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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小宫女挣扎着，翻滚着，随着棍棒落下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的身体，渐渐不动了。
有血，从她的身上流出来，沁到了地上，将地上的青草染红，这一切，都被苏清宁看在眼里。
陈嬷嬷扶着她，脸上满是担忧，她亲眼看着，苏清宁的脸色从正常到惨白。
“主子。”担忧的开口，陈嬷嬷最害怕的，就是自家主子跟那天一样，因为受惊，而失去心神，陷入梦魇。
“我没事。”扶着陈嬷嬷的手，苏清宁脸色难看的开口，到底是亲眼瞧见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被打死，若说心里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秦嬷嬷，人已经死了。”行刑的宫人，在小宫女的鼻尖探了下，又摸了摸她的颈侧，这才开口回禀道。
“苏修仪，这小宫女已经死了，您可以回毓秀宫休息了。”秦嬷嬷转向苏清宁，冲着她福了福身，开口说着。
“既如此，本宫就回去了，还请嬷嬷帮忙，跟太后说一声。”
话说完，苏清宁深呼了一口气，虽说离得距离远，可她还是觉得，自己能够闻到那股血腥味，让她恶心。
“苏修仪慢走。”秦嬷嬷应声，瞧着苏清宁扶着陈嬷嬷的手，顺着台阶一步步的向下走去。
此时，苏清宁的胃里，在翻滚着，刚下台阶，她便忍不住干呕起来。
…………
龙辇停在了衍庆宫的宫门前，宸帝从龙辇上下来，大步走进了衍庆宫。
正殿的台阶下，苏清宁干呕的模样，被他看在眼里。
皱起了眉，宸帝快步向着苏清宁走去，因为挂念着她，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被打死的小宫女。
周成仁跟在宸帝身后，皇上没注意到的，他却注意到了，他皱起了眉，向着前方看去。
秦嬷嬷还站在那儿，没有进正殿，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皇上竟然会出现。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宸帝很快到了苏清宁身边，他从陈嬷嬷手中接过苏清宁，将她揽在怀中。
之前在殿里吃的东西，这会儿都被苏清宁吐了出来，宸帝走过来的时候，地上的呕吐物，被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对此，宸帝并不在意，他从怀中掏出帕子，给苏清宁擦拭嘴角，地上很脏，他抱起苏清宁，走到了一处阴凉下，免得苏清宁被太阳晒着。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站在阴凉下，宸帝这才注意到，苏清宁的脸色非常难看。
“皇上……”周成仁站在一旁，轻唤了一声宸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宸帝瞧见了那个被打死的小宫女。
顿时，宸帝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抱着苏清宁转身，遮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去看那个被打死的小宫女，宸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还不快处理了？”秦嬷嬷的声音传来，之前行刑的宫人连忙拿草席，将小宫女的尸身裹起来，运出了衍庆宫。
地上的血迹，被宫人用水冲刷干净。
“秦嬷嬷，不如你跟朕解释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看向秦嬷嬷，言语间尽是冷意，面对皇上的问话，秦嬷嬷从台阶上走下来，冲着皇上行礼。
“启禀皇上，刚才那名宫女，是毓秀宫的宫人，今儿个太后在衍庆宫听戏，兴致正好，那宫女打碎了东西，坏了太后的兴致，所以太后下令，让人杖毙了那名宫女。”
“因着是毓秀宫的宫人，太后本想惩治苏修仪，可念在她怀着身孕，所以只让她监督行刑，如今小宫女已被杖毙，太后体恤苏修仪，让她回毓秀宫休息。”
秦嬷嬷心里明白，自己不说，也会有人回禀皇上，与其到时候被人添油加醋，倒不如自己‘实事求是’的说出来。
宸帝抱着苏清宁，听秦嬷嬷说完，脸色越发阴沉，可顾念着怀中的苏清宁，宸帝暂且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抱着苏清宁，宸帝转身向着衍庆宫外走去，陈嬷嬷跟周成仁连忙跟上，秦嬷嬷站在原地，见宸帝走了，起身准备回到殿中，将皇上到来的事儿，跟太后回禀一声。
“陈嬷嬷，你来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向着衍庆宫外走去，宸帝开口问道，陈嬷嬷跟在身后，听到皇上询问，沉默片刻之后，这才开口应答。
“刚才秦嬷嬷说的话，有一小部分是对的，那宫人确实是毓秀宫的，今天跟着来了衍庆宫，可我们主子有什么需要，还轮不到她来做。”
“虽然不知，那果盘是从哪里来的，可她确实打碎了东西，惹得太后不高兴了。”
“太后下令之后，皇后跟吕修容都为修仪主子求情，请太后念在修仪怀着身孕的份上，不要让她亲眼见血，修仪也跟太后求了情，却没有任何用处，修仪没法子，只能从殿内出来，亲眼目睹那宫人被打死的过程。”
