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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尚书一听这话,均是用能吃人的目光瞪着刘山佑。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三个和尚都没水吃,何况六个和尚呢。
六部一齐参与制造天碗,这样的话也就刘山佑这个书呆子当真。
“制造一个天碗,你们六部参与?”李严哭笑不得,反问道:“赈灾的时候你们六部怎么不参与?”
刘山佑闹了个大红脸。他可以说刑部不管赈灾的活,那么李严肯定就会回复刑部也不用管制造天碗。
赵大山轻手轻脚进来,禀报道:“陛下,徐郡公爷、县主、世子已进宫了。”
李南笑容满脸起身,前去迎接。
李严心里大喜,朝四位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的尚书挥挥手,道:“朕的舅舅、表弟表妹来了。朕与太子要跟他们用家宴,就不留你们。你们退下。”
退下,这一退就得明个见,明个有早朝,李严就会宣布制造天碗的部门。
怎么能退下?
贺步兵忙道:“陛下,老臣就在这里恭候您。”
另三位自是不会离开皇宫。
“你们都到偏厅去,朕让宫人把晚饭给你们送去。”李严态度很随和,不过目光里带着一丝戏谑。
四人一听这是不是制造天碗的事有戏呢,心怀喜悦之情去了偏厅,刚走到偏厅大门前,就听到里面许多人的说话声。
进去一看,偌大的偏厅里,几十张椅子都坐满了人,长安各大家族白发苍苍的老族长、太师白步海、国公爷丁胜强等人都在,都是熟人。
好像除了海家之外,长安三品以上有实权的官员齐聚一堂。
四位尚书面面相觑,敢情他们算是反应迟钝来晚了。
“别给他们搬椅子!”
“我在先帝在位时入朝当都督时,他们四个小孩子还没生呢。四个小孩子也来凑热闹?”这个先帝说的是李严的生父李浩琪。
“天碗这样的事,轮不着你们四部。一边呆着去。”
几位七老八十的老族长发话了,宫人不敢动弹。
四位尚书苦哈哈的出了偏厅,去别的厅搬了椅子回来。
白步海走至,俯视四人,脸上的大肉瘤子还在轻微的抖动,问道:“陛下呢?”
四人不敢不回答,先后答道:“徐郡公一家入宫,陛下与太子陪他们吃家宴。”
白步海面色微变,哦了一声返回座位。
旁人便道:“徐清林是陛下的舅舅,此时入宫,肯定是为了制造天碗的事。”
“徐郡公对陛下有救命养育之恩,对太子有养育之恩,他这一开口,哪还有咱们的事。”
“制造天碗这么大的差事,总不能徐郡公一人独揽了吧,陛下总得想想我们这群劳苦功高的忠良。”
李严、李南亲自去把徐清林三人直接迎进了饭厅。
饭桌上摆了一凉菜四热菜一汤,两道主食。
凉菜是小葱拌豆腐,热菜是鸡肉烧海参,蒸鲈鱼、素炒豆勺(豆芽)、白果炒白菜,汤是蛋花汤,主食是白面馒头与碧梗长粒米饭,与奢华压根不沾边。
往日李严这个时间已经用过晚饭,今个一波波的大臣求见他,这些人都是帮助过他登基,不能不见,加上有心事,还要等徐家人,就拖到现在才用晚膳,连便服都没有功夫换。
徐清林与徐淼淼只挟放在面前的菜,有些拘紧。
徐磊跟平素在家里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李严就让宫人都退下,特意嘱咐不让任何人进来。
没有外人在,徐清林与徐淼淼就自在多了。李严、李南跟父女俩说话,父女俩就彻底放松了。
宫里的菜以前主要的烹饪方法是煮、炖、蒸,没有那么多的花样。
李南进宫之后,在传授酒楼的厨子做饭时,特意让御厨来观摩,于是宫里就有了炒、炸、煎等烹饪方法。
李严见徐淼淼文文静静坐着秀气的吃饭,偏厅的那些官员估计打死也想不到天碗的方子就是出自她这个小女子之手。微笑道:“舅舅,我今个下旨把冷宫拆了,要在那里建个天碗作坊。”
徐清林一愣,而后问道:“你拆了冷宫,有没有官员反对?”
