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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如此了。”陈嬷嬷勉强同意。
正菊蹦蹦跳跳回到自己房里,见正梅专注的在绣着什么,好奇的凑了过去,“什么要紧活计呀,我进来了你都懒得抬头跟我打个招呼?”见正梅手上的是个小巧可爱的婴儿肚兜,上面绣着鱼戏荷叶,那鱼儿正在摆尾,鲜活得跟真的一样,不由的啧啧称奇,“你手艺越发好了。你这条鱼要是拿到厨房,柳大娘得拿去给红烧了。”
正梅嘴角上扬,头依旧不抬,专心致志刺绣,“这是给世子夫人肚子里的哥儿姐儿绣的。哎,正菊,等我绣好了,你拿给世子夫人,她一准儿喜欢。”
“什么?”正菊拉下脸。
正梅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有哪里不对么?”
正菊干脆的道:“你是什么人,哪轮得着你给世子夫人肚子里的哥儿姐儿做小衣裳了?我劝你算了吧。这小衣裳做成之后你拿到外面铺子里卖个高价,得些银子来咱们打打牙祭吃两顿好的,是正经。”
正梅不由的摇头,“怎么能卖了?”
正菊眼珠转了转,伸手要抢正梅手里的小肚兜,正梅大惊,“别闹。”惊慌的跳起来,把小肚兜锁到了抽屉里。
“反正我不会替你送给世子夫人的。”正菊白了她姐姐一眼。
正梅脸一白。
她被撵到藏书阁了。唐梦芙若想看书,会列出书单让人到藏书阁来取,并不亲自过来,所以她是见不着唐梦芙的。如果正菊铁了心不替她传递,她精心刺绣的小肚兜可能到了不唐梦芙面前。
正梅拉正菊一起坐下,推心置腹,“咱们是世子爷乳母之女,必须要比别人出挑才行,你说是不是?若我一直在藏书阁受冷落,不光我没面子,你没面子,就连咱们死去的娘亲都没面子,是不是这个道理?”
正菊咧嘴笑,“我讲道理是讲不过你的。那我干脆不跟你讲了,反正我就是不替你送东西,你有本事自己跑到世子夫人面前送啊。”气完正梅,她拉过被子盖上,自顾自睡了。
正梅气得一个人怔怔坐着,无声垂泪。
母亲早亡,只有她和正菊姐妹二人相依为命。正菊没心没肺的,根本不为以后打算,也不让她为以后打算。姐妹二人难不成一辈子做丫头,不寻个上进门路?
这晚正梅思来起去一夜没睡,次日身子发软,脸颊发烫,正菊吓了一跳,忙回了秦嬷嬷,秦嬷嬷当即便命人请了大夫来看视。藏书阁那边也请了假。
正梅在床上躺了几天,想得越发清楚了。人这一辈子不过短短几十年,说不定一场大病就把人的命给要了,那时候想想自己心里想做的事一直没做,岂不是抱憾终生?
夕阳西下,霞光似锦,正梅精心打扮过后,独自出门,悄悄往西角门走去。
张勆回家经常是走那个门的。
林荫道旁传来男子大喊大叫的声音,正梅一惊,不知这陌生男子是谁,一时好奇,轻手轻脚溜了过去。
“崔青云,你叫唤什么?”唐梦芙带着含笑、宛星、若辰,沿着草坪向那青年男子走过去了。
世子夫人居然私见外男。正梅心中涌中愤怒之感,赶忙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边。
崔青云见唐梦芙过来,方才那大喊大叫蛮横无礼立即全收起来,一脸巴结讨好的笑,“小兄弟,我这不是来找张世子练功么?没事没事,我就是练功的。”
唐梦芙奇怪,“你来练功我知道。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大喊大叫。”
崔青云挠挠头,很不好意思,“那啥,我这不是想早日练出身好功夫么,这些奴才总说张世子不在,我就随意叫了几声。”
“我家姑爷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敢在大将军府闹腾。再瞎胡闹,我家姑爷再拿箭射你,让你和你那些豪奴一人头上再戴个发簪!”含笑大声的道。
正梅听崔青云叫唐梦芙“小兄弟”,心中迷惘,不知这算什么称呼。但听了含笑的话之后却忽然想到了,原来这个崔青云便是崔太后的娘家侄子,张勆亲迎那天在路上想要抢亲的人。
正梅心中对唐梦芙生出不好的感觉。一个成亲当天公然抢亲的恶少纨绔,见他作甚?而且是背着世子偷偷见的,那就更不应该了。
唐梦芙和崔青云说了几句话就要走了,崔青云忙追上去,“小兄弟,我跟你说件事,我十九妹妹要进宫……”
唐梦芙蓦然回头,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不要去。”
崔青云高兴得蹦了起来,“你也说不要去!我也是这么说的,小十九不听,非要和十七、十八一起听宫争那个皇后的位子。你说她们傻不傻?皇后有啥好做的?”
