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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顾庭树觉得莫名其妙。
“他衣服都破成那样了。”灵犀嘟囔道:“不是你撕的?”
“我有病才去撕他的衣服。”顾庭树说。
乌鸦也只好回头解释:“不是他。”他深深地看了顾庭树一眼,意思是别乱说话。顾庭树就很了然地闭嘴了。
灵犀看着两人的目光互动,有点茫然:“不是为了我打架的吗?”
“不是。”
“绝对不是。”
灵犀点点头:“那就好。”脸上很高兴但内心其实有点小失落,虚荣心这种东西是人多少会有一点的。
因为有了这个共同的秘密,顾庭树和乌鸦的关系算是稍微有一点缓和,到了一个大一点的城镇,三人看天色还早,于是去街上散步,顾庭树在前面引路,不知道怎么就领到了成衣店里,然后他说:“快过中秋节了,咱们仨置办些新衣服。”然后乌鸦和灵犀很高兴地去挑选。顾庭树提前付了银子,反正他总有办法让别人接受他的好意。
三人各买了几十套衣服,店老板从未见过这样的豪客,乐呵呵地派人把衣服打包送到三人下榻的地方。这次他们住的客栈稍微好一点,照例是灵犀单独睡一间,乌鸦和顾庭树在一起。
虽然之前说过要娶灵犀为妻,但是凭乌鸦的为人,绝做不出欺男霸女的坏事。可他也不乐意看见他们俩卿卿我我的样子,因此他执意化身王母手中的银钗,把他们两个分隔开。
灵犀和顾庭树现在都有求于他,对他的安排也没提出异议。只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顾庭树见灵犀脸色蜡黄,就有些焦躁地问乌鸦什么时候可以施治。
乌鸦把灵犀的手腕拉过来,手指搭在脉搏上,停了一会儿才说:“后天到明珠镇,就可以做针灸了。”又笑道:“这几天心情很好。”
灵犀就笑了一下:“出来走走心情就舒畅了。”把手收回来,又问:“今天晚上可以让他到我房里坐一会儿吗?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乌鸦一愣,这种话要是顾庭树说出来,他大可以毫不留情地驳斥回去,但是灵犀的话,他是从来不会反驳的,顿了顿,乌鸦温和地说:“可以啊,只是别太晚了,你现在身体虚弱,很忌讳劳神。”
顾庭树默默地喝着很烫的热粥,脸上有些红。他尽量不去想灵犀的话和乌鸦的话是不是还有第二层深意。
当天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客栈里人很少,灵犀独自坐在窗前一张很软的单人椅子上看书喝茶,外面传来和缓的敲门声,她略直起身子,说道:“进来吧,门没锁。”
顾庭树推门而入,顺手把门反锁了。他掀开帘子走进来,见灵犀独自坐在红帐软椅之中,不禁微笑了一下:“才说不让劳神,又在看什么书?”
灵犀把书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白净的脸上浮起笑意:“闲的无聊,随手翻一下。”身子略动了一下,顾庭树已经走了进来。这样独处的机会其实很难得。他蹲在灵犀身边,微笑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灵犀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到别处:“忘了。”
“别胡闹。”顾庭树直起身,见灵犀坐的椅子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于是他直接把灵犀抱在怀里,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瘦弱的藤椅立刻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很想见你,就胡乱编了个理由,其实没什么话要说。”灵犀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
顾庭树心里又怜又爱,可惜她病着,不敢再有更亲密的举动,只好用手轻轻拍她的后背。灵犀亲亲他的耳朵,又亲亲他的脸颊,又见他鬓发微白,就轻声说:“以后头发会一直这样吗?”
