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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什么?”何文斐上下打量他,“一到晚上你手抖的毛病就好了?”
顾筝不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其实他知道,也四处查过,还找了几个太医看了看,最后发现问题,是一种叫做‘祝由’的医术搞的鬼。
很久很久以前,大尚没有一统天下,没有人带领,百姓民不聊生,吃喝都顾不上,生病了便只有一条路,死。
天无绝人之路,一种叫做‘祝由’的医术出现,听说只要喝了烧成灰的符,人就会好。
其实那符只是简单用了些药泡着,并没有那么大的功效,是心,医者告诉患者,你只要喝下这符,病就会好,患者相信了,真的喝下符,因为里面确实有药,喝下之后似乎有几分好转的迹象。
她以为有救了,心态变得积极,老实配合医者的吩咐,多吃清淡的云云,时间一久,这病自然好了。
就跟怕鬼的人一样,觉得拜了佛,鬼就不会来,睡觉自然香,连噩梦都不会做,这就是心灵寄托,祝由术的一种。
顾筝的病是被吓出来的,是心病,治好他也需要专治心病的医术。
不知不觉何文斐做了那一味药引,治好了他的病,让他在晚上用手用的顺畅无比。
也许开始单单只是安心,但是他写字的速度提升了,就会相信,是因为有何文斐在,手速才会提升,只要何文斐一直在,他就会一直提升。
他将何文斐当成了药引,也当成了依靠,渐渐朝这个方向靠拢,相信只要有何文斐在,他的手就不会抖,学东西快,这种盲目的信任叫他进步飞一般的增长,同时也有一个巨大的隐患。
何文斐必须在,如果他不在,手还是一样会抖。
第246章 兄弟情深
运气比较好的是,自从那天回答不上来何文斐的问题,落荒而逃,反而勾起了何文斐的兴趣,何文斐白天也会若有若无的注意他。
主动找夫子要求,给他补课之类的,位置也换了,就在他旁边,离的太近,顾筝手抖的毛病反而复发了,而且比原来还严重的样子。
后来发现何文斐并不打扰他,还跟以前似的,各做各的事,他手抖的毛病又慢慢治愈,原来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如今就在旁边,风吹过,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好闻的檀木香味。
那香味带着清新,似乎有镇定宁心的作用,顾筝渐渐觉得白天他的手也在慢慢好转,开始不明显,后来突然有人问他,你的手好了?
顾筝才猛然发觉,原来不知不觉中,他手抖的幅度越来越小,小到别人看不出的地步。
何文斐真是他的万事如意符,只要他在,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檀木香味,顾筝就能不分白天黑夜的进步,神速一般,快速赶上其他人,隐隐有超过的趋势。
当然前提是何文斐在,何文斐毕竟是个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偶尔要请假回家看望母亲,好几天不回来,这几天顾筝都看不进去书,学不进东西,手抖的毛病也会重现。
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没有办法,想找其它东西替换,结果发现没东西对他有效。
他跟何文斐同窗了好几年才渐渐将手抖的毛病养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找东西替换。
他也习惯了,看不到何文斐,闻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心里会一阵慌乱。
跟走丢的孩子看不到母亲的那种感觉类似。
顾筝着实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来想通了,至少比原来好不是?
原来他几乎不敢相信,那手还有好的一天,结果不知不觉被何文斐治愈,何文斐这人古板,请假的时间少之又少,一年没有几次,只缺席几天而已,可以忍受。
何文斐还有一个毛病,他喜欢安静,非常喜欢的那种,寝室里吵闹,他会躲在教堂,教堂里吵闹,他又会躲去其它地方。
有一次顾筝练琴,何文斐皱眉离开,一脸好几天都没再来,弄的顾筝心虚半天,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后来听人提起才知道,往后再也不敢弄出噪音,果然没几天何文斐又回来了。
书苑到处都是学生,哪哪都吵,只有教堂安静,没人愿意留在教堂,晚饭过后大家都是逃一般的飞快离开,正好给他俩创造机会。
顾筝练箭和练剑练武都在外头,离何文斐很远,怕把何文斐惊走,远是远,不过何文斐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点着灯,即便离的远,他还是能看的清楚。
顾筝的要求很小,不需要何文斐说话,不需要他关注,只要能无时无刻瞧见他就行。
他性子也越发开朗,自信,原来会任人打骂,那之后会与人争上两句,也算一个小小的变化。
何文斐只知道他变了,却不知道他为何而变,而且变化这么大,查了许久没有着落,似乎放弃了似的,关注顾筝的时间少了,来教堂看书的日子也少了。
顾筝一阵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何文斐是活的,有自己的思想,会跑会动,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他有时候就在想,如果何文斐是死的,不会动,不会跑该多好?
