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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身份,朝廷中人或许不以为然。
但武林中人……
“你是个男人,此事千真万确,就算我没有证据,但你就是个男人,错不了。”伍淑华冷声道,“我可没师姐那么傻,你在身边那么多年,都没能发现什么。”
确切的说,她是比江梧桐要多一份戒备之心。
江梧桐从一开始就放纵他进来,她可不是。
曲漓的脚步蓦然一滞,天色黯淡着,街上的路人逐渐变少,他转身,黑眸暗的能渗出墨来。
“你生气了,还是被我戳穿的心虚了?”
伍淑华看着他愈发不悦的神色,傲慢的笑了下,“你放心,只要你不走,我就不告诉她。”
绯色的唇扬了起来,男人倏地抬手攥住了伍淑华细嫩的脖颈,眼前的女子面色大变,双手抓着他的手用力的掰开,“你……放开……”
呼吸甚是困难,伍淑华一张小脸都涨红了起来,窒息的感觉尤为强烈,这会儿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整个梅花剑派我都没放在眼里,”男人轻慢的笑着,“你算什么东西,嗯?”
死寂的气息蔓延开来。
伍淑华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惧意,双手不断的拍打着他的手,身子倏地一软,曲漓将她甩开,路上的行人纷纷回首,有的甚至要上前来打他。
只是男人轻轻的扫视了一周,那些个路见不平的人就化作鸟兽散了。
到底只是小老百姓,道行不深拿什么跟人斗?
女人坐在地面上咳个不停。
曲漓面无表情的倪了她一眼,“你若是敢乱说什么,后果自负。”
“你要是走了,后续身份被人发现……咳咳,难道也要怨我?”
伍淑华咳得两眼泛泪,“更何况,我才不信你会这么狠心,她的死活,你真的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男人眉目清凉,转身迈步。
伍淑华瘫坐在地面上,没什么力气动弹。
“师兄说南陈出了事,等他买好了东西,我们就要立刻出发连夜前往南陈,那儿毫无预兆地摇山动,屋子也倒塌,很多人都死掉了,就这样让她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放心么?”
……
南陈出事,死伤无数。
这个消息他是在衙门那里听见的。
县令忧心忡忡,甚至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医者慈悲,纵使有千万想法,却也无法付诸行动。
是将恶势力连根拔起,造福一方百姓重要,还是先救助一方百姓脱离苦海重要?
前者的时间有限,一旦错过了时机,敌人将更加警惕,甚至有可能会立于不败之地,针对父母官,祸害百姓,民不聊生。
后者的时间也有限,一旦错过时间,就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谁又能担待的起?
县令已经下令招募众多医者,还运送一定的粮草赶往南陈,曲漓的医术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可比的,能去便最好,必定可以多挽回几条人命。
但若不能去,也可以理解。
他毕竟有任务在身。
至于江梧桐要去南陈
曲漓脸色微沉,脚步一转就要赶回客栈,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疾速的步伐又跟着慢慢的缓了下来。
伍淑华单手撑在地面上,缓缓的站起身子,她的脖颈上方甚至还有可见的掐痕,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她要是出事了,相信我曲漓,你会后悔终身的。”
伍淑华这么说,可不意味着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江梧桐活着。
她不知曲漓的底线,只知道他是个男人,但他是哪里人,是江湖哪门哪派,她不知道。
江梧桐偏生就是个白莲花,见一个救一个,不求回报也不会过问那人的事情。
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她自然了解江梧桐的脾性。
必定也是对曲漓一无所知。
她……难得动了心意,曲漓却说要走了,她怎甘心?
天下之大,一旦他离开,她又该去哪里寻他?
曲漓朝她缓缓的走上前,伍淑华回之一笑,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神愈发的显得冷,“这是季悟的决定,还是她的决定?”
女人眸色生冷,笑容更甜。
“我们是来历练的,遇上重大事情的时候,有所伤亡也属常事,同门之间,这种事情并不稀罕。”
灯光下,一男一女靠的极近,一个低头一个仰首,目光交融在一块,尤其是女子唇角上扬的笑意,更是显得你侬我侬,恩爱缱绻了些。
站在不远处的,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转了转手中的佩剑,娇俏的脸上黑沉沉的,极其不快的念了声,“无情之人,就知道拈花惹草。”
……
季悟让她回屋收拾包袱,江梧桐应了声好,她低头研究着手上的白玉红镯。
细嫩白皙的手指摩挲了好半晌,最终还是将曲漓送她的生辰之礼,重新放在了礼盒之中,用一锦布包裹起来掩在了包袱之下,而后开始收拾行李。
出门在外,带的东西最多的,不过就是衣裳和银子,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江梧桐很快收拾好,门外响起敲门声,以为是季悟来催,江梧桐连忙将包袱背在身上,手拿过佩剑应着门外的人。
“来了来了,师兄你等一下。”
她疾步走上前,房门一打开,笑容刚扬起,就猛地僵住了。
正文 第307章 番外篇 地下有人
无情之人,就知道拈花惹草。
女子这话冷冷落下,身侧就有人跟着一笑,手中扇面挥开,不紧不慢的扇了扇。
“无怨无悔留在你师姐身边两年,你还骂他无情?”
