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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有时候疯狂起来比神仙都厉害,那冷相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凤鸣冷嗤一声,摇摇头,迂腐的贫寒书生怎会坐上丞相的位置?当年那个素衣儒雅的书生就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你什么意思?”绯玉晗冷睨凤鸣,出于对夭夭的维护很自然的为冷相说话或许不错,但是不知为何,凤鸣说这句时,平白无故的觉得是在说他一样。
“第三者就是冷彦征,就这么简单”凤鸣一摊手,无奈道:“花翎为何与伽罗决裂?甚至不惜赤红了眼拼命,举弓射杀他?皆是因为那落英谷天劫之事,花翎的姐妹尽数遭殃,不少即将化灵的桃精化作飞灰,花翎的亲人被杀,就算她再爱伽罗和尚也会因为无法忍受背叛而发疯……”
“你是说这其中有误会?”
“因为落英谷的天劫不是别的,是伽罗和尚召来灭妖的,而这其中具体是怎么回事恐怕要问冷相了,如果真是那和尚要灭那群即将化形的桃树灵,事后也不会拼命的补救,花翎更不会突然离开冷彦征。”
“这件事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这件事是冷彦征那书生告诉花翎的,何况,四十多年前,我可是见过那书生是怎样炽热的看着花翎,那眼神,就像你看到嫂嫂一样,这件事除了当时的花翎不知,恐怕也没人不知道。”
绯玉晗听到此,脸色微寒,冷凝道:“你是说他们四十年前认识?”
竟然不是二十年前?这是怎么回事?绯姨说的是四十年前花翎重伤之后化树,后来在冷相的照料下又过了二十余年才化形成人,也就是说,当初冷相是不知道花翎的!后来才知道!
“自然,之前我曾见过这几位,花翎就如同现在的嫂夫人一样,化作一个翩翩少年郎入世,与冷彦征相识也是在此期间。怎会是二十年之后?当初可是有一段相处时日。只是后来花翎是如何与伽罗相识,我也不甚清楚,我所见的是花翎与伽罗明显是情愫暗生,而冷相是一边人,后来我便离开了,回来时便只看到悲剧。”
“花翎是否已经飞升?”他只想弄清楚这一点。
凤鸣思虑片刻道:“如果说远离这两个男人,飞升也是可能的,何况剩下的姐妹们也都没事了,更没有留下的理由,只是依照的她性子也有可能不会飞升,她曾说过她喜欢人间,况且还有个女儿。”
凤鸣微叹,花翎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绯玉晗不语,照这种说法,夭夭恐怕没办法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或许也好。
只是,夭夭去找伽罗的话,伽罗是将过去的事情说出来还是闭口不谈?万一说到花翎是因冷相的缘故离开,夭夭怎么接受?
绯玉晗脸一寒,转瞬从原地消失无踪!
他必须提前去找伽罗和尚问清楚!
凤鸣眉一挑,看着他离开,也没阻止。
爱情这种事还是不要再尝,没准儿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这东西会使人变得疯狂,也会使人黯然神伤,掺了阴谋与血腥偷来的幸福是绝对不会持久。
如今只希望别把上一代的余怨带到这一代来,相信伽罗比谁都清楚。
只是,唯一没想到的是,花翎竟然为冷彦征生了一个女儿。而报恩这种说法太可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
伽罗在花翎离开后,留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叹口气,凤鸣歪倒一边,绯红的衣裳妖娆如火,没有再说什么。
而另外一边,花容已经在相国寺之中。
这里的雪桃依旧那般胜雪,只是现在她看这些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想起这些看似普通的桃树的来历,花容一时有些激动,拥有意识的特殊的树,而且还和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雪色的桃花轻轻飘到了花容的肩上,好像在和她打招呼。
花容掌心扶住中央的那棵桃树,闭眸静静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即使对普通树木的方法一直对她们都没有回应,但她还是要试一试。
“你们认识我母亲吗?她叫花翎……”
“我出生时,她就不见了,你们见过她吗?”
“她现在去哪儿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她要离开?”
……
一片桃林突然只有风掠过指尖时的轻微触感。
原本摇曳的雪桃瞬间变了,她们不再有片刻的起伏,风吹过,树叶没有动。
花容突然明白,她们是知道自己问什么的,只是,没有要告诉自己答案的打算。
“阿弥陀佛”
熟悉的念词开头,花容转头看向那绯衣袈裟的和尚,落英下,和尚静漠的脸上竟带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情绪,安静的站在一旁,颀长的身影被夕阳拉出长长倒影,好像从时光深处走来。
花容看着他,呆立了片刻,方道:“大师,我想知道我母亲之事……”
“世间百态,皆是化境,前人之愿,莫要执念……”
“我曾听珈萝公主说大师没有拿起过,所以不知放下之艰难,但今日桃夭只想问,大师可知执念是何?”
