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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翻了最后几页,隐隐觉得前后文章非一人所作,倒也能体谅孙潜两难境地,道:“桓公为何不让他刊印此书?”
桓温道:“若是先前手笔,纵使让我难堪,也值得刊印;这个嘛——若流传于世,旁人还不骂我以权压文?”
“桓公不怕清流非议?”云开壮着胆子问。
“非议?”桓温摇头道,“不遭人忌是庸才,区区非议,权做茶前饭后谈资了,有何惧哉?秦皇汉武,曹操司马,哪个没有遭人非议过!成大事者,无须理会这些文人清客求枝抱末满腹牢骚,放手做事,才可有所作为!”
寿春袁府,袁瑾听白衣男子娓娓讲完,道:“桓温欲盖弥彰,他要改,我们就要让原著流传于世!”
“这个当然,”白衣男子道,“正本已落在我们手上,狗尾续貂的也在我们手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玩手漂亮的。”
“你有主意了?”袁瑾道。
“如果两个版本一齐面世,你说那些文人清客们看了,会做何感想啊?”白衣男子反问。
袁瑾一怔,旋而大笑:“一石二鸟,毒!”
白衣男子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会让桓温更头疼的。”
第 七 章 风波不断(上)
“琅琊观沧海——”
“——水云绕青山。”三木用眼角一扫这素未蒙面的白衣男子,不假思索的对上了水云轩接头的暗号。
“三木大侠啊!”白衣男子微笑着,羽扇轻摇,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有事?”三木顾自吃面,头也没抬。
“你也不问我是谁。”白衣男子轻抚修长的手指,指甲鲜泽光亮。
“要不要来一碗,不错的,”三木指指热腾腾的面条道。
“不了,我吃不惯这种东西,”白衣男子不屑道,“在下张凝风,该称你一声前辈。”
“有事,说;没事,走。”从张凝风气度举止看,当是才出山不久、轩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可三木讨厌他那花哨样。
“我想请三木兄帮我去一趟宛城,”张凝风掏出一封信,道,“如果宛城还在大晋手里,把他交给太守大人。”三木伸手接过,放入怀中。宛城离襄阳不远,离开水云轩也有大半年了,飞雪山庄的事还没碰过,正好顺道走一趟。
“既然三木兄答应了,在下先行谢过。”张凝风起身,带起淡淡的熏香,离开了铺子。
三木算算行程,决定不走水路,从淮北快马疾驰,三日可到,比坐船省下一半日子。
“三木。”有人在对面坐下。
“陆神医,”三木奇道,“你不治卫塔,怎么跑广陵来了?”
陆中山道:“卫塔已无大碍,每天泡泡温泉,过了夏天就能痊愈。十八年没来江东,还是老样子。”
“你老若没事,咱们结伴同游,也去看看陆之游。”三木挺喜欢这其貌不扬的小老头的,处处透着真诚坦率,对口。
“你小子,”陆中山道,“我来广陵是看老朋友,陆之游这小子功利心太重,不去!”
叙谈一阵,三木告辞。陆中山走出铺子,转到大直街,一抬头,大司马府就在眼前。
平顶山外,沙河水北,赤色快马犹如一团火焰,飞驰至飘扬着红色燕国大旗的鲁山城前,马上骑士一声清喝:“开门!”城头探出一颗脑袋,未几,城门“轧轧”打开,赤色快马一闪而入,身后是“轧轧”的合门声。
一身戎装的燕国豫州刺史李邦伸手拉住马缰,道:“公主辛苦。”
马上骑士一跃而下,猩红披风一甩,道:“招集所有将军,来府衙,快!”李邦应声而去。
鲁山县衙,李邦带着几位将军匆匆赶来,火一样的燕国公主提剑而立,道:“秦国大军已进许昌,不日即将南下,小小鲁山城,守不住。”
李邦道:“南边是晋国,西北是秦国,只有往东一条路。”“淮西千里荒芜,上万大军,如何补给?”
公主一句话就否定了他,“这次把临汝、汝阳、郏城、鲁山城和二十几个坞堡的人马集中起来,就是要走一步险棋。”
公主拉开卷挂在墙上的大地图,伸手往沙河南边一指,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横亘数百里的伏牛山上。“晋国荆州军南下岭南平乱,北部守备空虚——”美丽的公主嘴角泛起一个迷人的微笑,一拳砸在伏牛山西南的宛城上,“你们说呢?”
李邦沉吟半晌,道:“孤军深入,腹背受敌,纵使拿下,亦难持久。”
“困守在许洛群山狭地,不也一样?”公主反问,“我从河北赶来,是要告诉大家,即使往东到了颖川、襄城、谯郡、宋州,大梁和兖州三镇的兵力也只够自保,根本无力顾及我们。”
屋内陷入了沉默,人人都清楚眼下的局面:他们这些燕国余留在许洛颖汝一带山区的人马已是四面受敌,除非投降,就只有被围歼;清河公主在如此危难之际只身前来,集中兵力,突击一点,若能一举拿下宛城——战,则可成不世英明;降,亦可有讨价还价资本,可以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我等晓得怎么做了,”李邦道,“公主千金之躯,无须以身犯险,趁目下还算平静,回河北去吧,我等纵使战死,亦不敢牵连公主。”
清河公主微微一笑,道:“你们是大燕男儿,能为国尽忠,我就不行?你们谁能胜得我手中红枪,我便离开,如何?”李邦和一干将军都是苦笑,清河公主以勇武和枪法冠绝宗室,除了慕容垂,谁都没有把握赢她一招半式;也只有她,不需要任何关文诏谕便能出入宫中,甚至大骂皇帝。
“既然没有异议,立刻行动——”清河公主正色道,“李邦大人统筹全军,居中调度;前部三千骑兵,随我连夜进发伏牛山,各军带足水粮,鲁山城——不要了。”
“嗨!”众将齐声应呼,鱼贯而出。“李大人。”清河公主叫住了最末离开的李邦。
“公主,还有吩咐?”