陈嬷嬷心里明白，皇上不信任秦嬷嬷，所以才会问自己。
听陈嬷嬷说完，宸帝没再开口，出了衍庆宫，他将苏清宁安置在龙辇上，这才看向陈嬷嬷，“先看着你们家主子，朕去去就回。”
说完，又看向白芷，吩咐她去太医院，将钟太医请到毓秀宫去。
吩咐妥当，宸帝转身，向着衍庆宫内走去。
正文 第138章 对峙
衍庆宫内，秦嬷嬷已经将皇上到来的消息，回禀给了太后，太后也很诧异，没想到这个时候，皇上会来。
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在她看来，那宫女已经被打死了，听秦嬷嬷说，苏修仪吓得够呛，想来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既如此，也就没必要去想太多。
如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自己的儿子，将他劝回封地。
至于说皇上这边的怒意，其实并不重要，再怎么说，自己都是太后，是他的母后，他不能将自己怎样。
皇后跟吕修容还在跪着，之前两人给苏清宁求情，太后并没有让她们起身。
皇后都跪着，其余人也没有坐着的道理，殿中，除了尚乐坊唱戏的宫人之外，其余的人都在跪着。
太后靠坐在椅子上，对于殿中如此，并不在意，她的目光，落在了殿门口，她猜测着，皇上会来。
宸帝大步的向着正殿走去，很快，就来到了正殿的殿门口，他的目光，在殿内巡视了一圈，这才抬脚，走进了殿中。
母子俩的目光相遇，皇上停下脚步，看着太后，太后回视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皇上驾到！”瞧见这一幕，周成仁清了清嗓子，报了一声，顿时，尚乐坊的宫人停了下来，跪在地上。
宸帝大步走进了殿中，换做往常，他会先给太后行礼，再做别的，可今天，他却直接走到了皇后身边，将皇后扶了起来。
“吕修容，你也起来吧。”看向吕修容，宸帝吩咐了一声，他扶着皇后的胳膊，看向太后。
“不知皇后犯了什么错，母后要罚她跪着陪您听戏？”
没有直接说苏清宁的事儿，这让太后更加诧异，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他到底，不再是过去那个小皇帝了，他已经长大了。
“不过是一时忘却了，皇上这是要找哀家算账吗？”看着皇上，太后缓缓开口，将问题抛了回去。
“儿臣不敢，只是皇后乃后宫之主，天下之母，无论如何，母后不该如此对她，毕竟，母后当初也是皇后。”
直视着太后，皇上很想直接问问她，为何要那般对待苏清宁，可他明白，还不是时候，还要等一等。
“皇上说得对，确实哀家的不是，还请皇后莫要责怪哀家。”看着宸帝严肃的脸，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看向皇后，笑着开口道。
太后如此，皇后想要行礼，说上一句，可皇上扶着她的胳膊，她根本动不了。
这一切，被太后看在眼里，她将目光，重新落到了宸帝脸上，“皇上可是还有话说？”
“既然母后开口问了，那儿臣就说上一句，不知对于母后来说，儿臣算什么，儿臣的孩子，又算什么？是不是在母后的心里，儿臣的孩子，根本就不重要？”
松开皇后的胳膊，宸帝看向太后，开口询问道。
他这话一出口，皇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不仅是她，在场的妃嫔，一个个都有些惶恐。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问哀家吗？”太后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询问她，她皱着眉，脸上露出了怒意。
“儿臣岂敢质问母后，只是想知道，母后心里真实的想法，想来母后瞧得出，苏修仪怀着身孕，为何明知如此，还要那般对待她？”
“虽说母后不管后宫之事，可母后就在宫中，消息定然不会闭塞，应当清楚，前段时间苏修仪受了惊吓，差点发生意外。”
“况且，孕妇本就较弱，母后身为人母，当知那种滋味，可母后却命令苏修仪，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宫里的人被打死，母后，你可曾想过，苏修仪肚子里的，是儿臣的孩子，是您的孙子？”
“母后当知，儿臣子嗣稀薄，如今只有两位公主，太医曾言，苏修仪这胎乃是男婴，母后难道并不希望，儿臣有后？”
一连串的问话，从宸帝口中说出，事实上，太医从未说过，苏清宁肚子里的，是男孩，宸帝如此说，是为了针对太后，给她施加压力。
就算她是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危害皇嗣，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一番话说出来，太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若不是顾忌殿中这么多人，怕是她要直接上前，给宸帝一巴掌。
秦嬷嬷深知太后的性格，更知道母子之间的关系，她生怕太后一时冲动，所以连忙上前，扶住了太后。
“想来不会的，母后向来宽和，也曾劝儿臣多去柔福宫走动，好让褚贵妃早些怀上皇嗣，如此看来，母后应当是希望，儿臣能够有子嗣，承继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