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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将茶盏往几上一放,闭目养神,半晌才突然睁开了眼睛,厉声道:“以后这头一份,可轮不到她!”
夏公公与春阳交换个眼色,心中渐渐明朗。
……
话说高子眈出了侯府,想着已是正午,不如往醉仙居用过饭后,再回府,顺便也可瞧瞧林北。主意打定,便令下人调转马头,往西市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已到醉仙居,派人一打听,说北掌柜今日未曾来铺子里,不觉倍感扫兴,连饭也不吃,便打算回府。
哪知走到半路,车咕噜突然坏了,他刚跳下马车,几个陌生的男子围了上来,对着他的胸口一阵猛打。
须臾,待他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打他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高子眈正想大声疾呼,想着耳边的警告——要敢吱声,下回见血!吓得连哼都不敢哼出声,屁滚尿流的爬上了马车。
超车的老头和跟随的小厮被人按在地上,早已面无人色。自家少爷在外头惹得桃花债实在是多,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找上了门。
小厮从地上爬起来,忙道:“少爷,报官吧!”
“滚!”
高子眈捂着胸口怒道:“凭他是谁,也不能说。谁要漏一个字,少爷我让他没好果子吃!快帮我看看,脸上破了没有?”
“没破少爷,一点都看不出来!”
高子眈摸了把额头,眼中闪过恐惧。心道此事待他回府后,再作定夺。
……
回了高府,高子眈强忍着痛先到朝春院请安,未曾想在夏氏房里遇到了父亲的三位姨娘,齐刷刷的端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凝重。
高子眈朝自家生母投去一记询问的目光,朱氏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先行离去。高子眈怕漏了馅,与嫡母陪笑了几句,借口读书,起身告退。
夏氏叮嘱仆妇们好生照料着,遂将目光重新落在了三位姨娘身上,脸色微沉道:“老爷今日上朝前,朝我发了一通火,我想着诸位妹妹都是明白人,也不消我说,老爷为什么发火。姨娘往高府长子长孙房里塞人,这事在高府没有先例。”
朱姨娘没忍住,冷笑道:“夫人这话有失偏颇,当初先夫人在时,大少爷房里的人自然轮不到我们几个插手,如今夫人去了,大少爷年至十八,身边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们几个都是受过夫人恩慧的,怎忍心看大少爷房里连个暖床的人也没有。”
夏氏淡笑道:“你这是在责备我这个做续室的,没将大少爷的冷热放在心上?”
朱姨娘捏着嗓子道:“夫人别瞎想,妹妹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何姨娘也笑道:“夫人,我与朱姐姐也是一番好意。自打如玉被卖后,大少爷只留荷花一人在身边服侍,堂堂相府的少爷,屋里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大丫鬟,这事要传出去,只怕会跌了相府的脸面。”
夏氏见这两人一个指责她苛待嫡子,一个称她丢了相府的脸面,既不气也不恼,端茶浅呷一口,笑道:“小王姨娘,你将你娘家的表妹,送到大少爷院里,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小王氏到底年轻,面色一红,惶恐道:“回……回夫人,我……我看大少爷读书辛苦,怕熬坏了身子,这才想着……想着……”
“想着红袖添香,文章华国?”
“对,对,对,夫人说得对,就是这个意思。”小王氏忙不迭的点头附和,暗下松了口气。
夏茵柔将茶搁下,笑意深深。
“这相府几百个奴婢,年轻美貌的不下百位,妹妹何必舍近求远,从你娘家挑了人家,知道的说妹妹体恤大少爷,不知道的,还只道你们王家想从大少爷身上,得了什么好处。”
此言一出,朱,何二人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三月前因如玉一事,大少爷顺势将一众心思大的,长相妖娆的丫鬟统统打发了出去,只称自己今秋下场,要用心苦读,留了荷花在院里服侍。
朱何二人见他院里着实冷清,便暗下打起了主意,均从自个房里挑了容色最好的丫鬟送过。哪知被大少爷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
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哪知小王氏那个蠢货,居然将娘家的表妹接来小住,趁着月黑风高,将人送进大少爷房里。
高大少正临窗苦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容色秀丽,衣裳单薄的女子。女子含羞抬头,露出两汪深潭,白晳的脸庞。
高大少一惊,深更半夜以为见了女鬼,遂高呼荷花,荷花姑娘忠心救主,一个左勾拳,便将那女子撂倒,干脆落利的连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女子疼的在地上呼天抹地,就这样将老爷都惊动了。老爷下令一查,发现最得意的儿子被自己枕边人算计上了,气得将那女子捆成一团,扔进了王老太太的院里。
王老太太又羞又臊,称病不出。
小王氏被说中了心事,只觉嘴里发苦,连连摆手道:“夫人,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好了!”
