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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生吩咐下去,“就按大学士的说法办,此事全权交给何爱卿。”
这事一解决,也没了其它事,皇上宣布退朝,众人散去,何钰犹豫了一下,没去养心殿,回了何府处理公务,怎么说都是蝗灾,他还是主要负责人,须得好好处理。
拨钱买鸟需要经过户部尚书的手,何钰不想见他,直接自己大手一挥,用自己的钱先买上,送去地方,将事情解决后再跟户部算账报销。
他也不在乎这点钱,倒是东奔西跑查了不少资料,又亲自买鸟,累的不轻,晚上才从外面回来,吩咐人烧来热水,他要洗澡。
他洗澡时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又找了上江看守,上江跟他回了一趟南吉,知道了他女儿身的身份,护的极严,何钰也放心他。
许是太累,平时洗澡都是匆匆泡泡,不会细洗,对何钰来说是个很大的遗憾,今个儿兴致来了,多泡了半刻,站起来穿衣裳时,突然听到屋顶上一丝踩动瓦片的动静。
“谁?”何钰当即拉来衣物披在身上,随手抓了个东西朝屋顶打去。
外头上江听到动静,连忙带人上屋顶抓人,那人穿着黑衣,轻功极好,眨眼便不见了人影,仿佛错觉似的。
上江回来时何钰已经穿好了衣物,头发还是湿的,只松松用一根木簪挽住。
“人抓到了吗?”何钰背对着他问。
“属下无能,没能抓到。”上江单膝跪下。
“罢了。”这结果在何钰的意料之中,那人能在上江和他的眼皮子底下爬上屋顶,揭开瓦片偷看他洗澡,说明轻功还在他俩之上,跑的又快,上江不可能抓到。
“是谁明天就知道了。”
此人不做别的,只偷看他洗澡,目的很明显,专门负责监视他,搜集他的罪证,是谁何钰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底,大意了,没想到竟然败在了他手里。
果然,第二天何钰去上早朝时碰到了笑容满面的户部尚书,问他什么事这么开心?
这人阴沉沉打量他一眼,“何钰,这回谁都救不了你了。”
他听了御史大夫的话,潜伏了三个月,每天听些无聊的事,何钰今个儿干了什么?何钰明个儿干了什么?
起初只收买了何钰院里的小厮,结果那小厮细心,发现了一个秘密,每次何钰洗澡的时候都会安排很多人看守,他原本以为是何钰借洗澡之名,实则背地里进了密室之类的,便买了高手过去查看一番,果然,被他抓住了把柄。
虽然不是密室,也没有贿赂,或者收钱的账本,但是发现了何钰一个惊天大秘密。
何钰竟是女的,陛下与他同窗四年,居然都没发现,还一口一个何兄叫的亲密,谁料此人竟藏了私心,以女儿身瞒天过海。
“是吗?”何钰表情轻松,“看模样户部尚书掌握了我一个把柄。”
他突然开价,“二十万两……黄金,买你闭嘴。”
户部尚书心中一跳,二十万两黄金啊,够军需一年了,他一个人,这辈子也花不完。
“你休想。”
看来是价格出的太低,没能打动户部尚书,“三十万。”
何钰不怕他说出来,当面验证,毕竟有齐夏,可以扮成他的模样,他怕的是顾晏生怀疑。
一次两次糊弄过去,顾晏生不会怀疑,三次四次,他肯定知道,何钰对他藏了真实身份。
“何钰,你怕了。”户部尚书点头,“很好,很好,你怕了就好。”
“五十万。”何钰继续出价。
“五十万两就想保住你的位置?”户部尚书非常有骨气,“做梦。”
“七十万。”何钰提醒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出价,过期不候。”
户部尚书摇头,“若是以前我还会被钱打动,但是现在,我只想毁了你。”
何钰接连跟他作对,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不杀了何钰,难解心头之恨。
“既然不同意,那就走着瞧吧。”
何钰先他一步离开,倒是把户部尚书给弄懵了,他不怕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吗?
还是破罐子破摔,知道求饶没用,索性放弃了?
一定是后者。
户部尚书定了定神,如常一般上朝,待众人将要说的话都说完,这才上前一步缓缓道,“皇上,老臣最近闲来无事,与朋友醉仙楼喝酒,恰好碰到外出办事的宰相大人。”
“我那朋友直言道,说这宰相大人长的文秀清瘦,瞧着跟个女子似的,连喉结也没有,老臣不信,细细一瞧,宰相大人还真没有喉结,你们说这是不是奇了怪了,男儿身怎么会没有喉结呢?莫不是咱们的宰相大人……”
“根本就是女子是吗?”何钰接过话茬,“尚书前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下官可没有乱说,既然宰相大人不是女子,何不脱了衣裳证明给大家瞧瞧?”
“尚书前辈,空口无凭全靠一张嘴就想污蔑我,往后人人都学你这一套……”何钰摊手,“那这天岂不是乱了套?”
