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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她。
“旸谷?”
依旧无人应她。
小黄眼皮跳起来。
旸谷他……应该不会醉得睡倒在里面了吧……
呃……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正在小黄犹豫不决时;自草垛内侧忽地传出一阵啸风。
风势甚疾;呼呼四下吹开;将一人多高的苇草分向两边;小黄在外面看得清楚;那方空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当即跳将进去;右手凌空祭出苍梧剑;寒颤颤握在手中。
小黄四下寻过一圈;并没有看见旸谷的身影。
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会凭空就消失了?
又扩大了找寻的范围;一遍、两遍……四五遍搜寻后;全然无果。
小黄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忆从刚才到现在;有没有发生异样的事情。
答案是没有。
除却她去湖边汲水;其余时间她都候在草垛外面;如果有什么山兽歹人将旸谷掳去了;她没道理丝毫察觉不到。
亦或是;刚好就在她离开的那个当口发生了什么?
小黄心下焦急;用剑尖胡乱拨了拨地上的杂草;这动作本是无意为之;却叫她发现了端倪。
苍梧的一半剑身在越过一处地方时;凭空消失了;只剩下离剑柄近的那一段;在月夜里冷冷地发着光。
小黄蹲下身;用手去试探。
她的手同苍梧剑一样;手掌留在外面;手指却似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
小黄此前只在学堂上听夫子讲过断面之术。说的就是施术之人;以一己之力将某个空间生生截断;接入另一个空间;让相距万里的地方成为左右开步的距离。这种仙术甚耗修为;且纵观昆仑虚;习得此术者尔尔;是以小黄在学堂上未能亲眼得见。
却在这里见到了。
何人会在此时耗力于昆仑虚剖出这么一道断面来?小黄左右想想;若不出意外;这便是父亲他们此次魔猎的入口了。
魔猎的入口向来据卦而定;四散在昆仑山中;捡偏漏之处而藏;以掩人耳目。不想;叫她误打误撞发现了。
从虚口抽回剑;苍梧挑出一缕魔气;以及一丝极为浅淡的……小黄凑近嗅了嗅;错不了;旸谷的气泽。
看来旸谷是闯进了魔猎的入口。
小黄用剑身将那虚口挑得大些;深吸口气;慢慢走了进去。
***
身体与虚口接触的一瞬间感觉很微妙;像是被投入一方润泽的海中;又像是被生生分割成两段。
小黄睁开眼;眼前是一座雾气萦绕的城门。
朱漆扶柱;巍峨彩檐;中悬一方长匾;上用烫金字体歪歪扭扭书了三字:四相城。
四相城?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处魔域。莫非是自己走错了?亦或是;方才那方断面并不是魔猎入口?
小黄往城中走去;越发觉得此地诡异得紧;方才在城外看得那一座城门;修得是富丽堂皇;虽则匾上那三字丑是丑了点;却是镶金的;而这城内;怎么看怎么像是座荒村;莫说人烟;就连灯火都不曾见一处。
断壁残垣;一派萧条之景。
愈走进;雾气越浓;已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旸谷的气泽寻到此处也断了;小黄正准备原路返回;忽听得薄雾浓云中;传来乐器敲敲打打之声。
这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也诡异得紧;依小黄往日翻话本的经验看;荒村、孤街、乐声;再来个红衣新娘子;一出鬼戏就齐了。
正这样想着;从浓雾中幽灵般闪出一架红色花轿来。
小黄:“……”
花轿无人抬举;却在石板路上踽踽前行;轿身凄艳的红色在破出浓雾后看得愈发真切;鬼乐渐渐哀戚;吵吵嚷嚷间似能听见有人低声啜泣。
小黄想要离开;奈何双脚被灌铅一般;动弹不得。
苍梧剑身不住颤抖;散发出一碧幽光以遮挡鬼雾。
那花轿慢慢近了;近了;愈发地缓慢;在行到小黄身前时竟晃动两下。
停住了。
从轿中伸出一双纤纤素手;毫无血色的苍白;与嫁衣的红相应相衬间分外摄人心魄。
那手将轿帘撩开;身子探出一点;继而缓缓掀开了自己的盖头。
小黄已经做好了盖头掀开看到的会是个骷髅;或者什么别的鬼东西的心理准备;未曾想那盖头之下当真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
女子生得凄婉;眉间一点朱砂;飞眉云鬓;眼波期艾;只一点;她面色如手一般苍白;叫人一看就知她非生人。
女子的眼神落在小黄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从她的神色来看;小黄断定她是能看到什么的;不由得侧了侧头;仿佛身边真的站了一个无形的人。
“相公。”女子娇怯地唤了一声。
下一刻;眼前的事物骤变;如观走马;女子坐回轿中;轿子平地而起;一摇三晃;急急地向前行去;很快消失在雾中;未多时;那喜轿来处再度响起乐声;又一顶花轿自雾中驶来;仍是落在小黄身前;帘开;盖头掀;这次坐在里面的是个熟人。
绣绣!
