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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固执的男人傻乎乎的站着,馒馒笑着看着他,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胸口,“调研,你来鱼水弄干什么?这里可是红、灯、区。”
她故意拖长了那三个字的音,明明动作不经意,但是沈挚就感觉从尾椎骨开始传来一阵酥麻,像电击一样迅速传遍了全身。
“我,我被人指错路了,我绝对不是故意来这里的。”沈挚眼巴巴的望着她,往前靠了半步。
馒馒摊摊手,“你不用着急解释,我没想歪。”
他看着她戏谑的眼神,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她欺负了,脸上的温度有点降下来,他叹了口气,然后掏了掏裤子口袋,再次取出来一颗糖。
“抱歉,身上没带什么东西,你吃吗?”
这是他第二次向她示好,这次,馒馒没有拒绝。
沈挚看她把糖块丢进嘴里,含在唇齿之间,腮帮子鼓出来一块,忽然就脑子一热。
“那天的事,对不起。我……我会负责。”
话说出口的时候,就仿佛是捅破了彼此间的一层薄膜,那颗球被踢到了馒馒那边,她是进攻也好防守也好,选择权都在她手中。
但是不管如何,沈挚的球门早已大开。
“我比你大十岁,你不介意的话……”他试探着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这样一个动作不如拥抱亲密,却更珍惜,“我等你长大。”
她的肩头瘦弱,他感觉自己一只手就能捏过来,之前也是握过她的手的,感觉她不管何时身体都很冰冷,大概是挑食体虚吧,以后要多吃点,他这么想着。
有点意乱情迷。
“沈队长,你想多了。”然而这话好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沈挚头上,他两只手垂下来,后又握紧成拳,“你说什么……”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衣服是自己脱得,我只是把床借给你睡了而已。”她眼睛平静无波,他从中看见了表情僵硬的自己。
“那天我们什么都没有,你无须负责。”她如是说了,沈挚咬紧牙关,“不可能……我……那天……”
“沈队长。”馒馒打断他,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或是同情或是愧疚或是别的什么情绪,沈挚难以分辨罢了。
她转身走远了几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开,然而尴尬的气氛却没有一点变淡。
“你挡了某些人的业绩,诸云调来的警官把黑岩的扫黄窝点端了,会显得他们很无能。”馒馒想了想,“你最好不要在黑岩继续待着了。”
“你想让我回去?”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馒馒没有回头也能听到他拳头嘎嘣嘎嘣的响声,她淡淡道,“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
他这么回答了,但是当这一片小道再次寂静的时候,他才发现面前早已无人。
绷直的脊背弯下来,凉凉的月光洒在身上,沈挚猜,如果被警局的人看到,一定会说他像一条被抛弃的老狗。
但其实他比狗还可怜……
在无人的街道徘徊了半夜,直到身上被寒气侵透,沈挚才随便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不想洗脸也不想洗澡,喉中发痒习惯性的想要掏糖时,手指却又马上放开了。
他把那些戒烟瘾的糖倒到垃圾桶里,随手在小旅馆的柜子上拿了包玉溪。
整个人瘫在凳子上,脖子往后仰,白色的烟雾环绕在他身边,沈挚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的一夜无眠,馒馒也是。
她就站在他入住的旅馆外面,看那里的小灯亮了很久很久,浑浊的窗子里只有帘子的颜色,看不到人影。
“馒姐,我们走吧。”和沈挚一道搭车的小青年不知何时来到身边,“凌晨了。”
她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你和我是两个世界,我不会把你轻易拉进来,因为那是你无法承受的重量。
就像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样。
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人会披上面具,告诉自己说,昨天的不幸运都已经过去了。
后来沈挚到底也没有临阵退缩,然后几天后不知道他是怎么运作的,非但没有被黑岩警方排挤,反而与他们打成了一片。
这一个月就像是一刹那。
“沈警官作为我们黑岩与诸云市警方合作的纽带,你们都需要向他学习。”黑岩的公安厅刑警大队长将一本证书颁发给他,笑眯眯的拍了拍他,“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谢谢队长!”沈挚捧场的笑笑,林乐走过来揽住他肩膀,“沈队,这就准备回去了?不多呆两天啊。”
他笑意未达眼底,从兜里掏出取好的火车票,“不了,局里工作还挺多的。兄弟们下次来诸云,哥们一定好好聚聚。”
众人都说好,然后就在一窝蜂的送行人群中,他走进了返程的火车站台。
高铁进站的一瞬间,沈挚猛地回过头,身后的电梯却还是空空如也。
是他的错觉吧。
而在不远处的高台上,馒馒趴在护栏边,她看着那人背着包走进去,找到位置坐下。
其实我差点相信你了,你说会等我长大这句话,实在太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沈队,你要摊上大事情了
馒姐是为你好
等到馒姐认定你,你就没得后悔了
…………by 跟班甲
☆、chapter15
诸云市的公安局里,还是一如既往,各个支队都忙活着,好像有做不完的事。
郎雪贤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鼠标,垃圾桶里丢了几个干净的鸡骨头架子。
周顶天抱着几摞资料进来,随便扫了眼她,“小郎你别忘了丢垃圾啊,放一晚上又是股馊味。”
“知道啦。”她答应了句,忽然凑近电脑屏幕,“重磅!影帝求爱失败,与影后彻底决裂!”
