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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的目光落在了一把精巧的短弩上。滕钦接过短弩,道:“先生好眼光。”说着,拿起短弩,左右弦杆往中间一合,往手腕上一套,放下袖子,道,“没了。”旋而手臂向前一送,“噗”一声,一支长针般的短矢已深深钉在墙上,只留了小半截在外。
云开收了这份精致的礼物,便与兄弟俩商量起下一步安排。
“报!晋军疾攻曹州!”定陶和高平大营同时响起了警报。
“全军集合,轻骑开路,跟我来!”慕容离提枪跃马,点齐一万步骑往西驰援。
“晋军从哪攻的曹州?”慕容尚翻身上马,多问了一句。
“西北,沿黄河袭曹州!”斥候回应。慕容尚一惊,从西北来的,那东南方向桓温主力去哪了?想到这儿,不详之感袭来,当即下令:“定陶守军集结待命,各守本位,不得出城,擅自行动者——杀!”
袁真进驻黄墟后,桓温便令定北将军邓暇,南郡太守桓熙分兵三万,秘密西进,就在云开进入高平后由西往东猛攻曹州。曹州守军多半为各地集结的地方戍兵,也包括了从淮北败退的慕容合残部,是三镇中最弱的一环,一经猛攻,立刻吃紧。
曹州一开战,滕家秘密布置在城中的人手便开始行动。慕容定正在城中巡夜,忽见太守府火起,便带着一支人马前去救火,并派人火速从城外调兵。高平城坚固但不宽敞,因此守军多数驻扎在城外,滕家也正是利用这一点,趁乱起事。城门一开,一身斥候装束的滕钦便朝慕容臧大营飞驰而去。
邓暇,桓熙一举击破曹州北营,斩首六千,慕容合仓促应战,又败一阵,引残军退守城池。待慕容章,慕容离各引一万大军来到,却不见了晋军踪影。
“救火!”慕容定带着队伍刚转入衙门大街,就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飕飕!”几百支劲矢掠破长空,呼啸而至,刹那间便有十数人坠马毙命。
“有刺客!”“保护将军!”燕军战士久历战阵,立即在结成圆阵,将慕容定团团护住。
“让你们尝尝滕家火箭的滋味!”滕庄一声令下,上百支劲箭夹着火球,一碰上燕军度了油用来防水的皮甲,立刻化成了熊熊烈焰。
“往回撤,杀!”慕容定一马当先往城门冲去。
“哪里走!”云开掠至,长剑出鞘,先刺马眼。慕容定死死抱住马脖子,回敬他一刀。
“你去城门接应,他交给我了!”暗夜里一声娇喝,一杆长枪疾风袭至,荡开了慕容定排山倒海的一刀。
“大小姐,小心了,”云开叮咛一句,掠向城门。
“呔!”慕容定纵马前跃,想借冲力一举突围。
“想得美,起!”桓桢令下,只听慕容定座下战马一声嘶鸣,前足已失,将他甩落马前——两旁武士手中紧握着绊马索。
慕容定从地上爬起,毫不畏惧,带领余部大步前冲。
“放!”桓桢长枪一举,一阵劲弩过后,浑身插满短矢的慕容定终于缓缓倒下。
“也是一条好汉。”云开叹道。“走!”桓桢一把拉起他,道,“滕家快放火了!”
“点火!”滕庄朝他那三百潜伏在城外燕军大营旁的族兵下了命令。美丽的火光照亮了混沌的夜空,这是通知晋军发动总攻的讯号,也宣告了燕人在高平统治的完结。
“晋军截营拉!”留守营寨的燕军已顾不上整军救火,夺路而逃。
大地颤动,晋军轻骑并分两路,绕营截杀。群龙无首的燕军成了任人宰杀的或靶子,一夜下来,晋军斩首五千,俘虏三千。滕庄在城头升起了晋国龙旗,迎接晋军主力的到来。
慕容臧正在大营等候曹州战事的回报,心头涌起莫名的不安。滕钦假扮斥候在途中遇见了定陶来的斥候,一问才知道慕容尚并未发兵,反而派人告诉慕容臧速援高平。滕钦心想难得这小子脑子这么清楚,决不能让他得逞。遂手起刀落砍了那名斥候,径自去见慕容臧。
慕容章,慕容离两军一夜劳顿,正在疲乏,晋军却在此时杀到。桓冲朱序开出大营,三万大军齐头并进,将曹州城外的两座燕军大营化做了火海。桓冲引军正撞上慕容离,一阵掩杀,斩慕容离于马下。慕容章赤膊上阵,左冲右突,无人能敌,带着数千余部投定陶去。城中慕容合见晋军势大,孤城难守,遂丢下城池,往投慕容臧大营。
桓温取高平,桓冲取曹州,两路大军马不停蹄,像一把钳子般朝慕容臧大营压去。
慕容章披发浴血来到定陶,见了兄长,“扑通”跪倒在地。慕容尚将他扶起,问了战事经过,恨恨道:“你好好休息,只准坚守,不许出战,我自去救父亲。”慕容章把自己的大铁矛扔给兄长,道:“大哥,为老四报仇!”慕容尚点点头,引军驰出大营。
“斥候来报!”一声高喝,慕容臧终于等来了前线的消息。那斥候飞马掠至他身旁,并未下马,反倒欺身上前。护卫们发觉有异,未及反应,那斥候已举起右手,“砰!”一支劲矢电光火石般插进了慕容臧胸口。
“有刺客!”“别让他跑了!”