夏茵柔一声娇唤,拦住了小王氏的话,目光在朱何二人脸上扫过一圈,正色道:“不管三位妹妹出于什么目的,大少爷院里的事,不是妹妹们可以插手的,便是我也不行。”
三位姨娘心中一凛,各自垂下了眼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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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的菊花很珍贵,包子岂容他人玷污。
加油!
第二百三十九回 你去就山
三位姨娘心中一凛,各自垂下了眼睑。
“其二,大少爷今秋下场,多年苦读,只待一朝高中,这是府里重中之事,半丝都马虎不得。朱姨娘,二少爷这回也是要下场的,你怎的不往他房里送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令朱氏后背涔涔渗出汗意。
如果说何,王二人往大少爷院里送人,是想着在大少爷身上捞些好处,那么朱氏的用意,便又进了一层。
自家儿子原本就不受老爷待见,若这次秋闺,再没考个好名次,只怕老爷眼里更没了这个儿子。朱氏深知凭真刀真枪,儿子是干不过大少爷的,所以她才动了些歪脑筋,想让女色分分大少爷的心。
要是老天庇佑,让她心享事成,那么自家儿子便能一举成名,得了老爷的宠爱;若是天不随人愿,往大少爷房里安插个自己人,关键时候替二房说几名好话,也不失是件美事。
朱氏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冷哼道:“二少爷房里,红的绿的还少吗?我不过是瞧着荷花长成那幅德性,心里替大少爷叫屈罢了。“
夏茵柔点到为止,也不拆穿她,视扫了一遍坐上三人,淡淡道:“如此说来,我倒要替大少爷谢谢妹妹的苦心。不过有句话,老爷让我转告三位妹妹,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话好像一颗投进湖面的石,将下首处三人惊得脸然煞白。自家男人是个什么德性,除了入府最晚的小王姨娘不曾知晓外,其他二人均是深知。三人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从脚下窜出,俱不敢说话。
夏氏见三人得了教训。也不多言,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去。正阳从里屋出来,走到夏氏跟前,目光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冷笑道:“夫人,老爷今日早上说的,可不止这一句话。夫人何不都说出她们听?”
夏氏叹了口气道:“这一句。顶十句,都是聪明人,说多了反倒不美。”
正阳替夫人将冷茶倒了。重新沏了热的来,感叹道:“看不出大少爷还有这等志气,我瞧着那三个女子,长相不输如玉。莫非大少爷对女色没了兴趣?”
“胡沁什么?”
夏氏嗔道:“我瞧着这孩子是有些真本事的,到底是她调教出来的儿子。不知声,不知气,凡事不多嘴,心里一本帐。关键时候谁也算计不到他。”
正阳冷笑:“也不看看她是个何等人物,当年夫人这般厉害的人,落在她手里。也只有被她搓揉的份。她的儿子,岂能是个差的。夫人啊。要我说,你也别多管,实实在在的替三小姐寻个好人家,才是正经。”
夏氏点头道:“最近府里上门说亲的很多,我瞧着好的也有几个,只是二小姐到底居长,长幼有序,总得先将她的亲事定下,才好替老三寻。”
“要这么说来,上头还有个大少爷呢。”
正阳撇撇嘴道:“夫人啊,何必在乎旁人说什么,有好的,只管与老爷商议了定下,如今这府里还有谁敢说夫人一个不字!”
夏氏闻言笑意渐淡。
尤记得母亲曾经说过,这世上女子的地位,都是男人给的。男人爱你,自然会将你捧上高位,男人弃你,你便是将一切捧在他面前,他也不屑一看。
正阳一见夏氏肿怔,便知道她又想到了以前的事,遂陪笑道:“夫人,该用饭了。”
夏氏知她的意思,莞尔一笑道:“先不摆饭,你陪我往老夫人院里走一遭。”
正阳愣了下,忿忿道:“夫人何苦去看她,岂不知她一门心思,想夺了夫人的权呢!”
夏氏气笑道:“这权是她想夺便能夺的吗,旁的不说,就老爷这一关便过不去。你瞧瞧,小王姨娘入府都快半年了,老爷往她房里去过几趟。”
“活该,像她这样心思不正的人,就该狠狠的打脸。小王姨娘那点子心思,岂能想到将娘家人弄进府来,只怕都是她在背后挑唆的。老爷这条路行不通,便打起了大少爷的主意,和着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正阳越说越气,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小户人家出来的人,行事就是这般上不了台面。”
夏氏微微摇了摇头,起身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少说两句。
正阳忙扶住了,板着脸道:“去去就回!”
夏氏莞尔一笑,眼中光芒闪过。
……
三位姨娘先后出了朝春院,日头正毒,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