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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但从来没撕破脸过,顾青竹和程瑶面面相觑,随后开口问:“为着什么?”
卢玉怜摇了摇头,颇有些幸灾乐祸:“谁知道呢,我路过时闹的正凶,朱凤珊都扑在县主身上了,全没了贵女的淑德样子,嘴里头不住痛骂她蛇蝎心肠,不会有好报应之类的,活像是深仇大恨。”
话说到这,顾青竹心中逐渐清明,朱凤珊大概得知那时散播谣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隐藏极深的瑞和县主。至于为何恰恰在年关翻旧账,她细细思考,总觉得这里头有其他人授意的。
其实还真被她才对了,赵怀信手中有瑞和县主的把柄,从前用不上,可沈昙当日斥责说顾青竹受他连累,祸事接连不断,为首的那么几个当真防不胜防,不如制造点噱头,让她们斗起来,从而护得顾青竹一方清净。
朱凤珊憋着口气,自问光脚不怕穿鞋的,如今她这辈子彻底没了回京师的盼头,不能放过瑞和县主。无奈在皇后面前的信誉都作践光了,娘娘清楚怎个回事,也并没处置瑞和县主的想法,仅不痛不痒的责备两句,和稀泥的了解这桩旧事。
夜色越来越浓,用过晚膳,天上又下起雪来。
冷风顺着窗子往雅间里灌,屋里炭盆子点了三个,卢玉怜仍冻的瑟瑟发抖,顾青竹见她不住的喝热茶,笑了笑说:“也不早了,天气不好咱们提前各自回府,表姐现在可要保重身子,不然成亲那日可有的受。”
卢玉怜心中不舍,但也听进去劝,丧气的点点头:“好罢,咱们再聚。”
程瑶起身披上斗篷,掩嘴乐道:“下次吃你喜酒。”
卢家马车先行一步,顾青竹目送她们转过巷口,正欲踏上马蹬,余光扫见人群中熟悉的身影。
卖花灯的摊子前头,一位夫人披着杏红色的大氅,脑后垂着兜帽,身姿曼妙,眉梢微微挑起,笑起来万种风情。她从地上拎起盏做工精致的琉璃灯,眉开眼笑的朝身后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穿戴普通的很,样貌中等,身材倒生的十分高大,随即从腰间的钱袋子摸出几个铜板,数了一遍,付给了老板。
顾青竹认得那女子,正是董媛。
此时,董媛抬眼刚好也看见她,愣了下,然后笑着轻轻挥了手,和身后男子嘱咐两句,又拿了盏荷花灯走到顾青竹面前,欠身道:“人这么多,没想到能遇见顾姑娘。”
赵怀信和她的关系扑朔迷离,顾青竹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福身回礼:“许久不见,董夫人江南一行可顺畅?”
董媛颔首道:“鱼米之乡风景水秀山明,住在那便不想走了,日后定还要再去。”
几面之缘,顾青竹对她并不相熟,客气两句便透出告辞之意,董媛也没阻拦,将手里的荷花灯递给她,笑说:“随手买的,顾姑娘别嫌弃。”
顾青竹踌躇了下,大方接下她的好意,谢道:“怎会,那就多谢夫人。”
董媛展了个笑,临走前又回过头:“下次恐怕要改口了,随三郎喊我声嫂嫂才是。”说完,紧步走向一直跟着她的男子,手也亲密的挽在了他胳膊上。
这举止分明是告诉顾青竹,她已同赵怀信没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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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时节,田间地头那土依旧冻得硬邦邦,寒风凌冽的刮着,吹得枯树枝头嘎吱作响。
天气冷,朝中上下也是人心惶惶,太子殿下爱男风的丑闻震惊朝野。要说这事儿早年就有传言,眼下众人关注的是太子膝下的儿女并非皇室血脉,不仅跟李崇没关系,也不是太子妃亲生的。
倘若是实情,那真真儿骇人听闻了。
涉及皇家颜面,圣人先封锁住消息,接着对封了太子府邸,皇孙和两个皇孙女儿被接回宫中,由皇后教养着。
身为太子生母,皇后娘娘亦是大惊失色,想为儿子辩解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此事关乎朝廷根基,再不是关起门能解决的家事。
三皇子李瑞铤而走险这步棋,倒应了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句话,封王的圣旨迟迟未下,不管圣人真情还是假意,留他在京师便是表了态度,李崇那皇储的位置岌岌可危。
这厢事情够乱的,春闱刚过,六公主又在驸马府火上添油,指责傅长泽照顾不周,曾经对顾青竹千依百顺,到她这便是冷冷淡淡。
傅长泽如今听见她老调重弹就没耐性,说来说去,更扯回玉佩上去了,傅夫人为缓和公主态度,重新拿出件压箱底的翡翠镯子,当着众人面儿套在李珠手腕子上,这才勉强消了她的怒气,没再闹到宫里头去。
太子那事许是真有猫腻,查了许久也没定论,几位皇子重新陷入夺嫡的争战中。
