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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钰张张嘴,想劝一劝他,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这种话可不好说,如果真的是那种功法,顾晏生会不知道危害?
他明明知道,还是习了,说明需要,已经没了退路。
前有狼,后有虎,没有人肯真心帮他,就连何钰都是抱着目的,他能怎么办?
只能靠自己罢了。
这功法是苗疆一脉,与他研究药物毒物有关,相当于他的保命神器,不可放弃。
劝也是没有用的。
何钰躺回去,试探性的问,“你这么注意保养,自己觉得自己能活多久?”
顾晏生换衣服的动作一顿,隔着一层帘子,何钰都能瞧出他的迟疑,“看天吧,这不是我能说得算的。”
这个确实要看天,可若是有实力,便是看自己,顾晏生对自己还是没有自信。
“我不需要活太久。”何钰手压在脑袋下,“能活到四十岁之前便好,超过了这个数脸上就会长皱纹,不好看了。”
“那若是四十岁之后你还没死怎么办?”顾晏生脱的只剩下亵衣,“要自杀吗?”
“自杀的是孙子,我要死的风风光光,物有所值。”何钰不假思索回答。
顾晏生点头,“也是,你那么怕疼,必然是不敢的,还是我来帮你吧,保证让你死的风风光光,物有所值。”
何钰挑眉,“你敢吗?到时我可不单单只是丞相之子,少说也要混个官当当。”
顾晏生想了想,“你那么有出息,我怎么也不能比你差了,混个王爷当当还是可以的。”
“王爷没有实权。”怕兄弟造反,通常皇上不会给王爷实权,有本事的便镇压边疆,没本事的搁在京城当个闲散的王爷。
“实不实权争争看才知道。”顾晏生并没有在意,“天晚了,可以睡觉了。”
何钰盖上被子,“四更时我叫你。”
他三更要起来去训练,回来正好四更,五更进学,四更继续去偷花,直到进了凤秀宫不被发现为止。
顾晏生床帘一拉,灯笼一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三更时何钰准时起来训练,被夫子一阵为难,加大了训练力度。
因为他上次表现太差,也没有将顾晏生拉到阵营,办事能力不行,整人似的,何钰着实受了一番折磨才被放回来。
刚回到寝室,便见门口依了一个人,“怎么这么慢?”
顾晏生双手抱胸,靠在门前等他。
“哎呀别提了,还不是你的事。”
夫子想跟对待何钰一样对待顾晏生,挑顾晏生的毛病,譬如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以此来整顾晏生,直到他妥协为止。
但顾晏生这个奇葩,一整天下来竟然半点错误也没,机器人似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叫练剑练的无比顺溜,叫蹲马步蹲的十分规整,一点不给夫子机会。
夫子挑不到他的毛病,气到内伤,何钰受了牵连,无辜中枪,折腾不了顾晏生,便折腾他。
本该两个时辰的练武时间,硬生生拖到了三个时辰,顾晏生自己都醒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说起来顾晏生确实跟常人不太一样,他半夜偷偷摸摸出去练功,白天照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点看不出半夜出去过。
俩人一起受罚,何钰下来整个肩膀脸上都是发红,血液倒流,这厮就像没有血似的,下来脸色依旧发白。
莫不是真的练了什么邪功?
何钰越瞧他越可疑,肯定是练了邪功。
“别理就是了。”顾晏生披上斗篷的帽子。
“说的轻巧,感情不是你师傅是吧?”
何钰也带上帽子,他已经热了身,顾晏生也热过身,直接便可以行动。
月色幽幽,地上两道影子陡然跳出,翻过墙一路飞檐走壁,又来到了昨天跳出书苑的地方。
由于昨天交代了跑出去的过程,这回再用这个法子便行不通,换岗时间中间站了一个人,专门监督上面。
他的视线并不是一直停留在上面,偶尔会左右看看,防止有人从左右突击。
俩人藏在屋顶上,仔细观察,“他看向左边的时候我们可以从右边突破。”
“影子呢,影子怎么办?”
这样的月色都有影子,更何况那人手里拿了火把,相当于有两个影子,一个在他背后,一个在他前面。
这个是真的不好解决,无论怎么样都会被照出来。
“你仔细看看,我们不在火光的笼罩范围内,只要躲开月光就好。”
火光是从下往上照,就算照出两个人,也是向外扩散,照到天空去,天空会有影子吗?不会,所以只要躲开月光就好。
月光在天上,从天上往下照,当然有影子。
“对哦。”何钰看到地上有两个影子,便以为自己也会被照出来。
“差不多了,可以了。”
月亮通常在东面,这个天在东南面,何钰与顾晏生便从西北边走,嗖的一下越过去,顾晏生自不必说,熟练的很,何钰连连跃了几次,也上了手,没发出声音便逃了出来。
目标还是凤秀宫,如果连凤秀宫都突破不了,更妄谈其它?