唐梦芙怔了怔。
十七、十八和小十九一起进宫,崔家三个姑娘角逐皇后之位?是了,想必崔太后、崔家催得急,新帝不好再推托,又在三位崔家姑娘当中犹豫不定,索性让三个姑娘都进宫,先封为妃嫔,等过得一两年后才择立皇后。
新帝这么做当然不能说不对,实际上皇后人选若是定不下来,历朝历代都有类似的做法。
唐梦芙知道新帝对崔家真正的态度,虽和崔家这三位姑娘不熟,也生出怜悯之心。这三位姑娘如果真进了宫,个个是悲剧,一个也逃不掉。
但唐梦芙也觉得新帝很可怜。新帝的祖母、父亲死得都很惨,和含黛失散多年,他若因此对崔太后和崔家含恨,谁又能说他不对呢?崔太后多年来都想把崔家的姑娘塞给他,他登基不久,立足未稳,不得不虚与委蛇,也有许多无奈之处。
“崔青云,一定别让你妹妹进宫。”唐梦芙不放心的交待。
崔青云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一定不让!皇宫不好玩,我不让小十九进宫!”
正梅越听越生气。新帝和崔家的事,岂是世子夫人管得了的?她不让崔十九娘进宫,若因此触怒新帝,大将军府说不定便有飞来横祸了!
崔青云殷勤的给唐梦芙打着扇子,“小兄弟,我功夫练得可好了。我耍给你看看好不?”
唐梦芙点头,“好啊。”
崔青云大喜,下巴高高扬起,“小的们,打起精神来!”他那些个豪奴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是,公子爷!”崔青云率先出拳,豪奴们紧跟着一起,一套少林拳打下来,居然也有模有样。
“崔青云你行啊。”唐梦芙啧啧称奇。
她也听张勆说过崔青云真的开始练功夫了,不是瞎糊弄人。但听到和见到毕竟不同,头回看见崔青云练功打拳,还真是新奇之极。
崔青云被小兄弟夸奖了,兴奋得满脸通红,呵呵傻笑道:“小兄弟,我就是为了让你夸我,我才练得那么努力的呀。”
唐梦芙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心酸,柔声道:“只要你变得越来越好,我见你一回,便夸你一回。”
崔青云高兴得又蹦又跳。
正梅实在看不下去,猫着腰悄悄溜了。
堂堂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和个外男如此亲密,是何道理?
正梅今天也是运气好,她快到西角门的时候,张勆已经大步流星的进来了。
“世子爷。”正梅多日没有见到张勆,心情一阵激动,低声喃喃,声音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清。
张勆越来越近了。正梅竭力按捺兴奋的心情,款款自花树后绕出来,盈盈施礼,“世子爷,奴婢正梅给您请安。”
正梅生得不俗,这些天卧病在床,整个人瘦了一圈,愈显得体态轻盈,惹人怜爱。张勆却扫了一眼便即快步向前,不爱理她,正梅心知眼前这机会难得,之后能不能单独见到张勆还成问题,也不敢装模作样了,忙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世子爷,这是我母亲留给您的遗物!”
张勆放慢了脚步,“真是奶娘留下的东西?”正梅忙道:“奴婢不敢撒谎。世子爷请过目。”将荷包双手呈上。张勆拿在手中,见荷包上绣着一小幅梅花图,那梅花图正是乳母生前曾经画过的,不觉湿润了眼眶。
“乳母怎会想到留这个给我?”张勆问道。
正梅斟酌着言句,“我也是近日整理我母亲的遗物,才偶尔间发现了这个的。荷包内有小纸笺,笺上写着三个字,我才知道是给您的。”
张勆打开荷包,里面果然有一张小笺,上写三个楷书小字:给阿勆。
“奶娘没忘记我,一直记挂着我。”张勆很是感动。
正梅含情脉脉,“我母亲一直牵挂世子爷,一日之间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晚上,不知有多少回会提起您。她常常说,能奶大世子爷这样的盖世英雄,她这一辈子值了,没有遗憾了,死也瞑目了。”
张勆想起慈爱柔顺的奶娘,神色黯然。
正梅泫然欲泣,“我母亲有幸奶大了世子爷,我却没出息,触怒了您,您不许我在身边服侍,命我到藏书阁读书长见识。我给我母亲丢人了……”
正梅口口声声提起她已经过世的母亲,张勆心里一阵难过,道:“你依旧回来服侍便是。”
正梅没想到这么快便得到了她想要的答复,欢喜无限,忙跪下磕了个头,“谢世子爷恩典。”想到又能重回上房服侍,喜气洋洋,春风满面。
“小兄弟,你瞧我这跟头翻得好不好?”崔青云欢天喜地的声音。
“挺不错的!”唐梦芙夸奖。
张勆脸色一沉。
正梅偷偷看了眼张勆的脸色,思忖片刻,柔声道:“世子爷,奴婢听说这位崔公子便是亲迎那日在路上抢亲的人,可见这崔公子是个无赖恶人了。世子夫人年轻单纯,不知人心险恶,和这位崔太子说说笑笑的,只怕会上了他的当……”
张勆目光如电扫过来,正梅胆战心寒,陪了个柔顺的笑脸,心里直打鼓。
“世子夫人岂是你能议论的。”张勆冷淡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厌恶之意。
正梅腿一软跪在地上,“奴婢是实话实说,奴婢是为世子夫人好……”
张勆哼了一声,命人去把秦嬷嬷叫了来,当面吩咐,“奶娘这大闺女年纪不小,该嫁人了。嬷嬷把她接走,给她找个婆家嫁出去。看在她母亲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