不过这些对顾府影响不大,老太爷属忠君一派,素来不在立储上站队。顾青竹养在深闺,每日学课也还自在,外头再风雨飘摇均与她无关,唯一挂念的就是西北战况,百川居的书童来时,便吩咐颂平跑腿儿去问问,是否有信寄来。
五月及笄礼请的宾客不多,却不失隆重。
老太君亲自为她上的发簪,姑娘家成人礼的簪子俱由长辈所赠,顾青竹用的白玉簪还是卢氏生前早早准备下的。
赵怀信身为未婚夫,送了她整套的头面和裙衫。
头面是请浊河对岸真阳县的能工巧匠打的,而样式纹路由他自己设计,那套头面放在托盘上捧出来时,众人看的连连惊叹,有位不知情的夫人当场还询问赵怀信是从哪个铺子定的,也想制上一套。
而沈昙身在西北,也在当日傍晚,差人将东西送到顾青竹手中。
那是枚小小的玉指环,不知沈昙如何记的尺寸,她试着套在指根处时,发现竟然是正好的。
他临走时都没流泪,可顾青竹对着指环,竟哭的止都止不住,眼泪毫无声息的连串落下,带颂安掌灯进来,人已经沉沉入了梦,脸颊边儿还挂着泪珠。
一晃又是一年秋,太子被罢黜,只说是德行有损,圣人无意草草立下储君,要另行考虑。
吐蕃和西夏骚乱不断,西北边疆半刻消停不得,北辽竟又搀上一脚,近三万的骑兵大举朝南压境。
西北大营有沈原坐镇,北边可没第二只沈家军。
战火连天而起,这年春闱入仕的贵族子弟,有的自荐前往,有的是圣人钦点,均想在此战中有番大作为,赵怀信在户部任职半年,行事作风老辣,圣人便命他与田桡前往京兆府,辅佐当地官员抵抗外敌。
赵怀信离京半年,吐蕃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沈昙更是以寡敌众,用两千兵力将敌军五千大军打的落荒而逃,少年一战成名。
圣人看西北平定的差不多,便下令让沈原领军支援北疆,而就在京城百姓欢呼大捷期间,噩耗传来,西夏探子突袭京兆府,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了临时掌管大军的沈昙和一名副将。
足足半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顾青竹捏着书童带来的半张纸条,耳边轰鸣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章节,时间的话,直接跳过去一年多,距离沈大离开京城,也有一年半了,最后季节是冬末。
唔,不知为嘛,对时间轴耿耿于怀(摊手)。
配角们的近况暂时交代的差不多,朱凤珊的戏份差不多算杀青了,剩下顽固BOSS瑞和县主。
下章开始,基本是主角对手戏了~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回
重新收复岷州及周围几座城池; 近些日子西北倒是太平的很,被迫离乡的百姓们逐渐回到家中,有耕地在; 眼下又逢春种,只要不怕吃苦,日子不愁过不好的; 沈昙上一封信里头还说; 估计四、五月份便能返京。
哪知道盼了这么久,居然是祸从天降!
西北大营驻兵万万,探子怎可能混进军营拦截主将; 还一路顺畅的逃出大宋疆土; 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且沈昙武艺高强; 赤手空拳便能击倒四人,能被人掳走简匪夷所思。
桌儿上的甜羹彻底凉掉了; 颂平咬着嘴唇半天不敢吭声; 盯着仿佛失了魂的顾青竹,委实不知道开口劝说什么好。
颂安得信儿便往长松苑探消息; 这会儿也顾不上规矩; 恨不得生四条腿的跑,进屋和颂平递个眼色,而后镇定道:“府上人多眼杂,姑娘千万别慌了头,方才我听后院的婆子说; 大老爷、老爷从宫里回来,正和老太爷说话呢,长松苑都开始摆晚膳了,您不妨先过去陪着老祖宗用饭,兴许能有更细的消息。”
顾青竹混乱半晌,耳朵里刚能听到些旁的声音,叠放在膝上的手使劲握了握,勉强道:“知了,帮我把外衫拿来,咱们这便过去。”
大房和三房的主子们加起来也不少口子,仆妇换上了大桌,再添几样菜,顾青竹在门前遇见四哥和程瑶,便一同进去给长辈请安。
沈昙这两年因战功扬名,不但光耀门楣,也给顾氏长了颜面,顾老爷子在朝中的至交好友曾多次羡慕说,这门生收的好,而老爷子本就对沈昙满意,文武双全不骄不躁,是以这次出事很是挂心。
“怎么好好人会没半点儿消息呢!”老太君心里头难受,捏着帕子不住的往眼角按。
顾明宏春闱中了二甲,现如今在尚书台就职,对朝中动向也是清楚的,便劝慰道:“祖母莫要伤心,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倒是好消息,若真有不测,西夏早早就以此来做文章了。”
历来擒住敌军将领,若生可以要挟,若死也能打击对方士气,沈昙失踪那么久西夏都毫无动静,说明八成没捉到人,至于其中是否有其他意外,均待进一步探查。
顾青竹稍微冷静下来后,想法与顾明宏不谋而合,但西北那么大,假如受了重伤无法移动,继续拖延也是不妙,她想了想,旁敲侧击的问:“既然如此,圣人还要拍官员去西北操持寻人么?”
顾明宏颔首道:“已经点了我那上峰范大人,不出意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