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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不依!回去便告诉母后,大哥欺负我!”李明珠朱唇扬起。几分娇嗔,几分亲近。不见半点做作。
李弈往椅中一靠。姿态优雅地端起茶,饮了半口。便正了脸色。
李明珠示意秦嬷嬷和侍女退下。
屋中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明珠,和大哥说实话。此来可是为了戎渊的消息?”
李明珠垂了垂目光。“瞒不过大哥。”
李弈见她不隐瞒。心中转过几个想法。然后开口道:“大哥明白你们自小的情分。大哥也不例外。不然亦不会这般急着赶来。”
这个妹妹冰雪聪明。她的生母并非是皇后,但却能从众多的皇女中脱颖而受到皇后的喜爱。却是不容易的。李弈是皇后所出,最了解他的母后。所以对李明珠亦侧目相看。
“大哥,戎渊会不会有事?”李明珠轻声道。
“别担心。”李弈心里也没有底。他派去的人在山中几日探查。没有一丝的发现。戎渊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既松了一口气,又多少有些遗憾。令他松气的是戎渊这个人死了就不再对他构成威胁。遗憾的是,他没能提前把戎渊拉入自己的阵营。
戎渊一死。戎家唯一健全的人只剩下了庶子戎都。那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不足畏惧,也不足为用。
不过令他不明白的是谁要了戎渊的命呢?难道之前他看的有错?戎渊除了消受美人,任何本事也没有?不然如何就这么没了?
李明珠不再问。她的心思大哥应猜得到。她只承认是自小的情分在。至于她内心想要的。就算她求父皇和母后,也未必会答应。心中越想越黯然。眼下戎渊不知是死是活。她只祈望他没事。
“雁姑娘,你不认得金子了?”雁无伤与夏溪走出很远之后。金子出现在她们面前。
“金子好。”雁无伤仍客气道。
“丫头怎这么生疏!进城来耍的?”金子问。
雁无伤不想和金子多交谈。更不想让他知道住在哪里。因为戎渊的存在。金子只怕是在找他。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她不想让他们见面。金子露面跟踪他,想知道戎渊下落的人必定不离左右。在情况未明的时候,对戎渊极为不利。且金子与戎渊接触深。即便是容貌便了。难保不会通过说话和动作认出来。
不是她有多在乎戎渊的安危。而是她想让戎渊承下这份情。若是将来她真去了京城。起码不会成为对头。没准儿求到他,会帮助一二。
“是啊,听说了拜神会。就赶着先来看看。金子也和戎爷一起来的?据说京城里的大人物们亲临呢。”雁无伤仰着小脸儿说道。
金子顿了下。点头道:“是。金子不耽误你们了。还有事。”
看着金子消失的身影。雁无伤暗自吸气。
夏溪未多问。姑娘不说实话定有她的道理。
原本想在外面吃,雁无伤临时改变了主意,买了些吃食,回转店铺。
洛义正和戎渊一起用饭。见她们回来又添了碗筷。夏溪也跟着一起吃了。
“冬山和秋湖也回来了。上元节之前再过来。不然那件铺子没布置好,人多了住不下。”洛义说道。
怎么都提前回来了。雁无伤给的假期不短,让她们过了上元节才回来的。结果一个个的都提了前。
“原来不止我一个想姑娘啊!”夏溪笑着,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雁无伤也是一笑。这几个丫鬟家里定是催她们回来。都是知事理的。
其实雁无伤不希望她们因为感恩而少了团聚的日子。有机会她会表明了说。免得这几个丫头多想。
收拾停当之后。戎渊出去。夏溪亦去洒扫。
雁无伤把看见金子的事说与洛义。洛义点头。他明白戎渊的处境。所以知道碰上金子的时候只字不提。
“小丫头,还没同你道谢。”坐了半响戎渊忽然说道。
“谢我什么。”雁无伤故意糊涂。眨眨大眼睛。看着他。
“谢丫头的照顾。”戎渊笑了笑。瞧着装糊涂的她。正算计着。
“那——大宝要怎么谢——”雁无伤拉长了声音。准备敲竹杠一把。
“不如等丫头长大了——”戎渊不怀好意的瞄了眼神过来。
雁无伤险些出溜下椅子。
“停!停!雁大宝。照顾你是应该的。不足谢的!”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是幻听出来的。然后,看到戎渊的丑脸咧开了。
“丫头怎如此心焦。不听我说下半句了?”
雁无伤忙摇头。不听了不听了。这位爷下半句的话不用猜她都知道。
陡然想起柴庆的遭遇。她可没那么结实的身板打击。
戎渊轻轻一叹。惋惜的道:“我要说的是,小丫头长大了,许你一个愿望。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雁无伤狐疑,戎渊转性了?许一个愿望——这个家伙定是故意的!
