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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寔君“哈哈”大笑:“你能来偷袭平城,我就不能来分一杯羹了?蒙佐和顺道大师都在城中,我便与你打个赌,谁能拿下他们,谁便是平城之主,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拓拔野豪气陡生,道:“如何不敢,你往东我往北,谁先拿住他们,谁便是平城之主!”
“好!不愧是我拓拔寔君的弟弟,那咱们就天明见分晓!”拓拔寔君长笑数声,带着人马往东街杀去。拓拔野一咬牙,高喝:“兄弟们,跟我杀!”
情势刻不容缓,蒙佐一把拉过严奉,道:“你带人守住北面,我去收拾冲进来的代人!”
严奉立刻将一支三百人的亲兵派给蒙佐,道:“将军切莫恋战,还是先把顺道大师送走!”
蒙佐一点头,带着三百壮士冲上北街。喊杀声越来越近,从西面过来的拓拔族骑兵已经击溃守军的几道防线,一队拓拔族骑兵竟迎着他们直冲过来。
“结队,杀!”蒙佐怒喝一声,他没有骑马,提着长刀便杀。迎面冲来的拓拔族骑士抽出弓箭正要瞄准,却是一声惨叫跌落马下。关木手持短弩站在房顶上大喝:“大哥,城池守不住了,铁面已经护送大师往东门去了!”话未完,数枝劲箭破空而来,后面的拓拔族骑士朝他怒喝着。关木怪叫一声,跃过屋脊,堪堪躲过羽箭。此时蒙佐已经跃上被关木射落那拓拔族骑士的战马,猛掉头,带着身后的步兵杀去。
“噗哧——轰!”又一名拓拔族骑士坠马,首级高高飞起,带起一蓬雪雾。身后的平城士兵见蒙佐如此悍勇,顿时士气高涨,紧跟在他身后朝北街反扑。
代军在两条长街的岔口处遭遇到千余名苟彻亲兵的顽强抵抗,他们深知,太守已死,如果城池再被袭破,那么他们就连活着出去给主子鸣冤的可能都没有!他们的抵抗不仅给蒙佐争取了反击的时间,也给顺道大师赢得了脱身的机会,铁面带着马队很快穿过东门,只要渡过御水,他们就能平安脱险。
夜色下,马队小心翼翼的渡河,没有发出半点响动。平城的火光和喊杀声被远远的抛在身后,扎昆终于松了口气,可两侧的秦军骑士们却片刻都没有放松,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就在这时,前方黑压压的树林外突然亮起一片火光,一支二三百骑的队伍拦住去路。
扎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才出狼穴,又入虎口,这趟活儿真是值了!
当拓拔野的人马冲破苟彻亲兵的防线,身在北门的严奉便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然而更令他震惊的事发生了:北门外,一支上万人的步骑大军正在夜色与火光的掩映下朝平城逼近,拓拔野的三千锐骑只是前锋,真正的攻城大军此刻才到!
严奉提刀立在城楼上,北门附近仍集结了近三千守军,对着这些土生土长的雁北男儿们,他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渺小。没有退缩、没有畏惧、没有荒乱,他们生在雁北,就是死,也要守住故土,这些在苟彻眼里只是土包子的男人们却在最危急的时刻表现出强大的镇静。
北街的杀声渐渐临近,当最后一支千人队被拓拔野击溃后,代国大军便完成了对北门的内外夹击。拓拔野没有在府衙找到蒙佐和顺道大师的马队,旋即想到,他们一定是趁乱从东门脱身,只是便宜了拓拔寔君!可他无暇顾及太多,各路败退下来的守军正潮水一样的往北门撤去,加上原有的人马,此刻北门竟云集了五六千人!在严奉从容不迫的指挥下,城墙上下、民宅前后、长街左右,步兵守卡、弓箭手呼应、长枪兵埋伏,俨然一座用钢铁与血肉铸成的堡垒,也迫使代军停止了进攻的步伐。
就在拓拔野琢磨着如何进攻时,所部人马的腹背却骚动起来,一支从西街杀来的守军将他的队伍活生生撕成两段,咆哮着朝东门冲去。拓拔野灵机一动,喝道:“放他们过去!”
前后两截骑兵让道,蒙佐也不理会拓拔野,带着数百人冲上东街。他也曾率军突袭过不少城池,他深知,平城守不住了,尽管他曾试图保住城池;可代国显然对这次偷袭预谋已久,有些事,并非人力所能挽回,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快追上马队,确保大师无恙。
追上东街不久,关木从一旁窜了出来,追着蒙佐道:“马队已经出城,不过有一支千余人的骑兵追了出去!”蒙佐一抖缰绳,当机立断道:“走,出城!”
马队被拓拔寔君预留在御水东岸的伏兵截住,而拓拔寔君本人也在不久后率军来到御水西岸,两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中央,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与一支平静的马队。
拓拔寔君策马来到河边,对着手托明灯的顺道大师道:“狼山到御水,足足八百里啊,八百里,大师,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
“狼山到御水,足足八百里啊,八百里,拓拔寔君,你又在打大师的主意了,哈哈哈……”
拓拔寔君猛回头,却见蒙佐领着一彪人马出现在自己身后。远处,平城的战火还在燃烧,城里城外的代军对北门发起了总攻,蒙佐不知道严奉还能坚持多久,他只希望,在守军全部战死的那一刻,会有同样数目的代军倒下。
“蒙兄,你果然很顽强啊!”拓拔寔君手一抬,两翼各有一支百骑队转身,朝蒙佐那二百余人围拢。拓拔寔君暗暗得意,这回不仅兜住了顺道大师,连蒙佐都来自投罗网,难道上天也在保佑自己成为平城之主?
