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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大把捞钱又急得抓耳挠腮,每隔三两个月就来电询问研发的进度。照着他们的意思,只要能提前研制出来,多付点钱也没问题!
如今是1911年底,屈指算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4年。虽然研究经费到了中国之后被孙元起四处挪用,但并没有影响汽车的研发进程,如今发动机、底盘、车身和电气设备等四个基本部分都已大致完成,下一阶段的重点是全车整合。
可就在这关节眼上。武昌爆发了革命党起义,负责研制汽车底盘的湖北高等工业学堂正好在武昌城外。不少学生受革命风潮影响,放下手头的工作,投身到轰轰烈烈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大业中,研究一度陷入停滞。
现在武汉周边兵戈四起,工业学堂很容易受池鱼之殃。万一四年的研究成果毁于战火,孙元起就找地方哭去吧!
正思忖间,杨度急冲冲地闯进屋里来:“百熙,袁项城主动要求出山了!根据最新消息。朝廷已经同意他的六条要求,任命他为钦差大臣、湖北总督,节制水路诸军,著迅速前往湖北督剿。”
“我们和袁项城关系不错,是吧?”孙元起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问道。
“嗯,不错。”杨度不知道孙元起想说什么。
孙元起抚手说道:“皙子。我们现在能不能给袁项城写封私信,让他进攻武昌的时候不要破坏湖北高等工业学堂、两湖师范学堂这些学校?”
“……”杨度立马满头黑线。
孙元起又说:“如果不太方便,那让莉莉丝、托尼等人以美国侨民身份,在各学校重点区域设立中立区,是不是可以避免炮火损毁?”
杨度再也忍不住了:“百熙,现在你是四川总督,不是湖北提学使!”
“可我还是学务大臣啊!”孙元起反驳道。
杨度被话噎得直翻白眼。
见杨度有暴走的迹象,孙元起赶紧识转移话题:“对了,袁项城出山,对四川有何影响?我们该如何应对?”
杨度知道现在不是发飙的时候,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为防止北洋军南下造成革命党入川,我们现在应该立即挥师西进,尽快越过秦岭,占据汉中、嘉陵、剑阁、巴中、阆中等川北要地。”
“可学生才刚刚参军,还没进行什么军事训练;而自吉林南下的600余人则车马劳顿,不堪远途跋涉。现在我们手头无兵可用啊!”孙元起双手一摊,无奈地说。
正好此时赵景行闻讯赶来,闻言答道:“先生,我们先期到达的350人已经休息数日,可以作为前军先行一步,为后续部队侦查地形、打探情报。第二批到达的官兵休息数日再动身,他们出发时从学生里面挑选一批素质好的随同前进,一边行军一边训练,不失为两全其美的法子。至于其他学生则留在洛阳,由第三批南下的老兵训练,训练好一拨就送走一拨。如此一来,既保证部队士兵的质量,又可以不耽误入川。”
孙元起有些疑惑:“这不就是添油战术吗?添油战术不是兵家大忌么?”
“嗯?”赵景行没听懂。
孙元起瞪眼望着赵景行,深深怀疑他在陆军士官学校那几年是不是天天沉湎于日本的花街柳巷:“所谓添油战术,就是使用小股部队逐次攻击,好比是给油灯添油,一次不够、再加点,还不够、再加点。次次不够,次次添加,最终只是无谓的损失兵力。”
严格地说,添油战术并不是军事术语,赵景行不知道很正常。孙元起也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知道了这个名词,还以为是行话,很得瑟地用了出来,结果遭遇了冷场。所以说,当老师不怕学生全知道,也不怕学生一点都不知道,最怕是一知半解。这种学生一听就懂、一看就会、一做就错,教都没法教。
好在“添油战术”这个理论并不深奥,赵景行听过解释就已经明白:“如果在战争爆发初期,指挥官对敌情掌握不足或错误判读战略态势,导致在第一波次战斗中投入的兵力不足以达成战略战术目的,同时又遭遇到敌人猛烈反击而蒙受巨大损失并且难以撤离战场。指挥官因为急于达成战争目标而在预备力量没有充分集结和有效整合之前就投入战场,导致出现与第一波次进攻相同的结果。这种添油战术确实是兵家大忌。但对此次入川来说,添油战术却不失为一条绝妙好计!”
“哦?”
赵景行分析道:“诗人李白在《蜀道难》中说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足见入川道路狭窄险峻、迂回曲折。由于这种地形限制,即便我们有千军万马,也不能一次性展开。现在四川一片混战,如果我们大军压境,乱党在恐惧之下可能会抱成一团,事先占据入川的重要关隘,我们只能被迫使用‘添油战术’,将大部队分解成小单位,逐一投入战场,确实会造成重大损失。但如果我们在西进过程中就使用‘添油战术’,每次只有三五百人,示敌以弱,乱党就会麻痹大意,对我们放松警惕。只要我们这些人占据入川隘口,便可以把各小队集结起来猛扑成都平原,大事可成!”
孙元起仔细想想,觉得赵景行说的也在理,便点点头:“那你们就辛苦一下?”
