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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身份,薛青衣心中暗恼,恨不得再穿回去重来一回。因为这具身体的原身便是那个她避之违恐不及的萧家二郎萧锐的妹妹萧玉。
萧家与他们薛家一样,都是开国元勋。帝都金陵除了蒋国公府蒋家,定国公府薛家,便是这宁国公府萧家。
帝有三公,三公当中又有长辈护在手心上的三宝,说起这三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的就是蒋家的梦瑶,薛家的青衣和这萧家的萧玉。
这三人公认为帝都三美。蒋梦瑶如花中的牡丹,艳冠群芳。薛青衣则如天山雪莲清秀绝伦,而萧玉便是那多刺的玫瑰明艳照人。
蒋家梦瑶从小才情横溢,知书识礼不必多说。薛青衣上一世不显山不露水,平静无波。
这萧家小女萧玉的名声却和她的外貌划不上号了。萧家的这个女郎从小骄横跋扈,傲慢无礼,在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其却一点自我悔过的意识也没有,反而颇有点沾沾自喜。觉得别人是恶意中伤她,见不得她的好。
话说萧家这一代女郎倒是挺多,不分嫡庶共有六个姐妹,萧玉排行最小,最大的萧家女郎已经出嫁,余五姐妹待字闺中。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竞争之惨不用细说。
要说到这男丁,当真稀少的可以。大房只得萧礼一个儿郎,而萧玉所在的二房占着名额的萧锐却是从旁族过继而来。皆因这二房宁氏生萧玉的时候中了一种稀罕的毒药,而这毒落在了胎盘里,萧玉从一出身就先天带了这毒。亏得萧父请了三清道观的神人,才将其毒压制,不过这毒每年不定期发作一次,发作时全身冷如冰块,因着如此大人们对其更为宠爱,从小事事依着她,才养成萧玉目中无人,骄傲无礼的性格。
宁氏生了这萧玉之后,便不再有孕,为了不被大房打压,才不得不从旁族过继了萧锐,好在这个萧锐不光长得清风玉树,品貌非凡且文采风流,难得是对长辈尤为孝顺,宁氏对他极为满意。
本来萧玉骄横了点,这倒都没有什么,最让薛青衣深为懊恼的是这萧玉却对自家哥哥有了非分之想,在薛青衣的眼中这不是作死是什么?这萧玉是不知道萧锐是什么人,她可是清楚的很呀。
那些被他单纯无害的外表所骗,死在他手中的人还少吗?
他不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么。
好死不死的,薛青衣穿来的那一刻,就是被这只狼的仆从给架到国公府门外的,对就是架。这个原因说出来,她都想一头撞死在国公府门外,她是偷窥萧锐沐浴被他发现才被扔出府门外的。
这也是她刚刚见到萧锐那一刻,恨不得从这世上消失的原因。
初来那一刻,她不但看到了他光滑的胸膛,便是连那结实的臀部也被她无心瞧个正着。要不是她也被突来的一幕吓了一跳,闹出了点动静,这个姿容玉树的少年郎岂不是就要被自己给看光光了。
她没穿来前,在社会主义大家庭,和谐社会里茁壮成长。刚大学毕业,还没来得回报大众,更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就发生了车祸,直接穿到了这个架空的年代。上一世又在嫁给那个白眼狼前就被他一把火烧死在了暗房。
男子的身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那个小姑子,你的脸怎地这么红?不会淋了这么久的雨生病了吧?”简秋白见这小姑子涨红了脸,仿若再次入定的样子,不禁为她担心。
简秋白的话唤醒了青衣,这个时刻她怎么会想到那些让人脸红的场面。想到以后要凭这个身份去见萧锐,薛青衣深为懊恼。不过也好,凭着萧玉的为人,萧锐怕是已经恼了她,以后离他远点便是,不过薛锐那样聪明之人,怕是很难不被他发现异样。
现在当务之急,她务必要亲去一次定国公府才能安心。对她来说时间非常紧迫,宁国公府里的长辈们不会允许她一个贵女长时间在外逗留,所以她必须把这有限的时间好好的利用起来。
“小姑子,小姑子”简秋白真有些看不懂这个小姑子,一会儿好似历经沧桑看透世情的老妪,一会又如童心未泯的顽童,一会儿呢又如百般娇羞的少女,这小姑子真是多变,看着这个晶莹剔透,沉静如玉的小姑子,他暗道莫非这世间的姑子都是如她这般?
第六章 黄雀在后
看着薛青衣和简秋白在雨幕中的身影渐行渐远,萧锐才缓缓地收回视线。自己的这个妹妹胆儿真是被父母养的越来越肥了,他是不是对她太过放任了,所以才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不但暗中偷窥于他,现在连国公府都不愿回去了。
不过刚才萧玉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她明明见到了他,却一副如同遇见了鬼的样子,看起来对他很是畏惧。
让萧锐深思的是自家的这个妹妹面对他的时候,什么样子都有,却独独没有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而且她什么时候连洗布巾这种本该仆从们做的事也学会了,看起来做了也不止一次两次。事情好像变得与他认为的有点不一样了。
不过相较于她不顾自己的名声和危险,独自一人在外的这样任性娇纵的行为。他更感兴趣的是,她不愿回国公府的理由是什么?
