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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民风的大好机会。
“民风不振,纵使解去燃眉之急,百济还是危如累卵。”朴太贤低低叹了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此番出使,名为朝见天朝圣容,实为观摩军制武备——无奈高句丽突然发动攻势,我国水师主力覆没,才不得已改为求援。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自第一眼看见朴太贤,云开便看出他心志远大,绝非等闲人等。
朴太贤道:“下官恳请大人多留百济,以助我国匡扶朝纲、重修武备;否则,他日高句丽再度进犯,百济将无以抗敌!”
“我只是一个使节,贵国朝纲武备,并不在职权范围之内。”云开道,“朴大人拳拳爱国之心,云开佩服,力所能及之处,自当鼎力襄助。”
朴太贤苦笑着摇头,叹道:“我观大人出身名门,当不知我百济庶民之苦。太贤全家便尽数丧命于高句丽人之手;两国交界之处,千里荒芜、渺无人烟;每年春秋两季,高句丽人便会越过边界,劫掠我民——百济国最肥沃的汉江北岸就这么年复一年的荒废下去。太贤自小立志报国,然而百济人最缺的,就是高句丽人那股子坚毅不屈的尚武精神。高句丽穷,穷得有霸气、有威风,连辽东都敢染指,何况百济;百济富,富得民风疲沓、不思进取,连加耶都不敢得罪,何况新罗任那!”
“至少百济还有像大人一般的有志之士,便不会亡国。”云开道,“我听说百济新王年轻有为、英锐进取,必能渡过难关,一振国风。”
“权贵当道、君令难行,”朴太贤忿忿道,“陛下终日呆在王宫中,左右都是那些迂腐老朽,凡事都得看人脸色——便是这次出使,也是丞相大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成的。满朝大臣,除了丞相,没有一个可担大任。”
“建康又何尝不是!”云开心中暗叹,若非桓氏撑住大局,江东早已是胡族天下。
“看,乌云,起风了。”云开伸出手,湿滑的海风抽打在脸和手上,有种说不出的潮闷。
“当!”警号声响起,张昕在指挥台上大喊:“右舷发现异况,全体做好战斗准备!”
朴太贤猛扑到右舷上,极目望去,未几,大喊道:“是高句丽水师战船,半个时辰后就遭遇!拉开阵型,拉开阵型!”经历过惨败的朴太贤对高句丽水师战法有着刻骨铭心的感受,一旦船队被包围,等待着的将只有覆灭!
张昕也意识到了局面的严重,海平面上密密麻麻近二十只大型战船,俨然是高句丽水师主力,专门守候在百济外海阻击北上的船队。
“投石机——准备完毕!”
“机弩——准备完毕!”
“登陆队待命!”
“降帆——减速!”旗手在桅杆顶不停的打着旗语,按照张昕的命令改变舰队阵型。
“升大龙旗!”张昕令下,金色龙旗高高升起,在茫茫大海上显得格外刺眼。打出大龙旗就意味着舰队亮出了晋国身份,也是在警告高句丽人不要再前进一步——先礼后兵,这是开战前必要的程序。
然而,晋国舰队面对的是蛮横强悍的高句丽人:在金龙旗升起的同时,对方也升起了血红的高句丽战旗,仿佛一团火焰,要将这金龙熔化。
“看来他们是不给面子了。”云开冷笑着,“张昕!”
“在,大人!”张昕以换上全副盔甲,长刀圆盾在手。
“这是我大晋出海第一战,狠狠的打,不必顾及什么邦交风度,一个不留!”云开也发了狠,他肩负的是整个国家的使命和荣誉,决不允许任何人来阻挠!
“嗨!”张昕大喝一声,跨上了指挥台。
怒风中,一场海战即将拉开。
第 一 章 黑色神兵(上)
仁川,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海潮翻涌,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来临。水师留在港口做巡逻用的几艘小艇业已驶回港内,随着起伏的浪头撞击着木质的栅栏。
“大人,回去吧,根本没有船会这样的鬼天气里进港的。”卫士身上的甲叶被大风击打得“哗啦~”作响,说话得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徐颂章皱着眉头远眺天际,黑压压的云堆正从大海上空滚来,间或有闪电划破黑云,落下几道刺眼的白芒。港口外围的几个小岛已彻底被黑暗所包围,只有当闪电划过时,才露出那黑漆漆狰狞怪异的躯体。
“走!”徐颂章一拉披风,大风吹得他举步维艰,或许只有暗夜得幽灵才会选择在此刻偷袭。守备港口的机弩被盖上了防雨布,静静的躺在石墙后的战壕中。
风卷怒海,天地混沌,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如果徐颂章还在原来的地方,一定能在电光下发现那一长串黑色的异物。
巨浪滔天,风彻暗礁,飞狐号一舰当先,率先冲破了暗礁群,抢在暴风雨之前进入了仁川港与群岛之间的内海区域。
目力极佳的寸英站在飞狐号船头,顾不上浑身湿透,远眺黑沉沉的岸边港口。段梦汐说得没错,从港口的情况看,高句丽守军应该已经全部退回城堡内;在这样的天气下寻常人连走路都难,更何况驾船突袭;最恶劣的环境,往往是突袭的最佳时机,也是考验一支军队应变能力和战斗力的最好场所。
飞狐号之后是另两艘快舰,进入内海区域后便往两翼斜插,侦察外港状况,为后续舰队开辟一块布阵的海域。
“隆隆”闷雷声中,兰陵号梭形的身躯出现在了海面上,紧跟着飞狐号,劈波斩浪,迅速向港口靠近。黑色舰队并没有因为陆地的临近而降低航速,反而在风暴的帮助下加快速度,对于这批新式海舰来说,完全经得起登陆靠岸时得冲击,他们要做的只是用最少时间将陆战队送上岸。
指挥台上,公孙定披着蓑衣,镇定指挥;甲板下,蒙佐和四百名陆战队战士一起,窝蹲在下舱狭小的空间内。十天的航行让战士们不再惧怕大浪颠簸,在登陆的号令没有下达之前,每一个人都握着自己的兵器,闭上眼睛,静静的凝神养气,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担任第一批突袭任务的,就是兰陵号、飞狐号和两艘快舰上的六百名战士,也是整支水师最锋利的一把尖刀。蒙佐和其他战士一样,一身皮甲,左臂圆盾背后长刀,右手一把轻便短弩,为了减轻战舰负担加快航速,全军一律不带铁制盔甲。
“哗啦~!”巨浪袭来,船身猛得一震,惊醒的整船的战士;借着潮水的力量,四只打头的战舰终于接触到了异国大陆!