“我听说你有个游侠朋友——”
“此人名叫思无邪,轻功剑术,自成一家。”李邦似乎看出了她的用意。
“让他去杀了宛城太守,配合大军突袭。”清河公主轻描淡写的说,“鲜卑武士,为国听用,他不会拒绝吧?”
“他是羯人。”
“那就看你了。”
小小的鲁山城被彻底戒严,几支人马有条不紊的调动集结着:骑士们包上马蹄,缚住马嘴,轻装简行,率先渡过沙河;步兵们紧随其后,放哨四周,惟恐走漏了消息。
三木在拂晓时分赶到了宛城,城门刚开,偶有赶早市的人擦身而过,三木感到了杀气。天色惨淡,长街寂静,一个人影从拐角蹿出,朝东门掠来。
“呼!”另一条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三木正对着先前那人,那是一个披发男子,灰色武士服上沾着点点血迹,一柄细长的竹剑从宽大的袖口露出半截锋芒。挡在他身前的是一个白衣男子,手中长剑平举,用尚是少年人的嗓音道:“你还想逃?”
“你打不过我。”灰衣男子有着极具磁性的声音——三木感觉到了他的实力。“我要为父亲报仇!”少年人长剑一扬,青光暴涨——上蔡青蛟剑,三木认出了他手中的利器,也认出了他——上蔡许家单传独子许承川。
上蔡自战国起就是刺客游侠的摇篮,许家更是其中翘楚,剑走轻灵,变化多端。灰衣男子并未理会许承川剑上千般变化,低着头,手中竹剑纹丝不动——这种古井不波的迎敌方式让三木眼中放光。
许承川青蛟剑射出三道剑气,分袭心口、手腕、咽喉。三木见灰衣男子手持竹剑,拍了拍背后的三节竹枪,涌起相逢知己的感觉,不觉仰天长歌:“出阳关,絮柳飘飘,仗剑引歌行,君在天涯处,大风任逍遥!”
“好!”灰衣男子喝声起,身形微动,竹剑化作无形,破入三道剑气。
“这——”许承川只感到整条手臂被似有若无的劲势包围,原本向前的剑锋竟变得空荡荡无从所指。
“你输了。”灰衣男子竹剑归化有形,“啪!”得打在许承川平举着的青蛟剑身上,又缩回宽大的袖摆中。
第 七 章 风波不断(下)
“一招!”许承川提着家传宝剑,抬起头,平静的望着他,道:“思无邪,十年后,我再来请教——不过你得有命离开这里。”
思无邪长笑道:“人生在世,纵情享乐,纵有万仇,不过一死,天又奈我何!”许承川冷笑一声,隐没不见。
“竹剑。”
“竹枪。”思无邪望着三木展开的竹枪,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他怎会找上你?”
“他老子是宛城太守,被我杀了。”
三木苦笑着,张凝风让自己送信给宛城太守,人还未见,就已被杀。
“正点子来了——”思无邪转过身,几十个江湖人物在一个白发老者引领下,气势汹汹的冲两人而来。“我在杀太守前,抽空杀了老头子的老太婆。”思无邪补充了一句。
“思无邪,你好大胆子!”白发老者暴喝道,“刺杀太守——旁边的,不是一伙就让开,否则,杀!”三木“呵呵”一笑,提着竹枪,反倒往前跨了一步。
“好胆!”老者身边蹿出一条人影,长刀直取三木。来者是外家好手,三木振臂,玄海真气贯足枪身,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砰!”竹枪划出一道长弧,狠狠抽在长刀刀面上,凌厉真气顺着枪身撞在那人虎口。
“哇!”鲜血冲天;“当啷!”长刀坠地——竹枪钢尖直指向天,三木兀自不动。
白发老者知道遇上了劲敌,提气道:“二位若以为能从宛城活着离开,那就大错特错了。”
“赵公子,”思无邪望着白发老者身边的年轻人道,“你爹的凶婆子活活打死了你中意的姑娘,你恨她不恨?”年轻人嘴角泛起一丝狞笑,道:“多谢你帮我杀了死婆娘。”白发老者怒目回视,脸色一青一白,他不敢相信平日少言寡语的儿子会说出这种话。
“爹,”年轻人走上一步,道,“他杀了你的老婆,也杀了我二十年来最恨的人,他是我的仇人呢,还是恩人?”
“逆子,你!”白发老者怒不可遏,杀机尽现。
年轻人还是狞笑:“从今天起,我赵豫不再是你赵沐风的儿子。你和那老婆子生不了孩子,找我来掩人耳目,我偏不遂你愿!”
“你!”赵沐风手中龙头杖一扬,一股绝强内劲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