“呵呵,你现在告诉我影帝影后是兄妹我都不意外。”周顶天把资料放在沈挚桌上,“不过这样的花边新闻就不要在沈队面前说了。”
“为什么?”
“我怕他受刺激又发疯。”
郎雪贤啧啧两声,手指点击鼠标换了个页面,也许是觉得油,她随手拿过周顶天的毛巾擦了把手,“哎呀!大消息啊!”
周顶天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来,“咋的,谁又离婚了?”
郎雪贤迅速的把毛巾丢回去,指了指局域网的公众窗口,“省政府决定未来将在诸云设立特殊案件办事处,由省会下派专人管理,权限……高于地方公安。”
“什么特殊专员特殊案件的,怎么听得这么玄乎呢?”两人拧着眉毛凑在一起想了半天,这股浓浓的神秘味道,“特殊情况处理中心啊!”
“老大朝思暮想的特派员小美女!”
………………………………………………………
“啊欠!”沈挚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他旁边一个警员笑了下,“沈队穿少了吧,春捂秋冻嘛,最近温差大更要注意。”
“没事。”他摸了摸鼻子,随手将毛巾搭在肩头,捡起放在置物柜下面的水瓶来喝。
警局内设置有转为训练用的场地,各种器材都配备齐全,平时多为放松和休闲用,因为不花钱,所以来的人也很多。
今天是周五,到了下午该走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沈挚就挑了这么个空档来打拳。
‘砰…’拳头击打在沙包上震起一圈的灰尘,手臂会有肌肉反弹的力量,随后一拳、再一拳,场馆里回荡着‘砰砰砰…’的声音,唯一的一盏灯下面,一个人疯了一样运动着,仿佛脑中只剩下了挥拳、出击。
“呼…呼…”他喘着粗气抱住沙袋,身上的工字背心被汗湿透了,黏糊糊的贴着身体。头发上不断滴落下凉凉的水珠,顺着脸颊和脖颈往下流去。
脑海里有一个人在说话,用一种他厌恶的声音。
'她要的不是男人,她那么可爱,根本就不缺追求者吧,沈挚,是你自作多情。'
'你凭什么以为,她会要一个大自己十岁的老男人负责?'
似乎是有汗水落入了眼睛里,他猛地闭了眼。
“没错。”是你让她困扰了啊。
………………………………………………
在黑岩的特殊部门大厅,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你说,上面要在诸云设立常驻白派办事处?”曾与沈挚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血族说道,“现在白派人手不足,一般都是先紧着大城市来,怎么想的去诸云发展了?”
“干嘛,也不能只看GDP吧。”另一人笑道。
“大概是杀人案破坏狂太多了,再下去就瞒不住大众了。”陈迢吊儿郎当的说着,他往上翻了翻白眼,“他们可没有我这么修身养性,不食人间烟火。”
“陈迢,你那是纯粹有病而已。”那青年说。
“跟班甲特么你说谁呢!”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似剑拔弩张一会就要打起来了。
他们旁边的人却依旧当做没看到,各自喝各自的果汁,仿佛一张摆在战场中的西餐桌。
“不过信息时代的传播速度太快了。”一名女性血族说,“我那天出去捕猎,不小心让一个中学生拍到了照片,他转手就把图传网上了,拦截可费了我好些力气。”
特殊部门对这种私底下捕猎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光靠压缩血包的营养,白派永远无法和黑派匹敌,因此政府也就默认了他们偷偷私底下的违纪。
反正白派们都懂得把握尺度,不会造成人员伤亡,再利用一些小手段,就让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照片?他拍到你咬人的图了?”
那血族掏了掏自己的手机,举出来给他们看,“不是咬人的。”照片是在晚上拍摄,看得出来像素也不太高,图正中一个清晰的人影,横跨在两栋居民楼间的半空中。
“这任谁都会以为是超人啊!”陈迢摆摆手叫着,“你太不小心了。”
“这个人大概本来是想拍月亮,结果正好拍到一个飞檐走壁的人,还以为是蜘蛛侠,为了炫耀就发出去了。”众血族啧啧的讨论着,各自叹息一声。
那女血族摇头晃脑,“这个微博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分分钟浏览破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