“只怕你得意的太早了吧!”蒙佐伸手往南面一指,浓浓的夜色下,又有一支骑兵杀到,为首骑士高声道:“大人,刘进率本部人马前来接应!”说罢,数十枝火把燃起,拓拔寔君放眼望去,刘进带来的匈奴骑兵数量决不在自己之下!一股热流从拓拔寔君胸间窜起,他决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哪怕玉石俱焚!
天空中,一轮弯月再次被乌云遮盖;火光下,拓拔寔君缓缓抽出马刀。
蒙佐刘进相视一眼,面色大变!
第十一章 峰回路转
当拓拔寔君的马刀指向半空时,御水东岸的拓拔族骑兵向马队发动了进攻。阴森的面具在昏黄的月光下显得狰狞恐怖,铁面从背后摘下锯齿刀,策马与二十二名秦军骑士结成一个锥形骑阵,将扎汉祖孙与顺道师徒三人护在中央,向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发起了反冲锋。
就在这时,与马队同行的乌椎马突然脱离队伍,掉头冲向西岸,没多久便渡过御水,朝蒙佐的方向奔去。战马通人性,代国骑士们没有为难乌椎马,而是主动让出一条通道,任由它去寻自己的主人。蒙佐将现在的战马交给一旁的百夫长,一把搂住湿漉漉的乌椎,在它脖子上拍了几下,上马喝道:“拓拔寔君,你想玉石俱焚!”
拓拔寔君朗声回道:“看看你们背后的平城吧,再过片刻,它将重新成为我代国的东都,而我,拓拔寔君,也将成为这座城池新的主人!”
蒙佐无心跟他斗嘴皮子,对岸的战斗已经拉开,黑色骑队有如一把利刃,狠狠刺入灰色骑阵的中央,撕出一道铁血交融的伤口;杀戮让这道伤口慢慢变大、慢慢变深。拓拔寔君对身旁副将吩咐了几句,这才一抖马缰,带着两个百骑队掉头渡河。
蒙佐暗叫不好,他是要给马队来个前后夹击,遂朝刘进使了个颜色。刘进会意,马刀出鞘,向天一指!匈奴骑兵开始结阵,准备向拦在前方的代军发起冲锋。
“杀!”随着那一记响彻天际的号令,西岸战火燃起。拓拔寔君带来的是代国最精锐的阴山锐骑,刘进所部也是赫赫有名的匈奴突骑,两支千余人的骑兵开始了相互攻杀。
拓拔寔君已在渡河。铁面一马当先,率领秦军马队将阻截的代国骑阵冲开了一个豁口,锯齿刀所过之处,几无一合之将,有的甚至是连人带马被劈成两段。然而马队面对的是代国最精锐的骑兵,一骑倒下,会有更多的骑兵上来堵住缺口。前面的骑兵挥舞马刀阻截,后面的骑手张弓搭箭狙击,片刻间,已有三名秦军骑士坠马,被蜂拥而至的敌人砍成肉泥。
远处,平城北门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血战还在继续;近处,蒙佐、关木和刘进被拓拔寔君留下的人马死死挡在西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岸的黑色马队像一叶孤舟般摇摆起伏在灰色的大潮中。乌云飘去,月光如水,拓拔寔君已经上岸,两个百骑队如同一把钳子,呼啸着朝马队侧后包抄而去。蹄声越来越响,处在马队后部的扎昆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吓得半死——数十把马刀明晃晃的在自己眼前晃悠,训练有素的代军披着月光越追越近!
拓拔寔君在岸边打马回头,冲蒙佐笑道:“蒙兄,人,我可要留下了!”
“砰!”又是一人坠马,铁面已经数不清今晚杀了多少人,身旁的秦军骑士越来越少,马队还在前进,大师仍然活着,只要还有敌人挡住去路,他的刀便不会停歇!
拓拔寔君本以为两个百骑队就能轻而易举的将这支秦军歼灭,可事实却是在付出了数十骑的代价后,顽强的黑色马队将他的人马越冲越往东,为首那名戴着面具的秦将更是骁勇异常,伤在他手上的骑士竟占了一半!拓拔寔君皱起眉头,从鞍旁摘下马弓,伸手抽取一枝羽箭,对准了黑色马队最前方那个魁梧的身影。
“轰!”平城北门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拓拔寔君放下弓箭回头望去,喊杀声已不如先前响亮,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阴霾——那是步兵轰塌城门的声音,难道拓拔野还有后援?
拓拔寔君的担心很快成为现实,在被城内的代军骑兵牵制住大半精力后,坚固的城门终于在冲车一下又一下的撞击中轰然开裂,数百名士兵蜂拥而入,北门防线转眼就被攻破,城门口响起了两支代国大军会师的欢呼声。
严奉还活着,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身后仍有千余守军,放眼望去,一队又一队的代国步兵从北门杀进城中,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数条生命,北门附近的街区民宅已成了守军与代军搏斗厮杀的战场。拓拔野不愿在巷战中消耗宝贵的阴山锐骑,他把所有的骑兵集中起来,扫清几条主要长街上的大股守军;他杀红了眼,不知道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