他俩到了地方,和昨天一样,一跳进院子里便被一阵攻击,这回俩人配合默契,“我先挡住,你去砍树。”
何钰点头,他往那边一跑,当即遇到三五个人拦着,何钰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你去砍树,我来挡住吧。”
那边离他姐姐的寝宫近,不让接近,但凡靠近一点便有人追过去打杀。
顾晏生白了他一眼,倒没有拒绝,转身朝那边过去,没过多久寻求帮忙,“一起。”
何钰知道他也搞不定了,人太多,须得两个人才行,他俩背靠背过去,瞧准机会砍下一根,这回不是真的求树,单纯是过来考验实力。
所以砍一枝便行,“你姐姐给你留了字。”
俩人方向一转,变成了顾晏生朝外,何钰朝内,那字写的小,何钰勉强瞧清。
‘手下留情,别把树给砍秃了。’
昨个他临走前留了个字,写的是唠家常的话。
‘姐姐我来看你了,顺便借两枝花。’
今夜他姐姐便也给他留了纸条。
何钰哈哈一笑,“顾兄顶住,我也留两个字。”
那树下放了笔墨纸砚,似乎就是给他准备的。
何钰弯下腰写字,自然没功夫理会周围的刀光剑影,顾晏生一个人替他挡住。
“你倒是快点。”本来两个人都不是对手,何钰罢工,他一个人更应付不来,没多久便败下阵来,差点被人一剑削去耳朵。
那一剑被何钰顶下,“我好了,快走吧。”
顾晏生扛起花枝,与何钰一道,一前一后离开,他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何钰让他先走,自己寻了个机会后走。
这回没靠人家留手,虽然隐隐约约感觉人家还是留手了,不过怎么样都比上回好。
有了进步,俩人可开心了,欢欢喜喜的回来,正待回自己的寝室,半道突然发现夫子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
“糟糕,夫子定是夜查我们。”
昨个儿他俩偷跑出去,夫子今夜当然不放心,总觉得那两个小逼崽子要坏事,大半夜脑子一抽便再也睡不着,火燎火燎的爬起来,非要看那两个小子老老实实睡着不肯。
他老人家年龄大了,如何也跑不过顾晏生和何钰,俩人连忙将麻袋往床底下一丢,匆匆脱了衣服躺下。
上回败在衣服上,这回如何也不能栽在同一件事上。
夫子果然是来查他俩的,门都没敲,砰的一声踹开,这种门是用木栓挡住,有些松,只要大力便能将木栓踹倒。
木栓一掉,门便开了。
夫子打着灯笼,气势汹汹站在门口,“三殿下与何钰可在?”
何钰假装刚醒来,“什么事?”
顾晏生也假装爬起来,“夫子好。”
“你俩今夜没有出去吧?”夫子走过去,绕着他俩的床走来走去,先去了顾晏生那边,又去看了看何钰。
“没有。”何钰打着哈欠,装的极像。
夫子不信,陡然掀开他的床帘看了看,又矮下身子去瞧何钰的床底,显然是没有的。
“说吧,是不是又去偷花了?”夫子冷笑。
何钰大惊,“没有啊,昨个太累,今天一早便睡下了。”
夫子一指地上,“那你自己说说看,鞋上的泥巴是怎么来的?”
何钰自然接口,“方才起来上个茅房,瞧见花养活了,便过去多看了几眼。”
“那他呢?”夫子又指向顾晏生。
“他是我叫起来的。”
夫子冷笑更甚,“不掉黄河不死心。”
他噔噔几步去掀顾晏生的床底,没有。
当然不会那么傻留下把柄,夫子没搜到,明显一愣。
正待找个台阶下,顾晏生床上徒生变故,摆放在床尾的花枝突然倒了,砰的一声,响起巨大的动静。
那床是个半圆,床头和床尾藏在帘子后,方才何钰被查床底,顾晏生便将床底的花枝转移,搁在床尾的边上,阴影处,除非夫子故意去瞧,否则定是找不到的。
谁知他嗓门太大,将花枝给震倒了。
这回人赃并获,又是一顿好罚,于五更时与顾晏生一起,倒立在书苑门口。
面前换了一块牌子。
‘屡教不改,人人唾而弃之。’
就这是叫大家骂吧,狠狠的骂,将人骂醒了为止。
“顾兄,下回还来吗?”何钰双手举过头顶,倒挂着问。
“来啊。”顾晏生不死心,“你呢。”
“自然也是来的。”他也不死心,“谁不来谁是小狗。”
第101章 败给男子
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两次栽在夫子手里,如何甘心?
自然还想着再战,直到能安全无恙用时最短,并且不惊动凤秀宫里头人的前提下拿到花枝为止。
说起来夫子是他们的克星吧?
平时瞧着文文弱弱的,观察力怎生如此厉害?轻而易举便抓了他俩两次辫子,不好对付。
下次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这回是再犯,情况比上回严重,一直翻了两个时辰才下来。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