“降帆,开舱——下悬梯!”公孙定爬上高高的了望塔,打出了成功靠岸的旗语。
“咣~!”舱体猛震,船身侧向转动,船体外壁轰然打开,猛烈的海风呼啸着卷进舱内。
蒙佐猛睁开眼,抄起短弩一跃蹿到悬梯口,喝道:“兄弟们,靠岸了,杀!”
潮湿凛冽的海风吹得战士们一个个精神亢奋,紧跟在蒙佐身后跃出舱外,踏着悬梯扑向这未知的大地。
四舰靠岸,大雨瓢泼,四道黑色暗流无声无息的涌上滩头——近处,是空荡荡的海港;远处,是孤零零的城堡。
“飞狐三舰撤岸巡逻,安泽号跟上!”公孙定号令一下,三艘快舰便收起悬梯离开岸边,各自选择最佳战略位置,架起机弩和投石机,做好压制岸上远程攻击的准备。
六艘重舰在安泽号带领下分作两列,准备第二批登陆。安泽号甲板下的三层舱内,满樊与四百名锐士营战士个个手握刀把,凝神以待,只等靠岸的一刻。
登陆之后,由于天气恶劣时间紧迫,各军之间无法现场发放军令,只能靠临战应变。按照战前布置,寸英的两百名战士突击海港,负责切断要塞与港口联系,并控制所有船只;蒙佐则率领四百名战士主攻要塞,为后续主力打开缺口。
作为旗舰的兰陵号此刻已缓缓离岸,将最为开阔的一片浅滩让给了后进的安泽号,通过旗语指挥着舰队进退布阵。
黎秀然倚在舱门边,紧紧抓着船舷,第一批战士已经进入战斗,后续船只正有条不紊的组织下一波攻势——她再一次领略到战争的气味,一次是离开,一次是归来,完全不同的天气,截然相反的心境。
寸英的部队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就占领了大半个港口,缴获了大批用来海防的军械物资。
“大人,有海贼!”终于有高句丽士兵发现了急速靠近的黑色暗流,及时发出了警报,惊叫声回荡在要塞上空。
“什么人?”刚刚睡下没多久的徐颂章一下子跃起,披上皮甲抄起长刀大步往外走。
“没有旗号,密密麻麻整个海滩都是!”传令兵浑身淌水,显然还未从惊恐中回神,哆嗦着指着要塞下方那黑压压的一片道。
徐颂章探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什么海贼,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
“全军就位,投石机准备,弓箭手准备!”一队一队的高句丽铁甲军战士顶着狂风暴雨从营房里飞奔到各个要口,十几架大型机弩和几台重型投石机被拉去雨布,进入战斗状态。
“大人,高句丽人的信兵上塔楼了!”一名军士指着要塞最高处道。
蒙佐抬头一看,高高的塔楼上,高句丽信兵正通过不同长短闪烁的火光指挥要塞各个纺线的布阵调度。在风雨交加的天气下,这无疑是最简捷有效的传令方法。
“得想办法干掉他!”蒙佐一边前进,一边暗暗寻思,可惜登陆部队携带的都是擅长近距离施射的轻便短弩,对要塞最高处的塔楼根本无能为力。
“老蒙,你怎可把我丢下!”铁面一个箭步掠至蒙佐身边,雨水打在那张冰冷灰白的铁面上,分外清脆。
蒙佐转念一想,指着塔楼道:“看见那打灯火的信兵了吗?”
“要我去干掉他吗?”铁面换到另一个方向,毅然道,“掩护我,只要到冲要塞城基下,短弩就能射到。”
“好!”蒙佐道,“干掉信兵,你头功一件!”
铁面“恩”一声,闪身朝城基冲去。
“轰!”高句丽人的投石机终于开火,巨大的石弹夹着风声,呼啸而来。
“闪开!”蒙佐大喝,前方战士就地散开,化整为零,避开了这雷霆一击。
“弓箭手——”徐颂章见黑色敌军进入了射程,长刀高举,两个弓箭百人队一齐出阵,对准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就是一阵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