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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墨夜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的,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冰冷的墙壁上,一只手扣着她的手。
等她乖顺的应了话之后,他阴冷而俊美的脸才稍稍有所缓和。
他缓缓的松开了手,却是慢慢的移到了她细嫩的脖子上,黑色的长袍之下压抑的煞气浓郁。
他的视线锁在女人的脖颈处,娇嫩白皙,随即又往上朝着被困住怀里的女人看去。
低低的嗓音像是从喉间深处溢出,男人粗粝的声音低柔狠辣,“再有下次,本王会亲手杀了你,为本王日后陪葬。”
……
…………
落苏端着一盆干净的温水,去了曲神医的房里。
曲神医的屋子里,多得是瓶瓶罐罐的东西,落苏问他,哪个是剑伤用的药。
曲神医姿态随意,漂亮精致的娃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红色的那瓶。”
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都是这么的压抑,丝毫不见好转。
落苏替他清理了下右手上的伤口。
伤口有些深,估摸着拖延的时间有些久,血迹都已经凝固了,清理伤口起来有些麻烦。
落苏秀丽的眉头微微蹙起。
“梧桐姑娘下手也真是狠,你怎么不避开点?”
曲神医挑了挑眉。
“我都没说是谁,你怎么知道是她?”
语气听起来,似乎还很疑惑。
落苏忍不住笑了下。
“能让你手下留情的,又是被利剑所伤,除了梧桐姑娘,不做第二人想。”
更何况……
千世还说了,前两天他可是挨了巴掌回府的人。
再者,梅花剑派最近出了奸细,江梧桐奉了师命前来盛京清理门户,两人自然容易当上照面。
曲神医眉心蹙起。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落苏轻轻的笑,倒是不接话。
曲漓和江梧桐的事情,江湖上传言不多。
大都是说曲漓狼心狗肺,见异思迁。
根本不曾深入了解过。
她跟在寒墨夜的身边多年,曲漓和她家主子又是说得上话的朋友,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他们二人之中,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见异思迁。
但曲漓是真的狼心狗肺不错。
竟然将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有过三年相处时光的恩人,强行给……
如今又是挨了巴掌又是被剑所伤的,当真是要硬生生的揭开几年前的伤疤――
大抵是不想谈下去,曲神医转了转话题。
“王爷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件事情,落苏的神色立即黯淡了下来。
“昨日殊影照顾了主子一晚上,情况不妙,主子越来越容易陷入昏迷了。”
寒墨夜说不许她伺候,她怎么可能就真的不伺候?
便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违抗主子的命令,好歹阳奉阴违也是可以有的。
昨夜里沐浴完了之后,她便立即返回书房,打算在门口一直守着。
只是没想到,却有一人比她更早抵达书房。
还特别殷勤的端了盆热水进屋。
屋内的烛光昏黄,女人娇小的身子屈膝半蹲着,双手用力的搓着她家主子的手,一下又一下。
许是搓热了,她便瞧见郁唯楚,将男人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好。
然后将他额头上的手绢取下,用热水再重新弄了一边。
郁唯楚做的很用心。
连她站在门口良久都没有发现。
曲神医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如果连接近月圆之夜都会受到影响的话,那王爷体内的蛊毒,就更难以控制了。”
落苏皱着眉头,一边替他包扎着,一边问,“可是之前,你不是说过,主子体内的蛊,不会轻易受到牵引和改变,二十几年来,主子也都是这么过的,为何这两个月,病情却是一落千丈了?”
曲神医也是眉头紧锁,屋内的气氛顿时就安静下来。
微微有些压抑,过了半晌之后,才响起男人微冷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王爷喝了苏凉的血,所以才会……加重病情。”
落苏浑身一震,细想起来,寒墨夜的确是这两个月,病情才加重了的。
郁唯楚来到他们身边四个月。
第一个月主子没喝她什么血,只是咬破了她的唇,便被她给拦下了。
第二个月,也就是从阡陌都城回来的时候,她不知道寒墨夜有没有喝郁唯楚的血,但应该是有的。
所以第三个月,寒墨夜的病情就加重了,当时撑不过去,也狠狠的咬了郁唯楚的脖子,吸了她的血。
现在第四个月……
落苏的脸色倏地惨白。
“难道说,殊影的血对主子有害?!”