赵景行“啪”敬了个军礼:“是!我四十四混成协将派先期抵达洛阳的第87标第1营、马兵第44营,在副协统蒋志清带领下先期西进,请大人下令!”
孙元起道:“那好,我现在就用学务大臣、暂署四川总督的名义给你们写份路条。”
片刻之后,赵景行、杨度拿着盖有关防大印尚未干透的路条走出书房,两人相对会心一笑。杨度低声问道:“行止,此次西进你们能派多少人?”
赵景行回答道:“既然大人命我们派两个营,我们自然要凛遵命令派足两个营。一个步兵营满编是550人,一个骑兵营满编是220人,再加上随军前进的协部130人,总计900人。”
杨度摇摇扇子:“先头部队小一千人,应该足以吓西安城那帮哥老会了!那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赵景行面容一整:“军情紧急,哪容片刻耽搁?虎公,赵某失陪了!”说罢大步向院外走去。
三个小时后,马兵第44营的先头部队出洛阳城,向潼关方向打马飞驰。
第二六六章并蒂芙蓉本自双(上)
随后的一个星期里,第四十四混成协近2000名士兵分成三批,像浪潮似的一波一波涌进陕西,直逼西安。突如其来的军队如同一贴清心败火的清凉散,让蠢蠢欲动的哥老会、同盟会迅速冷静下来。毫无疑问,在第四十四混成协士兵没离开西安之前,仓促举行起义是非常不明智的。
陕西因为杨度、赵景行等人的故意泼冷水,所以革命之火没烧起来。但其他省份就没这么幸运了。
1911年10月22日上午,同盟会会员焦达峰、陈作新率领长沙新军相应武昌起义,占领军械局,围攻巡抚衙门,杀死巡防营统领黄忠浩,巡抚余格诚则带着家眷和大印逃之夭夭。湖南宣布光复,24岁的焦达峰出任中华民国湖南军政府都督。
湖南是武昌首义后第一个起来响应的省份,距离武昌首义只有12天。究其原因,在于近代湖南风气开化,民心思变。像黄兴、宋教仁、陈天华,都是湖南人。在1905、1906年同盟会早期会员名册中,湖南籍会员占16%,仅次于广东,位居第二。而且湖南、湖北革命党之间关系也特别密切,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湖北一举事,湖南也乘势而起。
湖北、湖南的相继成功,刺激了各地年青热血的革命党。
10月23日夜,驻江西九江的新军第二十七混成协第五十三标标统马毓宝率部起义,攻占道、府衙门,以及湖口、马当要塞,成立中华民国驻浔军政分府,自任总督。九江光复。
10月25日,湖南岳州新军起义,岳州光复。同日,清廷新任广州将军凤山由上海抵达广东赴任,被革命党人李沛基用炸弹炸死。
10月27日,云南腾越同盟会会员张文光联络新军、防营起义,总兵自杀,官吏逃散。随后,张文光被推为滇西都督。
……
眼看革命已成燎原之势,湖北军政府上上下下是且喜且忧。喜的是革命胜利在望,自己作为首义功臣、开国元勋,以后必然飞黄腾达。忧的是自己很有可能死在胜利到来的前一秒,而且这种概率非常大。湖北是首先倡乱之地,清廷对它恨之入骨;湖北又是南下的重要通道,屏蔽着湖南、江西等南方省份,清廷要想平叛,首先就应该踏平位于武昌的湖北军政府。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袁世凯出山之后,立即调兵遣将,命令北洋军迅速南下。北洋军将校看到袁世凯出山,也一改之前的拖沓懒散,像上足发条似的向武汉方向狂奔,很快在距离汉口百余里外的孝感、黄陂完成集结。
10月27日拂晓,北洋军主力完成战前准备,在祁家湾、滠口一带对革命军展开猛烈攻击。萨镇冰率领海军舰艇也开到刘家庙附近,对革命军阵地进行猛烈的炮火覆盖,顷刻间阵地上硝烟弥漫,弹片横飞。
俗话说:“新兵怕大炮,老兵怕机枪。”革命军多半是新兵,根本不知道构筑防御工事,一听到炮声,顿时吓得从战壕里跳出来,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阵地上乱跑,结果不是被对面的机枪扫倒,就是被下一发炮弹撕成碎片,残肢断臂如同天女散花似的抛洒在阵地每个角落,刺激更多的新兵从战壕里惊恐地跳出来。被炸得松软的红土因为浸染鲜血而变成褐色,牺牲的士兵脸色变得惨白,早已失去青春的光彩,眼睛空洞洞地盯着被硝烟战火污染的天空。
不过十多分钟,被打懵了的革命军就有人从战壕里涌出来向后方撤退,大家有样学样,最后演变成乱哄哄的溃败。北洋军乘胜追击,一直推进到汉口市区附近。从刘家庙到汉口市区,一路上横七竖八摆满了革命军士兵的尸体,总数至少在2000具以上。
当晚,汉口军政府下令将刘家庙指挥官张景良枪决,另外委派姜明经为临时总指挥。姜明经刚到任不久就接到消息:冯国璋率北洋精锐已经抵达汉口郊外,准备次日凌晨三点水路并进,攻占汉口。姜明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