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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他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问。
“昨天下午艾先生请我带艾小姐去拘留所,离开时艾小姐忽然昏倒。”
“该死!我不是说不准带她去见她父亲吗?”
因为怕艾宁被这件案子牵累,项西阳老早以前就警告了白律师,也警告艾宁,但亲情的力量毕竟还是大。
“我想艾先生应该也知道自己的罪行逃不过了,才会想见艾小姐一面。”
“那为什么她会昏倒?她知道她父亲可能被判重罪吗?”起诉书已送出,依律师团的看法,艾父这次的罪名少说十年,若是再加上其他的内线交易及不法图利,那就不只这样了。
而这些,他全都瞒着艾宁,就是怕她知道后,身体会承受不了打击,“这个我不清楚,当时会客室里只有他们父女俩。”
项西阳忿然地扒过头发,心烦意躁地绷紧下颚,谁知白律师接下来的话更教他捉狂。
“其实昨天我就想打电话给你,可是艾小姐怕你误会,又说你在忙,不想要打扰你……”
“那你又为什么今天打给我?”那女孩,明明外表看来如此柔弱,可个性却倔得教他有时也拿她没办法。
“因为医生认为艾小姐可能需要开刀,但艾小姐的父亲根本不能帮她签字,我一时情急才会打电话请你过来,艾小姐并不知道你会来。”
他知道艾小姐与他同居,俩人的关系匪浅。
只是,他本来以为,项西阳对艾小姐应该也只是抱着逢场作戏的态度,但见他此时的焦虑及火速起来的情况看来,项西阳并不是真的冷血。
或许他对艾小姐也是有心,人非草木,艾小姐又是个好女孩,长得又异常美丽,说不定早掳获项西阳一颗冷酷的心。
怀孕!
虚弱的她竟然怀孕了!
该死,他竟然忘了,忘了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怀孕,而他却在要她时忘了作任何防护措施!
该死!他竟糊涂到这地步!
医生要他决定,若是想要孩子,那么母体就必须承受生命危险,若是想要保护母亲安全,最好是马上动手术将孩子拿掉!
医生说宝宝两个月了……
望着艾宁沉睡的尖细脸蛋,打着点滴,脸色苍白,本是朱红的唇瓣而今是淡无血色。
他才不过回家几天,怎么她成了这副消瘦模样?
大掌探出手指,轻地抚过她的脸颊,方才医生说了,若是不开刀,恐怕她的心悸症会更严重,很有可能日后会常休克,并且造成生命危险。
体弱的她,真能承受怀孕的苦吗?他的手移到她唇瓣,绘着唇形,项西阳心里多些柔情的不舍。
就在他沉思之际,艾宁像是感觉到有人的存在,眼睛缓缓睁开,当她看到项西阳时,表情楞了下,眼睛更是眨了又眨,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醒了?”守着她有几个小时了,外头的天色也转沉。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要白律师千万别跟他说自己住院的事,看来白律师还是跟他说了。
但不知为何,本是空虚的心,因为他的出现,竟然有种依赖感,就连本来萌生的害怕心情,似乎也转淡了。
“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她轻地点头,因为眷恋他的体温,她的脸颊依偎地靠向他的大掌,这不自觉的动作,教项西阳本是刚硬的脸部线条倏地转柔。
“医生已经决定后天开刀。”
“开刀……”她喃喃地说了这两个字。
他知道了吗?
昨天在医生的告知下,她才知道自己竟怀孕了,难怪这阵子胃口不佳,又常容易疲累,原来是因为她怀孕了。
“我已经签名了,你只要专心养病,其余的不要想太多。”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以前有爸爸在,所以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儿,后来有项西越,他温柔的呵护她,但最后,在她最需要人陪伴时、冷漠的项西阳虽在她身边,但她却不敢太靠近他。
十九岁的她,在这几个月里,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在遭逢家变后,举目无亲的情况下,她开始懂得关闭自己的心,不让人轻易触碰。
“可以不开刀吗?”抚着肚子,她平静的问。
这一问,问倒项西阳,法庭上言辩无碍的他,在面对娇弱的艾宁,竟是无言。
望着她好半晌,他将目光移到她平坦的小腹后才勉强开口:“开刀对你比较好。”
“可是我想要生下宝宝。”
“宁儿……”她的想法教项西阳皱眉。
“不可以吗?”因为爸爸不在身边,她一个人觉得好孤单,如果有个孩子陪她,或许会比较快乐些。
项西阳见她眼里的期盼,却又想起医生的叮咛,心一狠,摇头拒绝,“不可以。”
热泪由盈眶的眸里落下,带着不谅解的指控别过脸,那是她的抗议。
“宁儿。”
“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她心想,项西阳应该是怕她会赖着他,所以不要她生下这个孩子。
那哽咽的表白,教项西阳心头一震,他喉头一紧,低吼:“你在说什么?”
“我会自己养这个孩子。”
“不可以,后天开刀后,我会带你回家休养。”他没改变心意。
“为什么不可以?”
