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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魏姝的肚子看。
魏姝也知道了高阳有孕的消息; 看李元婴那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以为李元婴晚上会做点什么; 结果李元婴晚上只是摸着她的肚子叹气:“舍不得; 舍不得。”
李元婴和孙思邈学过医; 知道生孩子很辛苦; 他姝妹妹还不到十八,他怎么舍得姝妹妹受那么多苦。李元婴抱着魏姝小声嘀咕:“我们先玩别人的孩子; 以后我们再生自己的。”
李元婴自己都还是小孩子脾气; 哪里有当爹的样。魏姝哄小孩似的转头亲了亲他,和他一起进入梦乡。
李元婴很快和城阳一起把占婆稻种的产量报了上去,提议可以在各地试种这种新稻种; 适合的话再推广开去。到时一亩地可以产两亩地的粮,一户人要不了多久肯定能变成两户人!
粮食可是人的命根子,房玄龄看了李元婴展示的数据; 心情十分激动; 竟在朝会上晕了过去。李元婴听过喜极而泣的; 没听过高兴到晕倒了,赶忙上去给房玄龄急救一通,等着太医给他扎几针。
朝会闹成这样,只能从大朝会转成小朝会了。房玄龄醒来后精神很好,一点都没有刚才昏倒的虚弱样; 别人拦着他劝他回去歇着他都不肯去,健步如飞地去参加李二陛下召开的宰执小会议。
现在房玄龄看向李元婴的目光很是慈眉善目,觉得李元婴哪都好哪都棒。虽说去年李元婴已经献过稻种,但那到底只是空口白话,不像今年这样用数据说话,直观!
这一年大唐风调雨顺,各地皆安。到年底,各国使者陆陆续续到达,鸿胪寺越发忙碌起来。
李元婴厚着脸皮和李二陛下讨了一万人,全交给薛仁贵他们去训练,他自己时不时也去抽调一拨人出来带他们接见外邦使者,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魏姝也没闲着,在长安组织书画协会,不时邀请一批名门闺秀出来鉴赏字画,和风细雨地改变着长安女眷们的想法。
阎氏向来和魏姝交好,时常和魏姝一起主持聚会,关系越发亲近。等李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李元婴在偷别人家小孩,魏姝则在挖别人家女眷,夫妻同心,两个都很不要脸。
都这样了,李泰能怎么办,只能每天积极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免得阖府上下只有自己一个人闲着。
同样的变化发生在不少人府上。
李治特意和王氏谈了一夜,和王氏说出自己考虑的结果:他无意和自己的同胞兄弟相争。太子对他们一向很好,他并不想为了皇位和自己的兄长斗得你死我活。要是真走到那一步,就算李元婴不骂他,他也没脸再和李元婴往来。
自从李元婴回长安,太子的地位肉眼可见地稳固起来,许多朝臣提起太子来夸得越来越多。至于侯君集控制东宫的事,显然不全是太子的错,是太子太过亲善仁厚,错信当年追随李二陛下的功臣。
李二陛下寿辰过去后,就有人开始暗示李二陛下该找机会让藩王回封地了。
李二陛下对此没表态,只说藩王们都在筹备万国博览会,一切等万国博览会结束之后再说。
新的一年到来,转眼到了贞观二十三年。贞观这个年号已经用了二十三年,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塑造了大唐有别于隋朝、有别于过去任何王朝的全新风貌。
这一年开春各国受邀而来的使者在长安和洛阳沿途驻扎,和当地富户或权贵合作建造具有本国风情的展馆。
一座座特别的建筑在万国博览会场地之中陆续建成,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融合在一起却感觉极为融洽。李元婴和李承乾骑着马儿巡视期间,感觉一个辽阔又美丽的世界展现在自己眼前。
李元婴检视了一圈,晚上有些睡不着,他和系统商量着绘制了一个目前已知各国的图纸,让戴亭找材料把图纸做成磁铁拼图拿去和李二陛下分享。
这年头私下画舆图不能画得太精良,画得太精良别人会怀疑你在为谋反做准备,所以李元婴只画出了大致轮廓。
李元婴兴致勃勃地和李二陛下献宝,把一个个已知的国家拼凑上去。
茫茫大洋、辽阔陆地之上,可能还藏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不知道的国家,这些要等他们做出更好的海船、训练出更好的海师之后才能去探索。
但是,他们还年轻,大唐也还年轻,只要大唐一直强盛下去,整个世界都会向大唐张开怀抱。
李二陛下看着李元婴捣鼓出来的舆图,听着李元婴大发豪言,感觉再没有比李元婴更会说大话的人了。偏偏李元婴说起大话来还挺能蛊惑人心,他听着都有些心动了,是啊,大唐还年轻,大唐的未来有无数可能,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大唐强盛起来,并且一直强盛下去。