绣绣的脸色较之前一个女子要红润许多;只见她羞涩万分地低了头;唤了声;“上神。”
继而又是一场走马。
小黄被定在那处;一动不得动;任她如何施破解的咒术都无用;只得看了一场又一场的新娘掀盖。
这些人里;有她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最让小黄脱力的是;有一次盖头掀开来里面坐着的人竟是她五哥极焕。
看来这鬼化形也会出现明显的常识性错误。
不知过了多久;苍梧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铮鸣;四周的雾气瞬间被震开;定身之术也骤然而解。
小黄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提剑欲走;眼角的余光瞥到又一架花轿行来。
她改变了主意;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苏醒的苍梧感受到魔气;剑身颤抖得厉害;小黄割破指血喂剑;苍梧才安静下来。
这次的花轿行得比前几架要快上许多;似是里面的人急着要与小黄碰面。
乐息;轿落;帘子再度被拉开;下一刻;苍梧已破势。然而;剑身却在距轿中人脸面分毫之差的地方停住了。
小黄听见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
轿中坐着的人;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正浅笑盈盈地望着她;小黄在心里感叹;她自己都不一定能笑得这么媚。
对方扮成自己的样子并不能成为小黄不杀她的理由;虽说劈坏张同自己分毫不差的脸;心里难免有些膈应;但反正又不真是自己的;就当劈段木头好了。
眼下的问题是;小黄连段木头都劈不开。
苍梧叫对方捏住了;并且;剑灵不曾反抗。
苍梧是小黄的配剑;她出生时极清上神打给她的;喂过她的心头血;与她灵识合一;旁人根本无法驱动。
若换作其他时候;苍梧一定反应剧烈;一点都不让别人碰。此时却像死了一样;小黄不由得怀疑;眼前之人;莫非真是她自己?
那女子轻松撇开剑;倒也不顾小黄;而是向她身后叫了声;“相公。”
小黄这才回过神;心想自己竟然真着了这魔物的道了;旋动苍梧欲在两人之间用剑气隔出一条界限。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师姐。”
第15章 四相迷城
旸谷不知何时出现在小黄的身后;他的衣衫上沾了草屑;束发的带子也松散着;看上去神色微讷。
听到轿中女子唤他;旸谷错开半步;似要走过去。
小黄一把拉住他;抱着他手臂使劲晃了两下;“旸谷;醒醒!”
“师姐……”旸谷看了看那女子;又低头看了看小黄;眉头微微皱起;伸手想要将小黄推开。
然而手覆上小黄的肩膀时;旸谷的动作却停住了;眼眸中有隐隐挣扎。
“相公。”那女子又唤了一声;以袖掩口;声音穿透过来;吃吃笑着极尽媚态。
小黄怒了;“相什么公啊?这么想男人往别处找去!”
苍梧翻转;瞬间划过一道凌厉剑气;直冲女子劈去。
女子倒也不躲;生生受下一剑;剑气触碰女子身体的一霎那;后者化作一道白气消失在空气中。
幻象。
嘈杂的乐声停息了;雾气又渐渐聚拢过来;将小黄与旸谷包裹进里面。
旸谷还陷在幻术中;眼睛略有些失神;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小黄撕下自己一截衣袖缚住旸谷的眼;为他遮去些光亮;然后背靠在旸谷胸膛上;将苍梧横在身前。
既有幻象;自有制造幻象的人;只是此刻敌在暗他们在明;难免有些被动。雾气沉沉;不知是真雾还是幻境所化虚雾;至少从小黄的视角望去;雾气外的景色;她是半分也看不到。
情形看起来不大妙。
正在小黄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迈几步时;持剑的那只手忽然被人握住。
小黄诧异回眸;只见旸谷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蒙了布条的脸同她的相距不到一尺;呼出的气泽拂在她脸上;有些□□。
旸谷侧了侧头;“师姐?”
“我在。”
“嗯。”听到小黄应他;旸谷语气和缓下来;“我找你好久。”
小黄正想问他与自己分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浓雾中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轻重不一;忽缓忽疾;乍听之下;似乎对方人多势众;而他们这里;一个女子;一个……小黄看旸谷一眼;暂且将他归入好看不顶用的摆件类。
照这架势看;情势有那么点一边倒的意思;于他们大不利。
然而小黄在昆仑虚浪迹多年;族学里发的课本没摸过几次;武学课倒常常博得夫子的夸赞;箭道、剑术;往谦虚里说也算是精通;极清铸苍梧给她;亦是投其所好。
这厢遇阻;哪怕带着小拖油瓶儿;持一柄苍梧杀将出去;多少也有个七成把握。
小黄在心里盘算好;找准时机正欲破雾而出;旸谷将她圈进怀里;在她耳旁道了句:“一个人。”
“什么?”
“跑来跑去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被旸谷这么一说;小黄也意识到;雾后的脚步虽疾;但每两次之间都有间隔;并未有同时落下的;应是有一个速度极快的人;借着浓雾虚张声势。
因这人轻功极佳;竟是将她诓住了。
小黄捏了捏旸谷下巴;“你还挺管用的嘛;我倒是小瞧你了。”
右手彼时还被旸谷握着;小黄也没有让他松开的意思;一门心思侧着头;仔细辨认雾中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