他好坏,真的好坏,知道她喜欢西越,却执意占有她的身子,让她回不了西越的身边,现在他又不让她生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
背向他,艾宁轻轻地哭出自己的伤心,那一声又一声的啜泣,教项西阳心头一凝。
经过好久,病床里,除了艾宁的哭声,再无其他声响,项西阳没有出声安慰她,也没有离去,只是独自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抱胸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
心里,却为她的话,不断地沉思再沉思,毫无思绪……
市区办公大楼林立的一角,白律师才刚步出法院,准备回办公室时,即被人给半路拦住。
“白律师,请等一下。”拦下白律师的人,是项西越。
他已经在这附近等了一天,心想白律师可能会来法院,所以他从一大早就来等,没想到真的让他在下午时等到人。
心急的他走上前,“白律师,我是项西越,你还记得我吗?”
白律师怎么都没想到项家二少爷竟会找上他,表情先是一阵错愕,而后他勉强地点点头。
“你不是出国念书?怎么会在这里?”看着项西越一身休闲服,两兄弟完全不同风格,一个强刚一个温和。
“白律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宁宁现在人在哪里?”他大哥那天出去后,就没再回家,他猜,大哥一定是故意在避他,怕被问到宁宁的事。
“项二少爷……”白律师有口难言,不知自己该不该多话,毕竟艾小姐目前的情况,似乎不适合与他碰面,但自小看着艾小姐长大的他,又很清楚艾小姐心里喜欢眼前这位俊挺的项二少爷。
只是老天作弄人,一连串的事情,让两小无猜的俩人,距离似乎更远了。
“白律师,你一定知道宁宁在哪里是不是?”
白律师叹了口气,不知该不该老实告诉项西越,“项二少爷,我想你还是不要见艾小姐的好。”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才回台湾,就是为了带她走,怎么能不见?
这叫白律师怎么开口,难道要他说艾小姐已经是他大哥的女人了?而且还怀了身孕。
见白律师为难的表情,项西越心里更急,连语气都显得急躁:“白律师,不管宁宁现在怎么样?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真的很担心她。”
“你真的要知道?”
项西越认真的点头。
见状,白律师吁了口气,“艾小姐现在人在医院。”
第八章
项西越一个人呆楞地站在法院前足足有半个钟头,他几乎无法相信白律师方才说的事实。
那怎么可能!
他大哥怎么可能会抢走宁宁?
大哥明明知道他对宁宁的感情,况且他也不相信宁宁会移情别恋,就算大哥真的很出色,但他心里认识的宁宁并不是那种虚荣的女孩!
一定是白律师骗他的!项西越这么对自己说,但他手里握的是白律师留给他的地址,而他该去吗?
如果他去了,一切真如白律师所言,那么他又该如何是好?
宁宁与大哥同居……
同居……那代表的是,宁宁已经成为大哥的女人了吗?
脑海里,不停地浮现他出国前,与宁宁在自家庭院里的情景,那时的她,脸上露着幸福的微笑,那么美,那么动人,可现在,她却跟大哥在一起……
该死!这不可能是真的!
项西越咬牙地盯着手上的便条纸,手指握紧,他决定去医院看个究竟!
中午的医院,连护士都在休息,十分钟前项西阳接到紧急电话赶去处理,艾宁独自看着医院送来的午餐,没有胃口的她完全吃不下。
半坐在病床,手上的滴点缓缓点落,看着窗外煦和的阳光射入,她不觉看得出神。
这两天,她一直求项西阳让她生下孩子,他却不为所动,坚持要动手术。
虽然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心悸症,怀孕对她可能会造成伤害,但他都不该这么残忍,那毕竟是条小生命。
想到他的冷酷,艾宁心里更觉沮丧,手心移到依旧平坦的小腹,渴望小生命的到来,让她对项西阳的决定更无法谅解。
他应该是担心她会死赖着他吧……一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女,任谁都不想跟她有何牵扯,更何况他还是享誉国际的大律师。
无助的她,不觉湿了眼眶,心里想着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想要留下宝宝,可现实似乎不容她决定,愈想愈难过,艾宁的头也跟着低垂,不觉地轻声啜泣……
因为陷入沉思,没听见开门声的她被突来的男音给楞住,“宁宁。”
那一声叫唤,令她全身僵直,不敢抬头看去,就怕是自己的幻觉。
“宁宁?”可那男音却没有消失,又唤了一声。
艾宁咬了咬唇,细眉紧皱,除了项西越外,没有人会这么喊她了,有可能是他回来了吗?
“宁宁,真的是你吗?”
猛地抬头,艾宁紧盯着眼前一步远的项西越,泪水正巧在这时落下,湿了两行热泪,“西越?”她的叫唤带着迟疑,有些不敢置信。
项西越见她哭,心疼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宁宁,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他找了她好久,不管用了任何方法就是没有她的下落,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
被那熟悉的怀抱搂紧,嗅着项西越身上熟悉的气息,艾宁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