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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右两座大营的夹护下,雄威的剑阁古城也披上了一层皑皑银装。城中百姓尚沉浸在大年的喜庆中,孩子们穿着大红的心意,成群结队的奔走在街头巷尾,比谁的雪人堆的大、比谁的衣裳更鲜亮,偶有一队巡城的士兵经过,才让人感到一丝肃杀之气。
自从城西大营哗变后,太守周飏就把办事的地方从县衙迁到城东大营,一来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二来一旦战事爆发,也能在最短时间里调动军队布置防务。由于秦军在突袭剑门关后立即封锁了南下的大道,所以剑门关、葭萌关失守的消息仍未传到剑阁。
“噔噔!”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周飏的沉思,满身积雪的副将揭帐而入,在炭火旁哈了几口白气,道:“按惯例剑门关每隔三个时辰就会派人前来通传消息,眼下三个时辰已过……”
“再等等!”周飏替他倒了碗酒,道,“大年初一的,将士们也不容易,没准已经上路了。”
副将搓了搓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一股子燥热之气涌上脑门,浑身寒气顿消,道:“大人,我看还是派几个精干斥候去打探下,这大雪纷飞的,总觉得不踏实。”
周飏点点头,道:“就这么办。你下去后,吩咐东营的将校把士兵们全叫起来,吃饱喝足——秦军早晚都会打来,所有岗哨一律不得懈怠,违者军法处置!”
“诺!”副将应诺,正要离去,又被周飏喊住。周飏道,“你去把西营的王仁孝找来。”
未几,王仁孝来到,恭恭敬敬的向周飏施礼,侍立一旁。周飏打量着他,这个土生土长的西川人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却生的又黑又老十足中年。在魏晋这个重风度、以貌取人的年代里,像王仁孝这样的人,的确不具备出人头地的外在条件。
“王司马,久仰久仰。”周飏起身离座,递上一碗酒,道,“我在梓潼就听说剑阁军中有位能人,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来一碗,暖暖身子。”
王仁孝接过酒碗,放到嘴边浅尝一口,又放下,道:“不知大人招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岂敢岂敢!”周飏望着他手中的酒碗,笑道,“是酒不对味呢,还是王司马无心于此?”
王仁孝不动声色的将酒碗往案上一搁,直视周飏。周飏道:“王司马能把西营哗变的事儿办的如此妥当漂亮,着实令本官意外,也难怪能得到巡阅使大人的赏识。”
王仁孝淡淡道:“分内之事,谈不上赏识;大人若无要事,下官便告退了。”
周飏嘴角一动,心想有云开撑腰果然不一样,嘴上却道:“王司马以为此间无要事么?咱们都是明白人,明人不说暗话——方今秦军大兵压境,时刻会攻破门南下直捣剑阁;剑阁兵力不过数千,能领兵坚守的,唯你我二人。王司马在西营威望甚高,国难之时,还望同心协力,拒强敌于国门之外,熬过这个冬天,援兵就会到了……”
“大人公忠体国,下官佩服。”王仁孝不卑不亢道,“然大人以为,剑阁能守得住么?”
周飏一怔,不解的望着他,道:“愿闻其详。”
王仁孝小眼精芒闪动,道:“据下官所知,剑门关的信使,今日尚未抵达。”
周飏点点头。
“大人以为,是大过年的耽搁了么?”王仁孝反问一句。
“这……”周飏犹豫了,他始终不愿往那个最坏的方向去想。
“倘若下官所料不错,秦军已经攻破剑门关,只怕连葭萌关都已沦陷,信使未到的唯一可能性,便是秦军封锁消息,正在南下的路上!”王仁孝一字一顿道。
“什么!”周飏猛回身,望着悬挂帐中的地图,目光死死锁定在广元至剑阁的狭长通道上,喃喃道,“从剑门关到剑阁,若秦军在大半个时辰前夺下剑门,只怕此刻……云开大人他们还在孤玉山上,岂不退路全无?!”
“秦军主将蒙佐深知云开大人与三木的关系,故而将计就计,利用这次对决的机会,同时发动偷袭。下官以为,大人若要坚守,当立即撤两营人马进城,据城死守,方有一线生机。”
“两营与关城互为犄角,焉能轻动?”周飏喝道。
王仁孝不温不火道:“剑阁本是坚城,舍坚城而守营寨,本末倒置;以秦军战力,攻破两座大营,怕是比攻破一座城池容易的多;况且,大人也不是不知道蒙佐以二十一骑劫营的事!”
“你!”周飏气得怒目圆睁,正要发作,忽听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副将匆匆返还,报道:“大人,秦军前哨已在三里外!”