可偏偏何文斐是活的,而且离他越发的远,不给他补课,也搬了位置,中间差了好几个人,挡住了顾筝的视线,看不到他,也闻不到那股子熟悉的檀木香味,而他始终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再过几天他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如果何文斐不在,他肯定会输,许是心急,往这方面注意,某一天他终于发现了解决办法。
那天夫子带他们爬山野游,玩的累了,也出了汗,大家在河中洗澡,何文斐不喜欢热闹,一个人去了别处洗。
顾筝因为不合群,也另外找了地方,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巧,俩人找到了同一个地方,顾筝刚要下水,突然发现有人从水底下冒出来,背对着他,游到了对面。
他一惊,连忙缩起身子,藏去一边。
洗澡的自然是何文斐,背影消瘦高挑,没一会儿又扎进了水里,河边放着他的衣物,搁在阳光下,衣物中有一块他随身携带的玉,在阳光下闪了一下,顾筝突然灵机一动。
是啊,何文斐是活的,会动会跑,但是他的东西不会,他常年佩戴的东西,上面同样有那股子好闻的檀木香味。
可能效果没有他本人好,可聊胜无于。
何文斐洗完了澡,上来穿衣裳,头发还是湿的,随便绑了一下,擦了擦身子,匆匆将衣物套上,佩戴腰带的时候发现挂在上头的香囊不见了。
顾筝开始只发现了玉,走过去一看那玉价值不菲,被发现了肯定会被厌恶,于是偷了不值钱的香囊。
香囊里头有静心安神的药材,还夹杂着那股子好闻的檀木香味,就是他要的东西。
许是香囊不值钱,何文斐并没有声张,自己穿好了衣裳归队,全程没有提过一次香囊的事。
顾筝松了一口气,偷偷将藏起来的香囊带走,怕何文斐找人对峙,搜出他身上的香囊,那香囊被他藏在一个角落,下山的时候才拿走。
因为有香囊帮助,就放在他心口,似乎还能感受到何文斐的体温,那几天他练习宛如神助,比赛也不出意料,果然赢了。
事后他更加小心香囊,可那香囊被他佩戴的久了,染了他的气息,不再是何文斐身上的檀木香味。
比较惊喜的是他发现何文斐腰间又挂了个香囊,跟原来的相差无几,因为经常佩戴,有他身上那股子气息。
但也因为经常佩戴的原因,找不到机会偷,顾筝想来想去,跟上回似的,趁何文斐洗澡,将香囊偷过来。
书苑有集体的浴堂,大家凑在一块洗,只有何文斐例外,他因为得了第一名,有特权,可以一个人一间浴堂,他自己也爱干净,每晚看完书都会收拾收拾洗澡。
时间跟别人错开,也就是说浴堂里只有他一个人,好下手。
顾筝挑好了时机,趁着时间晚,天色暗,偷偷跟在何文斐身后,何文斐拿着木盆,盆里有换洗的衣裳,一个人去了浴堂。
他等了等,等何文斐进去,换好了衣裳,人也泡下去之后才出现。
正门被杠了起来,只有窗户能进去,他绕到窗户下,发现何文斐太警惕,将窗户也锁了,用的是链子,锁的松,能推开一条小缝。
浴堂小,摆放衣物的架子恰好放在窗户下,顾筝已经看到了挂在上头的香囊。
他小心将手伸进去,去够香囊,许是还有一些距离,试了几次都没抓到。
顾筝倾了倾身子,将胳膊完全伸进去,终于摸到了香囊,正要拽下来,一只手突然握住他的,“原来你最近突飞猛进,是因为我。”
上次丢失香囊,何文斐没有声张,就是为了今天,抓个人赃并获。
顾筝一慌,本能松手道,“香囊我不要了,你松开。”
何文斐非但没松手,反而握的更紧,“你这人真是奇怪,我在时你的手就不会抖,我不在时,你的手又抖了起来,为什么?”
他始终想不明白,甚至觉得不可能,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实验,前段时间对顾筝忽冷忽热,突然注意他,突然又不注意,便是觉得蹊跷,试探顾筝。
实验结果叫他大吃一惊,顾筝的手就是因为他才起的变化。
如果他去教堂看书,顾筝的效率会提升很多倍,如果他不去,顾筝还是原来那样,慢吞吞的,能写到清晨。
比武也是,如果他在看比赛,顾筝就会特别争气,比一场赢一场,如果他不在,输的凄惨,叫他甚是好奇,到底怎么回事?
顾筝不想说实话,因为会被他拿捏软肋,只糊弄道,“因为我喜欢你。”
何文斐一惊,手不由自主松开。
顾筝连忙将手抽回来,正打算离开,何文斐叫住他,“香囊不要了吗?”
顾筝脚步一顿。
“如果你说实话,香囊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这东西不值钱,是他街上买的,因为味道好闻,经常挂在身上,没什么其它作用,也没人闲着没事干,偷这么不值钱的玩意儿,但偏偏消失了,所以他才会怀疑,拿走香囊的人另有用处。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