顾庭树倒是不太在意这个,但是现在有乌鸦这个年轻又英俊的情敌,他不得不生出一点危机感,他看着灵犀:“你不会嫌我老吧。”
灵犀捧着他的脸认真看了一会儿,才回答:“你不老啊,其实蛮好看的。”
顾庭树心想,白头发有什么好看的。灵犀这么说,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真是又傻又可爱。
☆、明珠镇
明珠镇处于南方,空气潮湿,植物茂盛,镇上居民多以采药为生。街道上处处都能见到摊放着的药材。当天下午三人进入城镇,乌鸦仿佛在这里居住很久似的,轻车熟路地走进一个略微破旧的院落。大门上的锁已经生锈,他随手拽开,推门进去,只见满院子杂草丛生,五间青砖大瓦房矗立着。窗纸破旧,几只燕子在廊檐下搭窝。
乌鸦迈步走进院子里,有一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伤感,然后他转身,伸开双臂对门口的两人说:“欢迎来我家。”
顾庭树和灵犀都有点发愣,一路上再破的客栈也能忍下,但是这个地方实在破得没法住了。灵犀迟疑着开口:“乌鸦,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
乌鸦踩着院子里的杂草,赶走青石砖上的小青蛙,随口说:“你是不是嫌我家太破了呀。”
“啊,不是。”灵犀一时间语塞,不知道怎么说了。
乌鸦慢慢在草丛里走,解释道:“其实这个房子以前很漂亮,院子里种着丝瓜和豌豆,中央一棵石榴树,树下还有古井。西边的屋子是书房,东边是我的卧室。”乌鸦笑了一下:“我十岁的时候父母去世,然后我被师父带去山上学艺,这个宅子也没人管了。”
灵犀认真看了看,也笑道:“其实这里很雅致。”跟顾庭树一起进了正屋,只见里面家具古朴,大多被灰布遮盖,布上落了一层灰。
顾庭树随便看了一会儿,搬来一张木质软椅,脱掉干净的外套擦拭椅子,然后叫灵犀坐下休息。他自己出去找来拖布,开始整理房间。灵犀呆坐着,见两人里里外外的忙碌,她有些过意不去,起身去厨房烧水。
傍晚的时候,屋里屋外焕然一新。院子里的杂草被收拾干净,青石地板两侧的院子里光秃秃的,露着毛躁的草根和草叶。一棵很大的葡萄树蜿蜒着爬在架子上,叶子几乎遮盖住半个院子,水井上的石台被擦拭得很干净。屋子里被水清洗了一遍,家具和地板上都湿漉漉的,散发着洁净的气味。
趁着夕阳的余晖,两人忙着把床褥抱出来晾在院子里,灵犀从外面买了汤圆和鸡蛋,做了一大锅香甜的酿酒团子。她自己爱吃甜的,大概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喜欢吃甜的。
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吃饭,一人一副碗筷,中间一大盆白白的汤圆,汤圆中间还夹杂着几个荷包蛋。
灵犀极少下厨,顾庭树也很给她面子,尝了一口就啧啧称赞:“真甜啊。”
乌鸦望着碗底沉淀的一滩白糖,老实地说:“甜。”两人只吃了两个汤圆就饱了,然后一起看向灵犀,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吃完这么难吃的东西。
灵犀翘起兰花指,捏着雪白的勺子,慢悠悠地吃了两个汤圆,半个鸡蛋,然后她把勺子一放,轻声说:“天哪好难吃。”
最后三人去街上吃了馄炖,才算把晚饭敷衍过去。然后回来收拾床褥睡下,乌鸦还是睡在自己以前的卧室,灵犀和顾庭树睡在偏房里一张比较大的床上。南方空气湿润,屋子里难免带着些陈腐的气味。古铜色的桌椅有些斑驳,方方正正的大床上,雕刻着一些古旧的纹路。灵犀有些胆怯,直到顾庭树收拾停当,躺在床上时,她才慢吞吞地脱了袜子坐在床边。
她闻了闻棉被的气味,又闻了闻顾庭树身上的气味,觉得还是他的味道好一些。顾庭树也怕她受委屈,只低声抚慰道:“既然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明天再置办些家具,今晚上只好将就了。”
灵犀枕在他胳膊上,闭着眼睛说:“棉被好沉。”
“这是棉花被,跟咱们以前盖的羽绒被不一样。”顾庭树想了想,又笑道:“往常他看见你我在一起,就气得吹胡子瞪眼,今天倒是老实,一句话都没说。”
灵犀呆了一下,轻声说:“他就是小孩子脾气,嘴上说得狠,心里却很善良。”想到他待自己的一番深情厚谊,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他。
她沉吟了一会儿,嘀咕道:“他待咱们两个真好,我想回报他,又不知道他要什么。”顿了顿又嗔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顾庭树的手和嘴巴完全不在一个思路上,他随口说:“在听。”
灵犀抓住他乱摸的手,薄怒道:“讨厌,你根本没听。”
顾庭树觉得很委屈,他对乌鸦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想念灵犀的身体都快想疯了。然后他沉默着不说话,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她,那种眼神会让人想起被夺走了食物的小鹿的眼睛。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灵犀忽然嗤地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说;“好可爱,最喜欢你了。”
天气晴好的日子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乌鸦是那种生活很规律的人,他一大早就开始熬药,药罐子里的气味弥漫开来,也并不是太难闻。然后他敲了敲灵犀的房门,礼貌地说:“我要进来啦。”停顿了一会儿,才抱着一堆东西走进来。
顾庭树坐在床边穿衣服,随手把床帏拉下,又问道:“你在熬药吗?”
乌鸦匆匆扫了一眼, 把药箱放在桌子上,平淡地说:“你先伺候她穿衣服吃饭,马上就要扎针。”然后他自己就去外面照看炉子里的火,把汤汁过滤出来,端着药碗进屋。灵犀随便穿了一件半旧的鹅黄色短衫,松绿色长裙,光着脚踩着绣鞋,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眼睛。
乌鸦把药碗递给她,他自己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卷曲的布条,伸展开布条后显出密密麻麻的银针。银针细若发丝,尖端闪烁着银光。他倒出一碗酒精,依次给银针消毒。
灵犀捧着药碗,有点看傻了。
乌鸦做事的时候总是一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把盛放药箱的桌子推到床边,冰凉细长的手指托着灵犀的下巴,熟练地在她头顶下了三针。然后弯下腰整理了一下床铺,把枕头垫高,托着灵犀的后枕骨:“躺下。”
灵犀很拘谨地躺下,乌鸦蹲在旁边专注地调整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