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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离岸边还有十五米,可奔腾的河水流的太急了,不时有浑浊的水lang拍打在二人身上,让人举步维艰。
十米,还有十米,咆哮的河水已经齐胸,朱日光感到随时都有被冲走的可能。那女孩儿更是已经无力迈步,全靠朱日光拖拽着前行。
朱日光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或许人只有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才能激起对生的向往,才能知道生的可贵;也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真正能感觉到死亡意味着什么?
八米,还有八米,水已经过肩,那位小姑娘已经喝了几口浑浊的河水,小脸呛的通红。朱日光猛吸一口气,把她托出水面,继续向前。
六米,只有短短的六米距离了,岸上的那位老人和小惠脸色惨白的看着水中的两个人,从他们的角度更能看到怒吼中的黄河的威势,人类在她面前时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五米,只有五米了。一个大lang过来,二人被卷入滚滚的洪流。在大自然的威势面前,人类是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
小惠抱着儿子伏在岸边尖声大哭,哭声却被汹涌的怒涛声淹没。
那位老先生脸色紫青,,两行浑浊的泪水划过干枯的脸颊,嘴唇哆嗦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时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面对黄河怒涛如此威势,哪个敢下水帮忙?
猛然间朱日光的脑袋在汹涌的浊lang中出现,不过已经被愤怒的河水向下游冲了十几米。下游河面渐窄,朱日光离岸边已经只有三米远了,但他现在身不由主,还在被滔滔洪水卷着向下急速冲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日光猛然发力,把那个小姑娘扔到了岸上,他却又一次被洪水淹没。
在洪水没顶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妻子那哀伤凄婉的眼神……
“就这样死去了吗?”朱日光心中哀叹。
小惠一边哭喊着一边沿着河岸向下游跑,希望丈夫能再一次浮出水面,她想他一定可以的,因为在她心中,他是无所不能的英雄,他不会就这么丢下自己和儿子的……
可是他一直跑到瀑布的边上,却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
河水奔腾着,咆哮着,夹带着上游的泥沙和石块,奔涌着跌入十里河槽,激起数十米高的水雾。水雾打湿了她的秀发、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却一无所觉。
河水越来越大,主副瀑布连成了一线,形成了难得一见的壮观奇景,她却没有了观赏的心情。一道绚丽的彩虹就出现在她的头顶,周围是无数游客惊喜的赞叹。无数的相机在这一刻按下了快门,永久的记录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也在那奇景的旁边留下了她那孤独而单薄的背影……
朱日光成了英雄,各大报纸电视台争相采访报道。
面对记者的采访,小惠痛哭着说:“如果说英雄的称号要用生命来换取,我宁愿他永远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跟他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非要他陪我来看瀑布他就不会死……”
那个女记者说:“你也不需要自责,正因为这样他才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全国人民都不会忘记他的,是你让他有机会成为英雄,不至于一直默默无闻下去……”
小惠打断她说:“如果让你老公以生命为代价来当这个英雄,你愿意吗?”
“……”女记者无言以对,她游目四顾,周围是一片鄙夷的目光。
第八十九章 借你人头一用
壶口瀑布景区,黄河穿千里长峡滚滚激流奔涌而来,四百多米宽的河道在壶口聚然被两岸的石壁收缩到五十米左右,水流变急。
奔腾浑浊的河水无情的拍打在两岸的岩石上,摔成无数的碎片,再化成细小的水滴,继续融入澎湃的怒涛中。紧接着河道出现落差,雄浑的河水飞泻而下,跌入十里龙槽,激起滚滚水雾,就像一个奇大无比的水壶正倒出滚烫的沸水。
其势如千军万马,声如惊雷阵阵,确有千山飞崩、四海倾覆的气势。
朱日光被震撼了,他以前只是见过宁静的黄河,温柔的就像是慈母的手,轻轻地流过华夏大地,就像慈母轻抚孩子的头发。可这里的黄河是狂怒的、咆哮的、无情的。
他莫名的感到一阵害怕,他想如果人掉在奔涌的浊lang中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这还不是黄河的汛期,如果是在阳春三月,遍山开满灿烂的野桃花,冰雪乍融,咆哮的浊lang夹带着无数的冰块,那又该是何等气势?据说在汛期河水大涨,主副瀑布连成一线能有百余米宽,激流激起的水雾足有数十米高。那时的壶口瀑布又该是何等的壮观?
黄河是中华的母亲河,孕育了中华数千年的文明,可她数千年来也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无数的灾难。纵观中国古代历史,黄河连年水患,使多少百姓葬身洪水?又有多少百姓颠沛流离?她孕育着生命,同时也吞噬着生命,功也?过也?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耳边突然传来妻子小惠兴奋的尖叫:“彩虹,快看,好漂亮的彩虹!”
