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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笳笏ā
“上弓,对射!”拓拔野发出了他征战生涯中的第一道号令。跟随什翼犍突袭平城的都是代军中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兵,马上功夫冠绝草原,听得号令,当即侧身拉弓,瞅准燕军弓箭来的方向“砰砰!”还以一阵猛射。
“啊!”惨叫自树林中起。
“长枪兵!”曹庆见代军势大,连忙率领专门对付骑兵的长枪营前往助阵。
“想挡着,门都没有!”什翼犍长刀一举,两侧亲卫铁骑迅速包抄上去,这支铁骑全数装备了长矛、枪、戟等长兵器,御水河谷地势平坦,越过长城后地形北高南低,十分利于骑兵结阵冲刺。
“杀!”铁骑兵分两路,沿着河岸“轰隆隆”席卷而来。
第 四 章 御水争锋(下)
“让拓拔马贼瞧瞧我们的厉害!”曹庆挺着大枪,两个千人的步兵长枪方阵“咚咚咚”踏着整齐的步伐,枪尖斜上举,宛如密林,等候着暴风雨的到来。
桑干河北岸,黑色大军全速前进,他们的目标不是长城杀虎口,而是东北方隐约可见的平城!蒙佐没有直接去救参合陂,堵在凉城集一带的燕军是平城最精锐的主力部队,骑兵占了一半,即使里应外合,也难解参合陂之围,反而会白白消耗兵力。突击平城,就是要给张文仲压力,迫使他分兵回援,而刘进的人马就在必经之路杀虎口等着他们!何况关木拿着戒指去阴山,拓拔寔君的五千骑兵正好从背后把回援的燕军堵死在杀虎口!
“大人,看!”平城士兵发现了西南方的黑色洪流——没有喊杀、没有旗帜,急风暴雨般狂飙而来。
“是秦军骑兵!”城卫将军袁宁认出了这支不速之客,大吼道:“全城戒备!各归各位!弓弩手上角楼,擂石滚木!——快!”
“呼!”蒙佐勒马,五千骑兵齐齐勒马——正停在守军弓箭射程之外。
“你怎么看?”蒙佐回问镇守雁门关多年、熟知守城要领的徐苍。
徐苍道:“平城没有骑兵了。”徐苍伸出拇指,放到眼前,正架在了眼球到城头的视线上,少顷,放下手,道:“从人头密集来看,守军不会超过八千。”
“凉城集的燕军不超过两万,这里又不超过八千,那剩下的燕军去哪了?”蒙佐陷入沉思。他猛得想到,从参合陂西出,经杀虎口进长城以内再到平城,足足兜了一个二百里的大圈,有没有从参合陂直接到平城的路呢?如果有,张文仲不会不知道,那么他为了防备什翼犍倒过来突袭平城,或者从背后堵住参合陂后路,就会把剩下的人马埋伏在那里!
“那条什么河?”蒙佐指着在平城东面由北向南流过的河流问道。
“御水。”徐苍答道。
“上游通哪里?”蒙佐又问。
“长城——。”徐苍还没有回答完,蒙佐已抢着问道:“长城对面是不是参合陂?”
徐苍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你是说——”
“——连你都知道,什翼犍这个草原王不会不知道,西面被堵死,他一定走御水!”蒙佐有些兴奋,“张文仲也应该知道,剩下的燕军,就在那里!说不定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平城守军刚刚做好战斗准备,城下的秦军便调头渡过御水,留下一道烟尘往东北去。
“不好!”袁宁也是土生土长的平城老兵,一看秦军进军的方向,便感到大事不妙。
御水河谷,激战还在继续,曹庆与严奉感觉到了这支代军的强大压力,阻击的燕军伤亡很大,如果不是一早就占了有利地形,只怕防线已被突破。厮杀在前阵的拓拔野第一次出征,就碰上了雁北最有战斗力的步兵,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在这片复杂的地形上并不明显,到处都是亡命搏杀的燕军,到处都是偷放冷箭的弓手,战争不是儿戏,任何一个疏忽,都会留下永久的遗憾。
拓拔野杀得很认真,每一刀都力求了断一条生命,父亲的喝声不时在耳边响起,让他躲过一次又一次危险。他身边的骑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又一个接一个的继续冲刺,从他们干涩的嗓子里发出的,是男性最血勇的声音。战争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战友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只有让更多的战友活下来,才能让更多的敌人死去!
“老曹!”严奉射出了最后一枝箭,嘶吼道,“兄弟们撑不住了!”
曹庆的大枪早已折断,他从死人堆上抓了两把长刀,身边堆满了代国骑士的尸体,几匹战马被他砍倒,尚未死绝,后蹄抽动,马泪潸潸。
三千燕军在袁宁的带领下开出平城,他不能让秦军从背后抄了御水伏兵的底。
秦军没有走远,五千骑兵停在了城北十五里处,静静守侯在御水两岸,等待出城北上的燕军。骑兵对平城这样高大坚固的城池是无能为力的,所以蒙佐选择了诱敌。
“来了!”夏侯铮大铁矛一指,御水下游出现了一支红色人马,正疾行而来。
“铮!”蒙佐长刀向天一扬,眼中杀机毕现,朗声道:“大秦将士们,这是我们出雁北第一战,不留活口——杀!”
