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卿卿当然不会因为区区一只画眉鸟动怒,她忍无可忍,是因雨潞的性命有一半断送在了这嚣张愚蠢的丫鬟手中……
“文瑶,王妃问你话呢。”梓露道。
“谢王妃娘娘关心,已好得差不多了。”文瑶不情不愿地答。
“这画眉是哪里来的?”许卿卿问。
“回娘娘的话,是徐公子派人送到府里来的。公子听说管家喜欢鸟雀,就特地从宫里物色了一只。”有丫鬟伶牙俐齿地答。
徐抒怀?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选在这时送,真是好心思。
莫非那金丝笼也是出自他之手?
细一思忖,不是没有可能……
“娘娘,洪老将军还在等着呢。”梓露小声提醒,打断了许卿卿的思绪。
许卿卿没再停留,带着梓露回到别苑,洪尧果然已在小厅等候,见她来了,立刻起身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老将军不必如此客气。”许卿卿道。
言罢,吩咐梓露沏了一壶热茶。
洪尧坐下,良久才开口问道:“娘娘,殿下待你……可好?”
他粗枝大叶惯了,活了六十余年,还是头一次打探这些小儿女家家的事。
问及此,苍老的脸上那既尴尬又小心翼翼的神情,看得许卿卿心头微暖:“殿下待我很好,老将军不必担心……”
“娘娘,您何不说实话?”梓露咬唇,忍不住替她诉起了苦。
“梓露……”
“殿下若当真待您好,在宴会上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旁人用金丝鸟笼羞辱您了。”
“你先下去。”许卿卿吩咐。
“是……”梓露只得垂目退下了。
许卿卿看了一眼窗外,确信隔墙无耳,才重新坐回桌前。
“公主,请恕老臣直言,在当时的情形下,泓亲王即便想要为您出气,也不能当众表露心声。”洪尧竟为林泓逸辩解了一句。
“这是为何?”许卿卿不解。
“您是旧朝的最后一丝血脉,新帝杀不得您,便只能善待您,却又不能给您足够的自由,为了方便掌控,特地下旨让您成为了他的儿媳……您是否曾细想过,他为何要将您许配给泓亲王,而非大皇子、八皇子?”洪尧问。
许卿卿沉吟片刻,略微明白过来:“皇上这么做,是因为我与林泓逸有深仇大恨?”
“是,”洪尧点头,对她的聪慧甚感欣慰,“而今每个皇子都野心勃勃,无论谁娶了您,都一定会借助您的身份,暗暗搜罗前朝兵马,为争储做好万全的打算。新帝好不容易稳固了江山,自然不希望旧朝势力借此复辟,正因您退过泓亲王的婚,还下令阉了他的亲信,所以皇帝才敢将您赐给他为妃。”
言下之意,她唯有嫁给林泓逸,才不会出现强强联手,权倾朝野的局面。
是了,皇帝既要利用她,又要对她加以牵制……如此看来,林泓逸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他心里有一根刺,那刺扎得很深,以至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许苧玉。
可皇帝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她不是许苧玉,而是许卿卿。
林泓逸与她素昧平生,两人并无深仇大恨。
有些事,看似失之毫厘,实则差之千里,阴差阳错间早已变了一番天地……
思及洪老将军方才那句“泓亲王即便想要为您出气,也不能当众表露心声”,许卿卿心中微颤,原以为他已猜出自己的身份,怎料他继续说道:“老臣年纪虽已老迈,但这把老骨头还能派上几分用场,哪怕拼尽性命也不会让公主再受半点委屈,更不会任由泓亲王因过去的事迁怒于您!”
许卿卿从不曾希望自己是公主,此刻却格外希望自己是她。
至少,这世上还有人如生父一般关心她,愿为了她得罪王子皇孙,愿为了她豁出性命。
心中忽然涌起浓浓愧疚,许卿卿忍不住开口:“洪老将军,其实……”
“王妃娘娘,”牧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问您打算如何处置徐公子送来的那只画眉。”
林泓逸断然不会因为区区一只画眉,差牧钊前来询问。
此言此语,无非是在提醒她,一炷香的时间已到。
许卿卿不得不咽下了那未说完的半句:“洪老将军,晚辈还有些事要处理……”
“如此,老臣便先行告退了。”洪老将军起身。
他走后,牧钊竟真命人提来了一只鸟笼,笼子里赫然是那只红毛画眉。
“牧侍卫这是何意?”许卿卿问。
“殿下已责罚了管家,问娘娘是否要将这鸟退回宫里。”牧钊道。
府里规矩森严,按理说是不能私收宫中之物的。
“不知殿下是否将送礼的徐公子也一并责罚了?”许卿卿问。
“宫中的事并不归殿下管。”牧钊答。
即便能管,想必也是不会管的。
许卿卿心中了然,不打算再自讨没趣:“画眉当然要退回宫里,不过此时就不劳烦牧侍卫了,我明日去宫中给皇后娘娘请完安后,顺路将这鸟送去清音殿便是了。”
皇后都已在宴会上开了口,许卿卿断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次日清晨,梓露命下人取来了新缝制的衣裳,替许卿卿梳妆更衣。
成亲之后,林泓逸虽未留宿过她的房间,但吃穿用度上从不曾亏待她,送来的脂粉水粉皆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珠翠更由是宫中的匠人打造,样样皆精致非凡。
梓露打开梳妆小匣,正要替许卿卿上胭脂,忽然惊呼一声,将脂粉碰撒了一地,慌慌张张地后退道:“娘娘,这……这是何物?”
