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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对敌我双方态势、岛上方方面面的思想状况,以及进战退守之利弊得失进行反复分析,邢亮、萧山和王承斌最终还是做出了据守竹南、头份一线的作战方案。在将此方案以及志愿军总部对总体形势的分析上报至辽东义勇军总部后,冯华很快就批准了这一顾全大局的作战方案,并建议“在保持决胜军力、战力的前提下,应该实施地下化、据点化和机动化的积极防御战略,进而实现保存战力、赢得时间和保住空间三个基本目的,最终达到削弱、拖垮日本侵略军的战略目标。”另外,冯华还特别提醒“要注意临近澎湖的西海岸,防止日军从我军侧后方海岸登陆。”
既然总体作战方案已经确定下来,邢亮立即在头份召开了抗日联军联席会议。在会上,邢亮提出的“利用有利地形,据守竹南、头份一线”的作战方案,由于有志愿军通过两次新竹保卫战建立起来的无与伦比的威望作基础,而且又极为符合目前台湾各抵抗力量的利益,因此极为顺利的就得以通过。然而在随后讨论“如何加固竹南、苗栗、台中防御工事”的会议上,许多人却对志愿军“实施坑道作战”的提议不甚理解,甚至以黎景嵩为代表的一些人,还因为这种防御工事耗费人力物力极大而颇有怨言。当然,这也怨不得他们,在从冷兵器向火器过渡的时代,绝大部分人都没有现代的阵地防御概念。虽然他们都知道坚守需要有完善的工事,但其思维却还停留在以往的护城河、城垛、圩墙上面,认为作为战略要地的头份竹南防线早就建有相当坚固的工事,近几个月来又多加修固,已经完全可以应付鬼子的进攻,何必再大动周折修什么“坑道、交通壕沟”。
为了统一大家的认识,真正使所有人都理解构筑地下工事的意义,邢亮专门在竹南召开了一次现场会议。那天,邢亮站在虎头山的山顶上,指着不远处的台湾海峡问道:“如果倭寇的舰船开到那片海域,上面的大炮能够打到这里吗?”
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谁还会看不出来?从海边到虎头山只不过数里的路程,鬼子军舰上的炮火几乎可以覆盖抗日联军在这一地区的所有工事。想到这种情况可能造成的后果,与会人员的脸上不约而同地变了颜色。
不等众人回答,邢亮继续问道:“在倭寇地面大炮和侧翼海上舰炮优势火力的双重轰击下,凭我们现在的工事能够坚守多少天?我们会有多大的伤亡?又如何能够完成我们肩负着的守家卫国的重担?”
所有的人皆默然了,他们此刻才对邢亮提出的“实施坑道作战”的提议有了真正的认识。
接着,邢亮又把构筑地下工事与防御日军炮火轰炸联系在一起,讲解了矛和盾的关系,并进一步说明:“修筑工事,说明白一点,就是现在多流汗,打起仗来就少流血!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保存我们的有生力量!”
黎景嵩尽管对志愿军影响的不断扩大颇多顾忌,但毕竟还是明白事理,知道孰重孰轻的人。此刻,他接口道:“辛大人,我明白了,这征召民夫和修筑工事的事儿,您就交给我吧!”
由于事关台中府的安稳与得失,事关新楚军的生死存亡,黎景嵩在理解了此事的重要性后,立刻成了此项工程的积极赞同者,这倒让邢亮减少了许多的压力和麻烦。
1895年11月18日,日军澎湖舰队派“高千穗”和“浪速”两艘军舰驶抵安平,刘永福督炮台发炮轰击,鬼子落水死伤十余人,两舰狼狈逃窜。由于台南各港口防守严密,日军虽又多次窥伺,试图找到西海岸防御之缺口,但均末得逞。日本海军尽管只是试探性行动,却发出了一个明显的信号:鬼子陆路上的新攻势就要开始了。
果然,11月26日,曾经惊呼:“举凡新竹台北间一带土地,若说它山河草木全是土匪也未为不可”的侵台日军,终于完成了强化占领区秩序的清剿扫荡行动。在台湾总督桦山资纪的命令下,规模空前的第三次南进作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27日,日寇以近卫师团第二旅团和最近入台的第二师团第三旅团组成了新的南进军,总兵力高达两万人,仍旧由陆军中将、近卫师团师团长北白川宫能久亲王担任南进军司令官。南进军以第二旅团为西路支队,第三旅团为东路支队,循着第二次南进的路线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向南推进。由于新竹以北地区已被鬼子反复扫荡过多次,且沿途主要战略要地早已落入其手,因此日军的行进极为顺利。
28日,西路日军再次攻占大湖口,东路日军也越过了南碘溪。29日,日寇东、西两军形成钳形态势,兵锋直指新竹。经过一番激战,关西、竹北相继陷落。当晚,日军兵临新竹城下。虽然大的战略是放弃新竹,但并不等于是放弃抵抗。抗日联军为了消耗日军兵力,迟滞日寇的进攻速度,同时也是为了骄纵、麻痹敌人,还是在大湖口、竹北和新竹等战略要地进行了积极的防守。
驻守新竹的是吴汤兴、邱国霖、陈起亮、林九许的新苗军,新楚军李维义、傅德星部以及从大湖口撤下来的胡嘉猷、黄盛娘部,从关西撤下来的关连智、李家充部共计四千余人。