李二陛下留李元婴喝了两杯。已经是五月了,天气有些炎热,李二陛下却不觉得闷,许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入夜后他早早便歇下了。
年过五十之后,李二陛下夜里越发浅眠,这一夜他却睡很沉。到夜阑深静,四处静悄悄,李二陛下不知不觉入了梦。
梦里也光线昏暗,李二陛下往前走了一段路,忽地看到有人坐在那里弹琵琶,弹的不是别的曲子,是他喜爱的《破阵乐》。他不爱隋时的靡靡之音,爱带有刀戈之气的军中之乐,只是琵琶弹起来总是多几分绵柔,少几分气势。
李二陛下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坐到一侧听完一曲。到《破阵乐》终了,那人才转过身来面向他,不是别人,正是太上皇李渊。
太上皇定定看着李二陛下一会,才说:“你的白发看着比我还多了。”
人死万事消,生前有再多矛盾,死后都该揭过了。李二陛下说道:“人总是会老的。”
太上皇静默片刻,才搁下琵琶夸了一句:“你这个皇帝当得不错。”他看着李二陛下,柔和的目光终于不再是一个皇帝看着另一个皇帝,而是一个父亲看着一个儿子,“你这个哥哥当得也不错。”
说完这两句,太上皇人不见了,琵琶也不在了,梦里一片寂静。
李二陛下睁开眼睛,外头天还黑漆漆,但他得准备准备开大朝会去了。
又是望日,到了李元婴最不想起床的日子。
平时到鸿胪寺上衙他哪怕晚到一些或者索性以去慈恩寺看看佛经翻译进展为由直接翘班,基本都不会有人去打小报告。但是大朝会就不一样了,大朝会他要是不准时到场可是要被御史们喷得狗血淋头的!
昨天晚上李元婴就没睡好,早上起来和魏姝说他做了个梦,梦见太上皇说他送去的琵琶不好,还有股子脂粉香,问他是不是从哪个女人手里要来的。
得知他已经娶了妻,又问他生了孩子没有,这可戳到李元婴痛处了,李元婴和太上皇大说特说一番,直说自己很想要但又舍不得。
太上皇很不靠谱,居然说既然舍不得王妃生,何不多纳几个女人让她们生去。
李元婴又和太上皇掰扯起来,说这样是不对的,他有王妃就够了。
太上皇一脸恨铁不成钢,对他说:“你这样怎么生十八个儿子啊!”
李元婴一激灵,醒来了。他忧心忡忡地和魏姝说:“怎么办?父皇给我托梦说,我们会生十八个儿子。可把我吓死了,他没说女儿啊,要是我们要生十八个儿子才有女儿那可怎么办?我舍不得你生那么多,但我又想要女儿!”
魏姝说道:“……只是梦而已,你肯定是因为听到城阳有孕了,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十八个实在太多了,满打满算也得生个三十年,那她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做,一直生孩子算了。真要那样,她真的宁愿李元婴多纳几个女人让她们生去!
李元婴想想也对,穿戴整齐出门上朝去。大朝会对他来说自然又是补眠用的,李元婴哈欠连天地睡了一觉,睡醒后已经被李二陛下拎去议事堂说话。
李元婴见李二陛下面色不对,凑上去关心地问:“皇兄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就说了让你白天别操心那么多,操心太多晚上很难睡召的!”
李二陛下道:“昨晚我梦见父皇了。”
李元婴一惊,脸色顿时变了。
李二陛下见李元婴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不由问:“怎么了?”
李元婴说道:“完了完了,我也梦见了!”他把自己做的梦和李二陛下说了一遍,越发觉得这梦真实得可怕,“您还记得么,当初我和高阳她们去平康坊,看中过一把琵琶,当时我就让人送去供奉给父皇了。父皇说的不会是那一把吧?这下完了,我和姝妹妹难道真的要生十八个儿子?父皇真是的,儿子多少个都说了,怎么不说我又没有女儿啊?”
李二陛下乐了,给李元婴出主意:“你不是天天跑去拐青雀的女儿吗?我看你也不用自己生了,把幼玉拐到你府上不就得了?”
李元婴坚决不同意,侄孙女是侄孙女,女儿是女儿,哪里能一样。他晚上入睡时念念有词,念叨着让太上皇再到他梦里来一遍,告诉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和姝妹妹生出女儿来。
可惜一直到万国博览会拉开序幕这一天,李元婴都没成功让太上皇再入梦过。
好在李元婴是那种一热闹起来就什么都忘了的个性,连入夏之后的炎热天气都阻挡不了他的热情,拉着魏姝在各个展馆之间转悠,赏玩着各国使者以及商队带来的特色货物。
行走在万国博览会之中随处可见不同肤色、不同瞳色的人,甚至连发色都有些斑斓。
李元婴欢快地在中间溜达着,不时和感兴趣的人搭讪、买点看起来很特别的小玩意。
连李元婴都玩得这么欢,本国的、别国的百姓更是大开眼界,这世上有些地方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可现在他们可以走进展馆了解他们的特色民居、了解他们的风土人情,甚至还可以买一两样小物件回去和家里的小娃子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