“杀!”黑色怒潮发出了震天狂啸,蹄如风卷。
张文仲把精锐人马都安排在了南北两路,留守平城的燕军多半是老弱新兵。袁宁的士兵们一看见山洪一般冲过来的秦军骑兵,斗志便丢了大半,一个冲刺,就被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蒙佐有意让战士们长长信心,便将这支三千人的部队当作了靶子。骑兵们四面散开,结成小队来回冲刺,尽情屠杀。
袁宁见覆灭已不可避免,只得就地一倒,装死活命。
一战了结,秦军伤亡不足三十骑,蒙佐没有让战士们给尚未死绝的燕军补上一刀,收拾人马,立刻北上,毕竟救出什翼犍才是当务之急。
袁宁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望着这支恐怖的军队消失在视线中,一咬牙,掉头往平城去。
御水河谷,燕军还在浴血抵抗,红色与灰色夹杂在河谷两岸,人尸与马尸堆积在一起,原本清澈的御水被染作了暗红,河水变得渐渐凝重,厚实的水浪拍打在岸边的野草上,退去,将这些弱小的生灵梳理成了整齐的排状。
“燕军后退了,代国勇士们,跟我杀!”什翼犍换上了第三把长刀,伸手在拓拔野背心一拍,道,“小子,好样的,像我,杀得痛快!”一旁血人一样的贺讷“呵呵”憨笑着。
拓拔野已经不能说话,嗓子里都是粘忽忽的血水,冲老爹咧嘴一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手中长枪一振,胯下战马长嘶——继续杀。
“杀!”因为燕代两军杀得筋疲力尽而渐渐平稳下来的大地又开始震动,一支黑色大军出现在了燕军后方,给交战的双方强烈的震撼。
“秦军!”严奉嘶吼着,他的手上早已换成了长刀。
“秦军怎么会在这儿?”曹庆与什翼犍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撤!”曹庆没有慌乱,不管秦军是什么立场,燕军在御水河谷的战斗已彻底失败,他要抢在秦代两军南北合拢之前把剩下的人马带出去!
秦军来得快,未等曹庆他们从战场脱身,黑色骑兵已到眼前。就在曹庆与严奉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西北方响起了熟悉的号角声——援军到了!
王颌在得知什翼犍从御水突围后,便立刻离开了凉城集,率领三千轻骑兼程南下,终于在曹庆与严奉行将覆灭的前一刻及时赶到。
蒙佐见燕军主力骑兵已到,什翼犍的突击计划业已失去意义,便朗声道:“君上,此战已胜,不如早早退兵,我秦军主力与代国援军已直扑凉城集,参合陂之围,不日可解!”
什翼犍认出了蒙佐,这次突击原本就是为了让凉城集的燕军分散兵力,目的已达,自然应该收兵,遂道:“蒙将军今日援手,我代国上下没齿不忘!”说完,长刀一摆,带着人马望北席卷而去。
“收场了,走!”蒙佐不想在这个鬼地方与燕军骑兵较量,御水一战,只是个开头,真正的战场,在长城外!五千骑兵掉头,离开了血色御水。
王颌望着远去的黑色烟尘,虽然没有见着秦军主将,心头却涌起了一决高下的强烈冲动。
第 五 章鏖兵雁北(上)
五原城。太守杨信一身短衫,正在替战刀上光——杨信没有妻子、没有仆人、没有护卫,他的俸禄与积蓄都捐做军用,换成了盔甲与刀枪,连做饭洗衣服也都亲自动手。五原虽然位于阴山河套各族杂居的中心,在他的治理下却是清平富足,百姓安居乐业。
“我的太守大人啊,又在亲力亲为了?我要是刺客怎么办啊?”喜得爱子的刘卫辰满面春风的走来,他是杨信的老朋友,可以随意出入这太守府。
杨信手腕一转,刀锋霍霍,道:“怎么样,这刀不比你的差吧?”
刘卫辰道:“你的刀很快就能沾血了。”
“有好消息了?”杨信问道。
刘卫辰在他身边坐下,道:“你的师兄,拿什翼犍开刀了。”接着就把参合陂里里外外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
杨信不住的用手指弹着刀面,待刘卫辰说完,道:“是个好机会。”
刘卫辰道:“当然是个好机会,张文仲的大军在参合陂与什翼犍对峙,我们就乘机把平城给端了!他是你师兄,可你更是秦国的太守,出兵是理所当然。”
“那就出兵!”杨信目光烁烁,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
刘卫辰道:“得了平城,有了女人,你这清苦的日子也好改改了。”杨信一震,被说中了心事。
河曲东岸,寸英与他的一千匈奴骑兵解甲歇鞍,放马做饭。他们驻扎的地方正是黄河穿过、长城断开之处——黄河在北面由东向西折来,流到左手边时,转向西南,在两片高原之间连折五个弯,形成一个“弓”字状,最后往东一折,流出高原,向南而去,人称“黄河小九曲”。
刘进与关木已离开数日,黄河西岸一片平静。寸英在岸边走了几圈,黄河在脚下缓缓流淌,水面清澈、波光粼粼,宛若一个温顺的少女。河曲地势东高西低,面向黄河成坡状,即使西岸的匈奴渡河来犯,也可居高临下迎头痛击。
午后,天色突变,乌云密布、雷声隆隆,大雨眼看将至。寸英连忙让战士们把战马赶到不远处的林间,躲进牛皮帐篷避雨。惊雷大作,大雨瓢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