从30日拂晓开始,日寇集中了数十门大炮猛烈向城里轰击,发射了不下上千颗炮弹,把个新竹城墙炸得千疮百孔,城里的许多房屋也被炮弹击中。炮击停止后,鬼子从东、北、西三个方向接连发动了三次进攻,都被抗日联军打退。不过,在鬼子步炮结合的轮番轰炸和攻击下,抗日联军也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失。尤其是守卫北城的吴汤兴、邱国霖、胡嘉猷、黄盛娘部,守卫东城的陈起亮、关连智、李家充部更是承受了沉重的压力,关连智亦不幸在战斗时中弹牺牲。
午后,不知是鬼子自知力疲,准备蓄势待发,还是另有别的阴谋,日寇的进攻相对平缓了许多。吴汤兴也趁机招呼战士们轮流休息,养精蓄锐,准备粉碎敌人的再次进攻。他们知道,战场上的这种短暂沉寂,只不过是预示着更为激烈的战斗的来临。果然,下午2时许,鬼子发动了更为猛烈的炮击和进攻,东、北、西三面城墙有数处被炮弹和炸药炸出了巨大的豁口,鬼子先后两次攻入缺口,登上了北城墙和东城墙。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近身搏斗后,守城部队终于将冲上来的敌人尽数消灭。
夕阳贴着城墙垛口,渐渐沉落在西天的万顷波涛中,日寇也在夜色降临之前,暂时收敛起了进攻的锋芒。随着战场上枪声的逐渐疏落,城外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经过前两次南进作战的失败,鬼子此次进攻新竹并不急躁,他们要好好休息、积聚力量,等待明日拂晓再度攻城。而新竹城内的抗日联军也开始按照战前制定的作战方案,在城外部队的接应下,趁着夜色有条不紊地出南门撤离了新竹。
弃守新竹之后,抗日联军立刻在尖笔山一线摆开了一副全力坚守的架势。尖笔山北距新竹城二十余里,其间山岭连绵,沟壑交错。山势虽不如直立尖笔之险峻,然峰峦起伏,加之众多的山川溪涧,易守难攻,是抗日联军扼守台中的主阵地。经过万余人近一个月的紧张施工,本来就筑有坚固工事的尖笔山又构筑起上千个土木射击工事和防炮洞、总长度达数十里的堑壕以及大量的鹿砦、竹签桩等防步兵障碍物。每一个主要防御方向都形成了可远可近、可高可低、有明有暗的交叉火力网。即便是在更临近新竹西南方向的虎头山和鸡卵面山,也筑有极为坚固的前哨阵地。
鬼子似乎对抗日联军准备在竹南头份一线坚守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在占领新竹后,他们并没有急于发动新的南进攻势,而是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作战原则,暂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台南各港口窥伺逡巡的日军澎湖舰队吉野、秋津洲、高千穗、浪速四艘战舰也结束了他们的骚扰行动,在澎湖重新补充完弹药给养后,向竹南、头份一带海域驶来。
12月3日拂晓,经过短暂修整的日军再次展开了南进攻势。两个中队的鬼子兵分两路,对抗日联军虎头山和鸡卵面山前沿阵地发动了试探性攻击。不过,两个进攻方向的鬼子都是稍触即退,刚刚进入埋雷区,就在几声隆隆的爆炸声中收兵而去。随后,日军开始了规模空前的炮火轰击,山根信成少将指挥右翼支队的山炮和野炮,集中火力炮击虎头山阵地,而左翼的山口素臣少将也如法炮制,指挥第三旅团的所有大炮对鸡卵面山阵地展开了狂轰乱炸。同时,已经到达指定海域的吉野、秋津洲、高千穗、浪速四艘战舰也驶近海岸,用舰上的排炮向虎头山和鸡卵面山猛轰。一时间,炮声在山谷里轰鸣,远远望去,山头上火光闪闪,黑烟冲天。
炮击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面对着一片死寂的支那军阵地,山根信成和山口素臣都确信在皇军如此猛烈而又密集的轰炸下,进攻通道上支那人埋的地雷都被引爆了,而那巴掌大的小山头上也根本不可能再有活着的生命存在。那些鬼子兵们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当他们再次发动攻击时,一个个气势汹汹显得毫无顾及。只是鬼子做梦也没有想到,防守虎头山和鸡卵面山的抗日联军不但依靠坚固的防炮洞躲过了他们的狂轰滥炸,而且几乎都没受到什么损失。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山顶时,一阵犹如冰雹般的手榴弹和排子枪铺天盖地的打了下来,毫无防备的鬼子很快就在两个山坡上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没有死的鬼子则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看着狼狈退回来的大和勇士,在前线指挥战斗的山根信成少将和山口素臣少将都有些惊疑不定。他们不明白在大日本皇军如此猛烈炮火的轰击下,怎么还没有将这两个小山头上的支那军消灭干净?然而不信邪的鬼子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立刻发动了更加猛烈的炮击。就这样,敌我双方在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