瀑布声音很大,如果不是两人离得很近她声音又出奇的大的话,估计很难听到她在说什么朱日光抬头一看,果然一道七彩斑斓的彩虹呈弧形从天际斜插如水,真如长龙吸水一般。小惠一手抱着儿子小轩,一手兴奋的拿着相机一阵猛拍,毕竟彩虹这种东西在城市中是很难见到的奇观,难怪她这么兴奋。
朱日光心里一阵汗,光顾着自己欣赏景色了,老婆孩子都忘到了脑后,他赶忙从妻子手中接过儿子。儿子有些害怕,紧紧的抱着朱日光的脖子,“爸爸,小轩怕。”
朱日光把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在儿子耳边道:“没事,有爸爸在,什么都不用怕。”
小轩抬起头,看着爸爸的脸,鼓起勇气道:“对,妈妈说爸爸是军人,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有爸爸在,小轩什么都不怕。”
朱日光是个军人,确切来说是个厨师,在部队做了八年的炊事兵。这次回家探亲,陪妻子小惠来看壶口瀑布,妻子大学毕业后做了中学教师,儿子小轩才三岁多。
妻子小惠道:“如果在汛期,两边的河道全都是水,水流也要快上许多。不过夏天也有大的时候,就是上游地区大量降雨,那样的话河水会更宽更急,甚至夹带着泥石流奔涌而下,形成像海潮一样的洪峰。那时如果这边河床上有人的话根本来不及跑,就会被咆哮的河水吞没。”
朱日光心道,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妻子虽然也是第一次来壶口瀑布,可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朱日光道:“那我们现在不是很危险?”
妻子咯咯笑道:“哪里有那么夸张,古时候南北船行至此,都要上岸而行,旅人货物都要车拉人扛。船也要拉上岸,用驴马拖行,要过了壶口下游的十里河槽才可以继续入水,有‘旱地行船’之说。”
朱日光疑惑道:“旱地也能行船?”
“旱地行船就是在这干涸的河床上拖着船走,你以为古时候的人真的可以在旱地上行船呀?如果天天时不时来个洪峰的话,谁还敢在这河床上拉纤呀?”
朱日光不禁莞尔,其实旱地行船的说法他也知道,在部队空闲的时候也经常看些文史方面的书籍。只是有时候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太多而已,这样就可以让妻子多一些自豪感。
二人正说笑之间,朱日光猛然抬头,忽见天边一条黄线翻滚着奔涌而来,心中大惊,“洪峰!我真是个乌鸦嘴。”
他毕竟是军人出身,应变迅速,大喊一声:“洪水来了快跑!”
他赶忙抱着儿子,拉了旁边的妻子向岸边疾奔,朱日光虽然是炊事兵,但入伍八年并未荒废训练,体格非常人所能比。
朱日光健步如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奋力跑出去,跑不出去就意味着死亡。
终于他跑出了河床范围,上了岸边高处,心兀自砰砰的跳个不停。和妻子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脸色惨白,想起刚才的惊险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快救救我孙女!快……”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朱日光身后响起,声音里满是惊慌、焦急。
朱日光猛然看见宽阔的河床中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向岸边奔来。
水势上涨极快,转眼之间水已没膝,而那女孩离岸边还有近二十米的距离。情势十分危急,正在这时她却突然摔倒。
朱日光心念电转,救她还是不救她?面对死亡,又有谁能说自己不怕?人对死亡的恐惧是天生的,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坦然面对生死,除非他别无选择。
这个念头只是在心头一闪的时间,只听儿子小轩稚嫩的声音说道:“老爷爷别急,我爸爸是军人,是保卫国家的英雄,他一定能救出那位姐姐的……”
朱日光心里一阵汗,不等儿子的话说完,就急步奔入水中。
这时那小姑娘也已经站了起来继续向这边跑,只是她可能崴了脚,高一脚低一脚的不太灵活。
等朱日光到她面前时水已经齐腰,水流很急,她已经有些立足不稳的样子。朱日光赶忙拉住她的手臂,奋力往回走。
这时离岸边还有十五米,可奔腾的河水流的太急了,不时有浑浊的水lang拍打在二人身上,让人举步维艰。
十米,还有十米,咆哮的河水已经齐胸,朱日光感到随时都有被冲走的可能。那女孩儿更是已经无力迈步,全靠朱日光拖拽着前行。
朱日光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或许人只有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才能激起对生的向往,才能知道生的可贵;也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真正能感觉到死亡意味着什么?
八米,还有八米,水已经过肩,那位小姑娘已经喝了几口浑浊的河水,小脸呛的通红。朱日光猛吸一口气,把她托出水面,继续向前。
六米,只有短短的六米距离了,岸上的那位老人和小惠脸色惨白的看着水中的两个人,从他们的角度更能看到怒吼中的黄河的威势,人类在她面前时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