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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走近,那似有似无的低语声也越来越沉,连带的杜小小的呼吸都有点紧。
朦胧的月光下,她看见一道挺拔的黑影正背对着她,黑影将一人紧紧揽在怀里,耳鬓厮磨。
就在杜小小看的心头扑通乱跳时,那个黑影似有所察觉,突然一个影动,已不见了踪迹。
杜小小微愣,下意识地迈步出去,可只走了两步,腰际一股力量把她往后拉去,随后她重重地贴上一个胸膛。
耳旁,是既熟悉又很不真实的低沉声……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不是老二就是老三,恩,大伙站好队了么?奸笑。
PS:我这文算不上严格意义的种田,只能说和种田文一样慢热,恩,温水煮JQ,嘎嘎……
第36章 本是不该留
“少、少爷……”杜小小听出声音,完全结巴了,身体更是遏止不住的僵硬。
司徒景轩退后一步,松开了禁锢在杜小小腰间的手臂。
“扶我回去。”他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外衣,声音低沉而缓慢。
杜小小怔了一下,转回身忐忑看他,大气都不敢出。
“愣着做什么。”司徒景轩斜眼她,声色变得清冷。
杜小小急忙上前小心搀扶,见他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才放下心。
“少爷,您怎么突然起来了?”她小心翼翼问。她出来的时候他明明睡得很沉啊。
“起风了,便醒了。”司徒景轩眸色凉薄,轻咳了声应道。
“噢。”杜小小点头,一下不敢再接话,免得他追究自己失职跑出来的事情。可是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刚才的情形,少爷那句“别出声”说得她耳根子都烫了。
杜小小胡思乱想,司徒景轩看在眼里也未作声。两人一路无言,不紧不慢地行到兰轩阁。
屋中一盏灯烛跳跃入窗,摇曳着两人的影子,忽明忽暗地交叠在一起。
杜小小将人扶至床边坐下,自己则反身去关门,免得夜风袭入。
“玉佩呢。”司徒景轩靠在床头,见她反身回来,抬眼问她。
“在这。”杜小小听到话,忙从怀里掏出荷包,将里头用丝绢包裹的玉佩拿出递给他。
司徒景轩扫了眼皱巴巴的丝绢,眉头蹙起,“为何留着。”
“什么?”杜小小不明白,以后他在说玉佩,低头瞧了眼,有些战战兢兢说道:“不是少爷您说,若是碰了丢了,就拿奴婢的命赔么?”为这玉佩她这三天是吃不好睡不好,又是藏着又是捂着,生怕被人瞧见惦记上,会丢了小命。
司徒景轩静静看她,好一会,才伸手接过玉佩,于手心把玩。
“这些天可有发生什么事。”他摸着玉佩上的纹路,问的漫不经心。
杜小小想了想,不明白他要问什么,只老实回答,“没有什么事啊。”
司徒景轩将玉佩收入枕下,微微抬眼,“你这三天都待在这里?”
“是,奴婢每天都有来兰轩阁打扫。”杜小小点头回答。他不在,她一点都没落得轻松,反而天天华嬷嬷逮着她去打扫书房、院子,和去厨房间帮忙,比平常他在时还要忙。
“是么。”司徒景轩垂下眼,“自我离开后,你都做了什么,说来听听。”
“啊?”杜小小惊讶,“做了什么啊?”她挠挠头,不解他怎么会关心起这个。想了好一会,才决定从他入考场后开始说起。
“那天少爷您进考场后,奴婢就和二少爷和三少爷去了御龙阁……”
杜小小有些没头绪地道起,司徒景轩闭眼听着,面上毫无表情。过了好半晌,只在她讲到顾青衣出现时,手心紧了一下。
耳旁是杜小小毫无规律地描述,大多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司徒景轩听得眉头深锁,心里发沉。
科考行贿,向来是朝廷狠抓的重中之重,顾青衣身为京都府尹自然知晓,怎会搭上仕途甘愿冒险?而且他顾家并不缺钱,若是为了银子,理由实在牵强。
还有十万两不是小数,以二哥如今的处境怎会拿的出来。
他们二人到底埋了什么心思?
司徒景轩沉思好半晌,抬眼看了看还在说的杜小小,眼一垂,心头突然豁然开朗。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薄笑,轻描淡写问道:“你是说连顾青衣都问起官盐一事?”
“啊?”杜小小被吓了跳,顿了一声,“是,顾大人说官盐产量大减,然后又问二少爷是不是走了批官盐。”
“那二哥怎么说?”
“二少爷说没这事啊,后来顾大人就没问了。”杜小小费劲地想了想,总算把当天的事情交代完了。
司徒景轩笑容发浓,一时无双,看得杜小小完全傻在那了。他缓缓起身,侧头看杜小小,表情难得温和,“那之后呢,可有发生什么?”
