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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去吧。”
“可我有荣长官的片子!是他叫我来的!”云昌还不死心,军人却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云昌手中的名片,连接过来的兴趣都没有:“梨园行的人,有长官的片子是正常的。但不足以说明是长官叫你来的。我劝你,还是别闹了。这时候还是考虑逃命要紧,什么情分啊,都是假的。诶,你是不是没钱逃难啊?喏,鼓楼那边听说成立了难民区,你不如趁早去那边想想办法,再晚,恐怕那边都进不去了。”
这时候士兵插嘴道:“周排长,还跟他废话什么,再废话就把他抓起来!”说着,把枪栓拉得哗啦啦的响。
这时候,云昌的心,已经失望透顶。他看着戒备森严的南京卫戍司令部,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对荣四的恨又添上了几分。他甚至以为荣四是故意在耍他,因此,倔强的脾气又上来,也不再多说什么,掉头走了。
可是走到大杂院巷口的时候,脚步却越来越沉重,想起大杂院里那一双双殷切盼望的眼睛。他实在觉得自己缺乏走回大杂院的勇气。那么,在司令部门口等荣四总行了吧?荣四又不住在司令部里,总要出来的。他想。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云昌的遭遇(2)
哪知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所喜中午的时候下起了雨。因此日本的飞机没有出现。云昌圪蹴在司令部对面的民房屋檐下,眼睛一霎都不霎的盯着司令部的方向。此间进出了好几拨人,但都不是荣四。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一辆别克轿车冒着雨呼啸而来,在司令部门前停下。云昌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心脏几乎漏掉半拍。他站起来,不顾一切的冒着雨向司令部门口跑去,淋雨就淋雨吧,不是就不是吧,天保佑——
有人撑伞打开车门,下来的正是披着斗篷,全副武装的荣四!
荣四此时面色凝重,南京外围正打得激烈,日军猛烈的进攻,并将战线一点一点的逼近南京……
“四公子!”云昌被士兵拦着,但还是扯着嗓子叫。
荣四的思绪被打破,皱了皱眉,看到云昌,脑子里一会儿的空白。然后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诸事繁杂,他压根儿记不起前几天的事了,只是觉得奇怪,这个寄居宝珠家里身份不明的家伙到这儿来找他所为何事?不管什么事,这会儿可真没功夫理他。他要向唐生智当面传达蒋介石的命令。
云昌这边,看着荣四好像不认识他一样的就要走上台阶,一时情急,便喊道:“四公子,是你前几天让我来找你的啊!”
我让他来找我的?荣四眯缝起眼睛,在记忆中搜寻,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于是,他手一挥,士兵不太乐意的松开云昌,而门外那个值勤的军官有些暧昧的看看云昌,又看看荣四,好像是了然于胸的。这个时候,云昌可没有闲工夫计较那军官的态度。他看着向他走来的荣四。
“四公子……”
“夫人已经安葬好了?”
“是的。”
“好,你跟我进来!”荣四比云昌略高一点,目光有点居高临下。
荣四的办公室,军情观察室。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荣四脱下斗篷扔给侍从,又示意侍卫们退下,暂时,屋子里就剩下荣四和云昌。听到这话,云昌一愣。刚才的对话,说明荣四记得前几天的承诺,可是这时候这么问法,就好像是云昌提出来要求见他一样。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荣四这是要让他求他。若在平时,云昌会使性子,要说这世上,他最不愿意求哪个人,那就是荣四。因为在他的心里,正是荣四带走了宝珠。可是,现在,不行,既然是好不容易见到他,因此云昌抽动了一下嘴唇,低下眼睑去。
“四公子,您前几天说,有办法把我们送走。”
荣四看到他屈服的样子嘴角一动,云昌觊觎宝珠的眼神他不是看不出来,因此,让这样的人开口求他,荣四心里还是受用的很。
“是的。明天吧。明天你们准备好,我派人来接你们。明天夜里有一趟运煤的船要离开南京。你们就跟着船走。行李不要带得太多。对了,你们大约有多少人?”
“十多个人。”
“好,我知道了。”荣四顿了一顿,“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是,谢谢四公子了。”
“谢宝珠吧。”荣四心中一痛,可是还是淡淡的,一方面指出自己对他毫无交情,一方面表明这纯粹是为了宝珠。果然,云昌面色一变。
“还有事吗?”荣四笃定此时云昌要问宝珠的下落。果然,云昌问道:“四公子,我想问一下,家表姐现在何处?”