“那你想怎样?”户部尚书瞪他。
“应该说是户部尚书想怎样,说我是女儿身的人是你,可若是我不是女儿身,你说该怎么办?”何钰歪头看他。
“若老臣当真看错,便说明老臣老眼昏花,不适合这位置,不如告老还乡。”户部尚书说的决然。
他是在赌,赌自己没有看错,何钰出价买,也说明心虚,可他后来又不买了,户部尚书又有些迟疑,然,话都说出去了,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况且他确实年岁大了,该好好养老了。
迟迟不辞官只是没达到自己的目标而已,他想当丞相,但是还是在何钰之下,若是今天扳不倒何钰,干脆不干了,回家种田养牛也比在这看着何钰那张脸得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尚书大人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何钰手放在腰带上,白皙修长的指头灵活的解开,将外衣脱了下来,正要拖中衣,被顾晏生制止。
“尚书大人,何爱卿与朕同窗四年,即便现在也时不时同床而眠,何钰是男是女,朕还能不知道?你怕是受了奸人挑唆,目的不是为了揭穿何钰身份,而是逼你告老还乡,尚书大人莫要上当。”
经他一提醒,户部尚书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这是何钰的阴谋,昨天那人肯定被他收买了,能被他用钱买通,自然也能被何钰买通,报个假消息,叫他去告状,然后逼他告老还乡。
难怪刚刚在外面态度那样决然,说不出价便不出价,原来这是他设下的陷阱。
“何爱卿,快将衣裳穿上,大家同在一片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莫要将关系闹僵,此事朕做主了,就此作罢,退朝。”
他十分果断,怕这事酝酿,大家讨论,再生事端,当机立断退朝断了大家的念想,等于将此事翻上一页。
何钰默不作声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物,慢悠悠穿在身上,最后一个离开,刚走出金銮殿,便被人从背后捂住嘴,拖去了另一个地方,待那人松开他,何钰才发现是养心殿。
顾晏生便站在走廊的尽头,面色阴沉,“都下去吧,我有话要跟何爱卿说。”
身边的人一个个退去,连同将何钰拖来这里的人也走了,何钰衣襟被他弄乱,刚整了整,后背突然一疼,他被人大力推到墙上。
“何钰,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顾晏生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火光闪现,他难得没有表情的脸上有愤怒。
“一次又一次,我始终相信你,可这是第几次了?你还想骗我几回?”
何钰还想蒙混过关,“我没有骗你,有一种药,十八岁之前吃下可以变成男子。”
他手腕陡然一疼,顾晏生握住他的手,大力将他拽去屋内,直接推倒在床上。
何钰背摔的生疼,本能要坐起身,一把剑突然抵在他脖间,那剑稳如泰山,一丝一毫朝前探去,何钰脖子上很快出了血珠,他被逼无奈,只得依着剑势,重新躺回床上。
顾晏生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去了身上,宝剑锋利无比,轻轻一划,衣袍尽数瓦解,自身上掉落,露出一具白皙修长的身子。
“骗子。”
顾晏生手里的长剑摔在地上。
“你这个骗子。”
他语气中尽是失落和指责,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是不敢置信,又不知所措,顿了顿,蓦地转身要走。
一只手突然自床上伸来,握住了他的,又陡然使力,将人拉回床上。
顾晏生奋力挣扎,何钰不依,人压制住顾晏生,脚下不停,将帘子踢了下来,顾晏生趁机逃了出来,又被他拽了回去。
俩人在不大的床上动起手来,声音大到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急匆匆跑来。
“发生了什么事?”
“滚出去!”
俩人异口同声回答,末了不满,又打了起来,第二天各自鼻青脸肿出来。
顾晏生简单套了一件亵衣,身上有血,也不管,只静静坐在镜子前,瞧着里头英气全无,嘴角和红了的耳朵阴气沉沉,可不知怎么地,总觉得镜子里的人在笑。
何钰手里拿了一块小铜镜,从帘子里探出头,“哎呀,我这个惨啊,险些便毁了容。”
顾晏生瞧见他,气还没消,站起来出了寝宫,留何钰一个人在里头,何钰揉了揉脸,“古话果然说的好,这世上就没有比‘打一架’更管用的招数,如果有,那肯定是‘打’的不够。”
第291章 和好如初
昨天这一架打的,代价有些大,第一次没了,还是以这么匆忙的情况没的。
因为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出了好多血,何钰疼的厉害,还要强作轻松,等顾晏生走了才扶着腰出来。
血顺着大腿根部流出,何钰从枕头下翻出手帕,蹲下身子简单擦了擦,也没上药,随便在顾晏生的衣柜里翻出一套便服,换上离开。
白天照常上朝,顾晏生还在生他的气,视线一直没在他身上停留,何钰也不强求,上朝期间一言不发,从头沉默到尾。
他很少这样,平时都是他主意最多,大家拿不定主意,都会不由自主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