红锁撇撇嘴,对于自家主子的话不置可否,但心有不甘,“谁知道他留下来,究竟是为了我师姐,还是……根本就是因为梅花剑派姐妹众多,他想一个一个占便宜?”
放眼天下,所有的门派中,梅花剑派的女弟子无疑是最多的,而且个个貌美如花,谁知道曲漓打着什么心思?
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人悠然自得的站在马车一侧,而后挥了挥扇子,随口道,“把他喊过来。”
他们兄弟之间,也有许久没见过了。
……
曲漓看也不看伍淑华一眼,转身就跟着红锁走了。
秦风之与曲漓太久没见,按理说是该好好聚一聚的,秦风之也正有此意。
但曲漓却像是有事要做,开门见山的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滑县?”
秦风之应了句,“差不多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路过这里,哪里来的突然?”
曲漓默着没说话,秦风之笑道,“怎么不见梧桐姑娘,你和她闹翻了?正好我明日启程回盛京,你来一起来么?”
他一句话,说的合情合理,异常通顺,却不知眼前的男人想到了什么,凉薄的唇角一点一点的往上勾,一双幽深的眼眸倪着他,“很好。”
因为赶时间的缘故,曲漓没有和秦风之好好叙一下,问了一下寒墨夜身子的情况。
秦风之沉吟了一会。
“听说上个月月圆的时候,发作了一下,浑身冰寒动人,应该是蛊毒正式发作了,你这边的事情早些处理好,然后赶紧回盛京罢。”
寒墨夜的蛊毒前期一直在潜伏,随着年龄的增长,病情才会愈发的显现出来。
“最后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不论成与败,我不能看着她受伤。”曲漓皱着眉头,面色紧绷着,“我现在居无定所,下一站应该是去南陈,你今日飞鸽传书给落苏,让她把王爷具体的病情描述给我,我出方子。”
秦风之抬眸看着他,有些讶异,“你还没挑明?”
言外之意,是在说曲漓的动作太慢。
男人的脸上浮现一层薄薄的阴沉,有了喜欢的人,做事自然会畏手畏脚,有所顾忌。
“你一个不知情爱的人,没立场说我。”
秦风之的薄唇挑出了淡漠的弧度,“我都懒得说你。”
就为了一个女人,在一个小小的门派里俯身称臣装女人,情绪还被挑的一上一下的,阴晴不定,他都没脸说出去。
真丢人。
江梧桐很快收拾好,门外响起敲门声,江梧桐连忙将包袱背在身上,手拿过佩剑应着门外的人,“来了来了,师兄你等一下。”
她疾步走上前,房门一打开,笑容刚扬起,就猛地僵住了。
门外之人,长身玉立,容貌清俊精致,衣冠楚楚像是最有风度的翩翩佳公子。
江梧桐顿时有些卡壳,“小曲子……”
“我刚刚去找你,但你不在房中。”望着眼前站着的男人,她的手有些不安的捏了捏手里的佩剑,敛了敛心神,“你明日启程的时候小心些,等五师妹回来,,我和师兄就要立即出发了,你好生保重。”
男人丝毫不为之所动,见他没有要说话的趋势,江梧桐侧了侧身子,低下脑袋正欲从他的怀里钻过去。
肩膀被人扣住,身子蓦地被人抵在了厚重的木板之上。
江梧桐一惊,男人已经俯身下来,紧紧的锁视着她了。
心跳骤然紊乱,江梧桐浑身僵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离的很近,近到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近到能看清彼此之间细长的睫毛,她看着他的薄唇微动,溢出几个字,但声音太小,她没听清楚是什么。
便见他蓦然退了一步,张开双手笑着看她。
“不过来抱一下,我可是牺牲了美色,才换的旁人的怜悯,继续留在你身边的。”
江梧桐大惊大喜,还愣了好一会才背着包袱扑进他的怀里,眼角微微湿润了些,“你不是说要走了,怎么……”
男人收了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节骨分明的手指抚了抚她细长柔顺的发丝,“刚刚遇上老朋友了,让他帮忙带信。”
江梧桐连连嗯了一声,“那你还生我气么?”
听言,曲漓不经意的勾唇笑了下,眸色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