皇宫的每座宫殿都是按照风水图建的,都有讲究的。
虽说朝代还是替换了,皇帝还是换了,风水好像没有起到什么做用,但是冷宫就算是关被废的妃嫔,那也是雄伟神圣的宫殿,拆了变成作坊,也太匪夷所思。
“没有。连御史都上奏折以监督的理由请求参与制造天碗,哪有官员反对。”李严话毕,心里很是苦闷,偌大的朝廷,连御史的眼里都只有名利,其他的官员更是如此。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李动给李严留下的真是个特别烂的烂摊子。
李严登基已有一年半,用尽心思用人管人,朝廷的风气仍是不正。
徐淼淼忍不住抬头打量这个便宜表哥,冷宫这个关被废妃嫔的地方,说拆就拆,这魄力太大了,真让人崇拜。
话说她都没有瞧瞧冷宫是怎么样子,是不是前世小说里写得在皇宫最阴暗偏僻的角落里,有两三排低矮的房子,空荡荡没有宫人,只有精神失常的妃嫔在自言自语,处处透着诡异阴森。
李严问道:“淼淼,你可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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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帝说天碗来历兄妹齐心
“我没有话说。冷宫不是好地方。拆就拆了。”
普通百姓,哪怕是官员,对于不喜的妻妾,和离、休弃或是卖掉,也不会像皇帝这样,他不喜欢了,也不能让别人喜欢,把妃嫔囚禁在冷宫里面哪里也不能去老死。
冷宫就是个专门折磨女子磨灭人性的地方。
徐淼淼同是女子,这样的地方拆掉,当然没有意见。
李严笑道:“整个皇宫都是我的家,我想拆哪座宫殿,就拆哪座。”这就跟他非要把豆芽叫成豆勺,豆浆叫成豆汤一样。他的地盘他做主。
李南干咳一声,故意道:“姑,冷宫阴气太重,曾经死过许多妃嫔,还有一些妃嫔莫名其妙的失踪,到了夜晚能听到人的哭声,可是走过去,却是找不到人,特别可怕。”
徐淼淼自是知道李南的用意,白了他一眼,道:“趁着冷宫还没有拆掉,你带我去,要是没有什么哭声,你就给我哭个听听。”
李南呵呵笑着,跟李严道:“您看,这就是我姑,胆子大的不得了,没有什么能把她吓着的。”
“淼淼真是个胆大的,这性子随了舅娘。”李严望着徐淼淼,陷入回忆,“舅舅,您可曾记得,我们刚到小梨村住时,房子挨着山,大冬天夜里有野兽路过发出古怪的声音,舅娘敢一个人出去瞧看。”
“你舅娘武功高,胆子大。淼淼是看书多懂得多,能够预知凶险,胆子才大。”
李严好奇道:“淼淼还能预知凶险?”
徐清林望着爱女目光宠溺,有些激动的道:“是。我给你说件事。”
李严颇感兴趣的点点头。
“前些天正值初春,我们出了金城来长安,有一日在官道上赶路,大白天突然间电闪雷鸣,天都黑了,只能看到一丈以内。淼淼让御林军停下,不要在大树下避雨,不要手持铁器,就在官道上等着雨后再走。”
“雷雨过后,我们平安无事,御林军将士浑身淋透,虽是不说,但心里多少有些抱怨。我们继续启程,刚走出一里多路,一群的农民站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围着什么在痛哭。你猜怎么着?”
徐清林还给李严卖了个关子。
李严不愿意动脑子,微笑摇摇头。
李南好奇的问道:“雷把树下的人劈死了?”小梨村下雨时,徐淼淼就给他们嘱咐过注意事项。
徐清林肃容道:“不是。不是劈人是劈牛。雷把树下的一头成年的大黄牛劈死了。”
李严惊诧道:“我从未听过雷能把一头牛劈死。”他前世就曾亲眼目睹过雷把活生生的人劈死。自此深深敬畏天道。
“你们没在现场瞧看,那头黄牛眼里流血,混身漆黑,冒着黑烟,离着几丈都能闻到一股肉焦味,极惨。”徐清林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一头几百斤重的成年大黄牛站在树下都能被雷劈死,何况人呢。当时御林军上下对徐淼淼佩服的五体投地,十分感激。
李南惊诧道:“爷,您当时瞧见了?”
徐清林道:“我们三人都亲眼目睹。原来下雨时,村民怕黄牛淋着雨,特意把它牵在树下避雨,巧得是黄牛身上驮着铁犁,天打雷闪电击中了铁犁,黄牛活活被雷电劈死。”
徐淼淼望着老爹,他一见到李严,就变得这么健谈,还能对发生了十几天的事情描述的这么细致。
李严感慨道:“农民种地就指着牛拉犁出力。这牛死了,农民跟死了亲人一样悲痛。他们狠不下来吃自己养的牛的肉,会把牛卖掉或是埋了。”
李南问道:“爷,那个牵牛到树下的村民呢?是不是特别的自责?”
徐清林点点头,“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十分自责愧疚跪在地上向家人认罪,狠狠的自扇耳光,将两颗门牙都打掉,鼻子流血。淼淼说少年是不懂并非故意,掏了十两银钱把死牛买下来,还留下两名御林军等当地衙门的仵作验牛尸。”
李南自豪的道:“我姑一直这般心善。”
徐磊突然间道:“我们把牛肉吃了。牛肉特别好吃。”牛肉比桌的鱼、鸡都好吃。
李南问道:“叔,你的意思,我姑买牛为了吃牛肉,是吗?”
徐磊瞪眼道:“买了不吃,那是傻。”
“父皇,您瞧,我叔说话就是这么气人。”
李严笑道:“谁要你先气你叔的。”
徐磊得意的朝李南扬扬眉毛。
徐淼淼谦虚的道:“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