她愤愤地瞪了眼。戎渊却收起了笑。
“小丫头,我想了一件事。”他说了句。
想起哪件了?雁无伤看着他不说话。
“我得了一种病。这种病不定期的发作。”
戎渊说的好像别人的事。
“寻访了多年,仍未好的彻底。”
“为何?”雁无伤懂医理,不免对此好奇。
“只因却一味药引和一味药。”戎渊淡淡地道。
缺一味药。那么大势力的王府缺一味药能难住了?雁无伤疑惑。不知是什么药如此的难求。
“哪一味药引,哪位药?”
“那味药是百年的山参。”百年山参也不至于那么难求吧?雁无伤不信王府寻不着。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陷入了深思。
第075章 别离
戎渊所需的一味药是百年山参不假。但附加的条件必须出土不足半年。另外所需的药引则是离魂之人的血。且为尚未出阁的女子。
这两者没一样易得的。后者更令人猜不透,离魂之人,究竟何为离魂之人?
听罢不能不令雁无伤震惊。
戎渊面上无悲无喜。平静的立在窗前。他高大的身影此刻显得孤独。视线透过光晕,甚至有一种悲。这个男子出身高贵,却同样无法避免病痛与伤害。
联想到她自己,前世的她身份不低。可到头来如何了?此生她不羡慕高位。但亦不想被人踩在脚下,她得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所以她千方百计,小心翼翼的谋算。虽然现在刚刚开始。但她不会放弃。
“小丫头难过了?”戎渊回转身形。他也是一时想说与这个小丫头听。
“谁难过了!你这样的祸害老天都不想收你,因为你走到哪里必祸害道哪里!”雁无伤撇着小嘴道。
“令人伤心啊!”戎渊笑了。
雁无伤不忍看那张脸。若是美人面,这一笑定是春风拂面。此刻这等尊容真是比哭都难看!
“丫头歇着去吧。我再等等雁二爷。”
洛义还在另一个铺子没有回来。雁无伤和夏溪住楼上。戎渊和洛义住在楼下。
雁无伤上了楼。发现夏溪做着针线活。油灯昏暗。夏溪神情专注。一向不喜这些的丫头今儿是怎么了?
雁无伤坐下。喝了口茶。
“夏溪,当心眼睛。”
“姑娘,奴婢要给您做双好看的鞋子!”夏溪抬起头。
“白日里见人家小姐穿的样式才知道奴婢们的手有多笨。”
夏溪说道。手上拿着鞋样儿比了比。
“人比人,怎么比?夏溪莫要钻了死胡同。”原来这丫头受刺激了。
看到那个高贵女的衣着,在那儿比较呢。
雁无伤一说,夏溪顿时泄气。自家姑娘是没法和人家比。不是一个身份啊!
“奴婢明白了。姑娘,金子认得那个女子。也会认得——”夏溪指了指楼下。
“那女子应是打听呢。”
“咱们只管不漏出消息。旁的无关。”雁无伤声音极轻。
夏溪忙点头。应着知道。
那女子不是金枝就是玉叶,从金子的态度上便看出了一二。
打听戎渊的下落。必是认得的。金子定着急呢。主子失踪。他必日夜难安。况且整个王府必给他施与了压力。
戎渊究竟是何人所害呢?凭他的表现怎么会让人算计了?
他需要的那棵人参,与她送去药铺换银子的条件应该相当。她要不要告诉他?或者是她亲自去问问还有没有呢?令她拿不定主意。
至于那个离魂女子的药引——她不确定自己的理解对或不对。
但是如果那山参得到了。药引没有。也是无用,山参半年期限一过,就是废物了。谁这么狠绝的下手——
次日。雁无伤再次去了那家布坊。定下了前一日看好的布匹。洛义不懂得这些。但凭雁无伤看好。
布匹送到了店铺。雁无伤想着试手。如果不成再另外想办法。此时她也不在乎年龄大小了。先把生意做起来。然后往洛义身上推就成了。
她和夏溪把布匹先存好。戎渊当了劳工。
“宁儿。”雁栋梁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哥?你也来了!”雁无伤一下楼梯就看到了雁栋梁。
“宁儿!”雁栋梁上前一把抱住了雁无伤。
“哥——你这是怎么了?”雁栋梁的举动让她不解。
雁栋梁神情复杂。拉着她不知如何开口。好半天才呐呐地说道:
“宁儿,我们,我们并非亲兄妹——哥要走了——”雁栋梁松开她。又沉默了半响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雁无伤。
雁栋梁终于知道了。雁无伤暗叹。这个小哥哥的疼爱也要到此为止了吧。距离和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也许她就是个孤单的命,不论是在哪个世界——
“哥?你说的是真的?走?去哪里?”雁无伤表情惊诧纳闷。目光看到了雁栋梁身后的人。
一个中年的男子。面白如玉。锦袍加身。举止不俗。这人是谁?
“都长这么大了。小丫头可记得我?”中年人开口。
雁无伤一怔,茫然的摇摇头。
“您是?”
“宁儿,这位是爹——就是——金三。回来了!”雁栋梁不知如何说能让妹妹明白。。
原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