曲神医嗤笑了一声,“不是有害,”他的眼眸纯净无暇,不熟悉的人瞧上一眼,都会觉得他人畜无害,单纯善良,“是没喝够她的血。”
体内的蛊毒一旦发生了效应,自然会对阴女的血一而再再而三的渴求。
寒墨夜对郁唯楚的血渴求不够,受伤的自然是本体。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寒墨夜体内的蛊毒,对郁唯楚的血渴求不够,所以才会拼命的伤害寒墨夜本体。
这也就是为什么,引出蛊毒,需要阴女的处,子血,以及阴女体内的大部分血液的原因。
“这些,大概王爷已经猜到了。”
毕竟是他自己的身子,什么情况他心底有数。
比他一介神医,还要有数。
落苏的面色发白,明亮的眸黯淡下来。
她的唇角抿得厉害。
“这么说,殊影很快……”
曲神医瞥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什么感受。”
传闻中的苏凉冷血无情,手段狠辣,但真的见着了,却又觉得是个良善之人。
而且活泼好动,尽管没心没肺,却是很招人喜欢。
“我也很喜欢她,甚至有些不忍心对她下手。”他的视线暗了一暗,“但若再拖下去,王爷会比我更加的不忍。”
落苏神色落寞,强忍住心头的酸痛感,“我知道……”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现在的落苏,已经对那个常常陪她说话逗她笑偶尔又快要将她气死的郁唯楚,下不了手了。
曲神医的视线凝着她,只见女人清秀的脸上,掩饰不住痛意,脑袋垂的低低的,像是想掩盖着什么。
他默了半晌终是沉声道。
“不能再拖了,今夜就动手。”
……
…………
正文 第96章 哄他
郁唯楚虽然敢怒不敢言,但男人实则是真的动了杀意。
等她连滚带爬跑出书房之后,却是难得的有劫后重生的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大呼了口气,然后拍了拍有些慌乱的心,回了自己的房间。
……
…………
郁唯楚用过午膳,陪着后厨的大师聊起了天。
后厨的大师说今儿晚上要煮鱼吃,问郁唯楚想吃什么鱼。
郁唯楚毫不犹豫的答了一句,“煮墨鱼。”
后厨的大师认真的思忖了下。
“墨鱼好像,不是咱平常时候吃的鱼?”
郁唯楚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如果墨鱼不能煮,那就煮夜鱼。”
后厨的大师眉心完全蹙起,更是认真的思索起郁唯楚说的鱼类来。
夜鱼,夜鱼……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鱼?
后厨的大师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食材没见过,但这会还真是难住了。
他看向郁唯楚,态度无比端庄的问。
“殊影姑娘,这夜鱼,老夫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夜渔,指的太过广泛,老夫实在不知,姑娘指的是哪种鱼?”
郁唯楚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细长乌黑的眼睛微微垂着,闻言微微抬了抬,然后又垂了下去。
“我也没见过。可能就是因为没见过也没吃过,所以才想把夜鱼给煮了。”
后厨的大师安静了会,将郁唯楚上下文联系起来,再仔细打量了下郁唯楚的神色。
终是明白了一点。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殊影姑娘,是不是与王爷吵架了?”
竟然想煮墨鱼或者夜鱼吃了……
这两种食材放在一块,可不就是靖王的名讳么?!
只不过他是小老百姓,绝不能多言皇家人的名讳,平时不太念叨,所以反应也就慢了一些。
郁唯楚眸色一怔,随即淡淡的道,“哪敢啊,”她伸出手扯了扯桌面上的面筋,“王爷可是主子,我区区一个下人,有什么身份可以和他吵架?”
“话可不能这么说。”后厨的大师道,“姑娘难道不觉得,王爷极为宠溺姑娘么?”
“?!!”
宠溺……
还极为?!
郁唯楚瞳孔重重一缩,这话听在耳里,那是要失聪的。
她看向后厨的大师,若非两人交情不错,相言甚欢,她反驳的话会在第一时间就出去了。
郁唯楚撇撇嘴,“不觉得。”
寒墨夜小心思这么多,每每她惹着他了,或者是没惹他,他都想尽办法看她出丑罚她做事。
上一次那扫花扫得她郁闷的要死……
没想到扫完之后还得各种抄书……
刚刚又是怒的莫名其妙,她也没觉得自己说错话啊,分明就是他要她提奖赏的,到头来却是先怒了。
她不想他占便宜,难道还有错不成?!
后厨的大师哎了一声,“姑娘你现在是气恼中,一时半会自然想不到王爷待你的好,等消了气,一切都好了。”
郁唯楚摆了摆手,“我倒没生气。”
她纯粹就是郁闷。
你说说,要是你的上司说要奖赏你,而你提的奖赏也合乎情理,到头来你的上司却满腔怒火,把你训得跟孙子似的,这事搁谁身上,谁不郁闷?!
后厨的大师与郁唯楚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
年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