尔还是会回去几次的,城中喧嚣,毕竟是比不上郊外的安静怡然。
这日,无聊的我正给小厮打下手,看着炉上的药罐,言悔走过来,忽然拿走了我手中的蒲扇,我不满地喊道:“我还没捣乱,你捣什么乱呢真是。”
他沉默了良久,又一次开口:“洛玫,退帮吧。”
我当然再一次的不干了,早前程妖就说了,退帮是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的,我心疼啊。
于是言悔就说着要帮我付这一笔钱。
一把抢回扑扇,顺便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振振有词道:“我可是你的债主,你的钱,就是我的钱,甭肖想花我的钱。”
此事不了了之。
不过,有了言悔当大夫挣钱,我便也不怎么接任务拼死拼活了,倒真当起了一个清闲自在的长老来。当然我也不是就这么赖着言悔吃白饭,偶尔还是可以当个保镖使使的,前几次有言悔的同行来砸场子,我长剑一提,就把他们打趴下了。
言悔坐在旁一边喝茶一边说着,医馆见血,生意会冷淡。
我这才忍住没有下杀手,放任他们狼狈地跑掉了。夏想抓着根扫帚溜到我身后,贼贼地说:“玫姐,你好厉害啊。”
我一挑眉,也没应他,却是下意识地看向了言悔,一副姐就是这么厉害的表情。
后者显然理解错了,对我一点头,道:“做得很好。”
……不是求夸奖啊。
我又不是真的保镖,干嘛像对小厮一样的应付我。我哼着声歪了下头,斜着眼便看见夏想凑近的亮闪闪的黝黑眼睛,心中不禁更怒了。
“看什么看,干活去!”
夏想被我吼得一脸无辜,拿着扫帚,默默扫地去了。
……
有了我的威慑力,一时也没谁再敢上门挑衅,用过晚餐后,我便撒手跑去了青黛那儿。
哈,人家不教,我是可以偷学的嘛。
说起来,青黛还是烟花巷上一次被选出来的花仙,那门槛可高着呢,只卖艺不卖身,但奈何魅力大,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捧着金子凑到她脚边。
青黛还说过,她是不会委身于任何一个男人的。
所以当我打着偷学的旗号去听墙脚,却听见……男女欢好之音的时候,我不禁懵圈了,青黛她,是和谁?
虽然好奇,但我总觉得,有点莫名的尴尬,别说戳开窗纸去看个究竟了,我一回神,便堵着耳朵悄悄溜远了些。
但终归是心下作祟,我也没完全离开,坐在门口右边的石狮子头上,就那么干等着。
要说这么一等倒也没个时候,直到青黛身边的丫鬟出门的时候瞧见我,无心地招待了一声,我猜出个大概,这才摸了摸鼻子,踏进青黛的阁楼。
结果进了闺房,除了正在换衣裳的青黛,便没瞧见旁人了。
奇了怪了,我就守在门口,怎么能没抓着人呢。
再转念一想,我不禁鄙视了自己一下,除了前门,还有后门呢,那人指定是从后门溜了,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定有古怪。
见我滴溜着眼睛四处瞧不停,青黛将我拉过去坐下,说:“一进门,你就瞧什么呢,可是看上我房里哪样东西了?”
我摇着头,然后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断言道:“有个男人来过这儿。”
她的脸色顿时一变,足足停滞了好几瞬,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着嘴转过了头。聪慧如青黛,又怎会信我是空口白话,下一刻就回问我:“你都看见了?”
【作者题外话】:有人喜欢看我写的东西,我觉得挺好的,谢谢捧场~~
☆、第16章 招女工
看?
此般香艳的事虽不是初闻,倒是真真没眼儿看的,一来我没多大兴趣,二来,我总记得言悔说,这是要长针眼的。
看不得看不得。
于是我连忙摆手:“不不,我没看,我,我就是不小心听见了点动静。”
只听一声叹息后,青黛才回过身,握着我的手,轻声道:“玫姐,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你别问,也别告诉旁人,好吗?”
也不知怎的,这句话轻轻柔柔,如魔音灌耳,瞬间扯住了我的大脑。而大脑无法思考的我,自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点下头后,三言两语地就被青黛给打发了。
待我回了医馆,小厮们早已休息。言悔坐在柜台那儿,燃着几根蜡烛,在光影下翻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