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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宁初为人母，能够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她现在……不是很好，朕刚从永春宫回来。”将吕修容的情况，跟苏清宁大概说了一遍，“朕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们两个的情谊，会因此破裂……”
“就算如此，妾也能够理解，若不是妾，或许瑾儿就不会死，那些东西，是给妾准备的。”有陈嬷嬷在，就算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东西，她也未必会动。
可她真的是没想到，验过毒的食物，竟然还会有毒在里面。
平常参加宫宴，她桌上的食物，被瑾儿吃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平安无事，她哪里会想到，这一次，就出了事？
要说难受，她心里的难受，不亚于任何人，没有人知道，她是多想改变吕修容母女的命运。
“你也别想太多，这件事怨不得你，真要是怪，应该怪朕。”若不是因为，他的存在阻碍了一些人，苏清宁跟孩子们，也不会被视为眼中钉。
宸帝如此说，苏清宁看着他，从他的眼中，苏清宁看到了痛苦。
这一瞬间，苏清宁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连忙低下头，苏清宁不敢让宸帝看到自己的神情，当初，她亲耳听到太后跟六王爷的争吵，她知道，皇上并非太后亲生。
这般情况下，太后对自己下手，也就能解释清楚了。
“宁宁，你没事吧？”感觉到苏清宁的情绪有些不对，宸帝连忙询问道，苏清宁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他。
“妾没事。”虽然苏清宁如此说，可宸帝还是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感觉到，苏清宁有事情瞒着他。
“妾有些乏了，想睡了。”心里头发虚，苏清宁再度开口，见她不想说，宸帝也不勉强她。
“那你好好休息吧。”帮着她掖了掖被角，宸帝坐在床边，看着她闭上眼睛。
心里有事，苏清宁哪里睡得着，她躺在床上，眉头皱着。
宸帝没走，他就坐在床边，见苏清宁皱着眉，他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
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包裹，苏清宁心中一颤，她睁开眼，看向宸帝。
宸帝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带着丝丝温柔，苏清宁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皇上，您对那个下手的人，可有猜测？”
听到苏清宁问，宸帝的眼中闪过了诧异，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这才开口，“朕的心里，是有猜测的，或者可以说，是确准。”
“是太后吗？”宸帝说完，苏清宁再度开口，宸帝眼中的诧异更深，他没想到，苏清宁竟会猜出来，还如此的准确。
“皇上可还记得，之前太后曾为难妾，让妾抄写佛经，妾去送佛经的时候，曾听到过太后跟六王爷之间的争执。”
“殿内的声音，妾听得不真切，却也可以推断出一些事情，或许从那个时候，太后就想除掉妾。”
“从妾怀孕到现在，明里暗里的，有过不少暗算，也亏得陈嬷嬷在，才让妾一次次的躲过去，这一次，妾也侥幸躲过去了，可瑾儿，却因此没了性命。”
“这些事，妾原本不想说，可妾担心，瑾儿的悲剧，会再一次发生。”
一说起瑾儿，苏清宁就觉得心里难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别哭，都说月子里是不能哭的。”宸帝为苏清宁擦拭着眼泪，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对你下手的，确实是太后，朕虽然知道，却只能暂且隐忍，事实上，太后并非朕的生母，正是因为如此，她跟朕的关系，才会一直不好，她希望轩辕奇继承皇位，可最终，是朕成为了皇帝。”
“这些年，朕努力维持着母子间的关系，虽说朕不是她生的，却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朕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太后对朕会有些情谊，可朕错了……”
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不知道真相的那些年里，宸帝一直认为，太后是自己的生母，直到后来，她派人下毒，想要毒害自己……
“褚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轩辕奇的，他一直没有离开，就在京城之中，朕估摸着，他跟太后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既然太后不是您的生母，那生下您的，是哪一宫的妃嫔，她还活着吗？”