罢了,就让她在外吃点苦头,受点教训。
不过终归是自己的妹妹,不能让阿爹阿母太过伤心。
萧锐对着无人的街道,打了个暗号,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身佩宝剑的少年武卫便从暗处恭敬的上前,道,“郎君,有何吩咐。”
“小七,速去跟着女郎和那个少年道君,,从即刻起女郎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一一记录,禀告于我。切记万不可被那个小道君发现。除非女郎有了危险,不然莫要出手,也不要轻易暴露了自己的身分。”
自己的妹妹有多少能耐萧锐自是清楚,倒是那个少郎道君看起来有点傻愣愣的样子,但从他的行动来看却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年郎。
“遵命,郎君。”小七看了看自家郎君高深莫测的表情,抱拳应答。虽然在他内心里是很不屑去跟着女郎的。他们武卫组打小跟着郎君出生入死,那些明着不能处理的事情,郎君都暗中交由他们去处理,干的可都是那种杀人越货的行当,这次郎君居然派他去跟踪女郎,他想不明白。
不过既是郎君的吩咐,他无不遵从,自家郎君行事从无差错,他只要照做便是。
那一边薛青衣和简秋白一前一后进了“迎客来”酒楼,此“迎客来”酒楼共分三层,一层是宴客厅,专供茶和酒水,客厅中央还设有一个宽大的舞台,每天都会有各地的大家陆续上台表演,除了歌舞伴宴,琴艺棋艺书画类表演也是应有尽有,所以“迎客来”里除了茶好,这色艺表演也是一绝。
再说到二层的客房,布置不说是全金陵最奢华的,却一定是全金陵城最雅致的、风景最好的,打开窗户对着就是金陵最大的临江湖,湖光山色一览无遗。
各个雅间里不但挂有名家书画,冬天还配有暖炉和地毯,夏天则配有冰块和热饮,所有床位都是上好花木做成的雕花大床,被褥靠枕日日换新。
无怪乎客房生意天天爆满,即便是所费不菲,也有大把人端着银子过来,实在是这客栈布置的太过干净、舒适和大气。
而这第三层,至今未有人识得庐山真面目,因为从未有人登越过这第三层。可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神秘的人物就越引得人想去一探究竟,但自从那个号称金陵城武艺双绝的小侯爷严家郎君,被其中一个守卫飘飘地一招扔进了临江湖,事后还能息事宁人,就没有人胆敢冒犯这酒楼禁地了。
那些外来的游客书生不知道这严家郎君是谁,他们一辈子守在这金陵的郎君可再为熟悉不过了,那是皇后娘娘的外家,皇后的庶弟,在帝都金陵那是横着走的人物,不管他武艺究竟如何,单凭这身份也无人敢惹啊。
可现在就有人敢教训了他,这些世族大家的郎君们平时再是顽劣,也晓得这主家是不好轻易得罪的,只能收了这蠢蠢欲动之心,任它在心里挠痒挠痒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话说薛青衣和简秋白一跨进店门,店小二便极富眼色地迎上前去,虽然这位道君和小姑子的衣着并未太过华丽,但举手投足间却不是一般乡野村民可比。
店小二长年累月接触的都是走南闯北之人,那识人的本事可是贼溜贼溜的。
他接过了简秋白手里的油伞,放在了木桶里,引着两人在临窗的位置坐下,奉上茶点,即候在一旁笑着道,“二位客倌,这是要用膳饮茶呢?还是要打尖住宿?”
简秋白俊脸一红,不自在地看了薛青衣一眼,其实薛青衣走的时候并没有唤他,而是他一路跟随而来的。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个小姑子姓甚名啥,更不要说小姑子的出处了。其实也真真难为了他,他从未与外界年轻的姑子接触,且这个小姑子忒心狠,这是他新得出的结论。
她先是去小铺里买了把折伞,又到成衣店里买了一套棉布新衣换上,再配了一顶黑色的帷帽,借用成衣店的包间把一切收拾妥当,就直奔这迎客来而来。
这一路上都是他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她愣是不言不语,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看着店小二殷勤的眼神,再想想自己干瘪的口袋,简秋白直觉得自己高大的身影立时矮了整整一截。瞧瞧这小姑子镇静自若的样子,他还真开不了这口,他好意思在这年轻姑子说自己没有银两吗?他还要不要脸了,不开口呢?
这店小二还在一旁喜滋滋的候着,乌了个贼,丢脸就丢脸吧。
“二间雅间,再来四个小菜,一荤二素一汤。”薛青衣摆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打断了简秋白刚要出口话。
“好嘞,您是要吃泸州的老鸭,还是要那江北的酥鱼,这可都是咱这儿的名菜,如果不合您口味,我们还有北地的野禽,那可都是好东西。”这小姑子的声音如是动听,就是不知这帷帽下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