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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诳言了。
在佛友面前,生平第一次撒了谎。
前世今生的第一次谎言。
他已破了邪淫戒,再造口业,这条佛路於他已是越来越艰苦难行。
莲华身上佛气慢慢凝聚恢复,他没有问这颗疗效奇佳的金丹来历,也没有问如此执著於他的陆子疏为何满足於同他单纯叙叙旧就肯将霖善寺一众僧侣释出。他能够为这位前世好友做的,到如今已经悉数完毕,剩下的劫厄或者说天命,该一个人走的,始终要一个人走下去。
命数开启了的轮回,任何人都爱莫能助。
“此处已不再是清净修佛之地,我会将霖善寺众人带回大相国寺,好生安顿。”算是他为这位注定历尽情劫的好友,力所能及提供的最後一点帮助。
晋息心明白他此举是为了免除自己後顾之忧,以免陆子疏故技重施,再拿门人威胁自己。
点了点头:“如此,便劳烦佛友。”
“之後你有何打算?”
“了空长老将月陇杖与冰心琥珀一并交还与我,我试著要尽快将从前修为拿回。应是暂寻个僻静山头,闭关一阵。”
晋息心没有说明他与陆子疏交欢,清净佛体已沾染妖气。原本可以短短几天内修复的功体,如今需要用上近一个月的时间方能恢复如初。
但他不说,莲华亦能猜出个大概,当下不再追问。
晋息心补充道:“有一事还烦请佛友转告了空长老。师父身亡一事,晋息心会一肩担起追查的责任,日後必然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请了空长老勿再挂念。”
莲华默默颔首,在晋息心搀扶下吃力的站起身来。
两人相对默言了一阵。
了觉之死,晋息心和莲华,心头都有个模糊的轮廓,但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身为普世济民的佛门高僧,谁也不愿把妄自揣度的罪名随意安放到那人身上。
尤其是晋息心,他与陆子疏瓜葛太深,人之关系越紧凑亲近,佛门中人越是要保持平和公正立场。
晋息心想著,苦笑了一下,佛门中人?
虽然霖善寺同门已对他收回当日逐出师门的错误决议,可是如今的他,真正还够资格称得上佛祖座下弟子麽?
天边慢慢露出一线曙光,空寂山林中响起鸟雀出林的欢快啁鸣,又是生机勃勃的全新一天。
霖善寺门前,莲华与了空长老面色庄肃,同一袭洁白僧衣的晋息心互相合十道别。
“保重。”了空长老看著这位上次分别时还不过是十五岁少年模样的年轻僧人,成年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眉目英挺,狭长凤眸里是沈淀千年的记忆与佛修精纯的睿智冷静。
他今日才算真正明白当日了觉选择这个少年作为下任住持的用意。
“保重。”晋息心再颔首。
随後晋息心转身,手持棕褐色月陇禅杖,大步而去,银白身影消失在茫茫空山小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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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鲜币)第三十三章 暗潮涌动
第三十三章 暗潮涌动
大相国寺论功行赏过後,八王爷有了短暂的公休,留在京城协助彻查无端蹿出的黑龙之谜。陆世子重病卧床不起,亦是皇上恩准他多留皇城的另一个原因。
太子几度想前来探望,都给陆瑱佑客气的挡在了门外,说陆子疏病情沈重,暂不便见人。
其实何止不便见人,陆子疏身形异涨的那些日子,连陆瑱佑和陆吟樱这两位生身父母都不被允许进入他房间。陆子疏性子桀骜,说不准进入就是不准,毫无商榷余地,後来好不容易松缓了口气,唯一能够进出他房间的唯有爱婢袭烟。
这怎能不让八王爷和王爷夫人又喜又忧。
後来陆子疏偷偷溜出王府,去霖善寺找寻晋息心,也因为无人能够进他房间,天衣无缝的瞒过了王府中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以为陆世子依然躺在床榻上,一举一动都由袭烟服侍。
而袭烟,也好些日子寸步不曾从陆子疏房间迈出来过了。
“疏儿对袭烟另眼相待,又执意不肯娶亲,该不会是想娶袭烟过门?”
比起八王爷,王爷夫人更操心的是另一个方面的事情。
陆瑱佑原本没朝那个方向去想,经夫人这麽一提,端起茶盏的手便微微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
“袭烟自小服侍疏儿,他俩会产生感情倒也不是怪事。”王爷想了一会後,很快厘清,大手一挥不以为意道,“他若喜欢,待给他娶了正室後,将袭烟丫头收做妾也行。”
陆吟樱往丈夫身边靠了靠,“我先前探过疏儿口风,他的意思是娶亲一事,尚要问过太子的意思。王爷,你看是不是找个机会,跟太子殿下商榷商榷,疏儿年纪也不小了,他日入朝为官,总也要有个正儿八经的夫人在家主持内务才好。”
陆瑱佑道:“疏儿这不还病著吗,你怎这般心急起来。”
“正是因为疏儿病著,办个喜事替他冲冲喜,说不定这病很快就好了。”他夫人热心道,“前些日子我看著的那个姑娘,是当朝丞相言掣的千金,那模样和人品是没话说的,当我陆王府儿媳更是门当户对。我寻思著,王爷找个日子跟言丞相提一提,看看言姑娘有没有许了人家。”
儿大便想抱孙,古往今来,最著急这件事的就是做人娘亲的人了。
陆瑱佑想想夫人说的也对,疏儿这病情来得古怪,指不定就是犒赏宴上给那蹊跷黑龙冲撞,受惊沾染了邪气。冲冲喜或许对他身体有帮助,何况这婚姻之事,也差不多是时候要提上日程了。
“好,我明日上朝,便去同言丞相交个底,他之为人正派清廉,倒是个不错的亲家。”
陆蝶坐在一旁,每逢老爷和夫人言谈时,总是没她开口的余地;聊到陆子疏,她身为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就算再想装热络,终究不是个滋味。
看著自家男人对那王府唯一血脉关心备至的模样,她心里酸溜溜的,不免怨恨肚子不争气,怎麽总也生不出个肉团团来,也好在这王府中给她撑腰,多点说话底气。
谈完儿子的事情,陆瑱佑话题一转,又转到另一个同样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上:“息心依然没有消息吗?”