家表姐!荣四的脸上浮出讥讽的笑:
“贵表姐是部队上的人,行踪属于军事机密,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一句话就把自己挡了回来,云昌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可是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摁下心中无限愁闷,低头辞了出来。
这边荣四沉吟一会儿,叫进一个侍卫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原来,此时,客轮客车什么的都停了,可下关的运煤船还在一天一趟的行驶着,云昌他们此时要走唯一的途径也就是搭运煤的船。至于搭上船之后,命运如何,那只有生死由命了。
这边按下不表,却说宝珠那里,终于知道了嵯峨要带着她进攻南京的事。
第三百八十八章 命侍
同时知道的是,嵯峨已经不是军需官了,而是一个相当于团级单位的联队长,手下有3000多人,而且已经在近几天完成了交接,磨合的过程,并且将在12月6日出征。也就是说,这个躺在她被窝里的男人,嵯峨弘树,又是一个踌躇满志的敌军指挥官了。要命的是,他还要带着她!天下竟有这样的事!他竟然要带着她一路杀向她祖国的首都!要在她的眼皮底下,杀戮她的同胞!和她的男人们厮杀!
“我是个人,嵯峨弘树,我是个人……”她怒极反而呈现出平静来,是的她是个人,就算她平日里对于祖国不那么热情,可是在她的男人们为国战斗,流血,牺牲的时候,要她裹着貂裘,跟在敌人的身边,若无其事的目睹一切?这如何能做到!这是精神上的酷刑,心理上的折磨。
“可是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嵯峨弘树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坚定的告诉她。
“我就呆在这里不行吗?”她央求他。“在这里,等,等着你不行吗?你是最疼我的,你一定不忍心我受这样的煎熬。”
“不行。”他用饱含爱意的目光看着她,深情款款,可是从那两片性感薄唇里吐露出来却仍然是这两个字。这一刻,她的心里凉到了极点,他,终究是个男人,不管怎么宠她,终究是个男人,而男人是自私的。
她便不再求,冷静的拉开嵯峨的手。闭上眼睛。嵯峨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死皮赖脸的哄她,只是伏在她耳边温和的坚定的说道:“你准备准备,行李不用带多。我会把你照顾的很好。”
说完,就听见他起身的声音,窸窸窣窣穿衣,呵呵,会把你照顾的很好。她此刻竟生出一种恨意来。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拉入战局让她承受国人的耻笑亲人的愤怒这就叫照顾的很好?强盗的逻辑!好吧,这段时间以来的嵯峨的柔情让她几乎忘了嵯峨强盗的身份,那么现在,很好,她又想起来了,他终究是一个强盗。跟强盗辩解是无效的,因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不过是个俘虏而已,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呢?所以,即使那恨意渐渐氤氲了她的胸腔,她的表面还是平静的,没人知道在锦缎的被子底下,她紧攥着的手,那指甲渐渐抠进她手心的肌肤里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弱弱的说道:“你别走,我怕。”是的,只能示弱。断不可在此时让他感觉到她心生罅隙来,尽管她差不多已经能够确定自己又回到从前凉薄的状态。
这娇弱的声音还是给他了满足感,他已经穿好了军装,俯下身去,摸摸她的头发:“我不走远,去一趟军营,夜里就回来。”想了一想,又补充解释道:“我打仗的时候,会让你呆在阿孚的营帐里,有绫乃陪着你。我尽量每天都回来陪你。”
原来都计划好了。一层一层的悲凉就这么无边无际的袭来。她实在心中冷极,这时候连他其中好意也不管不顾,一昧的觉得被钳制的苦楚。可是口中还是柔顺的说:“好。”
这种态度是让嵯峨满意的。当然,如果屋子的里的光线够好,他就能从宝珠的脸上看出愤懑来,但是可惜,此刻屋子里帘幔低垂,这是宝珠的习惯,他是怎么着都好,但渐渐的也习惯了宝珠的习惯,他看不清宝珠的表情,而仅从声音里判断,他感觉到了她无奈后的顺从。这就够了,只要她在身边。于是他亲了亲女人的脸颊,满足的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宝珠才从悲凉中回到人世。她得做点什么。她开始穿衣服,吩咐下人为她梳洗,然后,裹了一件雪白的貂裘,一个人慢慢的走到园子里去。自从瓢儿死后,她就没有到过这后园,到过后园那隐在树丛里的那排平房。可是这会儿,她却毫不迟疑的走上了通向平房的小径。
门虚掩着,显出死一般的寂静来。但宝珠,知道,里面一定有人。
自从受了鞭刑以后,李家栋一直沉默的,局促的生活在这个小屋里,三餐还是有人送来,但没人愿意跟他说话。肉体的疼痛与羞辱可以过去,但心灵的折磨却远比肉体来得痛楚。因此,他开始不分白天昼夜的睡觉,醒了也不愿意动弹。他甚至不去看进来送餐的人,一眼也不看。好在,那些人,进来了,把饭菜搁在桌上就会迅速离开。可是这一次,这个人呆的太久了。
以至于他有点不耐烦的调转目光朝他,不,是她看去!
“宝珠姐?”他惊讶的从床上跳起。可是这一动作,还是牵动了两腿之间的伤口,龇牙咧嘴后,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心中迅速翻滚,她来干什么?来检查他被惩罚后的成果?
“很痛吗?”宝珠皱了皱眉。
“嗯。”他羞愧的低下头去。
“我看看。”宝珠不假思索的,一边嘟哝了一句,“不是让他们给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