许卿卿定睛一瞧,见匣子里有一只蚕豆大小的虫。
通体鲜红,足瓣细长如花蕊。
是那夜在“噩梦”中瞧见的虫,可这虫为何会出现在梳妆盒里?
难不成那不是梦,而是……
许卿卿悚然一惊,后背凉了不止一分。
“娘娘,这虫子似乎早已死了。”梓露壮起胆子,拿着一支珠钗上前戳了戳,见虫子纹丝未动,顿时舒了口气。
她未曾经历过那般可怖的“噩梦”,自然没有如许卿卿一般心惊胆寒。
“你可知……有什么虫,能钻进人的肌肤?”许卿卿问。
“奴婢不知。娘娘,您为何忽然问这个?”梓露好奇。
许卿卿轻轻摇头,顿了顿,道:“带我去书房。”
书房是林泓逸处理公务之处,偌大的梨木桌上摊开着一本尚未写完的奏折,文瑶正替林泓逸整理书桌,见许卿卿进来了,立刻合起那折子,眼神好不提防:“王妃娘娘,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许卿卿没空与她争执,吩咐梓露:“找出所有与医药、虫蛊有关的书册,搬去我房中。”
“是。”梓露应道。
“该到入宫的时辰了,马车是否备好了?”许卿卿问。
“回娘娘的话,早已备好了。”梓露点头。
许卿卿回房换了衣裳,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除却送还画眉鸟之外,她还有好几桩事要当面问问那徐抒怀……
第四十七章 不速之客
徐抒怀怎么也没想到,许卿卿竟会主动送上门来。
这女人入宫,既没带小厮,也没带侍卫,只带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鬟……
若非不想被林泓逸看出端倪,徐抒怀真想叫这一主一仆永远留在清音殿里,再也别回那泓亲王府去。
可惜啊,他不能。
毕竟是在宫中,行事多有不便,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许卿卿似乎全然没察觉他目光中的阴沉,轻声吩咐了梓露去院中采梅花。
看着梓露提着竹篮走远,徐抒怀嗅着桌案上那盏云片茶诱人的茶香,似笑非笑地问:“不知王妃支开丫鬟,是为何故?”
那梅花既不能酿酒,也不能泡茶,有何可采摘的?
这调开下人的借口,还真是拙劣……
“我是要找公子讨要蛊虫的。”许卿卿言简意赅。
徐抒怀的手轻颤了一下。
这动作极细微,许卿卿默默看在眼里,没有作声。
“王妃这是何意,难不成想诬陷我在宫里行巫蛊之术?”徐抒怀问。
许卿卿看着他摆出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样,真觉这人是块撒谎的好材料:“做都做了,又何必不承认?我听闻徐公子初入皇宫时,这三宫六院并未住满嫔妃,除却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居住的泽长殿和泰安宫,其余宫殿皆空空无人,却不知为何要挑这最阴冷潮湿的一处,难道别的宫殿都看不上眼?”
“在下一介阉人,能住进宫里养病已是十分蒙福。之所以特地选了这清音殿居住,是因为这里地方偏僻,不容易打搅到皇上与各宫妃嫔。”徐抒怀答。
“我从皇后娘娘的寝宫一路走来,见各宫各殿虽打扫得十分干净,但那些平日里清扫不到的边边角角,总会有些小小蛛网,唯独清音殿没有。不仅没有蛛网,就连蚂蚁都极难见到一只。”许卿卿接而道。
“王妃多虑了,不过是因为在下有洁癖而已。”徐抒怀不动声色地反驳。
“那这又是什么?”许卿卿从袖里取出一个小盒,扔在桌上。
盒子里,是一只蚕豆大小的虫,呈鲜艳的红色,肚朝天背朝地一动不动,显然已死去多时。
徐抒怀的眸光有一瞬的尖锐:“看来王妃娘娘是打算用此物陷害我?”
“你若担心我会四处告状,大可不必。我来找你,只是为了讨要一只蛊虫而已,泓亲王殿下那边我大可闭口不言,但若徐公子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帮我这个忙,我便只有去找翰林学士过来鉴定一番了。想必翰林院中不乏满腹经纶者,这清音殿的位置是不是极阴极寒,殿内是否有豢养蛊虫的痕迹,他们一看便知。”许卿卿道。
她不是没有想过将事情告诉林泓逸,可那座冰山与徐抒怀交情不浅,即便说出来,想必也是不会信自己的。
她并不晓得,林泓逸早已察觉徐抒怀对她下了蛊,为此还特地叫梓露熏了一味解蛊的安神香,这才令蛊虫早早脱体而亡……
徐抒怀沉默片刻,大抵是没想