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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一是真的呢?
皇上真的要死了呢?
许多人大抵也是抱着这种想法,有些即便看出了蹊跷,依旧忍不住动了起来。
这时候能沉住气的不多,顾晏生也算一个吧。
不过这两天接触,何钰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感觉,顾晏生看书慢了。
原先一天一本,这两天才看了小半本。
他还是关心,牵挂着这事,心事重重,所以看不下书。
何止是他,何钰最近也有些坐立难安,性子都安稳了许多,不再到处找人溜达玩耍,每晚准时回来,不说话,光想事情。
许是出了闹别扭的事,顾晏生也没再嫌弃他脏,偶尔洗衣裳的时候顺便帮他洗一洗,没以前那么勤快,何钰换的也没那么勤快。
毕竟皇上中毒,都快死了,他再穿成花花绿绿的衣服成何体统?
被有心人一利用,就是幸灾乐祸,期待皇上早死。
不穿花花绿绿的衣服,何钰只有一两套暗色的衣裳,换的勤快些便会出现没有衣裳穿的尴尬事。
所以他现在保持两天之内换一次,房间也跟周浩然换了回去。
他换回去了,顾晏生也没有理由再待下来,也换了回去,还带着他的花。
嘴上说不是因为何钰才换的房间,上回有人问了,故意说没有,这是没有吗?
第142章 试试看喽
晚上下了大雨,天气沉闷中带了一丝清凉。
何钰被困在屋檐下,下的太大,属于阵雨,他在等,等雨小了就跑回去。
天气宛如跟他作对,他不走的时候停了好几次,他一走,立马就是磅礴大雨。
戌时何钰回来过,不过遇到顾晏生的冷淡脸,他气不打一处来,便甩袖离去,道是去茅房,结果被困在屋檐下。
尴尬。
何钰抱胸倚在梁柱旁,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大不了今晚在这睡。
屋檐下为了方便行人,设了一排椅子,可坐可躺。
虽然硬了些,不过睡一晚不成问题。
椅子离屋檐极近,雨下的又大,盖不全,底下溅水,何钰把外衣脱了,盖在身上,刚准备睡过去,外头突然响起动静。
似是雨水打在伞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何钰掀开外衣瞧了瞧,正好看到顾晏生站在廊下,将油纸伞收起。
他这人无趣,用的伞也是山山水水那些沉闷的东西,丝毫美感也无。
“你也来上茅房?”旁边就是茅房,太臭何钰冒雨跑到这里。
顾晏生摇摇头,“我是来接你的。”
何钰上个茅房也能不见,他不放心,便出来看了看,瞧见下雨,便晓得何钰被困在半路,过来一找,果然如此。
夏日万物枯燥,连花儿都萎萎的,提不起精神似的,唯有何钰,宛如冬日里的一抹艳阳,说好了不穿花花绿绿的衣裳,实际上身上那套是淡紫色,依旧明艳。
“瞎操心,我这么大了还能不见怎么滴?”何钰嘴上这么说,还是跑了过去,跟顾晏生挤一把伞。
那伞极小,勉强挤两个人,何钰几乎半搂住顾晏生才没有淋湿。
俩人一起回去,到屋后分道扬镳,何钰一溜烟跑去里屋换衣服,顾晏生站在门口甩伞上的水。
何钰换好衣服,顾晏生也放下了伞,俩人又在屋内重聚,许是发现气氛不对,顾晏生先问道,“方才在食堂你说有话对我说,现在四下无人,说吧。”
何钰挑眉。
这厮终于注意到气氛这东西了,先前何钰回来的那趟,便是因为气氛不对,顾晏生看书,眼都不抬一下问他同样的话。
这是不尊重,何钰自然忍不了,当即离开,顾晏生只觉莫名其妙,无法理解为什么说着说着何钰便给他甩了脸色。
“你为什么不去争太子之位?”
如果说是顾及被抓住把柄,大可不必,周许两家怎么可能让他抓自己的小辫子,八成早就找好了替罪羊,说不定还会告诉顾晏生,叫顾晏生抓住这个替罪羊,然后当上太子之位。
若是他被立为太子,皇上死不死都无所谓,他死了或许对周许两家更好。
到时扶持顾晏生,便是个傀儡皇上,周许两家把持朝政。
皇上以中毒之事为立太子的标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感觉更像成全凶手,又或者叫凶手浮出水面。
他这一步棋走的表面看着普通,实际上暗藏杀机,一个弄不好便会中了他的计。
这个当权者可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十分精明,为了坐稳皇位,不知道利用了多少人。
都中毒了,快死了,各方藩王早已齐聚京城,就是不敢轻举妄动,怕被他算计,连他爹都没有动静。
按理来说有什么想法,早该通知了何钰,或者把何钰接回去,京城暗潮汹涌,皇宫便是个是非之地,他留在皇宫,真有人造反,便是最好的要挟对象,用他威胁他爹妥协。
父亲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为什么还没有来书信?