从疏儿生病开始,陆府一边忙著乱著请大夫,一边派出家丁四处探查从大相国寺莫名消失了踪迹的晋息心下落,可是时日过去良久,始终没有小和尚的半点消息传来。
他都找不到的人,陆吟樱哪里会有更多消息来源,王爷夫人也困惑的摇了摇头。
晋息心某种意义上亦算他们看著长大,素来客气有礼,极照顾他人感受,他不像是那种会不告而别的孩子。
为何他会悄无声息,一句话都没留下就从大相国寺人间蒸发了?
陆蝶撇嘴,嘴角挂著冷笑。
弄不好,是你们宝贝儿子对人家做了什麽,把人家好端端一个佛门子弟逼得仓皇而逃了罢。
你们就别再肖想给他娶亲,陆子疏恨不得把自己打包嫁到晋家去,如果晋息心有高堂在世的话。
她幸灾乐祸的想著,忽然觉得心情略微好转了一些。
“老爷,姐姐,小蝶早晨炖了一盅参汤,是前日去煦济堂给老爷抓补药时一并拿回来的方子。大夫说那方子对气血虚的人有一定效用,小蝶想拿去给疏儿服用试试。”
不如去看看那个盛气凌人的小子病到什麽程度了,他这病十成十跟晋息心脱不了干系,陆蝶敢下重赌注。
陆瑱佑看了看她,这个从江南画舫里一时心动,带回来的侧室,多年来虽无所出,倒是对他唯一独苗看得很重,也算是个知分寸的女人了。他哪里晓得陆蝶背後的心机,颔首道:“你有这个心意,倒是难得。只是疏儿拒不见人,只怕要委屈了你。”
“不要紧,小蝶做这麽些事不算什麽,就只图疏儿早日康复,”女子微笑,“那我便先去看看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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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一盅散发蒸腾热气的参汤,陆蝶在陆子疏房外拉高嗓门喊了几声。
她想陆子疏总也要做反应的,就算是喊袭烟出来赶人,总也要有个动静,她就能借机窥视陆子疏的现状如何。
可是喊了几声,在门外等了一刻锺的功夫,陆子疏内室中却始终悄无声息,连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响都能听见的那般安静。
难道死在里面了?
向满天神佛祈祷上天能给她这个奇迹。
又敲了几下门,等了一盏茶时分,捧在手里的参汤热气开始慢慢减少,变温下来。
陆蝶心头突然掠过一个猜测,从袭烟被叫入内室後,两人足不出户有好几天──会不会陆子疏,其实人已经不在房内?
晋息心消失那麽久,以陆子疏的个性,只怕把整个京城地皮掀翻过来都要搜遍每一寸的找他;就算病得再重,至少吩咐下人找寻的意念是该有的,却久久不见他提及找人之事。
不像陆子疏的行事方式,只可能是他亲自出门去找他了。
这麽一论断,陆蝶大了胆子,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便用力推门而入。
一进门,便嗅到一股闻所未闻的幽香,淡而魅惑,沁人心脾。陆蝶熟知的京城任意一家胭脂香粉店里,谁也没有卖过这种叫人意乱情迷的香气,好闻得紧。
那是陆子疏遗留下来的龙香,陆蝶自然不知道这层关系,她站在那股幽香中,愣神了好久,方缓过神来。
举目四望,华贵优雅的陈设一如陆子疏其人,样样摆设皆属精致上乘,在在显示出房间主人的赏物风味。
她也喜欢富丽堂皇的东西,但任她怎样刻意营造,总也够不上陆子疏这般随意排布来得雅致贵气。
暗暗在心头切齿,陆蝶怀著自己也不知晓的目的,在陆子疏房中到处乱逛起来。
房内果然没有人,任凭她在内室来回瞎转,摸遍了陆子疏每一件器物,看著每一样她都心痒痒的,只想搬回自己房间赏玩就好。
忽然身後传来一声轻响,陆蝶吓了一跳,迅速回过身,手扶到一侧墙壁上。
原来是风将房门阖上,松开一口气,转目发现墙壁开了一个暗格,内中摆著一封洁白的信笺纸,干干净净的陈列在那里,旁边没有其他装饰玩意陪衬。
这麽单独将一封信藏在暗处,周遭不陈放他物,显然这封信在陆子疏心中有著极重分量。
总该不会是小和尚写给他的情书罢?
陆蝶好奇心起,顾不上会有什麽後果,伸手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