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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二月; 李治的婚事开始着手操办起来; 李治比李元婴年长两岁; 今年也不过十五; 在民间还算不得“丁”; 但是比起他哥哥们算是晚婚晚育了。他万事不愁,还是安安分分在国子监里念书; 由着李二陛下命人替他包办一切。
李元婴觉着李治这个亲成得着实糊涂;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李元婴也没多劝。结果他们没安心读多久书,朝廷那边就得了个不怎么好的消息:齐王李祐在齐州那边自己搞了一套班子准备造反。
李二陛下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又接到这样的消息; 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命兵部尚书李绩带人去齐州把人逮了!李元婴还是告假吃李治喜宴时才知晓这件事的,外头都把事情压得死死的; 暂且还没人知晓; 还是李二陛下处置了李祐生母阴妃才在宫中传了开去。
这边儿子成亲; 那边儿子造反,李元婴觉得李二陛下这个爹当得也辛苦。李治的喜宴闹腾完后,他悄悄去寻李二陛下说话,宽慰宽慰被儿子戳了一刀的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面上无喜无怒,也没赶李元婴走; 叫人煮了茶留李元婴说话。
李元婴自是好生安慰了李二陛下一通,让他别气着自己的身体,儿子不听话,揍几顿就老实了,用不着和他们生气。
李祐这侄子李元婴没怎么见过,也不知李祐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也没对李祐造反的举动做出什么评价,只纳闷地说:“朝廷兵强马壮,他这么做不是不自量力吗?图什么呢!”
李二陛下一直没发话,由着李元婴一个劲地说个不停。
李元婴说累了,见李二陛下还是那表情,再接再厉地劝说道:“唉,皇兄你不要太难过啊,我看承乾和雉奴他们都很孝顺的,三侄子也不错!”
李元婴这份殷勤让李二陛西下颇为受用,这段时间有来和他商量如何处置牵涉到的一干人等,有人来给他送相关证据,但是像李元婴这样跑来滔滔不绝地安慰他的还是独一份,听着还真让他生出几分“儿子不听话,真是伤心啊”的感觉来。
李二陛下儿女不少,可亲自过问过的就那么几个,他对李祐这个儿子感情着实没多深。李泰的事就给他提了个醒,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其实不能指望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这回李祐撞到枪口上来,他就要给杀鸡儆猴给一些人看看,让他们知道造反不是那么好造的,哪怕是亲儿子,有了反心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打算李二陛下没打算和李元婴说。
就李元婴这疲懒又放纵的性格,逼他造反他都不会有那个心思,没必要单独敲打他。
李二陛下瞥了李元婴一眼,说道:“行了,回去歇着吧。”
李元婴觉得自己白费这么多口舌了,李二陛下瞧着比开始时没开怀到哪里去。李元婴想起《韩子》里说,君王的喜怒若是轻易被别人知道,那国家可能就要灭亡了,看来李二陛下肯定也偷读过《韩子》,所以不管高兴还是难过都不让人知道。
李元婴也不多留,麻溜跑了。回去后,李元婴也没和柳宝林说自己去安慰李二陛下的事,而是挑拣着李治迎亲和摆喜宴时的趣事给柳宝林说了。
宫中近来有些不太平,柳宝林本来心绪不定,但李元婴一回来她就万事不愁了,母子二人分享完分别以来的大事小事,都怀着好心情歇下了。
李治成亲还未足月,李祐就被带回长安。据说他拉的造反队伍完全是草台班子,李绩还没到齐州,底下已经有人反水把李祐给逮了。李绩到了那边之后任务就轻松得很,该抓的抓,该抄的抄,跟着造反的捉起来,劝谏有功的挑出来上报,一场雷声不大雨点也小的造反活动宣告结束。
随着李绩押送李祐的造反团伙回京,齐王造反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对此议论纷纷。好端端的,怎么这么想不开?看人家李恪,见天儿被训斥也没见反了去,你分在齐州这种富饶地方,靠山又临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众人刚看完晋王娶亲,都想看看李二陛下怎么处置这个儿子。李二陛下也没让人失望,涉事人员全部斩首,包括李祐的党羽和他的舅家。
才刚开春,长安城就染了一次血,观者无不胆寒。
至于齐王李祐,死得倒是体面些,在宫中被赐了杯毒酒,齐齐整整地去了。
李二陛下杀了个亲儿子,朝堂上的气氛低沉了几天,但李二陛下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把他无情的一面体现得淋漓尽致。一时间,成年的没成年的皇子都得了消息,已经就藩的藩王们也都拿到了专门抄送过去的邸报,让他们好好看看造反的后果。
不管身上流着谁的血,敢妄想不该妄想的东西就是这个下场!