何钰已经做好了装病的准备,就差他爹了。
他倒是好出宫,姐姐怎么办?
其实如果真的有人造反,两个人质不如一个,两个有一个便会显得不重要,可随意砍杀,只有一个,人家反而不敢随意打杀,真的杀了,目的也就达不成了。
所以他留下来,姐姐反而会更加危险,可他走了,又不放心姐姐。
何钰便每天在这种纠结中度过,颇有些心惊肉跳,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其实也无所谓,只要不是刻意针对他,跑还是可以的,何钰更多的是担心姐姐。
姐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上不了瓦房,游不了泳,跑几步便累的不行,留在皇宫,便只有当人质一条路。
要想办法把她弄出去。
至于娘,京城从皇上中毒病倒开始,便已经是暴风雨的前夕,爹怕是早就将人安排去了它乡。
这种时候非战斗人员有多远就该躲多远。
“我在等一个人,等不到,一个人没有动力。”顾晏生坐在床里,隔着一层屏风,遥遥看他。
自从他俩闹别扭之后,中间便多了一个屏风,一来,挡住对方省的天天见面两生厌。
第二,放在中间,便是一条分割线,你不超过我这边,我也不超过你那边。
闹别扭的时候觉得挺好用,现下连对方什么样都瞧不清。
外面下着雨,又是晚上,屋里燃了灯,恰好放在屏风旁边,何钰只能瞧见影影绰绰的火光,顾晏生那边就是个黑影。
“怕是等不到了。”
顾晏生有朋友吗?
没有,他说一个人没有动力,就是说两个人才有动力,找的就是朋友,他只有何钰一个朋友,所以他要等的人是何钰。
何钰自己还没有计划,只能边等父亲的书信,边见招拆招,哪里顾得上他。
“是吗。”顾晏生语气依旧,“即便将来我能当上太子也不等?”
当上太子?
“好大的口气。”何钰隔着屏风上上下下打量他,“这是自信,还是自负?”
顾晏生摇头,“都不是,单纯觉得太子之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这话不仅自信,还有些狂,怎么太子之位就变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难道那两家真打算推一个替罪羊叫你破案?”只有这种可能了,能叫顾晏生快速当上太子,稳且妥。
顾晏生摇头,“不靠他们,我也能当上太子之位。”
???
“说说看,什么法子?”何钰抱胸问道,语气是满满的不相信。
“你站过来,我再告诉你。”
这个‘站’当然不是站他跟前的那个站,是站他那队的站。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这种时候站哪一队,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是他父亲,他父亲叫他站哪,他站哪。
如果不出所料,父亲会在太子选出来之前站队,等太子选出来之后便晚了,固然稳妥一些,但你在人家最需要的时候不帮忙,人家风光了你算老几?
所以救人要救急,帮人要帮难,只有在人家最需要的时候帮忙,人家才会记住你的好,这个时候对于皇子们来说便是最要紧的时候,父亲必然不会错过。
“何钰……”顾晏生突然叫他。
“嗯?”何钰疑问。
“跟我一队吧,你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
虽然隔着一层帘子,不过何钰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诚意,算是很低头了,妥协到不像他。
“我跟你本来就是一队的啊。”何钰打个马虎眼,“咱俩有结盟,你忘了?”
那边突然禁声,似乎很失望,过了半响才有人继续道,“没有忘。”
只是那个协议因为被他破坏,原先的承诺也不作数,变成了何钰的部分做完,缺的是他这部分,就差他将来位高权重,实现何钰的三个要求。
当初他选择跟周许两家合作,承诺即便何钰什么都不做,将来他还是会实现何钰三个愿望,让何钰的姐姐当上太后,只要他能当上皇上。
现在自食其果,何钰也玩他那套,暗地里结盟,表面选择其他人。
算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吗?
“很晚了,睡吧。”何钰自己先躺了下来。“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等着,殃及不到我们。”
以后的事说不准,至少现在是殃及不到他们。
何钰心大,当即躺下睡去,倒是顾晏生,似乎想着心事,整夜没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双双起来,昨天何钰的拒绝已经很明显,顾晏生今早没等他,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怕是已经着手开始争夺太子之位。
何钰这边也有变化,他父亲终于给他写了书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和他预料的差不多,父亲果然叫他在太子之位选出来之前站队,只是站队的人选何钰没想到。
竟然是大皇子。
可细细一琢磨,好像确实该是如此,毕竟二皇子的舅舅萧琅跟他有仇,俩人不可能合作,三皇子便是顾晏生,已经有了周许两家。
四皇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皇位不感兴趣。
五皇子由皇上亲自带着身边教诲,跟皇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