“嗡!”周飏一阵晕眩,王仁孝的嘴角却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第 二 章 暗渡陈仓
尖利的号角回荡在古城剑阁的上空,茫茫大雪下,秦军有如天兵降临,黑压压的出现在剑川大道上。那一夜蒙佐二十一骑劫营,不仅救下了云开,也探明了剑阁晋军的布防情况;徐成李维皆是长于战阵的惯将,大军兵分三路:一路插到城池与城西大营之间,阻断两处联系,对城西大营监而不打;一路佯攻城池,吸引城东大营救援;主力则猛攻城东大营。
王仁孝抢在秦军发起攻击前赶回了城西大营,大敌当前,他预感到秦军会拿周飏的东营当主攻方向,而周飏此人热血有余缜密不足,在此情势下很可能连求援报信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根本不去考虑周飏的官职比自己高了数级,一面吩咐将校布防,一面派人飞报二线,好让阆中、梓潼、江油、涪城等地做好抗敌准备。
拿下剑门关后,蒙佐让寸英给李维带去口讯,指出,晋军只在剑阁城中留了不到两千守军,而将守备主力分布在城外东西两营,西营晋军多为地方戍兵,战力不强,且刚刚经历哗变士气低落;东营晋军则是周飏的精锐,装备好粮饷足士气高,只要袭破东营,就能一举瓦解守军意志,是夺取剑阁千载难逢的良机。
三路秦军很快进入攻击状态,刚刚经历血战的徐成部主要负责牵制掩护,主攻城东大营的重任则落在李维部肩上。李维带来的步兵都是在河东、雁北、辽东久历阵仗的百战悍勇之士,轻装破袭,盾牌长矛等重型武器一律不带,每名战士棉衣外套皮甲皮靴,一把长刀、一柄短弩、一把匕首,只携三天干粮,充分发挥山地步兵机动力强、善攻坚的特点。
周飏本以为秦军会把进攻的重点放在关城一侧,这样东西两营就能趁势夹攻让秦军陷入腹背受敌之境;然而扑天而来的喊杀声打破了他的预想,秦军步兵十人一组迅速散开阵形,在短弩的掩护下冲向营寨。
周飏急急忙忙披上铠甲抓起长矛来到辕门后指挥,这是他头一次经历真正的战斗,之前进剿山匪平定部落内乱,都是小股冲突很少有流血伤亡,然而这次,由于秦军来得太快,守营的弓箭手们尚未全部到位,前哨的步兵已经开始了短兵相接;秦军短弩的装卸速度在短距离内远远快于弓箭,在第一时间里给守军带来沉重伤亡。
烽火的硝烟与杀戮的血腥刺激着他的神经,一队队士兵前赴后继的冲上营寨,士兵们甚至来不及运走尸体。周飏感到一阵恶心,难道这就是战争?难道这就是古来名将功成名就的必须?难道天下,就是这么打下来的?
在秦军持续不断的冲击下,城东大营的防线有了一丝松动,在并不开阔的交锋面上,堆积了双方三百多具尸体,跟进的秦军收起短弩,抓起阵亡战士的长刀,踏着他们的尸体、挥舞双刀,扑上营头,狠狠撕开了本已松动的晋军防线。
留守剑阁城的两千晋军已尽数上城守备,摆在他们眼前的,是鹰扬将军徐成的主力。徐成没有下令攻城,两路人马分别阻断了城池与东西大营的联系——或维持现状,坐视东营不理;一旦驰援,就会遭到迎头痛击。
“李维的人马果然悍勇!”王仁孝站在哨塔的掩体后,默默注视着东线战事,秦军的意图很明显:隔离西营、孤立城池、狠打东营,他们不仅清楚晋军的强弱所在,更为将来战事预留了伏笔。想到这儿,王仁孝立刻对身旁一名心腹百夫长道:“你速速绕道从南门进城,把莺莺和涟龋轿恍〗憬映隼矗槐鼗赜苯铀腿ヨ麂鲁桑刂赜猩停 �
“诺!”百夫长领命而去。王仁孝望着营外军容齐整、士气高昂的秦军,心念一动,随即走下哨塔,唤来两名校尉,悄悄下达了一道军令。
“大人,城西大营的守军尚未有出援或是撤离的动静!”斥候飞身来报,“只是有数骑晋军护送一辆马车由剑阁南门投蜀中方向去了!”
“妇孺家小,不足为虑!”徐成冷冷道,“这说明晋国官员心志动摇,已经在找退路了!出援,那是自寻死路;坐视不理,亦是唇亡齿寒,我倒要看看晋人如何决断!”
城东大营的激战还在继续,两支秦军百人队已经成功突破晋军防线,开始向纵深方向挺进;所过之处,宛如在雪白的缎子上拉开长长的口子,落下殷红的斑驳,嗅出死亡的气息。
“是时候了,寸英!”黑黑瘦瘦的李维注视着战场,扭头大喝一声。
“嗨!”寸英一手一把短弩,跃到李维跟前,早已嗷嗷待战。
“带上你的百人队,把大营给我彻底打通!”
“嗨!”寸英与身后的百余名手持弩箭的战士们齐声应诺,咆哮着扑向大营。
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十几名晋军倒了下去,踏着新添的尸体,寸英和他的兄弟们有如出笼猛虎,紧跟在向纵深挺进的两队秦军身后,射杀每一名尚未断气的晋军。后续的秦军沿着被彻底撕开的防线裂口快速跟进,不给敌人任何补救的机会。
“外围已破,退守中营!”周飏声嘶力竭的喊着,身边的战士一个个倒下,上千人聚集在中军大帐周围,利用人数优势密集布防,试图延缓敌人前进的步伐。周飏万万没有想到,这支自己调教多年的亲兵,在秦军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城东大营快撑不住了,李维打硬仗果然有一手!”徐成注视着东边的战局,回头看了眼剑阁城头,守城士兵脸上的惊惧胆战清晰可见;而城西大营,依旧没有动静。
“大人,再不救,周大人就要顶不住了!”周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