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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虎狼窝?这笨女人是做特工的料吗?
“好了,哭什么!想快点让敌人识破?”荣四咬牙切齿的,硬生生让宝珠把眼泪忍了回去。
“给我化妆!手别抖!”
荣四没好气的。宝珠这里气得差点要炸了,这时候小娘姨插进来:“荣师长,请您稍安勿躁,夫人说过,只有宝小姐知道怎么和郑小姐联络。”
接着小娘姨简短的把夫人的营救计划简单的告诉了荣四。荣四也把嵯峨愿意和他们交易枪支的消息告诉小娘姨,要求转告国防部。并且要小娘姨转告夫人,立即把宝珠送回都中。
宝珠在一旁发愣,这时候荣四已经瞥到宝珠的无措,宝珠的无奈。可是这个时候,他的心不能软,看似平静的隐秘战线,其实杀机重重,他不能也绝对舍不得让她冒险。
须臾后,双方交流毕。荣四看一眼宝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化妆的不会了吗?刚才怎么给嵯峨扮的?”
“哦。”宝珠其实心里有点小感动的,荣四是真的生气,真的担心,真的愤怒,真的舍不得她冒险。这一点,谁都不及他。于是,她平静下来,手也不抖了,她不能出破绽,不能让四哥哥被人怀疑。
所以等嵯峨端着一壶茶进来的时候,宝珠已经为荣四吊好了眼角。镜中的荣四比之嵯峨又是一番不一样的英俊。嵯峨说到底像个美少年,而荣四不一样,他已经是青年了,他轩朗的面目,刀削般俊逸的轮廓,都显出一种成熟雄性的阳刚之美。再加上穿着水衣,胸口半露,狮子那样的性感。
“熙大哥,你要的茶。”嵯峨目不转睛的盯着荣四。
荣四大剌剌的端起茶壶,喝了一口,再放到嵯峨身上,完全当嵯峨是跟包。嵯峨很用心,泡的茶完全泡开却不烫嘴,荣四喝了,很挑不出刺来。
“对了,把你身上的褶子,脱了,给我。”
“哦。”嵯峨乖的像只摇尾小狗。
“怎么?熙少爷要唱惊梦?”宝珠问道。
“不可以吗?”荣四扬一扬眉毛,这女人是真笨还是假笨,惊梦只有他能跟她唱,别人休想。可是也要解释给嵯峨听:“给他做个示范。”一边站起来,穿上高靴他自然还比嵯峨高,顺手把嵯峨头上的文生巾摘下,戴在自己的头上。他本来就手巧,对于胭脂水粉装扮之类无师自通,因此,很快,他就把自己拾掇成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荣氏柳梦梅。
“呀,熙大哥,你扮起来真是太帅了。”
“可不是吗?我本来就长得帅!”荣四自恋的令所有在场的当然除了嵯峨之外的人的汗毛陡然直立。
第二百二十章 没乱里春情难遣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传?迁延,这衷怀那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身子困乏了,且自隐几而眠。〔睡介〕”
这是荣四第一次和宝珠搭戏。这一段本就*缱绻,勾人心魄,宝珠的身段体态更是为这一段增添了一份妩媚。恍然间,荣四好像真的穿越成了柳梦梅,与杜丽娘梦中相会。“笨女人,你演成这样是想勾我魂吗?”荣四心里低低的叹。
嵯峨自告奋勇客串花神,道具虽不全,但意思都到了,他把荣四引入了宝珠的梦中:〔梦生介〕〔生持柳枝上〕“莺逢日暖歌声滑,人遇风情笑口开。一径落花随水入,今朝阮肇到天台。”小生顺路儿跟着杜小姐回来,怎生不见?〔回看介〕呀,小姐,小姐!〔旦作惊起介〕〔相见介〕〔生〕小生那一处不寻到,你却在这里!〔旦作斜视不语介〕〔生〕恰好花园内,折取垂柳半枝。姐姐,你既淹通书史,可作诗以赏此柳枝乎?〔旦作惊喜,欲言又止介〕〔背想〕这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生笑介〕小姐,咱爱杀你哩!