“没……没什么了……”杜小小怔怔,被他那懒懒的笑意迷得呆住。
司徒景轩倒也习以为常,并未有什么不悦。他伸手拢好外衣,几步走到窗台前。
推开窗,外面夜虫鸣声入耳,一轮皎月当空。
明月再亮,终究冰凉。
他心下有感,伫立了一会,才瞥了眼身后还在发呆的人。这么笨的棋子,本是不该留,可如今……
司徒景轩皱眉,不解自己为何难以决定。
他对杜小小的确没了一早的厌烦,但起因也不过是知晓她不过是个没心眼的丫头罢了。对他动心思的人太多,无论是算计还是夹杂其他目的,他都已经觉得烦躁和不耐,难得碰上个没心机虽也很没分寸的丫头,他只当是将就着使唤,并未有其他意思。
可是除却这三分不耐外,剩下的又是什么?他竟一时想不明白。
“少爷,您快回去歇息吧,万一再受寒,老爷会骂奴婢的。”杜小小此时已经回神,见他身着薄衣站在窗前吹风,吓得急忙跑来。快速关好窗,她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却被触到的冰凉吓坏了,惊道:“少爷,您的手好冰啊,要不要奴婢给您熬碗姜汤暖暖身子?”
见他没搭理自己,她心下不安说道:“少爷,您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司徒景轩默不作声,只将视线落在她扶着自己的手背上,默了好一会,才道:“杜小小,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也最好记得我说过的。”
“我说的?”杜小小被他这答非所问弄得迷糊,“少爷,奴婢有说过什么吗?”
她话一落,司徒景轩甩开她的搀扶,面容清淡如水,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你不记得了?”
杜小小咽咽口水,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一点头脑都摸不着,“少爷,奴婢应该要记得什么?”
黑眸里原有的温度一点点冷却下来,司徒景轩一个拂袖,冷道:“出去。”随后转身回到床边。
杜小小惶恐不已,猜不透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恋脸。
“少爷,您知道奴婢笨,经常忘东忘西的,奴婢实在记不起说过什么,您能不能别生气,能不能再和奴婢说一次,奴婢保证这次一定谨记在心。”话到最后,她说得是欲哭无泪。
司徒景轩缓了神色,语气却依旧生冷,“你那些愚蠢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我累了,你出去吧。”
“可是……”杜小小咬了咬唇,急着还想再问。
“怎么?还想我送你出去?”司徒景轩的脸上带着一种疏离的清淡,反问她。
“奴婢不敢,奴婢马上就走。”杜小小慌了神,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快步离开。
见人走了,司徒景轩才放松下表情,脸上竟是一副自嘲的神情。
***
杜小小站在门外的过道上,静静地想了半晌。
少爷让她记得什么啊?她说过好多话,骂过他是奴隶主,也骂他病老三。除却这些,她是当真想不起还说过什么。
难不成少爷是让她记得她讲过他坏话,他随时会报复?
这样一想,杜小小身上忍不住起了疙瘩,也不知是被这想法吓得,还是被夜风吹的身上起寒。
眼前的景色是夜夏尽染,几片被夜风吹落的散叶飘然而下,连带的她原本平静的思绪也如落叶般散散乱乱。
努力半会,杜小小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好放弃,转身回了下人房。
而另一头,房内烛火却是亮到天明。
次日,临近天明,房外甚是热闹,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显得是那么的频繁且匆忙。
杜小小艰难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床边发呆。
怎么办!她想了一晚上,还是毫无头绪,万一少爷等会又问起,她该怎么答好啊……
杜小小拍拍脸,心下很是不安。
胖胖见了,二话不说拉着人走,“你嘀咕了一晚上还不够啊,一大早就发呆,等会让华嬷嬷看见,有你被念的。”
“可是……胖胖,我很烦啊。”杜小小顺从地被她拉着走。
“没什么好烦的,你在这一晚上睡不好,三少爷那兴许压根不计较这事了,何必呀你。”
“你怎么知道三少爷不计较?”杜小小皱皱鼻子。
胖胖瞥了她一眼,一副‘你这都不清楚’的表情,说道:“三少爷什么性子啊,他若有心计较,大半夜你还回得来么你。”
杜小小微愣,没一会就明白过来,欢喜道:“也是,他没让我大半夜卷包袱走路,就说明不会罚我了。”
“还算你聪明。”胖胖点头,“做下人的,最先要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你跟了三少爷那么久,若是连他性子都摸不清,回头被赶走,我可不会帮你求情。”严格说来,小小能待这么久,她都已经很是诧异了。
杜小小猛地点头,没半点不高兴,“胖胖,难怪张管事一直说你最聪明,让我好好跟着你…”
“那是,这些话对象是你,我才说的。换了旁人……求我说,我都不说。”胖胖哼了声,神情很是得意。
杜小小噗嗤一笑,挽起她的手往外走,“那回头我若是有机会出府就帮你买些零嘴,算是报答你对我的好。”
“你说得噢,那我要梅干肉和鲜梅子,你只需买点来,我打算做梅子酒。”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