在相州安家一年的李泰也得了份邸报,同时到达的还有阎氏生产的消息。阎氏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李二陛下派人过府看过,这是个不错的好消息,虽然去年大半年里他写给李二陛下的信都如石沉大海,但至少李二陛下还没完全忘记他这个儿子。
李泰刚高兴一些,权万纪就拿着长安那边送来的邸报找过来,给李泰念了一遍李二陛下对齐王李祐的处置。
权万纪的态度很直白:你看看这造反的后果吧,不仅自己没好果子吃,亲近的人也全都完球了。要是你有这个心思,赶紧歇了吧,别自己找死!
李泰面色又青又白。
这权万纪简直欺人太甚!
权万纪不觉得自己欺人太甚,他必须得进到长史的责任,好好给李泰打预防针,免得李泰想不开也给造个反。不能怪权万纪心生警惕,因为本来李二陛下有意让他去当齐王长史的,是李泰突然要就藩,李二陛下才改了主意!
李泰就藩的原因,不就是想和太子相争吗?
所以权万纪一拿到邸报,马上就过来找李泰了。他可不想当个长史还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权万纪当面敲打了李泰一番,不顾李泰如何难看便退下了。
李泰坐在原处看着窗外的落日,过了许久,叫人温了酒来一杯接一杯地喝。夜色降临时,他已喝得酩酊大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消息都传到相州了,自然也传进了国子监。李元婴听得愣住了,上回他去见李二陛下时,李二陛下没说他要杀李祐。
李祐虽然要造反,但是兵就那么几个,能用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怎么想都是成不了的。
李元婴原以为李二陛下即便生气,应该也会饶李祐一命或者给李祐留点血脉,毕竟那可是李二陛下的亲儿子。没想到李二陛下一个都没留下,处置得干干净净、干脆利落!
这天夜里,李元婴有点睡不着。他知道伴君如伴虎,也知道天家无私情,但是这几年他和李二陛下处得挺好,李二陛下也忍他纵他,他便越发地过了线。
李元婴翻了个身,睁着眼看向黑漆漆的屋顶。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要那个位置的,要坐那个位置,要杀兄弟,要杀儿子,连儿女的婚事也都像是筹码一样安排下去。
可即便他永远都不想,皇兄能不能永远不疑他呢?他有阿娘,有姝妹妹,有很好很好的朋友们,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但他想不出好法子。
哪怕是生在普通百姓家里,也会有兄弟相争、妯娌失和,到哪都不可能事事如意。
李元婴实在睡不着,一骨碌地爬起来,下地走到外头,看着月光在前庭洒落的一地霜白。
唐观和唐璿都醒了,见李元婴一直没回来,坐起身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一左一右地行至李元婴身边。
李元婴听到动静,看看唐观,又看看唐璿,眨巴一下眼睛,说道:“我吵醒你们了吗?”
唐观道:“又不是头一回,习惯了。”
李元婴觉得唐观这人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笑了起来,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说:“今天的月亮可真圆。”
唐观又与唐璿对视一眼,轮到唐璿开口:“你在想齐王的事吗?”齐王一党被处理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他们都能猜出李元婴为什么没睡着。
李元婴听唐璿问了,想了想,说道:“是,也不是。”他收回了看月亮的目光,和唐璿两人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在想,是该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要是只有他自己,他可以一直肆无忌惮地当他的混世魔王,但是他都要娶王妃了,他不能让他娘和他姝妹妹伤心,他要当给她们遮风挡雨的男子汉,不能再天天胡搞瞎搞叫人担心。
唐观两人听李元婴竟主动反省自己,觉得非常难得,自然齐齐对他进行了鼓励。
李元婴得了友人的支持和夸奖,非常高兴,一觉睡到天大亮。
唐观两人觉得李元婴接下来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这天晚上也睡得挺好。结果接下来几天李元婴就跟魏姝她们捣腾了一个实习方案递上去给孔颖达,建议孔颖达让国子监的监生们到京畿各个县衙进行实习。反正一县之地也没什么要紧事,让大伙提前去摔打摔打,将来当了官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朝廷各部处理的都是各方要务,关系重大,就不建议提供实习岗位了!
这件事李元婴年前就和长孙无忌他们提过,这会儿他写方案自然是理直气壮地把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他们的名字写上去,说是年前已经咨询过司徒和司空的意见,他们也觉得非常好,强烈建议孔颖达好好考虑这个建议。
齐王造反的事孔颖达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看李元婴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敢冒头,孔颖达真想掀开李元婴的脑袋看看里头装得都是什么!这小子难道一点都不怕触了霉头,到底谁给他的胆子?没看到这些天所有留京的宗室子弟都夹着尾巴做人吗?
孔颖达收是收了,但一直按下不表。
李元婴见上头没动静,每天都跑去直舍寻孔颖达,殷殷叮嘱他见到李二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