“是的,宝珠,咱爱杀你哩!”这一句不仅仅是柳梦梅的告白,这也是我荣四对你的告白啊。
“【山桃红】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小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旦作含笑不行〕〔生作牵衣介〕〔旦低问〕那边去?〔生〕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旦低问〕秀才,去怎的?〔生低答〕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旦作羞〕〔生前抱〕〔旦推介〕〔合〕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生强抱旦下〕”
“宝珠,我但愿这么抱着你,一辈子也不放手。”
〔这时候嵯峨扮花神束发冠,红衣插花上〕“催花御史惜花天,检点春工又一年。蘸客伤心红雨下,勾人悬梦采云边。”吾乃掌管南安府后花园花神是也。因杜知府小姐丽娘,与柳梦梅秀才,后日有姻缘之分。杜小姐游春感伤,致使柳秀才入梦。咱花神专掌惜玉怜香,竟来保护他,要他云雨十分欢幸也。
“【鲍老催】
单则是混阳蒸变,看他似虫儿般蠢动把风情扇。一般儿娇凝翠绽魂儿颠。这是景上缘,想内成,因中见。呀,淫邪展污了花台殿。咱待拈片落花儿惊醒他。〔向鬼门丢花介〕他梦酣春透了怎留连?拈花闪碎的红如片。秀才才到的半梦儿;梦毕之时,好送杜小姐仍归香阁。吾神去也。〔下〕”
“【山桃红】
〔荣四、宝珠携手上〕〔生〕这一霎天留人便,草借花眠。小姐可好?〔旦低头介〕〔生〕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小姐休忘了啊,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旦〕秀才,你可去啊?〔合〕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生〕姐姐,你身子乏了,将息,将息。〔送旦依前作睡介〕〔轻?旦介〕姐姐,俺去了。〔作回顾介〕姐姐,你可十分将息,我再来瞧你那。“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下〕“宝珠,宝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旦作惊醒,低叫介〕秀才,秀才,你去了也?〔又作痴睡介〕“我的宝珠,我的痴人儿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还不赶快醒转
宝珠伏在桌子上,久久不能出戏。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不能完全入戏,直到荣四上场,她从来没有见过荣四唱戏的样子,声线,身段竟是――好到不行。她很快的被荣四带入了梦境。
到最后荣四说:“姐姐,俺去了”的时候,她真是有万分不舍之感,好像多年失散又别离一样。
“真是演得太好了,师姐,熙大哥,没想到你们配的那么搭调。”
“是啊。”荣四不动声色的扶了一下宝珠,这个笨女人这么下去非露馅不可,还不赶快醒转。
“师弟啊,什么时辰了,师姐饿的心里发慌。”没想到这个活宝抬起头来,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牛头不对马嘴,但是也巧妙的解释了刚才的举动,天衣无缝般,嵯峨首先笑起来:“没想到师姐你这么实在。好吧,我们吃饭吧。我早就吩咐厨房备了餐点了。”忽然想起来:“师姐,这水纱勒的太痛,可不可以先松一下。”嵯峨第一次吊眼睛,实际上头已经痛得要裂开来了。
“可以的。熙少爷,你也可以先松一松水纱的。妆倒是不用卸,吃饭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
“好。”荣四看着宝珠的眼睛,声音沙哑的说了一个字。
一桌酒菜,清淡,可口,嵯峨,荣四,宝珠自然是一桌,小娘姨并乐师、鼓师在小厢房里另开了一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到底是人间妖物
及至下午,几人稍坐休息,便又开始彩串。
这一回,荣四说道:“嵯峨你先来一折《拾画叫画》我来看看。”
“好!”终于轮到自己可以大大的表现一番了,还是在荣四面前,并且看荣四的架势,是要指点自己一番的,当然很是雀跃。
因此,宝珠和荣四当观众,坐在氍毹的正前方。
这也是宝珠教嵯峨的,她之前让他准备氍毹,现在就告诉他,在明代,氍毹逐渐演变为对舞台的习称。当时昆曲盛行,江南官员富户蓄优成风,时称“家乐”或“家班”,在家中习演昆曲。而演出多于厅堂中所铺的红地毯上进行,久之则成风俗。
音乐起,嵯峨扮柳梦梅上:
此戏是昆曲巾生的家门戏。根据剧情,柳梦梅病愈出场,场面敲小锣。演员亮相,念引子,定场诗并自报家门,交待来龙去脉。
“(生上) 【金珑璁】惊春谁似我?客途中都不问其他。
生)小生卧病在梅花观中,喜得陈友知医,调理痊可。这几日春怀郁闷,无处排遣?早间石姑姑来说,此间后边有座大花园,尽堪游赏,为此迤逦行来。(行介)已是西廊下了。(行介)好个葱翠篱门,可惜倒了半架。待我掩身而进。(欢介)妙啊!“凭阑仍是玉阑干,四面墙垣不忍看。想得当时好风月,万条烟罩一时乾。”(到介)呀,好冷落也!”
荣四和宝珠对视一眼,宝珠小声的用唇语:你确定他是日本鬼子?
荣四面无表情的回她一句:如假包换。
唱腔还在继续:
“【颜子乐】则见风月暗消磨,画墙西正南侧左。苍苔滑擦,倚逗著断垣低垛。因何蝴蝶门儿落合?原来以前游客颇盛,都题名在竹林之上。客来过,年月偏多,刻画尽琅环千个。早则是寒花绕砌,荒草成巢。”
“等一下。”荣四忽然拍手叫停。
嵯峨呆立。
荣四叹口气,开始给嵯峨说戏:
“你唱这段,首先要明白这句唱词的意境: 这是一个病后书生初入荒院的一个内心感叹的定格,感叹时空轮转岁月消磨的情绪,此处用散板行腔,节奏你要学会自己控制。一路唱下来,到了“寒花绕砌,荒草成窠”,“草”字上声,依照昆曲腔格用“罕腔”,由高到底,余绪渐低慢慢送入”成窠”的两个平声字的行腔中,院中荒落的情形婉在眼下心头。喏,就是这样。”
荣四吸一口气:“则见风月暗――消――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