“执着前尘,念往昔,耽于一物而不知回首,谓执”
“是吗?”花容靠在桃树树干,笑出声。“大师的理解与桃夭不同”
伽罗不语,红衣袈裟随风微卷,淡淡的光芒流转。
花容素指执起一瓣白桃,抬眸,细长的眸子微凝,看向伽罗冷雅的面容,额间的佛印似乎深了不少。
她很清楚,因为这不同,说明,他心中执着。
伽罗今日不同,一向淡漠旁观的伽罗和尚带了情绪,说道执念,倒不如说是他心中理解的执念。
曾经珈萝公主说到拿起放下,当时和尚的反应也是超于反常,那时她以为珈萝说的不错,大约是触动到了这个四大皆空的和尚,如今想来,他的反常反应恐怕是因为别的原因。
“听闻大师曾认识在下的母亲,花容冒昧,想问大师可知她现在何处?”
“阿弥陀佛”
花容看着他双手合十,垂眉漠然,态度虔诚,只是冥冥中,又是对谁虔诚?
他不急,她也不急。
事实上,她也猜想到,既然自己数次到此见到伽罗和尚,他都从未对自己谈起过母亲之事,那么现在也不可能那么容易说出口。
她不需要答案,只需要一个方向。
“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记忆,在我出生那刻,我甚至还曾见过她一面,对于一个几世都如同从石头缝蹦出的的灵来说,有一双父母的感觉,大师永远不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母亲这样的树灵,她为何做了母亲却离我而去,我明明曾见过她的样子,她很漂亮,就和所有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我甚至以为,我就这样,这一世有一个可以任我撒娇,包容我胡闹却永远爱我的母亲……可是一睁开眼,我已经是多余的害死自己母亲的人……”
伽罗长睫一颤。
“她并非……”
并非不爱你。
花容抬眸,细长的眸子凝着伽罗未出口的话。
“她并没有死是不是?”
“阿弥陀佛,浮华人世,不拘羁绊,仇怨早已化云烟,唯踏遍尘世,桃花遍地……”伽罗抬首,无意识的念出数句。
花容微微后仰,依靠在桃树下,如霜雪般的花瓣飘落肩头而不自知,飘飘洒洒如漫天飞雪。
她不明白……不明白……
“打搅了”
花容踏着满地柔软的桃瓣,霜雪般银色滚边的长裙泛着白色的光芒,回旋的桃瓣牵住她曳地的裙裾,好似不舍轻怜。
花容低眸,垂落一头如墨青丝,有刹那的惊艳流泻。
素指拈花,含笑低语。
“落英谷,雪翎果然是不同的”
为何自己现在才发觉呢?
花容蓦然起身,不再多言,离开这一片霜雪桃林。
绯玉晗敛眉,从树后缓缓步出。
伽罗似乎没有意外,没有意外他现在为何可以进入相国寺。当初桃夭问及修炼之途有哪几种时,他便已猜到是怎么回事。
绯玉晗狭长的凤眸晦暗不明,看不清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阿弥陀佛,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无生其心,浮世如埃……”伽罗低叹一声,不知是要说服谁。
“耽溺尘世,难以脱身,大师常年留于世间,可曾勘破?”绯玉晗薄唇轻勾,看向伽罗和尚,刚刚的情形到让他对这位和尚的看法有些改变。
“尽所为,亦无所为,一切随缘”伽罗和尚念一声,双手合十,转身离去。徒留瘦削背影。
绯玉晗一袭绯衣热烈如火,满身落英缤纷,映衬出妖艳的媚色,站在桃林迟迟未离开。
陌生的白衣女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狭长的眸子挑了挑。
“没想到这落英谷的桃树过了这么些年,竟然已经有可以化形的树灵存在”绯玉晗低嗤一声,在夭夭出现时没有出现,明显是害怕见夭夭,现在出现是为何?
白衣女子发束高髻,额间的五瓣桃妆艳烈夺目,肤若白雪,细长的眉眼却带着冰冽,雪白的裙摆拖地,两臂挽轻纱批帛,随风漾起。
“没想到我们家桃夭的夫君竟真是你——赤蟒王绯玉晗!”
绯玉晗不语,不知这位是花翎的哪位姐妹?既然直呼夭夭是她们家的?
“馨月姐姐,这妖孽便是当年害桃夭堕入轮回祸首!”
“妖孽!你到此何意?与那冷楚离皆是一路货色!”
跟在这白衣女子之后,又出现数名同色衣衫的女子,秀丽的眉宇间皆是对绯玉晗的敌意。
她们当年重伤之后,数十年内皆无法踏出相国寺,只能待伤复原之后才能行动自如,如今已过去多年,她们方能出现在这里。
她们对外面的世界并不清楚,相国寺戒律森严,僧众一心修佛,这片地方的消息仅仅是偶尔的香客传来只言片语,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看到当年残暴狠厉闻名的妖孽竟然是她们最在意的孩子的夫君,心中忧虑可想而知。
何况一个前例在前!
“臭男人!没一个是好的!”
绯玉晗冷眸看着这群桃树灵,竟然如此憎恨自己?冷楚离又是何人?姓冷?
“花翎的姐妹?”绯玉晗冷声道。
带头的女子步出,细长的眼睛看着绯玉晗,冷笑道:“阁下竟然有本事让伽罗大师放过你,想必还是有些手段,可惜,我奉劝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