在追兵的嘶吼声中,滕钦清啸一声,绝尘而去。
杀声震天,血流成河,晋军前后夹击,大破燕军。就在完胜即将到来之时,南北两道狂飙冲开了晋军铁阵——慕容合,慕容尚各引五千锐骑将即将溃灭的慕容臧部死死护住。
“少将军护老将军先行,末将断后!”慕容合奋力死战,顶住了晋军追杀。
桓温没有下令追击,任由燕军余部往大梁撤去。
他在等,等一个足可匹敌的对手出现。
第 五 章 风雨前夕
“八万燕军一朝溃败”的消息瘟疫一般弥漫在河北,燕国朝廷为之震动,除了慕容垂,还有何人可敌桓温!慕容评本想借主少国疑的大好时机进一步扩展自己的权利,一个桓温,打碎了他所有的希望。亲自统兵迎战?论打仗,他连慕容臧都不如,更何况那些骄兵悍将根本不会听从号令。晋军真要渡了黄河杀来,最坏的打算,就是迁都,回龙城去。可这样做,自己这个摄政大臣颜面何存,威望何在。他能做的,除了靖压朝中一切流言蜚语,便是等待,至少先看看晋军动向,也看看秦国的答复。
燕军放弃了定陶这座孤城,慕容尚、慕容章仍然打着乐安王的旗号,与慕容合在黄河边上会师。
“少将军,去大梁吧,去投吴王。”慕容合望着滚滚河水畔成千上万的败军,道。
野人一般的慕容章咬咬牙,道:“大哥,你说,我听你的。”
“不。”慕容尚平静的说,“吴王还没有复出,我们现在去投,只会引来旁人猜忌。三镇丢了,还有一处,仍可让晋军动弹不得。”
“哪?”合、章二人齐问。
“石门。”慕容尚望向东北,道,“毛虎生开渠,为的是走水道运粮,从巨野泽入黄河,卡住了石门,我看他十万大军吃什么!”
“走,石门!”慕容章说走就走。
“不忙,”慕容尚喊住了他,对慕容合道,“还得将军辛苦一番。”
慕容合恨恨一笑,道:“老子从淮北一路打败仗都不死,还怕甚,讲!”
慕容尚在他耳边细说一阵,慕容合会意,分兵五千,往西北去。
“父亲。”兄弟俩齐声道。慕容臧重伤只际,仍然坚持骑马,仗可败,士气军心不可泄,主将是全军的主心骨,决不能倒下。他死了两个儿子,却为剩下的两个儿子骄傲。
“大燕男儿头可断,血可流,决不能丢了斗志。吴王复出在即,我们得为他留下反攻的根基。”慕容臧道,“晋军劳师远征,正可诱敌深入。”在燕国将士们的心中,慕容垂就是战神,慕容垂不出,燕国便没有失败。父子三人遂带着万余人马往东北去。
“太傅大人,太傅大人,申大人回来了!”家老才说完,正在瞌睡的慕容评立马跳起,披上衣服连连道:“快!快请!书房,备茶,备茶!”
申胤步履轻快的走进了豪华宽阔的太傅府,从出使到归来,刚好一个月,在半路上听说了慕容臧兵败的消息。回来时他没有去洛阳,燕军一败,慕容垂必然复出。
来到书房,两人寒暄一番,申胤才道:“出使很顺利,秦王已命镇国将军、洛川太守邓羌,前将军荀池兵出潼关,进驻洛阳驰援我军,现已在途中。”
“苻坚王猛可提了什么条件?”慕容评眨巴着眼睛问。
“若得退晋军,割虎牢以西之地酬秦。”申胤道。
“就是一个洛阳喽,”慕容评松了口气,道,“你答应了?”
“答应了。”申胤道,“苻坚王猛实乃明主雄臣。我从潼关到长安,一路上百姓富足,风物繁华,秦军军容鼎盛——今日之秦以非边邻小邦,假以时日,必有大出之势。臣请发兵,秦住拍案答应,只恐我大燕狼未去而虎又来,岌岌可危啊。”慕容评无心理会这些,又问:“他们没说别的了?”
申胤心念一动,把握到了慕容评的心态,他是在找台阶给自己下呢,遂道:“临行时,王猛曾言‘大燕有不世良将而不能用,岂不可惜?’依臣之见,时值国难危急,堪当用人之际,太傅当不拘一格起用大才,既可保社稷安康,又可堵外帮口舌,显太傅非凡气量——”
“不必说了,明天——不,今天,着慕容垂官复原职,总督河南、青、兖、徐诸路兵马迎敌!”慕容评做出了他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无奈的一个决定。
“太傅英明!”申胤强压住心头喜悦,长身而躬。
大梁。慕容垂在得知复命的消息后并不觉得意外,也没有半分兴奋。他深深的明白慕容评只不过是在利用自己对抗桓温,仗一打完,还是会被闲置。
“哎!”慕容垂长长的叹了口气,两个成年的儿子已来到身后。
“父亲,诸多事宜都安排妥当,何时出发?”长子慕容令顿了顿,又道,“袁真在黄墟屯兵多日,只怕意在大梁。大梁兵少,恐难坚守。”
提到战事,慕容垂便成了另一个人,眼中精光暴涨,道:“他要大梁,我便给他。风,派出你的斥候队速速探明晋军动向。”
“嗨!”慕容风得令而去。
“人生在世,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