苏清宁估摸着，那个生下皇上的人，应该已经不在了。
“她是什么身份，朕并不清楚，但朕知道，她已经不在了，依着太后的手段，怎么可能让她活下来？”
知晓真相之后，宸帝曾调查过自己生母的身份，可无论他怎么查，都没有线索，他估摸着，那些知情的人，应该都不在了，不然的话，为何会没有一点线索？
正文 第176章 心知
一番谈话之后，苏清宁终于是倦了，宸帝也许久没休息，索性留在内室中，跟苏清宁一起休息。
原本，苏清宁还有些顾忌，毕竟自己刚生产，可宸帝不在意，她也就没有多说。
内室中恢复了宁静，红锦探头向着内室里看了一眼，见床上的纱幔挡着，地上摆放着宸帝的鞋子，就知道皇上留了下来。
收回了视线，红锦守在外室之中。
…………
“紫竹，永春宫那边，如何了？”柔福宫中，褚贵妃靠在软榻上，询问着紫竹。
“回娘娘的话，二公主尚且年幼，不能停灵，一大早就被送出宫了，吕修容亲自跟随，这会儿，吕修容已经回来了。”
冲着褚贵妃行礼，紫竹开口回应道，想到二公主的死，她的心里略有些不适。
“可怜了那个孩子，等宫里再做法事的时候，让法师给她好好超度超度。”叹了口气，褚贵妃的心里，也不大舒服，毕竟，她如今怀着身孕，也即将为人母。
“是。”得了吩咐，紫竹应了一声，褚贵妃又问了些别的，这才起身，准备去内室中休息一下。
昨晚，她在寿康宫中，几乎是一夜未眠，如今，也该休息一下了。
紫竹扶着她，向着内室走去，一边走着，紫竹开口询问着褚贵妃的想法，“娘娘，您说因为这件事，吕修容会不会恨上苏修仪？”
“恨苏修仪？”褚贵妃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是了，二公主是吃了属于苏修仪的食物，才会中毒身亡的，这样说来，二公主是替苏修仪跟她的两个孩子死的，真是可怜！”
“以前瞧着，苏修仪跟吕修容关系好，经过这事之后，只怕两人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会不会反目，褚贵妃不知道，她只知道，对苏修仪，吕修容肯定做不到心无芥蒂，这也是人之常情。
后宫之中，本就不该有什么情谊在……
…………
傍晚，周成仁来到了毓秀宫中，宸帝还在睡着，没有醒来。
陈嬷嬷让人招呼他去了小厨房，给他弄了些吃的。
“多谢陈嬷嬷。”周成仁也是真的饿了，从出事到现在，他也就喝了几口水，没有睡觉，也没吃东西。
“快吃吧。”点了点头，陈嬷嬷看着周成仁狼吞虎咽，“若是不够，锅里面还有。”
陈嬷嬷如此说，周成仁连连点头，等吃了两三碗之后，他这才喝了口水，打了个饱嗝。
“太舒坦了。”摸着滚圆的肚子，周成仁叹了口气，陈嬷嬷的手艺好，他又饿了许久，自然吃的很香。
“事情查出来了吗？”递给了周成仁一杯水，陈嬷嬷询问道。
“没有，说来也是奇怪，事情都摆在那儿了，偏偏就是查不出来，但凡是参与了筹备除夕宫宴的人，都被我跟知书查了个遍，可就是没有线索。”
说起这个，周成仁的眉头紧皱着，“也亏得皇上不怪罪，不然的话，杂家这脑袋怕是要搬家了。”
“查不出线索，那……知道毒下在哪了吗？”陈嬷嬷一直守在小厨房，外面的消息，她知道的不多。
“钟太医瞧过了，后来进宫的太医，也都看过，就下在盛放食物的容器里，不得不说，下毒之人的心思，倒是巧妙……”
将毒源的所在，告知给了陈嬷嬷，周成仁一脸慎重，“嬷嬷可千万要注意，不管是给苏主子的，还是给奶娘们的，都要小心，省的那人的毒手，伸到这儿来。”
人查不出来，就有可能再次动手，周成仁明白，二公主的死，已经让皇上很愤怒了，若毓秀宫这边再出什么事情，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毒下在了盛放食物的容器里？”听周成仁说完，陈嬷嬷沉默片刻，再度开口。
“是的，所以才无法检验出来有毒，因为最开始，食物根本就没有毒，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容器上面的东西，就会融化，露出里面的毒，那个时候，已经检验过了，谁能想到，食物里面会有毒？”
若不是如此，二公主也不会中毒，不会小小年纪，就没了性命。
“我知道了。”陈嬷嬷应了一声，眼中极快的闪过了一缕光，她已经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了，难怪查不出来。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听见有宫人回禀，说是皇上醒了，周成仁冲着陈嬷嬷拱了拱手，离开小厨房，去了偏殿。
“大过年的，你也辛苦了，一会儿去吃点东西，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吧。”
见到周成仁，宸帝询问了几句，开口吩咐着，他知道，从除夕到现在，周成仁一直没休息过。
“多谢皇上。”连忙行礼，周成仁又说了几句，这才退下，皇上没怪罪他，他感到很庆幸。
等周成仁走了，宸帝留在毓秀宫，陪着苏清宁吃了东西，又看了看孩子，也离开了毓秀宫，回到承乾宫中。
虽然是过年，可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西北边关还有战事，轩辕奇又是虎视眈眈，他身为皇帝，根本不能得闲。
宸帝走了，苏清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沈李氏出宫去了，给丈夫报个平安。
“红锦，去把陈嬷嬷叫来。”睡不着，苏清宁想要找个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